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西吧

「瑞西。」

「閉嘴！」

那顆腦袋彷彿受到極大的委屈，瘋狂地朝著四周咬了一圈空氣，氣鼓鼓的咀嚼起來。

「這樣才對嘛，以後好好跟著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衛恩現在對他的態度非常滿意。

不枉費他特意中斷冥想，浪費的0.01級精神等級。

當，噹噹……

這時，克里姆斯大教堂鐘聲響起。

「嘖，六點了。」

這一夜，真是太漫長了。

好在他並不是一無所獲。

不僅學會了冥想，正式成為幽魂學派的巫師學徒，還獲得了一顆可以自動冥想的腦袋。

「美好的一天，從……嗯，餓肚子開始。」

衛恩摸著肚子，他變強了，也變的更容易餓了。

最要命的是，他現在身無分文……

只能看看今天能不能通過面試，希望能預支點兒薪水……

這樣想著，他從脖子上拉出一塊金色懷錶，按住上方的按鈕后將其放在桌上。

砰！

一陣煙霧過後，就見那塊懷錶已經變成一個金色的大箱子。

然後，他就將桌上的東西，一樣樣裝進箱子里。

獎盃狀的「電話機」，橡木底座的「打字機」，藍白相間的「自動兌換機」，水晶球……以及那兩封信和三卷羊皮紙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那顆水晶球確實有測試他精神等級的作用。

只不過，沒有面板系統那麼全面。

只能算是壓箱底吃灰的貨色……

收拾齊全之後，衛恩再次將它變回懷錶，重新掛到脖子上，才拿起盆子毛巾去洗漱。

這塊懷錶是幽魂學派情報官的制式工具箱，是前身通過面試后獲得的。

而他現在居住的房子同樣屬於幽魂學派，和那塊懷錶一起，都算是情報官的福利之一。

只不過，他在這裡的一切開銷都要自給自足。

正如前身來卡斯特城邦前接受崗前培訓時，學派情報部的培訓官所說：「幽魂學派願意提供平台，供你們成長成才，而作為代價，你們要付出足夠的努力。」

看上去很人性化，是不是？

但實際上，巫師學徒在幽魂內部，並不受重視。

除了極少數的天賦怪，其他大部分學徒，以及數量眾多的預備學徒都只算幽魂的外圍學員。

真正的核心，都在幽魂學派的總部——遙遠的北大陸，一片名叫科維奇的冰川雪原中。

而像衛恩這樣的情報官，整個幽魂沒有兩萬，也得有一萬大幾千的數量，每個人都分散在各個城邦，負責情報的傳遞。

用培訓官的話講，「巫師的恐懼，都來自未知。只要我們知道的足夠多，那解決災難的幾率就高几分。」

正是因為這樣廣撒網的制度，每個情報官不得不成為一頭孤狼，在各自城邦內想辦法生存下去。

很顯然，前身就屬於生存能力無限接近零的存在！

來到卡斯特城邦幾個月的時間，前身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三個街區外的貧民區，最熟悉的人是隔壁診所的父女倆。

而他提交的所有情報，都是從金色大街另一端的紅月酒館中聽來的。

並且每過三天他才會去一次，原因嘛……僅僅是捨不得8便士一杯的啤酒。

哎，前身日子過的拮据，害的現在的衛恩也一貧如洗。

不過，好在一切才剛剛開始，從現在出發為時未晚！

衛恩洗漱好之後，就從衣櫃里寶貝似的拿出一個紫衫木盒子，取出其中精心呵護的衣服。

這是前身為數不多值錢的遺物，一套價值1金鎊的正裝，同樣屬於情報官的福利之一。

主要用途……額，方便被埋進土裡時，顯得體面些。

按照幽魂情報部的統計，百分之五十的情報官都熬不過第一年，這套衣服就當做提前贈予的補償了。

「還好我不像前身那麼單純，衣服嘛，當然是活著的時候穿的，真等死了之後再穿才叫蠢。」

就好比現在——正適合衛恩穿著去撐場面。

昨晚衛恩跟聯絡官所說的要加入卡斯特工會報，也不完全是扯謊。

事實上，他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就開始留意工作的事情。

畢竟以現在的處境，想要從幽魂學派兌換巫師知識，他需要很多很多錢。

單靠日更的6便士，怕是直到老死，他也很難攢夠晉級正式巫師所需要的金鎊。

所以，衛恩已經找到一份足夠體面，且能讓他緩解經濟壓力的工作了。

而今天就是他面試的日子！

穿戴整齊后，衛恩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髮型，整個人看起來煥然一新。

「還是挺帥的嘛。」

在他身上，有著撒魯特族裔典型的特徵。

黑色的頭髮，柔和的五官，加之身材勻稱，在穿上這套西大陸風格的紳士裝時，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好在衛恩的皮膚黢黑，比古銅色稍深一些，讓他看起來不至於柔美。

在他上方那顆腦袋，看到衛恩這一套動作，尤其是那清爽整潔的髮型……眼睛不禁流露出幾分羨慕。

可惜是他只有腦袋，並沒有雙手。

腦袋苦惱的晃動了好一會兒，雞窩似的髮型依舊如初，忍不住惡狠狠的瞪著衛恩——都怪這個兩腳怪，揍他的時候弄亂了他的髮型！

「吧……吧……」

「嗯？」

衛恩抬頭看去，見「腦袋」上下晃動著，眼睛還時不時的向上翻著，納悶道：「你癲癇犯了？」

「吧，吧！」腦袋瞪了他一眼，又瞥了眼鏡子，最後眼睛向上瞄。

「我，鏡子，上面……」衛恩思索片刻，「你是說你可以附身在鏡子上面？」

「嗚嗚……」

腦袋驚訝的看著他好一陣，才沮喪的閉上眼睛。

「逗你的，你看你怎麼還急了呢？」

衛恩雙手上凝聚起精神力量，將腦袋的髮型規整一番后，散去力量滿意的點頭：「是我的臉，一樣的帥氣。」

腦袋睜開眼睛，悄悄瞄了一眼鏡子，像是遇到了開心的事情，嘴角一咧，「阿西吧！」（開心！）

「你怎麼還罵人呢？」

衛恩知道他說的不是棒子語，只是這個音調著實勾起了一些回憶。

「趕緊幹活去！我也要出門了，嗯……要不幹脆叫你，小阿西？」

「阿西吧。」

「嗯，知道了知道了，小阿西。」

「阿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