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番外:卿本薄情

無良番外:卿本薄情

陳舊的馬車,一路斜斜向小路駛去。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車夫用力握住韁繩,極力避開那些顛簸的坑窪,但是一不小心杠上了塊石頭,整個馬車都震了震。一隻骨節清瘦的手挑開車簾,書生打扮的少年郎探出頭來,雖然此時已經是臨近傍晚,卻絲毫不影響他出色的樣貌。

車夫見客人探出頭來,不禁有些歉意,「天少爺,真是對不住,這幾天剛下過雨,這路難走得很。」

天蔚好脾氣地點點頭,「沒事兒,反正都快到了。大哥你再加把勁,還能讓你趕回去吃個晚飯,夜路走起來也是不方便。」

車夫高興地應了聲,鞭子抽到馬身上,一聲吆喝后,馬車開始加快速度,駛向了前方的小村子。一進村子,天蔚透著車窗往外看了看,發現路上幾乎都沒什麼人,少數幾個村民也是行色匆匆。天蔚有些疑惑,問著車夫道,「大哥,怎麼村子里的人都少了這麼多,最近很忙嗎?」

車夫無所謂地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概就是天少爺你走的那幾年開始,大家都不怎麼出門了,街上人也就越來越少了。」

「那,這燈是什麼時候置辦起來的?」

車夫見天蔚指了指村口雪白的燈籠,正起了陣風,幽幽的燈光懸得高高的,一盪一盪,似落不落的樣子。車夫將車拉停,「嗨,那也是幾年前弄得,一個道長來咱們村,說是掛著長明燈,就表示村子里的人都平安順利。反正沒幾個油火錢,大家湊湊也就供起來了。」

點點頭,天蔚前腳一踏,整個人輕盈地下了馬。看著已經多年沒有見過的村子,天蔚沒有多大的開心,只是淡淡地往家走。這裡算不上是他的家,當年不知為何,父親拋棄了多年的結髮妻子,將才十三歲的天蔚帶去了千里之外的小城裡,而自己一出了村子就開始生了大病,從前的事情也記得模模糊糊。若不是這次父親要自己回來見生母一次,他也不會再想來這裡。

匆匆趕回了家裡,記憶里的瓦房變得更加陳舊,天蔚上前,輕輕扣了幾聲門。木門從內打開,一個一臉慘白的婦人開了門,天蔚一見到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這人就是他的母親,但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居然樣貌完全沒有變化,只是多了幾分陰森森的樣子。天蔚母見兒子站在門口,卻絲毫沒有驚喜的變現,只是讓他進了門,接著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吃過了晚飯,天蔚就回到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里,這裡的陳設完全沒有變化,他一邊躺在床上,一邊四下打量著。不知道看了多久,天蔚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忽然,天蔚被一股冰冷的氣息弄醒,一睜開眼,就見自己床頭站著個男子,一身喪服,卻又綉著詭異的喜紋。天蔚立刻一咕嚕坐起來,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你,你是誰!」

男子原本低垂的頭,聽到問話驀然抬起,雖然知道不合時宜,不過天蔚確實為那人俊美的容貌愣了愣。男子不理會天的問話,直接整個人壓到天蔚身上,一股陰涼立刻侵入骨髓,冷得天蔚渾身一激靈。

天蔚想掙脫,但是手腳卻完全動彈不得,像是千斤重的東西壓在身上。見到這人居然想逃,男子眼裡精光一迸,煞白的唇就覆上了天蔚,手也用力勒住天蔚的腰,恨不能將他整個人都吸入腹中。

將天蔚吻得只剩半口氣,男子終於捨得離開,轉而咬上他細嫩的脖頸,一路向下,留下鮮紅的印子。很快,天身上的衣服就被褪盡,男子身上的陰寒更是毫無忌憚地鑽入每一寸皮膚里,無論天蔚怎麼掙扎,全都無濟於事。

就在天蔚以為男子要狠狠侵佔自己的時候,身上的寒氣卻忽的一輕,接著被扔到一旁的被子輕輕蓋到自己身上。霧蒙蒙地看著站起身的男子,天蔚想說,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沒有再理會他,男子只是立在那裡,一字一句道,「快走,永遠都不要來。」

幾乎被被蠱惑一樣,天蔚腦袋裡只剩下那男人清冷的聲調,「走,快走。」說完,男子就如遊魂般消散,竟連半分痕迹都沒有留下,除了地上那一片潮濕和嘴唇上酸痛的觸感,他甚至認為那只是一個無邊春|夢而已。

究竟,這是誰,如此不願意見到自己。

幾乎是一夜都沒有再睡,天蔚腦袋昏昏沉沉,隨意洗漱了下,見日頭已經接近中午,天蔚便出門去了街上。隨意晃了幾圈,天蔚覺得已經有些餓意,便去了臨近的一家酒樓里。雖然已經是午時,酒樓里的人卻寥寥無幾,天蔚找了個位置便坐下。

