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錄名越藍,劍冢拜師
「嗯?」藍星想過木家和越家關係匪淺,但此刻木清韻之言,還是讓藍星意外了。
只是此事也有說不通的地方,木清韻的母親,不是姓藍嗎,而越歌鐘,是越家之人,她們如何能是姐妹?
然即便此事存疑,藍星也不會過多在意,最多此刻想到的時候疑惑片刻。
越歌鐘臉上含笑,卻是正色道,「在此地,稱我堂主。」
木清韻在意藍星怎會在此一事,對越歌鐘之言,只是含糊回應。
所有的心事,她恨不得已經寫在了臉上,越歌鐘自然一眼便看出木清韻和藍星之間有故事。
可她對此,同樣也不在意。
「兩名新來的弟子已經就位,此刻便舉行入門典禮。」
越歌鐘話音一落,芳林堂主屋大門洞開,兩名白衣女子抬著一巨大捲軸走出。
來到越歌鐘身旁,兩人低頭行禮,越歌鐘微微頷首,兩人氣勁一提,以最乾淨利落的手法,打開了巨大的捲軸。
藍星一直在注意這兩人,她們打開捲軸的時候,兩人同時向兩側移動,但她們的移動速度極快,並且保持勻速,不僅如此,兩人之間不存分毫差別。
這不僅僅需要高深的輕功造詣,更是需要無間而配合方能做到。
捲軸並沒有完全打開,剩下的部分是空白,而已經打開的部分,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我芳林堂以器樂修劍心,器樂者,禮也,是故對各項儀式,各類禮節較為看重,此乃芳林堂弟子名錄,但凡入我芳林堂者,皆需要留名其上,」
越歌鐘說完,抬手一劃,一支玉筆憑空而現,眾多弟子早就習以為常,木清韻只是覺得神奇。
而藍星,卻是暗自吃驚,這等手段,在妖界稱為幻妖鏡,在人界則叫做玄空鏡,能隨身劃開空間,存儲器物,只有功力達一流高手之境,方能使用。
她沒想到,越家僅僅一個堂主,便能有如此修為。
昨日她可是了解到了,雲焜城三大世家,各自分支有所不同,但上層,都是一名家主,其下設置執法、執財、執政、執劍四名長老。
再往下,如越家,才是分設五堂,越歌鐘是一名堂主,已經如此,那其上的長老和家主,又當如何?
藍星本以為,越家只是她成名的一塊墊腳石而已。
直到今日她才發現,是自己小覷了對方,如此錯估,有時候是致命的,她內心反省。
「入我越家,便要跟隨越家之姓,每堂十席之後,只允許用單字名,若已有鐘意之名,自行安排,若無,則由我賜名。」
越歌鐘邊說邊把玉筆遞向前方,「去,把改好的名字寫在最後。」
木清韻前先上前一步接過玉筆,走到了捲軸旁邊,抬手落款「越清」,而後把筆遞給了藍星,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看向藍星的眼神,有些複雜。
藍星從始至終,都沒有把木清韻放在眼內,所以她的心思,藍星半點不想去猜測,接過玉筆,款款寫下「越藍」二字。
名入越家之譜,只是今日儀式的第一項,接著便是拜先祖,而後是授衣帶,承樂祝,最後是叩見堂主令。
禮成之後,已經過了巳時,快到用餐時間。
今日晨練,便就此免去,你們用過飯後,還來此地等我。
藍星點頭,而後不看木清韻一眼,跟著越靈幾人離開。
木清韻盯著藍星,終究嘆息,一旁的越歌鐘把一切看在眼中,卻也不好多說什麼。
「走吧,我帶你熟悉一下芳林堂。」
午飯時分,越靈問道,「藍星,那以後我們是叫你藍星,還是叫你越藍?」
藍星不假思索的說,「隨你們,我並不在意。」
「嗯,那就還是叫你藍星吧,但是正式的場合,你可得記著你改名了。」越靈說完,大口吃了起來。
午飯過後,其餘弟子有自己的事務需要進行,藍星則是來到了正堂之前空地。
藍星來到的時候,木清韻已經在此地,兩人無話,不多時,越歌鐘再次來到。
「你們應知我越家以俢劍為基,是故每人都需要佩劍,今日我得空,便順道帶你們去挑選自己的劍。」
