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草革裹屍安入土 身死道消泥為伴

第四章 草革裹屍安入土 身死道消泥為伴

且說那牛三娃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的父母和親人都被人殺害。後來又將整個村子都尋了個遍也未瞧見一個活人,萬念俱灰之下,本已有了輕生的念頭。所幸這時恰好遇見正跪在地上的朱瑞,欣喜落狂之下,不稍一會兒就把剛剛想要輕生的念頭給忘得一乾二淨。看到朱瑞他就好似突然遇到自己最親的人一般,早已將二人以往的間隙全都忘卻,並將昨夜他所看到的那些都與朱瑞一一道來。

朱瑞原以為死去的僅僅只是自己爹娘和王二叔三人,聽牛三娃這麼一說,方才知道,原來這死去的不僅僅是他爹娘和王二叔三人。整個草廟村上下一百多的人口,除了他和牛三娃二人僥倖活了下來,其他人無一倖免。

奈何他們二人年歲尚小,雖有心想去尋仇家報仇,卻也是有心無力。這一個查不出兇手暫且不說,即使到時候真給他們查出兇手來,他們又用什麼來報仇呢?

但二人又豈會輕易放棄?正所謂: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那些仇家還將他們的所有親戚長輩都一併屠殺,甚至摧毀了他們的村子。

君子報仇十年尚且不晚,再說他們此時年紀還小,更有大把的時間去謀划報仇雪恨的事。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顯然不是該想著如何去報仇,而是當如何將這村上百來口屍體順利的安葬下去。

瞧這天,這般的炎熱,要是真把屍體擱那裡久了,準會腐爛掉。

不過說來這天倒也奇怪,不下雨時,十天半個月也不捨得下一滴雨滴,這要是下起雨來,又沒完沒了了。

不過更奇的還在這後頭。

這不,他二人還未進屋的時候,天上的烏雲將整個天空遮的嚴嚴實實的,還下著豆點大的雨滴。

待得他們二人從屋內將鐵鍬、鏟子、鋤頭這些東西都取出來,估摸著也就盞茶的功夫。這天就開亮了,雨也不下了,竟還開出了太陽。

不過,這倒是方便了他們二人。要是現在還下著雨,他們此刻就非得在大雨中掄著鋤頭鏟子在地上挖坑了。

「瑞子,你說俺們應該把俺們的爹娘安葬在哪裡?」牛三娃從房內走出來,右肩上扛著鋤頭和鏟子沒頭沒腦的問著。

這牛三娃本來比朱瑞還稍大了幾歲,不過他天生腦袋就不好使,從小又不愛動腦筋,再加上這次的事對他的打擊實在太過巨大。所以現在他只要碰到什麼嚴重點的事都會失了主意。不過朱瑞卻剛好相反,他從小就熟讀詩書,又加之天生聰明,但凡碰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第一個想的並不是問別人或是讓別人幫忙,而是自己嘗試著去解決。蓋因如此,雖然朱瑞少了牛三娃三個年頭,卻要比牛三娃成熟的多。

所以現在,牛三娃現在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都會先詢問一下朱瑞。

「我看,我們就把他們安葬在村子裡頭吧!我們二人沒力氣,細胳膊細腿的。要是安葬在山上,等會我們又要去上山挖坑,挖好了我們還要把他們的屍身抬上山去,最後還要立碑。別說我們了,就算是大人們干這些活,也要花費很長的時間。現在天氣這麼熱,要是我們真那樣做,估計還不等我們兩將他們埋葬好,估計鄉親們的屍身也快腐爛成白骨了。」

朱瑞停下來看了一下邊上的牛三娃又繼續說道:「所以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趁著現在他們屍首還沒有腐爛前,趕快的挖好坑,將他們都埋葬下去。這埋葬的地方要是放在村子裡頭,就會省去我們許多的時間、腳程和功夫。反正這村子咱們肯定是呆不長了,遲早是要走的。」

牛三娃聽罷,一想也是,不過聽到朱瑞後面說的,又疑問道:「你說什麼?俺們要走?俺們為什麼要走?這裡不是很好的嗎?」

朱瑞無奈的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三歲的小孩說道:「你看,我們兩個小孩兒,沒了大人,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長。再說你我兩個都不會種田和種地,時間久了,你覺得我們能養活自己嗎?等我們將村上的莊稼糧食都吃完了,我們又該去吃什麼好?再說我們還要出去找仇家報仇,難道我們呆在這裡,仇家就會跑過來送死嗎?」

