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禍從東牆起 事出草廟村(上)

第一章 禍從東牆起 事出草廟村(上)

天空,懸挂著個大太陽,火紅火紅的曬下來,好像是要把整個世界都烤焦了一般。

這會兒,正是六伏天的正午。

看這天,不用想也知道是很久沒下雨了,不然又怎麼會這麼熱,即使是躲在樹蔭底下,全身都是熱氣騰騰的。這不連剛吹過來的山風,也是熱氣撲面的,真叫人好受。

山窪子裡頭錯落的矗立著一些房子,紅泥就著石塊砌成的牆,青黑sè的瓦片蓋成的屋頂,大概有二十來座。

房子不遠處有許多豎著的木樁子,直入泥土。估摸著有碗口來粗,也不知是如何把它們敲進土裡。

木樁繞著房子圍成一個圈,只留下南面一個五米來寬的缺口,是進出村子用的。那些木樁子,是為了防範野獸。

缺口外邊,是一條羊腸小道。

小道兩邊有一塊塊被開墾過的農田,田裡胡亂的種了些莊稼,合著雜草病怏怏的躺在田裡。

再走,便到了村口。村口邊上有一課大樹,三四個人合著也抱不下來。

大樹底下也有這麼一座房子,與其他的房子也無啥區別。依然是紅sè的泥和著石塊砌成的牆,不過細瞧,那頂子卻不一樣,這房頂是一個草垛子。

房子的牆腳下有些許細碎的泥土,頂上的草垛子也是黑黑的,估計也有些年頭。

草房子沒有門,走進去就能看到一條長案子,案子一面靠在牆上,上頭擺著一個泥菩薩,只是這菩薩五官已分辯不清。

菩薩的正下方擺著一個香爐,爐子上面插著幾根未燃盡的香。原來這竟是個寺廟,只是這寺廟也太寒酸了點。

不用想,此地便是草廟村。草廟村的村名,便因這個破落的寺廟而起。

草廟的正北方向有座山,山頭向北,山尾向南,側看活脫脫的像一個翹著的大拇指,村裡人把它換做「拇指山」。

拇指山北面是一面懸崖,南面是一個並不陡峭的坡。從草廟看去,整個山坳的景象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平常子,草廟村幾十里附近很少見個生人。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山窪子,誰會來?

不過今天卻是奇了,瞪眼看去,拇指山的山坳子上竟然拴著的馬兒,而且一下子有四匹。

瞧那馬兒也受不住熱氣,時不時的噴著氣打著噗嚕、來回走動著,偶爾還抬起蹄子在地上胡亂的刨著,揚起片片灰沙。

他們的主人就在附近。

細心瞧去,離拴馬不遠的一棵樹下,有四個人。

兩個靠著樹榦站著,眼睛轉也不轉的盯著草廟村的方向,生怕眨一下眼就會飛走什麼東西似得。

這二人明顯是兄弟,年齡三十過些,長得是一個模樣。同樣的身材,高鼻樑、括臉、滿臉的鬍子渣。唯一區別的是左邊那個嘴角上有顆黑痣,黑痣上長著一簇黑毛,不過這給他的大鬍子一遮,不仔細看倒還真分辨不出來。

另外兩個倒是很隨意,一個平躺著,一個趴著。

那個平躺著的,長著一張國字臉、酒糟鼻子、闊嘴巴。他把手枕在後腦勺上,嘴裡咬著根草,眼睛直不直的盯著太陽。

趴著的那個,估摸有三十多歲了,白凈的臉上,沒有一點鬍子渣。用兩隻粉嫩的胳膊支著地,雙手托著腮,雙腳向上提起來,一副嬌羞無限的樣子。

看服飾,這四人像是一個道上的,不過看這架勢,除了那兄弟二人,彼此好像又不認識的一般。

最過顯眼的還是這四人身邊帶著的傢伙,兩對雙刀子母刃,一把血滴子,一條追魂槍。

那對雙刀子母刃,不用想就知道是那兄弟兩的兵器。

原來他們就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黑白子母雙煞。只是今天這兄弟二人,並非和往常一樣穿的一黑一白。

那血滴子便是那個趴著的人的兵器,不過江湖傳言,早在十年前此人便已被江湖上的正義人士圍殺。

此人原本乃是大內公公,后不知為何故,判出宮廷。據說此人心狠手辣,殺人手段尤為殘忍,常無故用血滴子將人頭割下來。弄得江湖人心惶惶,出動好些高手,方才將其斬殺。只是這死去的人,又為何復活呢?

