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99第九十九章

許是長久以來被隨時隨地出現的突髮狀況訓練得無比強悍,在經歷綁架未遂事件后,跡部景吾仍是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甚至在我厚著臉皮提出『酒店夜景』要求時還能勾起嘴角,笑得格外邪氣的表示他也相當期待。

反而是一旁被我和他各種視而不見的北井燎露出吃到半隻蟲子苦不堪言的神情,當然,對此我表示很愉快,隱晦敲打看不順眼很久的某職業人士,是一件令人身心舒暢的運動。

將不識時務意圖介入別人美妙夜晚的北井燎丟在原地,我扯過跡部景吾,兩人甚至用不著交談就不約而同地迅速鑽進轎車;關門、引擎發動,轎車呼嘯著飛馳而出,留下一陣尾氣,讓那誰誰誰深刻體驗『人走茶涼』的滋味。

………

轎車一路賓士,速度快得讓人懷疑司機酒駕,倘若不是每逢十字街口車速就放緩,也未曾有什麼違反交通法則的舉措,我一定會要求跡部景吾放下駕駛室與車廂之間那道隔窗,細細研究下司機是否處於正常狀態。

這樣逃命似的速度,是要鬧哪樣啊喂?我懷著蛋蛋憂桑,望著車頂,默默無語。

………

所謂[正常狀態下的男女約會],呃~雖然個人不是很了解內情,但也不妨礙我幻想能夠聽著抒情音樂,與身邊英俊少年各種接觸。

我也希望能夠在如此文藝的夜晚,兩人靜靜漫步在落著微雪的都市街頭,甚至在我呵出一口霧氣被寒意激得微微瑟縮時,跡部景吾少年會得敞開英倫風十足的呢子大衣,將我裹入他的懷抱…嗯嗯嗯~真是令人羞澀。

可是!鑒於我與他兩人八字詭異到湊在一起就(導致路人)血肉橫飛的屬性,以上種種文藝精深場面只限於腦補,o(╯□╰)o。

跡部景吾滿臉誠懇的表示,我跟他果然還是只適合各種轄意的『家裡蹲』,比如說兩人各自的房間啦安全有保障的旅館酒店啦…之類的。

於是,公共場合就不用太妄想,『燭光晚餐』、『豪車冶遊』兩個項目請走個形式飛速略過。

事實勝於雄辯,於是,我只得撇撇嘴,滿心期待最後一項『酒店夜景』,興緻勃勃、興高采烈…呃~大概。

………

抵達某君特意安排的酒店總統套房之前種種就不一一表述,總之有驚無險,想來我的運氣也不是壞到天怒人怨,小狀況什麼的不值一提。

半個小時后,我蹲在位於十幾層樓高度的玻璃窗前,裝叉極目遠眺的同時,心裡有種『不過如此』的惘然,好比花了大價錢最終發現到手的東西並未物超所值…

冬夜的酒店套房內暖意十足,透過屋頂中央空調管道傾泄而出的燥氣,很快熏得人背後沁出一層薄汗,加上室內春意盎然的格調,似是連季節都模糊。

抬手,用指尖在玻璃上無意識塗鴉一會兒,我默默嘆口氣,百般無聊的回過頭。

許是之前各種計劃趕不上變化的怨念,導致我對『兩人酒店獨處』抱有不切實際的妄想,此刻心想事成了反而…呃~驚喜過度到沒感覺。

想來此刻坐在不遠處那張描金沙發里的跡部景吾也有類似感慨,要不然他也不會只坐在那裡好幾分鐘都不動也不說話,心思不知放在哪裡,連眼神都微微恍惚。

實在無事可做的我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挪動腳步,緩緩緩緩的朝跡部景吾走過去。

等站到他近前,有所察覺的某君渙散的目光斂起,眉宇間猶帶幾許茫然,也不說話,人往邊上動了動挪出一小個空位,用眼神示意我和他擠一擠。

盛情難卻之下我厚著臉皮蹭過去,挨著他擠進那張單人沙發,幾經輾轉將身體調整到一個舒適角度,我放鬆下來,微微眯起眼睛。

室內很安靜,所有能擾人清靜的雜音都被隔絕,水一般凝滯的空氣里只余得兩個人深深淺淺的呼吸。

我嗅到隱隱約約的暗香,來自身側的某君,不知是他用的沐浴露還是香水,吐納間帶給人昏昏欲睡的效用,半晌,我隱忍的打個哈欠,神智漸漸恍惚…

「好無聊…」可以睡覺了么?我死撐著酸澀的眼睛,用嗷嗷待哺的眼神詢問某君。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抿抿嘴角,抬手拍撫起我的背脊,用哄小孩睡覺的節奏;沒一會兒,我整個人都癱軟下來,腦袋也開始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

………

過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間耳邊有人誘哄似的低聲問道,「你協助北井燎他們抓捕的是那名連環殺手吧?」