「哦哦!原來是這樣,都怪俺,想都沒想就說出來。還是瑞子你厲害。」說著還用那隻閑著的手對著朱瑞翹起大拇指。

也得虧了這場大雨,要不是這大雨使這結實的泥土鬆了起來。就他們兩個小孩兒,最大的這個有十一歲,最小的那個才八歲,估計掄機頭鋤頭就會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牛三娃倒還好,過去他爹還在的時候,整天給他爹拉去地里干農活、上山搞柴火,再加之他天生就比別人壯實,倒也有些力氣。要說這朱瑞,才八歲的孩子,本該享受爹娘的關愛,自也不必多說。

不過凡事總是出人意料的,雖說他們還年少,熟話說的好「沒媽的孩子,成家早。」這不,他二人僅僅用了兩天多點的時間就將所有的葬坑挖好。然後又將村子里的草席子都拿了出來,挨個的把那些屍身包裹起來,後來草席不夠,便用村裡人家的衣裳將屍體包了一層,再在外麵包一層稻草,草草的就將他們埋葬。正是「身死道消泥為伴,草革裹屍安入土。」

即使是這樣,待他們將最後那具屍體安葬下去的時候,已經能聞到了屍臭。

「哎!總算弄好了,我們進屋去吧!」

「恩」牛三娃點頭應著。

昨夜是二十,今夜便是二十一了,到現在已經整整六天。

夜深了,夜空中一輪彎彎的明月掛在那裡,老早的就把亮光投下來,可是即使是這樣也掩蓋不了黑暗的侵襲。田裡的蟲子趁著夜sè,不停的鳴叫,異常的刺耳。

朱瑞瞪著雙眼,定不定的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牛三娃躺床上左翻右翻的,不停的打著滾,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這六天下來,他們早就累得半死了,本來早應該睡著了。不過此刻他們兩個卻偏偏都沒有睡過去。

「三娃哥,你睡了嗎?」朱瑞突然開口問他邊上的牛三娃。

「俺睡不著,俺害怕。俺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瞧見俺爹,俺瞧見俺爹正拿著藤條在後面不停的追俺,俺就被嚇醒了。」

牛三娃帶著哭腔

「別想了!你爹他們都不在這裡啦!以後沒有人會打你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了,明天我們也要走了,村子以後就沒人來了。」

「俺也是,俺也捨不得離開這裡。俺不怕俺爹打,俺只是想俺爹了,你說俺們為啥命這麼苦呢!」

好一陣的沉默。

「對了,三娃哥,和你說個事。你以後別叫我瑞子了,也別再叫我朱瑞這個名字了,更不要提起咱們村子的名字。」朱瑞沉重的道

「為啥?」牛三娃不解的問道。

「我們明天就要出去,去報仇呢!我想,那些仇人應該認識我爹娘的,不然他們大老遠也也不會跑到我們這破山村來。那晚他們沒有找到我們,也算是我們的運氣好。這些天我細細想了好久,覺得他們肯定不知道我爹娘有了我,不然他們不會那麼輕易殺了我爹娘就走。須知斬草要除根,他們殺了村子里的人,也是為了除根。他們千算萬算,怎麼也不會算到,上天開眼讓我們兩個小娃娃苟活了下來。所以以後我們更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的來歷,不然我們隨時都有xing命之危,更別說報仇了。所以在我們出去之前,我們必須把名字改掉,還有你千萬記得以後也別提起我們的出生。」

黑暗中牛三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恩!好的,俺都聽你的。」

「我以後就叫做王子錚。我爹叫王永亮。我娘叫陳翠花。你叫丁大壯,你爹叫丁三胖,你媽叫陳翠雲,我們兩家是遠房親戚。我們雙親不久前在瘟疫中離世,我們現在都是孤兒。還有你千萬要記得勿要提起草廟村,我們更不知道草廟村是什麼地方,在哪裡!你能不能記得?」

「好的,俺一定不會忘記的,你就放心吧!」牛三娃排著胸脯說道。

「那就好,你把我剛剛給你說的說一遍。」

「好的,你叫王子錚,你爸叫王永亮,你娘叫陳.....我叫丁大壯,我爹叫丁三......,對了,叫丁三胖,我娘叫,叫,叫.......」

牛三娃說道後來,聲音已聽不清,想來是已經忘記了。

摸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起來,不好意思的說道「瑞子,你再給俺說一遍,俺忘記了。」

等了好一會兒牛三娃也不見朱瑞回答,轉過去一看,原來朱瑞已深深的睡了過去。

牛三娃無奈搖了搖頭,也閉上了眼睛。

正是:煩事繞心頭,輾轉夜難眠。yu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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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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