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君則敬 臣則忠

第三回:君則敬 臣則忠

劉聰患病,以太宰劉景、大司馬劉驥、太師劉顗、太傅朱紀和太保呼延晏並錄尚書事,又命范隆為守尚書令、開府儀同三司,靳准為大司空,二人皆決尚書奏事,以作輔政大臣。同年司馬睿登基改元七月癸亥,劉聰駕崩。群臣上謚號昭武皇帝,廟號烈宗。太子劉粲繼位,大赦天下,年號漢昌。尊劉聰的皇后靳月華為皇太后,樊女稱弘道皇后,武夷姬稱弘德皇后,王珂蘇稱弘孝皇后;立妻子靳獻容為皇后,兒子劉元公為太子。將劉聰安葬於宣光陵。靳太后等人,頗有姿色,劉粲在宮內日夜荒耽酒色,游宴後庭。范隆勸諫劉粲,劉粲大怒。無故在朝中打壓范隆親朋,強制征其妻入宮,同年處死晉愍帝,將軍國大事全權委託靳准決斷。靳准匈奴靳部,劉淵時任中護軍。生有二女,皆為絕色,一女獻劉聰為皇后,一女被劉粲納入後宮。

靳准心懷不軌私下對劉粲說:「眾臣欲行伊尹、霍光之事,欲殺呼延晏與我,讓濟南王、大司馬劉驥代領朝政,陛下應早作準備。」

劉粲不聽。靳准就對皇太后靳月華和皇后靳獻容二人說,公卿欲廢劉粲,擁劉驥為帝,恐靳氏危矣。讓二人勸說劉粲誅殺他們,夜間劉粲寵幸二人。

靳獻容說到:「陛下賓士四海,卻不能保我一家之安。」

劉粲道:「何人慾害我愛妾?」

靳獻容說道:「上洛王與大司馬,還有齊王。」

靳月華又說道:「還有昌國公!這些人謀我已久。欲殺老父誅陛下妻妾。陛下難道要坐視不管嗎?」

翌日命太保呼延晏收捕太宰、上洛王劉景,太師、昌國公劉顗,大司馬、濟南王劉驥,大司徒、齊王劉勱,全部捕獲后以謀反處死。太傅朱紀、太尉范隆逃奔長安。石勒聞之,欲擁兵自立於襄國。

晉太興元年八月,劉粲在上林點檢軍隊,征討石勒。命劉曜為相國,總督中外諸軍事,仍然鎮守長安。任命靳准為大將軍,領尚書事。劉粲沉湎酒色,後宮遊樂,軍國大事由靳准決斷。靳准假稱劉粲的詔令,讓堂弟靳明擔任車騎將軍,靳康擔任衛將軍。

八月中,靳准要謀殺劉粲,王延乃三朝舊臣,德高望重,靳准便與他商議。

王延得知后大為震驚,不肯依從,欲向劉粲告發,路上遇見靳康,被俘虜。壓回皇宮,靳准便領兵登上光極殿,派士兵抓住劉粲,當面宣讀靳准用漢文寫的歪歪扭扭的明罪文,明罪文寫道「劉粲暴虐,無施良措。濫殺忠良,亂幸後宮,其罪極惡。今平暴虐,天下幸之。」說完斬殺劉粲,並給劉粲上謚號為隱皇帝。劉粲遇害享年二十三歲。靳准將劉氏皇族男女全部斬殺於東市。又挖掘劉淵和劉聰的陵墓,斬斷劉聰屍身,焚毀劉氏宗廟,凡劉氏之人一一處死,就連劉聰死前七歲的女兒和劉曜的母親兄長侄女也一同處死。唯獨劉曜世子劉胤單騎而逃不知去向。靳准城中糧食集中於皇宮,打算據城固守。城內大臣民眾各相奔逃。

