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請西天如來佛祖
王太醫率幾名醫者很快到了,幾名護院被抬出。
他給賈珍先是處理燙傷,抹上清涼膏和燙傷葯,隨後開始把脈,雙眼充滿著震驚。
「茶水溫度不高,燙傷倒是不嚴重,他這是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只是……脈象紊亂無力,腎虛而火旺……
敢問珍老爺是否服用過虎狼大葯?」
太醫蹙眉間隨手探去,低聲喃喃自語道,「身體虛弱,怎的……?」
一乾女眷愕然間,頓時偏過腦袋,面紅耳赤。
尤氏又羞又怒,思索間道:「去,把銀蝶兒叫來!」
銀蝶兒昂首挺胸,光彩照人來到正廳,見到一屋子人看着她,頓時差點魂飛魄散。
「我問你,昨夜老爺可是在你屋歇息?可吃了虎狼大葯?」尤氏冷聲喝道。
「我……」銀蝶兒局促不安。
「說實話?!」老太太喝道。
「昨夜,老爺……吃了兩顆凝春丹。」銀蝶兒顫聲道。
連王熙鳳臉上都浮現兩朵紅暈。
「老爺服用凝春丹有多長時間?」太醫再問。
「以前,偶爾會服用。最近一個月,每日都服用一顆……」銀蝶兒垂首道。
「???」
賈珍的一妻兩妾面色一冷,一臉敵意和譏諷地齊射銀蝶兒。
「太太……」
銀蝶兒一驚,心中暗罵,「眼看着秦可卿即將娶進門,老東西興緻愈發的高昂,把丫鬟們
寧府的丫鬟被他瀅了個遍。
昨夜還把我當成秦可卿折騰了一宿,我可不能把黑鍋全背了?!」
……
銀蝶兒惶恐道:「最近十日來,老爺只在我屋呆過兩夜,加上昨夜……其他時間都在其他丫鬟……屋裏歇息。」
「麻煩了。」太醫一拍手道。
「怎的?」尤氏一驚。
「老太太,虎狼大葯豈能連續服用?珍老爺這是透支過度!
身體極度虛弱,陽火卻燎原之勢。」
看着眾人茫然的神情,太醫嘴角抽搐著,蹙眉道。
「說高深的醫理你們也不懂,腎虛而火旺。
如同豬尿泡強行吹脹保持緊繃,慾望需求強烈無比。!」
「啐!」
尤氏等女子面色一紅,「然後呢?」
太醫期期艾艾道:「咳咳……珍老爺這是身體虛弱但慾火洶湧,透支精血索求無度。哪怕豬水泡放了氣,也無法恢復了。
如同彈簧拉得太狠,鬆勁后,怕也無法彈回了。
咳咳……我開服藥試試,或許,你們再請高明也可。」
一干看熱鬧的媳婦頓時故作羞態別過臉。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啊?!
連他都沒想到,太醫能得出如此合理完美的解釋。
賈芹差點噴笑出來,卻故作一臉嚴肅:「他可是族長啊,賈府的話事人,最優秀的人物!
他都如此荒淫無道,如果傳出去,賈府的顏面何在?」
……
老太太雖看不慣賈珍,畢竟是族長,也代表了賈府的權威。
一個族人調三斡四,打傷護衛不說,還故意燙傷賈珍,這是在挑戰權威啊!
她禁不住鬼火冒,沒好氣道:「你就是個好的?如同那孫猴子無法無天,你以為果真沒有如來能治你?」
「老太太,我出個主意,你們可以報官,大理寺、順天府都成,最起碼,我只要穿着這身黃彪袍,他們不會對我不分青紅皂白動刑。
除非天子開口。
賈府就不同了,狗肏的賈珍無法無天慣了,以為族規高於國法,甚至皇威,好大的威風,天子都不放在眼裏,為了搶奪我的銀子,居然要用族規打死我?!
老太太可聽聞,人間正道是滄桑,我就不信,賈珍能在這神京一手遮天?」
老太太驚呆了,禁不住身形輕顫。
……
「賈珍這種蛆蟲除了饕餮祖上膏腴,一無是處的窩囊廢,老太太年齡大了耳根子軟,莫要被他矇騙。」
看着臉色愈發深沉的老太太,賈芹添油加醋,「他作為族長,本應是族人的表率,可是,讓我們學他什麼?他可有一件光宗耀祖之事?
