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點五個學生

清晨，書房裡。

「看到沒有？用這種數字是不是很好列出算式，而且還很直觀。」

蘇越用阿拉伯數字列出一個加法算式，然後計算出來。

莫彬忍住心中的震驚，急忙自己列出一個算式，然後……

「4加7等於11！」

看到莫彬臉上的笑容，蘇越覺得自己太厲害了。

「蘇兄，小弟可以進來嗎？」

韓毅？蘇越有些愕然，皺了皺眉看著已經推開門準備進來的韓毅，只得應道：「請進。」

門已大開，韓毅一副熟門熟路的模樣走了進來，看到桌子上的書本和莫彬后，他還是一副謙虛有禮的微笑說道：「蘇兄，不知可否讓小弟也聽聽？」

蘇越儘管一臉不情願，但人都已經坐下了，無奈說道：「罷了，有教無類，若是你能學進去，那就坐在旁邊一起聽吧。」

莫彬有些倔的看著一身富貴打扮的韓毅。

「公子，這是您的東西。」

這時外面進來一個大漢，他先是掃了書房一眼，然後把手裡的東西交給了韓毅。

等大漢出去后，韓毅把手中的東西展開，是一幅畫。

「蘇兄，這是東方景的靈山圖，千百年來共傳下三幅，這幅是其中之最，就當是小弟的束修如何。」

蘇越看著那畫面上巍峨挺拔的山峰，哪怕他沒有什麼鑒賞力，可還是覺得可以當做傳家寶。

至於收徒……

「咳咳！」

蘇越緩緩的道：「韓毅啊，我知道你久居京師日常無事，咱們就算是互相學習吧。」

主要是他擔心韓毅的家裡長輩是那種老學究，要是知道自己教人家子孫旁門之學的話，說不得會打上門來，所以乾脆就不說收弟子的事。

於是學生增加到了兩人，而且韓毅還得從頭學，蘇越就讓莫彬來重教了一遍阿拉伯數字。

「這個叫大食的地方在哪？」

看到蘇越熟練的書寫著數字，韓毅有些懵，傻傻的問道。

大食其實是前世對阿拉伯的總稱，鳳飛白只是圖個方便，才撒了個謊，於是立馬岔開道：「這種計數方法簡單直接，我個人覺得龍朝應該學習這種寫法，對國對家都是一樁好事。」

接下來蘇越就教了加減法，這個倒是簡單，兩個『學生』都是聰明人，沒幾下就漸漸的摸到了門道。

「明天教你們乘除法。」

蘇越不去追問韓毅怎麼知道自己在教莫彬的，只是簡單的布置了作業，讓他們後天再來。

晚上，韓毅把今天的學習成果拿給了自家那位大師傅看，結果那些加減號讓那位大師傅看得滿頭問號的，不知所以然。

「我龍朝也有過出海宣威的船隊，為何沒聽說過那所謂的大食國的呢？難道這都是那位蘇越……」

幾根紅油粗燭把書房照的纖毫畢現，韓毅分明看到了大師傅臉上的糾結。

蘇越此子據說武藝身手極有天賦，可卻沒想到，這人的旁門之學……也那麼……」

「天才嗎？」

「蘇木超其實也只是被牽連頂罪罷了，所以……」

「大師傅......慎言！！！」韓毅的聲音有些冰冷。

……

蘇越可不會管別人的糾結，他此時正躺在涼亭的二樓上，全身都徜徉在漸冷的夜風中，微閉著雙眼手指不停的輕點在座椅扶手上。

「少爺，你怎麼老喜歡晚睡跑到這涼亭來啊？」

蘇越沒搭理一邊小玲兒滿臉的好奇，悠然自得的端起茶杯，淺淺嘗了一口。

終於，受不得冷清的小玲兒先回主宅休息去了。

而無巧不巧的是，不一會，河對岸那悠然的琴聲終於再次傳入了他的耳中。

蘇越也沒有立即站起身，而是坐著聽完了一曲。

這才緩緩走到憑欄處，遠遠望著那一朵忽明忽暗的燈火，以及燈火邊那一抹倩麗的幽白身影。

只是，大約是今夜的月色過於白亮了些，對岸的倩影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有些驚訝愕然，隨之站起身盈盈一福，施了個禮，就轉身離開了！

這讓蘇越有些懊惱自己的莽撞，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那抹倩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才黯然離去。

第三天清晨，當莫彬和韓毅兩人陸續到書房沒有見到蘇越時，十分有默契的來到了廚房。

只見蘇越正站在大鍋前，油炸著什麼，韓毅沒有莫彬那股尊師重道之氣，擠開了珍嫂，看著油鍋里正不斷膨脹變大的油條，興緻盎然的問道：「蘇兄，這是何物？」

「油條，早餐神器！」

看著火候差不多了，蘇越趕緊用一副超長的筷子夾出——大清早讓鳳北沙現削的。

「走，我們到書房去吃。」

基於人類對於陌生事物的謹慎，韓毅和莫彬都只是看著，而沒有動手！

「這東西怎麼吃？」

「用嘴吃！」

韓毅和莫彬都有些懵逼，可當蘇越變魔術般從書桌里的拿出了一瓶酒後，韓毅首先變節了。

「蘇兄，小弟覺得...這世上就沒有不能吃的東西。」

而當蘇越把瓶蓋擰開后，連小屁孩莫彬都抽動著鼻子，嚷道：「老師，我覺得這個油條還是可以嘗一下的。」

「草！兩個酒鬼！」

蘇越笑罵著，可卻一點都不心痛，自從上次王昌盛王胖子臨走前那近乎哀求的索要，蘇越最近閑來無事就讓人多蒸餾了些各種不同口味的酒水，所以一點也不怕不夠喝。

先把當下活好！這就是蘇越目前唯一的想法。

「試一個？」

韓毅很狡猾的將一整根油條撕開，遞給了莫彬，可莫彬也不是笨蛋，當然不上當，於是兩人相約一起下手。

「咔擦！」

很清脆的口感，然後就是……

「不錯啊！」

「嗯，別有一番味道。」

在吃過第一口后，兩人就把蘇越這位老師撇在了一邊。

蘇越獨自喝著小酒，眯眼看著韓毅的吃相。

這傢伙出身很好，所以在禮儀方面絕對是毫無瑕疵。

吃完一頓『新奇之物』，韓毅就試探著問道：「蘇兄，此後還有志於科舉嗎？」

蘇越搖搖頭，連解釋的話都不想說，老紙連八股文長啥樣都不知道，考你妹啊。

莫彬聽到韓毅的話后，不禁怒目而視，心想我的老師都已經是如此境地了，你居然還拿這個話題來刺他。

韓毅想了想，說道：「蘇兄，小弟的家裡有些門路，也許能把那個……給取消掉。」

莫彬張大了嘴巴，眼中露出了欣喜之色，恨不能蘇越馬上就答應下來。

「不必了，我對朝廷有些厭倦，不想朝夕處在膽戰心驚之中，韓毅，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蘇越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要是答應了才是棒槌。

現在的科舉八股的味道已經很濃厚了，按照他現在的水平去考試，多半會成為第二個白卷英雄。

韓毅笑了笑，也沒有勉強，轉口說了最近的一些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