誒…?!我一驚之下頓時神清氣爽。

瞪大死魚眼,我故作淡定的開口,「嗯——幹嘛問這個?」

「你不是無聊?現在不到九點,睡什麼睡!」跡部景吾粗聲粗氣的回答,同時他的臉色黑漆漆的,看上去很是不快,「和本大爺單獨相處就這麼無事可做?」

也不知想到什麼,越說他的神情越陰森,側目斜覷,眉梢一高一低,「不如我們來做點什麼?」

「什麼?」我抽了抽嘴角,心頭驀然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你之前用來打發北井燎的那些事。」跡部景吾緩緩地扭頭看了眼套房內某個方向,隨即收回目光,神情若有所指,「如何?」

我頗心虛的乾笑兩聲,摸摸鼻子不敢搭腔。

雖說按照兩人的一貫脾性,跡部景吾在耍流氓方面是絕對贏不了我,而且他本質上也始終是個純良少年,嘴皮子比行動利索…不過…人被刺激過度黑化掉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在不知怎地寒毛直豎的時候,我果然還是安分點的好,等下不小心真把運動會開到床上去,滾床單滾到中途發生個天災**(各種意義上),那樂子可就大了。

被人硬闖進來觀賞現場版,我個人表示端謝不敏,要知道北井燎那一伙人可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善男信女,說現在沒有被監視我是死也不相信,就算沒有監聽監視,也絕對用了別的手段來保證我不會做出令他們失職的舉措。

從那晚他們對付青木和高野的野蠻手段,我已經有極深刻的領悟。

所以,還是算了,現在不是進行身心『水乳/交融』活動的好時機啊喂!

………

良久,得不到回答的跡部景吾哧哼一聲,臉色仍是臭臭的,導致我微微驚悚的異樣感卻逐漸淡化,他很快又回到僅流於表面的趾高氣昂波段。

灰紫鳳眸微挑,眸光流轉間顯得格外愉悅,彷彿是惡作劇成功的小鬼,哼哼的低笑,「白痴么你?本大爺才不會做那麼沒品的事。」抬手,食指曲起,狠狠彈在我的額頭上,又悶悶的嘟囔,「再說,萬一中途被人闖進來…」

我一時大囧,這人的思路…居然跟我詭異的重合了!是近墨者黑呢還是近墨者黑呢還是近墨者黑呢?!

「喂!沒事做的話把你的計劃說給本大爺聽聽!」跡部景吾端出資本家的高傲神態,話語間更是火藥味十足,讓人止不住懷疑他其實是…欲求不滿。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默默地抖了抖,老老實實的點頭,「啊——對,說話…呵呵呵~」

粉飾太平的語無倫次導致跡部景吾連續賞了我好幾個白眼,兩人四目相對好半晌,我將混亂的思緒整理一番,清清嗓子,擺出待要推心置腹長談的嚴肅表情。

許是我的神情轉換得太快,跡部景吾面上的糾結沉澱下來,他緩緩眯緊眼睛,周身的氣勢跟著變得鋒利。

「怎麼說呢?你知道我這人一貫思維渙散…」我抿抿嘴角,下意識轉開眼睛,躲避他那雙過分清澈的眼睛

沐浴在那樣如刀鋒利的眸光里,總讓我錯以為自己無所遁形,彷彿藏在意識深處不可告人的盤算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我還能不了解你?」跡部景吾涼涼的哼了一聲,語調有些嫌棄有似是得意,「從關鍵的部分開始,長話短說。」

停頓幾秒鐘,他復又繼續開口說道,「午休時候法庭外面的小倉,真的跟你沒關係?」邊說邊用手鉗住我的下巴將臉轉到他眼前,「是你的話,這世上就沒有巧合。」

討厭!你丫要不要這麼明察秋毫啊啊啊~人家沒有成就感了嗷!我假意掙扎的嚶嚶嚶,「跟我沒關係,你看我也不象端得起遠距離阻擊槍的勇士啊喂!」

「先不說你也是我的時間證人,沒經過專業訓練,扣下扳機的瞬間,後座力能直接導致我肩胛骨粉碎性骨折。」三條櫻子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不是女漢子啊魂淡!