吃了幾口,身邊一個年輕男子起身,朝天蔚走過來,「天兄弟,不記得我了嗎?」

天蔚上下打探了好幾眼,還是有些模模糊糊,只好歉意地回問,「不好意思,我記得不太清楚了。」

年輕男子善意地一笑,「我們之前一直在一起念的私塾,只不過幾年前你突然就搬走了,怕是時間一長你也不太記得了。」

天蔚聽他這麼說,也依稀記起了,兩人漸漸就開始閑聊起來。聊到一半,那年輕的男子突然開口問道,「對了,你和那殷家的少爺還有聯繫嗎?」

「殷家少爺,那是誰?」

見天蔚完全不知道的樣子,年輕男子的表情忽然變得古怪,接著自己嘟嘟囔囔道,「提不得,提不得啊!」匆匆和天蔚道了別,男子慌張地就走開了。

天蔚愣了愣神,也沒有心思再吃飯了,只好又回了家。到了晚上,不出意外的,天蔚又見到了那個男子。這次天蔚沒有再害怕,而是直接拉住男人的衣袖,試探地道,「殷,殷侯?」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腦袋裡一直盤旋著這個名字,明明完全沒有印象,卻像是融進骨血里一樣自然。

男人直勾勾望著天蔚,「你記起了什麼?」

果然,果然就是這個人。

天蔚定了定神,還是搖搖頭,「什麼都不知道。」

兩人靜靜站了很久,天蔚還穿著一身裡衣,光著腳站在地上,而殷侯還是那身喪服,即使夜裡的月光皎潔明亮,依舊照不出他腳下的影子,只一大灘的水印在地上。男子垂了垂手,語氣忽然變得柔和起來,「你若是願意,我便說給你聽。」

那時年紀還小,兩人一同長大,一起念書,有時間的時候,就會去山上的溪水裡嬉戲。常常是小小的少年在那裡玩的開心,年長些的則只是在一旁沉默地看著書,不時抬起頭,看著那個玩的正開心的人,溫和一笑。

那一日,那少年追著條魚,忽左忽右,漸漸去了溪水的中心。腳下忽的一滑,整個人就開始陷下去,明明只到胸口的溪水,忽然漲到了口鼻處,甚至有什麼東西在不住往下拉著他。少年不住地撲騰,終於將還在看書的人吸引過來,一身黑衣的年長少年一把拉住他的手,死死握住。

最終的結果,是少年終於被救了上來,但那一身黑衣,卻永遠與那魚蝦為伍,在冰冷的水裡浮沉。

從救回來后,那少年就一直高燒不退,焦急的母親聽信了靈媒的話,要給兒子沖沖喜。可是,有哪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一個垂死的孩子,更何況要生辰匹配。神神叨叨的靈媒掐指算了半天,終於澀澀吐出幾個字。

陰婚,大吉。

而那陰婚的對象,就是當日已經死去的殷家少爺,殷蟄。

後來,天蔚的父親見妻子一心要將兒子嫁給死人,便連夜將兒子帶走,而大病痊癒后,天蔚也將從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連殷侯是誰,都記不清了。只有那一身喜服的殷家少爺,日日在那水裡,不願沉下。

天蔚聽他說完,忽的開始頭疼,越來越多的畫面往自己腦袋裡洶洶而來。一把擁住面前這個寒冷的人,天蔚嘴唇發抖,半天不成言語。

「我一定會回來,我要將你從湖裡救出來。你要等著我,一定。」

「好。」

一大早,天蔚就找來了趕車的車夫,吩咐要帶自己回城裡,他一心想著要找個道法高深的人,將殷侯從不見天日的深水裡救出來,然後日日陪著他身邊。

剛坐上車裡,天蔚覺得哪裡不對勁了。挑開帘子,天蔚就見那村口的長明燈竟然是滅的,不由得詫異地問前方的車夫,「為什麼這燈滅了,前兩日不是還好好的嗎?」

那車夫回過頭,臉上滿是青黑的屍斑,僵硬地衝天蔚一笑,「天少爺,這燈從來都沒有亮過,你不知道嗎。」

「啊啊啊啊!」

睡得正熟的天蔚突然一翻身,轉身埋到被子里歪八扭七地不願意出來了。一旁的殷侯被天蔚的吼聲從睡夢中驚醒,摟住肥嘟嘟的小豬,「又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不說還好,一聽見他的聲音,天一肚子火氣都被點著了。將腦袋上的被子一掀,天蔚一個翻身上馬就吊到殷脖子上,一邊掐他一邊在那裡哀嚎。

「凸馬的,怎麼在夢裡勞資都是要死的命,不能翻身什麼的簡直是神煩!」

殷侯嘿嘿一笑,一點沒有愧疚的意思,手靈活地鑽到天的腰上,摸了摸嘴角有點凸出來的小肚子,笑得奸詐不已,「來來來,為夫再努把力,爭取給瑞瑞生個弟弟來。」

至於接下來嘛,這狐狸拖著小豬進了洞里,自然是只有生吞活剝一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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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尊吾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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