最後這個躺著的,手裡拿著的正是追魂槍。江湖有言「追魂一出,無人能生。」當然,這其中的真假,想來也只有這追魂槍的主人和那些喪命追魂槍下的鬼魂才知道。

時間過去了好久,那趴在地上的,似乎有些不耐煩。忽的一躍而起,只這一手功夫就已了得。

「他媽的,我受不了。我們都已在這等了整整一個上午,為何還要在這乾等。索xing現在我們就殺過去,直接把那姓朱的殺掉,不就完事了嗎?幹嘛非得在這鬼地方乾等,這麼熱的天,當真叫人難受。」

抬起腳,使命往地上一跺「這他媽哪是人受的,要等你們等。我暫且一個人殺過去,殺的他們人仰馬翻。」

說罷,他抬腳就要下山。

走了一會,見後面三人並未跟上,也未出聲。忍不住轉過頭,對著三人尖叫道:「你們當真不去?你們不去,那我可去了,東西拿到了,可得算我一個人的功勞。」

對面無人應答

白面公公見無人理他,心中氣憤,提著血滴子轉身就要往山下跑。

「你現在去,倒是能把那破村子的人都殺光,可你要是把主上交代的事情給搞砸了,想你的那顆腦袋也保不住。」那躺在地上的人悠悠的說著,緩緩的欠起身體。

白面公公聽完一驚,一想到自己的主上,心裡就不免打起鼓來。

這會兒倒也尷尬,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去了,把事情搞扎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不去,卻又被他們幾個恥笑。

憋了好一會兒,權衡再三,他紅著臉緩緩的走了回去。想來這面子還沒有命值錢。

太陽從西邊落了下去,烏鴉「嘎嘎」叫著歸巢。

村裡頭那些出去農作的人也都一一歸來。

有些人家都已過餐,拿一把凳子,挨著隔壁的房子坐下,有一句每一句的和鄰居閑聊著。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寸暉。」油燈下,一個小孩兒拿著本書,搖著頭nǎi聲nǎi氣的讀著。

昏暗的燈光一閃一閃,像是要熄滅了一樣。

小孩的邊上,坐著一個農婦,年紀二八。

農婦一手拿著衣裳,一手攆著針線,來回的穿插著。偶爾微笑的回頭看一下邊上的孩子,隨後又低下頭慢慢縫起衣服來。

「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啊!」

外頭一聲驚天叫聲打破了寧靜的夜晚,農婦心頭一驚,針頭扎進肉里。也顧及不了那麼多,趕忙放下手中的針線,快速的走到門前,將門栓上。

「娘親,你沒事吧?」

農婦靠著門把跑過來的孩子擁在懷裡,輕摸著小孩的腦袋道:「瑞兒乖,娘親沒事。」

「嘭!嘭!嘭!」

『是誰啊?」

「夫人是我,快,快開門!」門外想起一陣急促的聲音。

聽到是自己丈夫的聲音,農婦終於鬆了一口氣。

抖著雙手,拿下門栓。

「快,快,你和瑞兒趕快藏起來,再晚來不及了......」

話未說完,人已闖了進來。

只見一個八尺來高的大漢,黃瘦的臉上留著些鬍渣子,付著一個高大的鼻樑,粗厚的眉毛斜向上提著,竟是個單鳳眼,端是相貌堂堂。

不過此刻似乎著了急,所以臉上的表情和哭過一般。

走進門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拉著妻兒就往爐灶子走。

農婦看丈夫進來的神情,便知不好,當下也不敢多問。

趕忙走到爐灶子旁,拿開鐵鍋,拉開爐灶子,把孩子放進去,勸慰道:「瑞兒,你先在裡頭睡一下,等趕明兒我殺只雞給你補補,還有這個你要拿好,千萬別丟掉。」

農婦伸手從脖子上扯出一條項鏈,套在小孩的脖子上,緩緩的蓋上灶子。

小孩本來極不情願,不過一聽明天有雞肉吃,趕緊的鑽進爐灶子,倚靠在灶璧上,嘴裡還含著笑,只一會兒就沉睡過去。

「你為何不下去?」

農婦勉強的笑了笑

「是他們來了吧?我不下去,就在這兒陪著你吧!九年了,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我已經受夠了這種生活。八年前瑞兒還沒出生,想來是不知道我們早已有了瑞兒。如果我跟著下去,他們肯定會找我,要是被搜出來,那時不僅我逃不掉,恐怕會連累了瑞兒,瑞兒還小,只有八歲,還沒見過多少世面哩......」農婦說到這裡,早已泣不成聲。

農夫本還要勸住,聽完自己妻子後面的話,便放棄了。

頹然的坐到板凳上,嘆氣道:「對不起!萱兒,讓你受苦了,這輩子沒能讓你過上好ri子。」

熟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yu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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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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