后靳准自領平胡大將軍、漢天王,親寫表文遣使稱臣於晉朝,靳准想把傳國玉璽,交由晉人胡嵩送往江東。

對晉元帝稱:「賊胡小丑僭越稱帝,亂大晉使二帝而亡。今送二帝梓宮於江東。」

胡嵩聽聞靳准所言,久久不能平復。突然跪下對靳准說到:「晉天命已故,表文可遣,梓宮可還。玉璽不能還!」不敢送璽。

靳准問道:「為何不送璽?」

胡嵩正要辯解,就被靳准一劍殺了。又派晉人王會帶著親自寫的表文去見司馬睿。王會路中遭流民搶劫靳准賞的財物皆丟失殆盡。王會到了江東,獻賀表。司馬睿和江東朝臣聽聞看到靳準的表文後更是不解。

司馬睿對朝臣說到:「胡人自亂,今竟稱臣於朕?」

王導說到:「可派親臣前去赴會。即使有變,也無大礙。」於是命太常韓胤去試一試,韓胤膽戰心驚,只能攜帶武衛四人和官印前往,路過祖逖駐地見到公孫成說明緣由,公孫成答應策應兩千兵護送韓胤。韓胤與靳陽淳交接,王會表示自己要回去復命暫不歸晉。於是韓胤接回二帝屍體,帶回靳月華親侄靳陽淳,靳陽淳匈奴人母鮮卑人賀拔氏。自幼習《論語》《莊子》善中原禮儀,為人善作,靳准學識為其所授。司馬睿封其為歸梓伯,留居建康。讓其在朝堂上訴說自長安破后,北方大致狀況。靳陽淳一一作答,朝中聽聞無不嘆息。

正值匈奴內亂,北宮純和王曠欲整合晉人起義。

二人以「胡人亂晉,永嘉入洛,建平滅晉,事宜此時,當復晉土,應者賜糧。」

為號起義,二人在東宮構築堡壘。時隔三日,令二人大失所望,響應者不足五百,前來者多半是城中無糧可食的胡人。靳准聞二人之舉大笑道:「何有舉義師於賊巢之中,此輩愚也豈能成事?」二人勢弱,兵敗被殺。北宮純年四十九歲,王曠四十五歲。靳准命人將二人屍首和遺物送還江東,自己親寫墓志銘贈予二人。又命王會將此二人屍首帶回。王會苦不堪言,靳准持劍威脅,王會只得從命。路途遭匪劫掠,馬匹被搶侍從跑散。隻身將二人屍首放置一驢車,前往江東。

中山王劉曜聞靳准叛亂,親自率領軍隊由長安出發赴平陽,行至河東郡,遇到了從平陽出逃的太保呼延晏與太傅朱紀。他們勸劉曜稱尊號,劉曜遂即帝位,改元光初,當時石勒駐守河北,劉曜封石勒為大將軍,同石勒成犄角之勢,進攻平陽。靳准慌亂,派侍中卜泰前去講和。劉曜對他說:「劉粲昏庸無道,汝殺之有功無過。若肯降於我,算汝擁立之功。」靳准聞之,更加則亂。劉曜兄長與母親,已被靳准暗害,此時靳准欲聯合石勒,準備送表文與玉璽。

靳明與靳康催他投降,靳准欲降石勒告知二人。靳明大怒,靳准被靳明所殺,其眾共推靳明為主,靳明送傳國璽於劉曜,投降劉曜。石勒大怒,派主力急攻平陽,靳明向劉曜求救,劉曜派將迎回靳明。平陽民眾一萬五千人隨靳明歸於劉曜,劉曜斬靳明全族不論男女。靳氏族滅。

劉曜稱帝,追尊劉淵等歷代祖先為帝。遷都長安,修建光世殿和紫光殿。

布詔曰:「曾為琴作書,得神劍,有言立趙自圖之。朕今扶劉氏江山,靳准為亂誅前帝,朕為其哀之,今平靳准登大位。昔昭武帝有言【曜有劉秀曹操之才,若宗室臨難可自圖之】為成昭武帝之志,自領天命於此!