越歌鐘說完已經邁步,藍星二人跟在她的身後,三人離開了芳林堂。
「此地是我芳林堂的劍冢,其內安置已死之劍。」
木清韻不解問道,「劍又不是活物,怎麼分已死未死?」
越歌鐘緩緩道,「劍心若死,劍也就死了。」
木清韻皺眉,並不清楚這是何意。
但藍星卻不同,以她前世修為,已經接近當世最強。
這些東西對她而言,算不得高深。
所謂劍死,一說鑄劍所成之時便已具有而氣數耗盡,二說與主人心意相通之後,劍主死亡,這便是越歌鐘所言劍心之死,三說被通情劍主封刃或者遺棄之劍,四說通神靈劍之中靈識覆滅,第四說太過虛幻,古往今來也沒幾人見過有靈之劍。
越歌鐘帶著二人走進越家劍冢,此地不愧其名,真是葬下了無數利劍。
其中大多數都是第一說,成劍的氣數耗盡,這些劍無不是接近崩毀,或者已經斷刃。
這些兵刃,一般情況之下,自然是已經沒法再用。
所以越歌鐘要二人挑選的,必然不是這種劍。
來到劍冢后,越歌鐘便不再前行,「劍冢之劍,只要你們能拿起,都能隨意挑選,記住,只有三次機會。」
木清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場景,空曠的地下,抬頭看不到頂,放眼看去,密密麻麻全是利劍,或直插,或平放。
木清韻雖說不擅長武學,但她也清楚,此事重要,她須得謹慎挑選。
不多時,木清韻看到了一口周身沒有任何傷痕,保養奇佳,更隱隱有光澤閃耀之劍。
木清韻迫不及待,上前一步握住劍柄抬起。
而就在她抬起利劍的同時,劍刃竟然片片破碎,劍身登時黯淡無光。
越歌鐘聲音傳來,「此劍氣數已盡,葬入劍冢,也只能維持其形不朽,實則已如同枯木。」
木清韻感覺有些受挫,但還有兩次機會,她走過一口又一口利劍,看得漸漸有些眼花。
「用心感受。」越歌鐘提點,木清韻沉心靜氣,緩緩閉上了雙眼。
此刻,她讓越家看重多年的天賦,便起了作用,木清韻只覺得有不少利劍上,出現了各色的絲線牽引。
木清韻循著這些絲線,越過了一口又一口的利劍,最終她停在了一處。
越歌鐘看著木清韻的狀態,欣然點頭,她的天賦,果然了得。
此地算是劍冢較為深入之地,她睜開眼睛后,看到身前一左一右有兩口劍。
木清韻看向了左邊一口寬刃大劍,用心感受,「此劍似乎鋒芒更甚,絲線也更加明亮,只是……透著一股濃濃的邪氣,不可取。」
她搖搖頭,看向了右邊的一口,「此劍鋒芒稍弱,卻正義凜然,三哥說為人要仰不愧天,俯不憾地,此劍,便是不二之選。」
木清韻抬手果斷抓住了眼前之劍,劍柄入手,氣勢沖霄而起,一口利劍光芒閃耀,宣示著今日之後,它再遇明主而重光。
只是越歌鐘眼中卻隱隱有些失望之色,不過她並不怪木清韻,她從未深入武道劍道,能選到此劍,已經難得。
接下來便是藍星挑選。
藍星沒有如同木清韻那般,她越過劍林,直接走向了深處。
越歌鐘眼神一凜,她心頭隱隱有一種感覺,此地所有的劍,似乎都渴望著被藍星選中。
但藍星一路不停,直接走到了劍冢最中心的位置。
此地正中懸著一口青色石棺,周遭並無鐵鏈之類牽引,它卻浮在空中。
藍星停留石棺之前,足足有半刻鐘,終究她還是一嘆,轉身離開。「便不擾你沉眠。」
環視四周,藍星來到了剛剛木清韻駐足之地,不得不說,木清韻的感覺,非常敏感,她所斟酌的兩柄劍,是此地最具靈氣之物。
只不過,她的選擇,卻是不智了。
藍星沒有多想,抬手便抓起了之前木清韻放棄之劍。
藍星起劍之後,並無任何異象發生,更不若木清韻取劍時候那般氣勢非凡。
木清韻雖說沒有出言相譏,但心中已是暗爽,慶幸自己選擇的正確。
可此刻越歌鐘,卻是滿意點頭,藍星做選擇之時,沒有一絲猶豫,似乎這劍冢之中一切盡在眼底一般。
「越藍,拜師之禮,便在此地進行吧。」
「什麼!?小姨,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