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心黑的深不見底！
第二天一早，和蘇澤一起退了房，兩人便在火車站分開。
蘇澤要去參加山州的藝術考試，而鍾一鳴則要回一趟青碌。
至於佟婧文這邊，昨晚回到家之後，興奮之意還未消退，又在手機上一通嘮。
她要先把藝考的事情處理好才能離校。
恰逢鍾一鳴回家這段時間，順便找一找演出和排練的場地。
鍾一鳴知道她有錢，特彆強調不要去找太大的舞台。
《丁西林喜劇三則》都是小戲，太大的舞台撐不住，容納百來號人的場地才是剛好。
——
火車行駛四個小時，從濱江來到了青碌。
拖著小小的行李轉乘公交，看著道路慢慢的變成荒涼。
下車，沒著急回家，去小賣部買了一大包零食。
這個點，妹妹也快放學了。
小縣城裡總是灰濛濛的，鍾一鳴坐在馬路牙子上，看著遠方的中學，良久無語。
校內。
下課鈴響。
鍾小雅知道今天哥哥要回來，興沖沖的跑出校門，隔著老遠就看到了鍾一鳴，興奮的跳起來揮手：「哥！」
鍾一鳴起身道：「過馬路慢點！」
「知道啦！」
穿過車流稀疏的馬路，小雅一把跳到了哥哥身上！
「哥！我想死你啦！」
「我也想你。」
「mua——」
小雅在鍾一鳴臉上大大的親了一口。
鍾一鳴一拍她的屁股：「大姑娘了，快下來。」
「我不！」
鍾小雅小了鍾一鳴三歲，今年正好初三，身材初具規模，長相更是清純可人，在青碌一中是絕對的校花。
她平常在學校里生冷的不近人情，此刻卻粘人的像只小貓，路過的同學們無不嘖嘖稱奇。
「好啦。」鍾一鳴寵溺的摸了摸小雅的頭，費勁的將她放下來道：「走，哥給你買了好吃的。」
「嘿嘿，哥對我最好了！」小雅望著哥哥，露出甜甜的笑。
兄妹倆牽手回家。
沒走兩步，突然被一道呼聲喊住。
「誒，別走——」
回頭，一個叼著煙、染著金髮、穿著豆豆鞋的男生站在不遠處，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五顏六色的人。
鍾一鳴皺了皺眉，疑惑的看向妹妹。
小雅眼神閃躲了一下，輕聲道：「哥，不用管他們，我們走。」
拽了拽鍾一鳴的袖子，他卻沒動。
只見他安靜的望向黃毛，問道：「有事嗎？」
「呸——」
小黃毛吐出嘴裡的煙，語氣囂張：「你特么誰啊？」
鍾小雅上前，怒道：「梅星，你想幹什麼啊，他是我哥！」
聽到這話，梅星的臉色緩和不少，笑道：「哦，大舅子啊！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也是不打不相識嘛！」
「誰跟你是自家人！」鍾小雅急道。
「誒，遲早的事嘛。」梅星對著小雅陪笑，突然轉過頭來面對鍾一鳴，笑臉一收，陰冷的說道：「就算你是小雅的哥哥，也不能牽她的手，小雅是我的，聽到了嗎？」
鍾小雅聽到這話，氣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拉著鍾一鳴就要走。
鍾一鳴卻依然沒動。
梅星這種腦子有問題的小混混，放在前世自己根本不會在意，因為自己有一百種方式可以玩死他。
但這一世，自己還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
「怎麼不說話了？嚇的尿褲子啦？慫b！哈哈哈哈哈！」
梅星那一行人爆發出狂笑！
今天的氣溫很低。
笑聲不斷，鍾一鳴的臉色卻隨著天氣一同變冷。
這種感覺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過了。
出口惡氣容易，問題是如果自己做出衝動的舉動，等自己回濱江之後，小雅會不會被他們報復。
這才是自己真正擔心的。
小雅還在旁邊拉著自己的袖子，眼淚汪汪的勸自己快走。
該怎麼辦？
旁邊有一個西瓜攤。
鍾一鳴眼底透露出一抹血色。
威脅是沒用的，他們根本不會聽，實在不行，為了小雅，跟他們拼了。
一步，
兩步，
走向那個西瓜攤。
笑聲還在繼續。
老闆的招呼聲傳來：「買西瓜嗎？」
無人應答。
時間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觸手可及的西瓜刀帶著無邊的魔力，吸引著鍾一鳴的右手。
鍾一鳴閉上眼睛沉默。
直到老闆再問：「您好，買西瓜嗎？」
他才深吸了一口道：「不好意思，買兩塊。」
梅星等人的嘲笑還在繼續。
鍾一鳴拿著西瓜，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拉著小雅離開。
小雅一邊走一邊抽泣，委屈的不行。
鍾一鳴輕聲問道：「小雅，別怕，哥哥會把這件事情解決好的。」
聽到這話，小雅卻突然止住了眼淚，努力的露出笑容道：「哥，你別擔心我，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只是說說而已。」
人心的惡意如深潭，現在沒做過什麼，不代表以後真的不會做什麼。
如果某一天他們喝醉了酒，打了些噁心的賭，一切就不一樣了。
鍾一鳴心思涌動：「小雅，你先回家，哥哥一會兒再回去。」
小雅害怕衝動行事，急道：「哥，你千萬別去找他們！」
「放心。」
鍾一鳴拍了拍她的頭，安慰道：「哥哥又不傻，他們人那麼多，哥哥怎麼能跟他們對著干呢。」
小雅盯著鍾一鳴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撒謊的痕迹，只好道：「好，那我先走。」
「快去吧。」
鍾一鳴面帶笑容，目送著小雅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一個街角。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轉化成無邊的冷漠，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嘟——
電話立刻被接起。
鍾一鳴道：「姐，我在青碌。」
「什麼？！」施會玲怒吼道：「不是讓你在濱江好好的準備複試嗎？怎麼跑青碌來了？！我就說今天早上怎麼沒給我拍視頻，我還以為你睡過了呢！太過分了你鍾一鳴！」
「姐，你先別生氣。」鍾一鳴輕聲道：「你幫我個忙，之後，華夏藝術學院的主考官佟婧文，我把她喊來給我們機構上課。」
「？？？」施會玲先是一愣，然後好奇道：「你跟她關係有這麼好？真的假的？」
「童叟無欺。」
「行！老娘還從來沒見你騙過人，既然你這麼說了，肯定有把握，說吧，你要姐幫你什麼忙！」
鍾一鳴閉上眼睛思考了一下，
狂風拂過。
沒人聽見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