第十一章 絕
?齊燁是出了名的內向，在家裡的時候也許話還比較多點，但在學校，那可稱之為出名的少言寡語，但是，今天，在面對這全院上千學員的面，卻是出奇的話多。
也許，憋在他內心最深處的『陰』霾，今天會是將之全部爆發出來。
「各位同學，以前齊教授家出了一個廢物，他唱歌五音不全，被人稱之為廢物，在來到炎黃音樂學院之後，他讓大家丟臉了……」
齊雅望著眼前的弟弟，忍不住的有點傷感，從某種程度來說，如果後者不是突然的聲帶被毀，在學院的成就一定會比她更高，可是也許，這一天從此都不會再有，剛才的話，也許只是她對弟弟的幻想，有誰聽過唱歌五音不全的人能走到音樂巔峰的嗎？
從來沒有，以前沒有，以後都不會有。
「小弟，別這麼說，你在我眼中是最『棒』的……」一旁的齊雅，小手緊握，小臉上滿是擔憂。
「雅兒，回來，今天是燁兒的舞台，你就讓他盡情的發揮吧！」齊三平在一旁突然『插』嘴道。
齊燁轉頭淡笑，看了一眼齊雅，正如齊三平所說，今天是他的舞台，今天是他三年來最為舒暢的一刻。
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齊燁繼續說道，「但大家請記住，齊家三年以前沒有出過廢物，三年以後也是不會，在此我向大家承諾，十年後，齊教授的兒子會將他爸爸超越，半年以後的期末音樂比賽就是見證，到時，齊燁一定會成為年級第一。」
「基本沒什麼希望。」
人群中，已是有人做出了對齊燁的宣判，半年之內，一個唱歌五音不全的人，學院音樂比賽的倒數第一，儘管他以前有著異於常人的天賦，但現在他聲帶毀了，能不能唱歌暫且不提，半年之內要在儘是人才的音樂學院中脫穎而出，還是成為年級第一，這怎麼可能。
突然的，在眾學院心中皆是響起一個成語，自不量力。這是剛才用來形容端木炎的，現在，放在齊燁身上正合適。
「好！好！好！」
聽著齊燁大膽的承諾，齊三平三個好字代表了他此時內心的『波』瀾，這一刻，眼眶本就灼熱的他，卻是流下一滴淚痕，那神采奕奕的臉上，此時也是略顯滄桑，「好樣的，這才是我齊三平的三兒。」
一旁的劉天眉頭輕皺，眼角撇了撇在他前方一點的齊三平，沉『吟』了片刻，突然有些緊張的低聲道，「老師，難道您忘記當年醫生的囑咐了嗎？齊燁的聲帶，如果真要唱下去的話，會有生命危險的。」
聽到這話，齊雅也是看向父親，道，「爸爸，小弟答應回學院，這無所謂，以後不唱歌那就可以了，可是今天這樣，會不會……」
「會有什麼危險？會不會什麼？」齊三平皺眉道，「剛才你們都沒聽到我說的話嗎？他，齊燁，是我的兒子，即便是死，也會為音樂而獻身，這就是他來到齊家的命運，當然，我為今天的齊燁而感到自豪，我相信，他今天的承諾，一定會成為現實。」
臉龐上充斥著自信的齊燁，在這時也是扭回了頭，嘴角洋溢出一絲笑意，「爸爸，我一定會的。」
齊三平並沒有在說什麼，只是朝著齊燁點了點頭，旋即便是對著劉天道，「小劉，讓孩子們回去上課吧，我也該找端木家的那個丫頭談談了。」
話音剛落，劉天應了一聲，便是離開了。而齊三平卻是笑著向端木思蕊站立的地方走去，齊燁有些不放心，也是跟著走了上去。
走到端木思蕊跟前，齊三平淡然一笑，道，「你就是端木家那個『女』娃吧！」
「是的，齊教授。」端木思蕊愣了一下，旋即又是錯愕的看向齊三平，驚然道，「您認識我父親？」
「哈哈！」
齊三平爽朗的大笑一聲，道，「何止認識，還是老相識呢，在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只不過很久沒和那老傢伙聯繫了而已。」
說著話的同時，在齊三平眼中閃過一絲恨意，確實，就像學員們所猜測的一樣，齊家和端木家不止有著別人不知道的『交』集，顯然，從齊三平的眼神中也是表『露』著他們之間的仇恨。
圍繞在齊三平身邊的齊燁姐弟倆和端木炎兄妹倆，皆是一臉的驚訝望向齊三平，本來沒有任何聯繫的兩者，現在從齊三平口中卻是突兀的說出這種話，一向『精』明的齊燁頓時察覺到齊三平眼神的變化。
「爸爸…」齊燁低聲叫了一聲。
齊三平揮手打斷齊燁，繼續道，「小丫頭，回去告訴那老傢伙，這次是我齊三平勝了，不止勝了，還順道拐走了他的寶貝『女』兒。」
「你……」
聽著齊三平一口一個老傢伙的叫著，一旁的端木炎狠狠的握了握拳頭，目光『陰』冷的看著前者，他口中的老傢伙那是自己的父親啊！
端木思蕊並沒有搭理端木炎的吼叫，而是雙眼有神的看著齊燁，輕柔道，「齊燁，祝賀你，我相信，你一定會為你今天的承諾所努力的。還有，從今往後我們彼此，形同陌路。」
「我知道。」輕輕吐了一口氣，齊燁從先前的情緒中恢復過來，但清秀的小臉仍是有些微沉，道，「首先感謝你的祝賀，其實，從那傢伙…」齊燁指了指此時有些怒不可遏的端木炎，「出現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是形同陌路了。」
「呵呵！」端木思蕊燦笑了一聲，淡然道，「從今天開始，我會從你眼前消失，離開這裡。」
「不需要的，即便你留下，也不會對我有什麼影響。」齊燁皺眉道。
「是啊，你其實，是可以留下的。」齊三平在一旁附和道，可是他的挽留卻是另有所指，只是別人不知道罷了。
「不必了，這裡已經沒有值得蕊兒留戀的地方了。」
端木思蕊強忍著心中的悲嗆，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卻是帶著心傷離開了，就在她離開的瞬間，說巧不巧的一滴清淚滑落在了齊燁的臉上，『摸』了『摸』，溫溫的，燙燙的。
望著少『女』奔跑的背影，齊燁的心中泛起了絲絲漣漪，那是他曾經最喜歡的少『女』啊！
「你，你們，好樣的。」一臉惱怒的端木炎指了指齊燁幾人，冷哼了一聲，便是朝著端木思蕊離開的地方追去。
「小傢伙，回去告訴端木老傢伙，就說我齊三平的兒子曾經俘虜了他『女』兒的心。」突然的，在齊燁身後的齊三平向著前方大吼道。
「爸爸，你幹什麼啊……」齊燁轉身怒視著齊三平。
「就是就是，為老不尊，從來沒見過有你這樣的人。」齊雅隨聲附和道。
「哈哈，今天我高興。」忽然，又是從齊三平嘴中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片刻之後，偏了下頭，看著齊燁，道，「燁兒，你後悔今天所做的決定嗎？」
齊燁笑而不語，給了齊三平一個堅決的眼神。
這樣，就足夠了。
「走，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