「跟我也撒謊?」跡部景吾微微皺了皺眉頭,又很快舒展開,眼珠子轉動著上下掃了我兩眼,撇撇嘴角,「憑你的小細胳膊是…」到此猛地停頓,他瞪大眼睛,「阻擊槍?!」

啊?露餡了!我縮縮肩膀,小小聲的哼道,「拍攝到的那種角度明顯是從高處遠距離射擊。」

懷著混餚視聽的目的,我興緻勃勃的接著往下說,「根據最高法庭附近建築物與地形判斷,射程超過七百碼,考慮到當時現場的混亂,阻擊者的心態超出想象的冷靜。」

「你是說對方是專業殺手或者…」跡部景吾按照往常兩人相處的習慣接著分析,說完之後他的神情瞬間凝固,象是想到什麼,眼睛里透出震驚,「警察,甚至…」

「撒——誰知道。」我大大咧咧地揮揮手,「反正不是我乾的。」

你廢話!跡部景吾明明白白的用眼神怒道,沉默片刻,他又滿臉複雜的嘆口氣,「這個就算了,說關於道明寺椿的。」

………

這個…就真不關我事。

我在心裡鬆了一口氣,表情比之前無辜得更加理直氣壯,「下次我們還是不要出去吃飯,在家煮就好,省得每次都倒胃口。」

跡部景吾默默點頭,明顯是贊同我的觀點,只不過說話仍是不依不饒,「你怎麼知道人被裝在清潔盒車裡?」也不等我給出官方答案,他忽的緊張起來,「你的手…沒事了?」

「怎麼可能?」我擺個白眼,把手舉到他面前,「痊癒了我會不戴手套么?等下不小心摸到你換衣服的畫面…」不懷好意的眯眯眼睛,「我對你的內褲花色也不是太感興趣的說。」

聞言,某人的臉上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森森的磨牙,「不是看到,盒車是怎麼回事?不要試圖轉移話題。」

咦?居然被發現了!所以說人果然不能太熟…我了無生趣的抿抿嘴角,「那不是獃滯刑偵組幾天的收穫么…我看資料錄像看得眼花,怎麼也要知道點東西吧?」

小心翼翼的瞄了跡部景吾一眼,見他沒有別的表示仍舊目不轉睛,我再次嘆氣,「你一點也不擔心隔牆有耳嗎?」

要知道越說越錯,那些反面boss就是太多嘴最後才輸掉的喂!

「如此良辰美景…」我哼哼哼地往他懷裡鑽。

然後,被毫不留情的推遠些…(╯﹏╰)b

「十點才能上/床/睡/覺!」跡部景吾滿臉的義正言辭,稍稍停頓幾秒鐘,許是自覺態度不好他抬手揉揉我的頭頂,語氣象是在安慰,「我身上帶著干擾器,不用擔心什麼。」

好吧好吧——「十幾年來系列失蹤案,保存下來的附近監控鏡頭錄像我全部看過,其中有兩件類似案件,一件是在商場一件是在居民樓內,唯一可疑就是清潔員。」

「今晚你自己也提到了。」我頂著頭上被不輕不重按住的手,視線往上移少許,之後就看到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發現的沒有告訴北井燎,對吧?」說完他的薄唇抿得死緊,似是有些不贊同又有些理解總之很矛盾。

「呵呵~」我有些氣短的乾笑,內心卻不以為意,為什麼要說出來?

過了很久,他停頓下來的手重新動作起來,這次的力道加重幾分,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算了,讓他們忙亂也好,免得閑到有時間妨礙別人約會。」

………

「呵呵呵~」我笑得更加心虛。

跡部景吾顯然也是知道我為何如此表現,眉宇間陰鬱到凶神惡煞的程度————刑偵組再手眼通天,這家酒店也始終是跡部景吾的地盤,他和我都心知肚明,此時此刻,或許就在我們隔壁,北井燎他們正密切關注著這套房。

呵呵呵~我垂下眼睫,做出困頓的姿態,以避免眼底泄露出絲毫異樣,雖然我對跡部景吾不太設防,但有些東西也還是別讓他過早知道的好。

他有自己的情報來源,我知道很多事瞞不過他,比如說,配合北井燎他們,秋元舞子一案不過是擋箭牌,刑偵組最終目的是要捉拿犯案十幾年始終逍遙法外的連環殺手,而我也將所能分析出來的絕大部分資料都合盤托出。

但是…呵呵呵~

有些時候,明明沒有關聯的事經過命運巧妙的糅合也會變得模糊不清。

正當我的思路飛奔在莫名詭異的羊腸小道上,耳畔響起跡部景吾的聲音,仍是三分疑問七分肯定的語氣,「阻擊小倉的和綁架道明寺椿的…是同一個人。」

「因為覺得被侮辱了,所以當眾給予警告?」

呵呵呵~我但笑不語,多少有些佩服某君日漸敏銳的心思————只不過…呵呵呵~

「別笑得跟變態似的。」跡部景吾陰森森的把臉逼到離我不足五公分的位置,眼神透出明明白白的危險。

「我只是刊登一個故事。」我抬手勾住他的脖頸,順勢迎上前,輕輕含住今晚肖想了很有些時候的薄唇,又親又舔。

近在咫尺的那雙鳳眸微微睜大,片刻后之後,眼底光芒乍起,他的手繞到我的脊背,雙臂微微用力收緊…

我閉上眼睛,將剩餘的答案模糊在灼然升高的快/感當中————我只是寫下譜曲,拿起樂器奏響這首獻給長眠者的輓歌的,卻始終是我還不知道的,陌生人。

………

中午是序幕,傍晚是小小起伏,不久之後將迎來…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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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王+花樣]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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