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授徒
隨著蘇越的決定，蘇家莊里呼兒喚女的，吃飯的地方也打起了火把，那些孩子們都在圍著大灶邊上轉悠，趁著珍嫂不注意的時候，就趕緊伸手去揪一點油餅下來。
「作孽哦！那麼好的吃食，真不知道少爺是怎麼想的！」
珍嫂一邊嘮叨，一邊裝作沒有看到那些孩子們的小動作，只是招呼人拿碗打湯。
肉湯滾燙，而且裡面還有些花椒，稍稍的一口下去，頓時嘴巴就是一陣酥麻，隨即就傳遍了渾身上下都在發熱，舒坦極了。
而且每人的碗里居然還能找到一塊肥肉，這真是意外之喜啊！
吃著油餅，喝著肉湯，在火把的照耀下，蘇越這個少爺的名聲算是徹底的起來了。
……
整個蘇家莊都是一夜好睡，第二天早上，正在吃早餐的蘇越看到了進來的侍衛。
「回來了？」
蘇越有些意外的問道。
一邊的蘇北沙則低頭答道：「少爺，他們昨晚就回來了，不過有點晚，莫彬在外面給您磕了頭才回去的。」
「磕什麼頭啊！」
蘇越雖然嘴裡如此這般的說著，可心裡卻美滋滋的。
這才是尊師重道啊！
正說著，門口小玲兒進來了，「少爺，莫彬來了。」
莫彬神態有些疲倦的走了進來，先是躬身問候，然後才說自己考試的情況。
蘇越擺手道：「這些都不用多說，該你中你就中。」
莫彬又拿出自己昨晚默寫出來的試卷內容遞給了蘇越，滿心期待著蘇越能給出意見。
蘇越看都沒看，直接說道：「八股是桎梏，而科舉只是改變出身的一種工具，千萬別以為這些東西能在你以後的生活和工作中起到什麼作用。」
這是教導，所以莫彬立即就低頭應諾。
蘇越說完教導的話后，接著就喜滋滋的對小玲兒說道：「去，告訴鳳叔，就說今天咱們繼續挖黏土，不過每人多發一枚雞蛋。」
這是在為莫彬考試回來慶賀，不待莫彬惶恐，蘇越就拉著他去了挖坑的地方。
一路上都能看到那些農戶在挑著挖出來的土回去，方醒問道：「莫彬，你知道這些土拿回去能幹嘛嗎？」
莫彬搖搖頭，有些茫然的說道：「老師，我不知道。」
蘇越搖頭輕嘆道：「你不可坐井觀天，千萬別學那些腐儒，如果你成了那種不分五穀的傢伙，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逐出師門，明白了嗎？」
蘇越對讀書人的意見很大，哪怕他也同是受益於封建制同樣不改初衷。
莫彬低頭受教，蘇越卻指指前面說道：「你也去，不要你去挑土，就在河邊挖掘黏土，挖土總沒問題吧！」
「是，老師。」
莫彬很乖巧的脫去了外裳，從蘇北沙的手中接過一把木錘就走到了河邊。
莫彬兩邊的是兩個大漢，把還有些瘦小的莫彬比下去后引起了一陣驚奇，要知道，自從莫彬拜師方醒后，這些莊戶都覺得這小子走大運了。
莊戶們的心思很簡單，可有時也會有些惡作劇似的的發泄，於是莫彬就倒霉了。
蘇越走到一邊，看著河畔邊的莫彬一臉倔強的用鋤頭崛起一塊塊黏土，面無表情的對鳳叔說道：「不許幫他，別人怎麼乾的，他就怎麼干！」
鳳午老臉微顫的說道：「可是少爺，莫彬只是個書生啊！」
這年頭的書生幾乎都代表著手無縛雞之力的意思，張嘴就是之乎者也。
蘇越拍拍手，望著漸漸火辣的日頭，搖頭道：「玉不琢不成器，而且我也不希望他以後當官還得要靠著幕僚才能做事。」
「給我看緊了。」
交代完畢后，蘇越就去了堆場。
看著從外面運回來的石灰石和鐵礦渣，滿意的點點頭，叫來了負責人，也是原侯府中的一個老人，蘇強。
此人年過三十，正當年輕力壯，不過確已經跟了蘇越老爹快二十年的時間了，所以忠心方面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少爺。」蘇強小跑著來到蘇越身邊，恭敬的鞠著躬。
「嗯。」蘇越滿意的看著眼前這個明明五大三粗，表情卻有些類似小媳婦一樣怯弱的漢紙。
「這裡以後將會是蘇家最最重要的生財之處，你一定要給我看好了，所有的生產工序和配比秘方絲毫不得泄露！」
「少爺放心，除非小人死，否則......」
「好了好了。」蘇越擺擺手打斷了蘇強的賭咒發誓，「不用在我面前表決心，我只看實際行動。」
「是，少爺，您就看我的表現吧！」蘇強語氣決絕。
「嗯，好，昨天讓你準備的材料都備齊了吧！」
「全都準備好了，少爺這邊來！」蘇強說完就帶著蘇越和管家鳳午，以及幾名跟隨的侍衛來到一個偏僻的土窯處。
土窯已經點上了火，於是蘇越就帶著蘇強去進行配比實驗去了，儘管搜索出的結果已經有了標註，但蘇越還是不太放心，於是親自擼起袖子指揮起來。
而鳳叔則是十分自覺地沒有繼續跟上前，站在最外圍和侍衛們一起，警戒附近不許閑雜人員靠近，蘇越見了會心一笑，並未多說什麼。
.....................
等到日中回到主宅，蘇越有些疲憊的躺倒躺椅上，小蕊則是放下了手裡的女紅上前給他捏起肩來。
「少爺，每人一枚雞蛋，這可是大手筆啊！」
這年頭雞蛋可是奢侈品，農家要孵蛋，或是拿去集市上出售，換取一點錢買些家用。
蘇越不以為然的說道：「等最近莊戶們忙完手頭的活，讓他們都養雞，每家都養。」
至於火藥啥的敏感物目前他一樣都不敢拿出來嘗試，至少在他有安全感之前不敢。
莫彬在河邊幹活，邊上的兩個大漢一邊陰陽怪氣的說著話，一邊把最難掘土的地方讓給他。
「噗噗噗！」
揮舞在繼續，很快，莫彬就覺得手心一陣疼痛，他知道，這是起泡了。
「五穀不分的腐儒！」
想起老師的話，莫彬咬著牙，用力的繼續掘著黏土，直到午飯。
今天的午飯很豐盛，居然有麵條。
珍嫂表現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讓所有人先去洗手，免得弄髒了碗筷。
「還有肉湯啊！」
那股肉香一飄出去，所有人都吸溜著口水，排著隊等待著食物。
一大碗麵條澆上肉湯，再撒上一把花椒，莊戶們都吃的呼啦呼啦的。
莫彬不想要花椒，可監工的鳳叔卻面色古怪的說道：「小莫啊，少爺說了，你必須要吃花椒。」
莫彬的手心已經別磨破了，他顫顫巍巍的端著大碗蹲到了邊上，看著那碗里冒出來的熱氣，眼睛有些發紅。
不過這年頭老師就是天，他讓你幹嘛你就得幹嘛。
吃完麵條，休息半個時辰，這是方醒的規矩。
馬蘇把碗還回去，正有些神傷的時候，小蕊來了，那些莊戶們都知道這是少爺的通房大丫鬟，紛紛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