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人是鬼是和尚
東相轉頭看向老者,眼中儘是難以置信,他看不清老者模樣,但老者並無否認,代表他之猜測無誤……
可若真是如此,那又怎麼可能。
此地風水,是大金局演變而成,就是以屍養鬼的風水,風水阻隔屍身和魂體的聯繫,就是要讓魂體無法歸體,最終才能養成厲鬼。
可若巧兒便是董氏的話,也就是說,董氏屍身,一直都是以異魂寄體的方式,活在夏和羽身邊。
她又如何有機會讓屍身藉此地的風水,而養魂體成厲鬼。
再者,巧兒和夏和羽在一起了三年多的時間,若是異魂寄體而生,這又怎麼可能如此持久。
東相知道這一切可能就是真相,但這真相,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看著東相的反應,旁邊的老者似乎也很是享受,他不疾不慢地說道,「不懂也無妨。」
話雖如此,但東相對此還是十分在意,他陷入了沉思之中,想要從中找尋出答案。
可越是細思,思緒越是混亂,得不出答案。
「終有一日你會明白,此刻,還是隨老夫一觀吧,小和尚醒的,還真是時候,嘿。」
而此刻,孤墳上方景象再變。
原本清酒藍星三人已經陷入了危機,而隨著夏和羽之言,局勢丕變,萬千鬼手縮回了原本的裂縫之中。
董氏身形變幻,她雙眼之中,竟是漸漸恢復了清明之色。
「你說那是我的遺願?」董氏開口,聲音恐怖而冰冷,更壓抑著滔天怒火。
「若非你之遺願,我何以在你下葬當日便帶回巧兒,若非想讓你安心上路,我何以逼自己不露馬腳……」夏和羽今日,終於把三年來所有的一切,和盤托出。
說到最後,他已經不在乎這一回到底是生是死了,愛妻早逝,而今愛人也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不知道自己還活著做什麼。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董氏搖搖晃晃後退,她今日,終於得知了所有的真相,可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
藍星趁機調息,她對這些故事,沒有任何興趣,她只想抓住每一個可以利用的瞬間。
而清酒則是緩緩踏出,走到了夏和羽身旁,把從董氏那裡得知的一切,告訴了夏和羽。
「你說什麼?」夏和羽聽完清酒之言,反應和董氏相差不遠,他看著董氏,看著自己雙手,跪在了地上,抱頭痛哭。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啊。」夏和羽內心痛痛苦,不單是因為落入陰謀者圈套,害得妻子不能往生,更是痛恨自己的不堅定,做戲到了最後,他也愛上了巧兒,並且真的在慢慢忘記前妻,更是和巧兒有了骨肉,那一刻起,他決定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巧兒和他未出世的孩兒身上。
而如今,他又得知了當年的真相,內心的衝擊,讓夏和羽不知所狀,一旁的董氏,狀態也同是如此。
「大師,她說的是真的嗎?」董氏再抬頭,凶狂狠戾而雙眼,布滿了血色淚痕。
「真假又何須小僧言說,施主心中已有答案。」清酒雙手合十,低吟一句佛號,退到了藍星身側。
「哈,也罷。」董氏話音落下,周身黑氣如同日出之時的霧氣一般消融。
周圍溪谷震動起來,藍星睜眼看到了眼前之景,清酒則是緩緩說道,「董氏怨氣執念已消,她要魂飛魄散了。」
藍星停下了調息,看著眼前之景,心中並無波瀾,這是對身旁的清酒,多看了一眼,他竟然真找到了方法,亦或者說,或許這才真正的方法。
看著這一切的東相,心中也有所觸動,只是他清楚,董氏的結局,已經無法更改,縱使他有師尊那般修為,也留不住了。
「有趣,有趣,而那小和尚,更是有趣,還有那女子,嗯,竟然看她不透。」老者說完轉身,走進了漆黑竹林之內,他抬手一招,三面令旗劃出三道流光跟隨而去。
「巧兒便是董氏,所以董氏吃下巧兒之後,成了完整的厲鬼凶物,若不是夏和羽化消怨氣執念,他們全都要死在鬼蜮之中,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嗎?」東相看著消失的老者,只覺得心中疑惑,更多了一些。
但無論如何,如今董氏執怨已消,鬼蜮自然會消散,而她,屍身已經不存,也將魂飛魄散。
這一次清風城之事,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夏和羽艱難起身,跌跌撞撞走了過去,一邊流淚道,「今生之愧,夏和羽願來生作牛馬以報,巧兒。」說完,他已經來到了正在消散的董氏身邊。
夏和羽一把抱住了正在消散而董氏,「夫人,這一次,我陪你。」
「施主,不可!」清酒見狀急呼,同時急忙向夏和羽跑去,只是他終究不及,逐漸虛幻的董氏,雙手合十,對這清酒一拜。
他衝過來時,夏和羽已經隨董氏一同化作煙塵,消弭無蹤,清酒伸出的手,只抓住了一片塵埃,並且快速消散。
溪谷崩塌,一片黑暗降臨,鬼蜮,破。
視野恢復后,清酒藍星站在孤墳之前,看到了不遠處的東相。
東相見到兩人,只是輕聲說道,「內中情形,我都都看到了。」
「哦?」清酒疑惑,東相也不打算隱瞞,把此地之事,盡數告知了二人。
清酒皺眉道,「或許如此說來,這內中還有他情,只是已經無法得知,夏和羽最終都不知,也好……」
藍星則是不為所動,只冷冷道,「若此間事了,我便先回去了,告辭。」
「我點燃了星塵香,須暫留此地交待。」東相頓了頓,接著道,「清酒師傅,有一事相托,回去代我探望一下小徒。」
清酒點頭刀,「小僧這便先行離開,請。」
說完后清酒跟上了藍星而步伐,「藍星,你有見到小僧的佛珠嗎,小僧找遍了鬼蜮也沒看到。」
「為何你能用兩顆佛珠,第二次卻不再用剩下的,而要以身犯險?」趁此機會,藍星道出疑惑。
「你有所不知,這不是用幾顆的問題,是用幾次的問題,佛珠是師尊遺物,只用一次,是對不起師尊,再用一次,便是對不起世尊,若如此,來日小僧圓寂后見到了世尊,肯定先行理虧,就沒法替師尊與師尊一辯。」
「哼,一派胡言。」藍星冷哼,加快了腳步。
清酒快步跟上。
那日,非心入魔而亡,他臨終遺言,「如此這般,怎能見得了世尊?」
清酒道:「師尊且安心上路,徒兒日後見世尊時,自會替師尊論清黑白。」
非心含笑而終,自那日起,清酒一日毀一相,最終成了眉間的——
火焚白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