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遠行
第3章遠行
林克心情低落起來。
這一年多，林克處處扮演原身。
但人與人是不一樣的，尤其林克前世是一個年近三十的青年，又如何能扮演好一個懵懂少年呢？
格蘭德夫人自然察覺到了小兒子的變化。
但，做母親的，又有多少人會對自己兒子產生懷疑？
格蘭德夫人深深愛着她的兒子，盡最大的努力讓小兒子生活得好些，至少吃得飽、穿得暖。
她沒受過教育，不會說些什麼表達心意的話，只會樸素地做。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林克也在格蘭德夫人身上看見了他前世母親的影子，一樣的毫無保留的愛與關懷，一樣的不善言辭，一樣的囑咐他不要挂念家裏、在外好好學習。
獲得前往主大陸的寶貴船票的愉悅，擁有成為偉力歸於自身的巫師的機會的歡喜，在此時都淡了很多。
淡淡而雋永的思念湧上心頭。
都來不及好好道別。
林克抽了抽鼻子，深吸一口氣，主動運轉起「大腦封閉術」，收斂念頭和情感。
馬車這時也回到子爵城堡，管家正在等候。
林克恢復原先的模樣，露出些微的、不可自抑的歡喜，走下馬車。
在管家的引導下，林克來到宴會廳。
帕羅巫師、四位同伴和霍樂迪子爵已經就座，但尚未開餐。
「坐。」
見林克抱着一個包裹進來，帕羅巫師側頭微微示意金髮碧眼少女身旁的空位。
「是，帕羅巫師。」
林克繼續扮演正太少年，乖巧回應。
管家幫林克拉開椅子，再給林克佈置好盤、碟、刀、叉等餐具。
「開動吧。」
帕羅巫師開口，率先拿起刀叉，露出不願交談，只一心用餐的姿態。
原本想祝酒、攀談的霍樂迪子爵見狀，立即熄了心思。
四位同伴或多或少都隨帕羅巫師接受過其他領主的宴請，自然有些熟悉帕羅巫師的做派，一個個也沉默著揮舞刀叉，享受美食。
宴席很豐富。
精美的玻璃醒酒器里盛放着散發芳香的葡萄美酒，銀質餐盤上裝着鵝肝、魚子醬、小牛排、小羊排、深海魚片等等林克這一年多見都沒見過的美食。
林克不禁食指大動。
這一年多，主食黑麵包，佐菜不是漁獲，就是牛羊的邊角料，連蔬菜都很少吃到，早已讓林克叫苦不已。
現在看見一大堆美食擺在面前，怎能忍受得了？
好在林克不是真的貧家少年，前世多少接觸過一些西式用餐禮儀，這才沒有在大快朵頤祭五臟廟時顯得難看。
一頓豐盛的午餐，在沉默中結束。
餐桌上不說杯盤狼藉，畢竟一直有侍女在旁伺候，添菜換碟，但也有些餚核既盡的意思了。
帕羅巫師放下刀叉，仰頭飲盡杯中紅酒，拿起餐巾擦拭下嘴唇，說道：「感謝霍樂迪子爵的招待，駐守巫師那裏，我會為子爵美言幾句。」
「多謝巫師大人，多謝巫師大人。」
霍樂迪子爵喜出望外，連連道謝，他這麼費心費力伺候帕羅巫師，求的正是那幾句美言。
「好了，我們該趕路了。」
帕羅巫師放下餐巾，起身向外走去。
林克和四位同伴趕緊跟上。
在城堡的廣場上，一輛沒有馬拉的車輛自動駛了過來。
車輛呈長方體，像極了林克前世的客車。
帕羅巫師走至車輛右側中部，車門自動打開。
林克和四位同伴隨帕羅巫師登上車。
帕羅巫師徑直進了車輛前部的車廂，留五名新晉巫師學徒在後車廂。
待五人在可半躺的座椅上落座，車門自動關閉。
一陣轟鳴后，車輛微微上浮，離地面五六厘米的樣子，向城堡外駛去。
「磁懸浮？」
林克感受着車輛整體上浮的動靜，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自我介紹下吧。」
大小眼棕發少年扭了扭身體，選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口說道：「我叫吉姆尼.亨德里克斯，是帕羅巫師在奎特群島上第一個選中的巫師學徒，來自莫倫男爵領，巫師資質四等下。」
雙胞胎兄妹中的哥哥接着說道：「我叫克里斯.史密斯，我妹妹叫克里斯蒂娜，來自博羅子爵領，我們巫師資質都是三等上。」
金髮碧眼少女開口：「茉莉.基德曼，來自基德曼男爵領，巫師資質三等上。」
林克回應道：「我叫林克.格蘭德，鐵匠之子，巫師資質你們都知道，就不說了。」
頓了頓，林克試探著問道：「為什麼這麼急着離開霍樂迪子爵領，是還要去別的領地做檢測嗎？」
「不是。」
跟隨帕羅巫師最久的大小眼吉姆尼了解的情況顯然最多，他解釋道：「霍樂迪子爵領是帕羅巫師此行最後一站，我們現在去的應該是卡托普利海港，然後換乘海船前往主大陸。」
「卡托普利海港？」
林克曾特意搜集過相關的地理資料，知道卡托普利海港是奎特群島兩個大海港之一，位於霍樂迪子爵領的東邊，距離約六十餘里。
看了眼玻璃窗外飛速倒退的山山水水，林克估計一個小時左右就能趕到。
帕羅巫師為什麼這麼着急？
心中浮現疑問，但林克沒有問出來。
身為下位者，應該儘可能少去打聽上位者的事，尤其在上位者就在附近的時候。
遲疑了一下，林克轉而問道：「吉姆尼、克里斯、克里斯蒂娜還有茉莉，你們對巫師和主大陸有什麼了解嗎？你們知道的，我只是個鐵匠的兒子，除了聽說過一些關於巫師的傳說，其它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話音落下，吉姆尼和克里斯兄妹一齊轉頭看向金髮碧眼少女茉莉。
從各自的姓氏看，五人中只有茉莉出身貴族。
在這個閉塞的島上，知識與信息是極度不流通的，只有貴族才能經常有所接觸。
吉姆尼雖然憑藉着最早被帕羅巫師挑中的優勢，多知道了一兩條消息，但論起知識和見聞，拍馬也趕不上茉莉.基德曼。
金髮少女組織了下措辭，謹慎說道：「我對這些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我們的目的地是主大陸的西海岸，下船後會有各大巫師組織和學院招生，到時各自選擇合適的去處。」
頓了頓，茉莉補充道：「巫師之間流通的貨幣是魔石，所以到了主大陸以後，一定要找到賺魔石的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