立妻羊獻容為皇后,劉熙為皇太子,其餘諸子與宗室都封王。修繕宗廟、社稷、南北郊。以五行之說,水德承接晉的金德,改國號為趙。冒頓配天,劉淵配帝,大赦天下。

長水校尉晉人伊車和氐人徐庫彭反叛,劉曜先殺尹車誅其三族,伊余單騎逃奔。又囚徐庫彭等部,準備全部殺死。光祿大夫遊子遠叩頭固諫請求赦免,劉曜不聽,將其全部斬首。這一舉動,引起了氐人大怒,起義遍野,推氐人句渠知為領袖,舉行起義。羌、氐、羯三萬餘人,盡皆響應,關中大亂,局勢非常緊張。

劉曜對遊子遠說:「不聽汝言致使戎狄肆虐!」

遊子遠說到:「可予其田糧暫時安撫。」

劉曜只得採用遊子遠的安撫政策,以遊子遠為車騎大將軍,都督雍秦征討諸軍事。遊子遠屯軍於雍城,降者十餘萬,遂進軍安定,反者皆降。只有句渠知宗黨五千餘家於陰密固守,遊子遠用三萬匈奴騎,剿滅句渠知宗麾下五千兵馬。殲滅了句氏宗族,隨後引兵隴右,陳安在郊外迎接遊子遠。

於上郡的氐、羌十餘萬人,占關塞不降,其單于虛除權渠自號為秦王,大都督,大單于。遊子遠於是進兵至虛除權渠城下,權渠率軍迎戰,五戰皆敗。權渠欲降,其子和伊余反對,並率五萬精兵在清晨進攻遊子遠軍陣。遊子遠軍中將高量請纓出戰,遊子遠認為伊余軍隊士氣正盛,應避之鋒芒。於是堅守不出。而伊余自恃人多,軍營不設防。遊子遠趁夜襲,大敗伊余。權渠知道后大懼,以羌族風俗披髮割面而降。遊子遠親自為其包護面傷,虛除權渠感動不已,愁哭下跪。又請求遊子遠幫他用漢文向劉曜寫降文,遊子遠答應。

遊子遠平定叛亂,遷徙秦州羌人和氐人貴族,命部分氐人首領擔任本部校尉。拜虛除權渠為征西將軍、西戎公,分徙伊余兄弟及虛除權渠部落二十餘萬於長安,西邊遂平。遊子遠,母匈奴人蘭氏,父大荔縣令游宜,幼時其父早亡。后隨其母部族耕種縣內,馮翊太守歐陽建在朝被殺時,氐人之亂其母為保幼年遊子遠將其交於託付於獨孤部,獨孤佑全負責照料。其本人對隸書、草書、篆書一一精通。常在馬鞍中放置《魏無忌兵法》和《戰國策》兩本書。束髮右衽,衣冠如中原士大夫,其麾下士兵束髮身穿玄甲。人們看到后誤以為是,晉庭的士大夫帶兵回到中原。紛紛獻上酒食,犒勞遊子遠之軍。

劉曜親征氐羌,楊難敵迎戰不勝,退保仇池。仇池周邊氐人、羌人等皆歸降劉曜。劉曜西討楊韜於南安,楊韜懼劉曜,與隴西太守梁勛等降於劉曜,皆封列侯。劉曜使侍中喬豫率甲士五千,遷徙楊韜等及隴右萬餘戶於長安。劉曜繼續進攻仇池。時劉曜患病,軍中病疫,聞庸醫酈毮之言,喝酒趨疫,劉曜帶頭飲酒,軍中士卒個個酩酊大醉,數日不見設防,病亡者更甚。幾日後劉曜見軍中疫情沒有好轉,於是想班師,又擔心仇池公楊難敵出兵設伏,劉曜以尚書郎王獷為中郎將,出使仇池,勸說楊難敵,楊難敵接受勸降於是遣使稱臣。

劉曜大悅,署楊難敵為使持節、侍中、假黃鉞、都督益州、寧州、南秦州、涼州、梁州、巴州六州西域諸軍事、大將軍、領益州、寧州、南秦州三州牧、領南氐校尉、寧羌中郎將、武都王,其宗室十人封伯封侯。宗室之女三人賜君號。列將二千石者十五人,劉曜封楊難敵後班師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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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晉府錄天下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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