上樑不正下樑歪,學他飛鷹走狗,醉生夢死?學他飛揚跋扈,自個掙不來一個錢,強取豪奪?學他賞花頑柳,夜夜淫亂?
攤上這樣一個蛆心孽障的族長,賈府,有未來嗎?」
「夠了……」
老太太渾身顫抖,老臉通紅,癟了癟嘴角惱恨道,「都是些蛆心孽障,下流胚子,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隨即目光威嚴的掃過尤氏等人,恨恨道,「自家的爺們都管不好,還不快把你們老爺攙回去歇著?
你們不要臉,我還要臉。
今日之事,敢向外透露半個字,仔細你們的皮!」
一場慶學宴,或者說叫鴻門宴草草收場。
……
賈芹暴打護衛、燙傷賈珍的消息如病毒般裂變,瞬息傳遍寧榮府。
族人看向他的眼神變了,有敬佩、有羨慕,還有深深的忌憚。
賈珍意瀅秦可卿縱慾過度,加上被賈芹真氣重創,損傷脊椎腎臟,醒來后將神情恍惚出現幻覺,人會更加敏感狂躁難以自制。
治好是不可能,也活不了多少時間。
也就是不足三個月的受命。
賈芹自信,自己的手法,就算全大乾的太醫也查不出所以然。
「要不,趁他病,再蹂躪一把傷口撒把鹽?」
他光影籠罩的臉,充滿著笑意,只是滿滿都是惡意。
……
寧國府天香樓。
賈珍渾身無力的萎縮在太師椅里,如同潛伏在陰暗處毒蛇,內心萬蟻噬心的痛楚讓他目光充滿陰鷙怨毒。
兩名美妾佩鳳、偕鸞大氣不敢出,小貓般乖巧跪在太師椅前,頭都不敢抬,一左一右伏在在腿上仔細伺候着。
今日,是他擔任族長以來,最為窩火的日子。
若沒有賈芹橫生枝節,或許這會子正與仙子柔情繾綣,抵死纏綿。
未曾想,近在咫尺的仙子居然被賈芹,一個下賤的族人搶跑了,甚至永遠失之交臂。
這還不算,居然當着族老肆無忌憚的羞辱,這種感覺如同天堂墜入地獄一般,巨大的落差,讓屈辱達到了頂點。
他在寧國府如土皇帝一般,所有族人都是他的子民下人,他有着絕對的掌控。
賈芹給他帶來的屈辱,超出了他人生總和,高山巍峨的形象被踩進茅坑裏並且踐踏的體無完膚。
雖然無人敢當面說什麼,他卻總感覺所有人背對他時,臉上浮現不屑和嘲諷。
過往,他能鎮住整個賈族,憑藉的就是族規。
他的話只要扣個帽子,就是說一不二的族規,動輒打罵羞辱族人換來的威望。
沒想到這一招不靈了。
人家根本無視他這個族長。
暴力鎮壓,人家不僅沒有乖順的束手就擒,相反,當着族老會將護法一陣胖揍。
甚至公然挑釁,給他潑一杯滾燙的茶水。
這個族人依然呈現猛虎下山之勢,在賈府橫衝直撞,無法約束,而且即將與自己的女人雙宿雙飛。
「知道孫猴子為何會無法無天嗎?因為孫猴子無人能治!」
耳邊似乎又響起賈芹的話,內心瞬時被無邊的嫉妒、憤怒、和屈辱不甘充斥,幾乎把胸腔沖爆。
「太荒誕了,我的仙子美人居然被這個賤種搶了去?
等等……
秦可卿深陷匪窩被賈芹救出,我所有的霉運就是從那時開始!
他如何從匪窩將秦可卿救出?
難道,他果真通匪?
這可是滔天大罪!
我整不了他,就請西天如來,佛祖一根手指頭不把他戳成齏粉?
那時,秦可卿如凄風冷雨中的蓮花,無依無助,豈非任由我採擷施為?」
想到這裏,小腹瞬間灼熱起來。
一股酥麻的快意直衝大腦,滿腔的憤懣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