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因果

「吼！」

就在二人爭執不下之時，月朗風清的山間，突然響起一陣炸裂的虎嘯之聲。

虎嘯之威震得天搖地動，威勢之盛駭人聽聞。

虎嘯之後，一陣腥風捲來令人作嘔。

緊跟著，一股冰冷的陰邪之氣開始侵襲整個大山。

不知天高地厚的陸川，此時終於對山中的傢伙有了一點了解。

「你牛逼，你上！」

不再爭執，立馬鬆開扁擔。

老人沒料到陸川突然鬆手，直接摔了個屁股墩，氣的差點給這小王八蛋劈了。

然而陸川接下來的操作，讓老人目瞪口呆。

只見陸川一把背起地上的老婦人，順著那鬼走道就往山下奔去。

「老頭兒，我幫你照顧好老婆，不要有後顧之憂，上吧～皮卡丘！」

陸川一邊狂奔，一邊振振有詞。

老人氣的血壓飆升，差點當場去世。

他見過憨批，這麼憨批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然而此時老人已經顧不上陸川了。

因為，一頭巨大的黑虎，出現在鬼走道之上。

這黑虎是普通老虎的三倍之大，全身腐爛，大量的骨頭暴露在空氣之中。

全身繚繞著黑色的霧氣，一身煞氣直衝雲霄。

老人嚇的全身抖如篩糠，但還是鼓起勇氣提起了柴刀。

看著老人，黑虎沒有嘴皮子的大嘴，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多年前，你殺本王之時，是否想到會有今天這個局面。」

黑虎口吐人言，語氣中滿是譏誚之意。

聽聞此言，老人愣了一下，接著臉色驟變。

三十年前，他的確與村民們聯手殺過一頭老虎。

然而，他怎麼也想不到，那頭老虎會成了如今這吃人的妖魔。

老人更沒有將如此久遠的兩件事情聯繫起來。

「本王生前作為山君，守著這黑霧山不誕生山鬼。」

「你們這幫人，卻趁著本王驅逐山鬼重傷之際，合力將本王殺掉。」

「所以，能否給個合理的解釋？」

老人聽著，整個人猶如天打五雷轟。

能有什麼理由？

無非就是財迷心竅，殺虎賣錢罷了！

那時候還慶幸運氣太好，遇到黑虎重傷瀕死，沒有廢多少功夫就拿下了它。

然而，事實卻是如此的殘忍。

自己與村民，才是導致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

昔日的山君成了如今吃人的妖魔，皆是拜自己這幫財迷心竅的村民所致。

現在想來，那時候一起上山的青壯年，幾年之內都死於非命。

想來是上天對於他們殺掉山君的懲罰了。

而老人自己沒有出事，全是因為會些巫法的妻子保住了他。

而妻子也被反噬，變得如今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呵呵，呵呵！」

老人喉嚨中，發出沙啞的笑聲，一切鬥志都在此刻瞬間瓦解。

看著老人，黑虎眼中閃過暴戾的寒光。

它本可以有山水正神的身份，成為一方守護神，

可卻因為這群人的貪念，變成這般妖魔模樣。

它心中如何不恨，如何不怒？

它吃光了周偉所有村子的人。

最後單單留下這個老人，就是為了此刻，親口告訴他一切的因果。

老人心如死灰的模樣，讓黑虎非常的滿足。

「對……對不起！」

老人癱在了地上，閉上眼睛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老頭，雄起啊！」

就在此時，陸川去而復返。

看到癱在地上的老人，陸川簡直恨鐵不成鋼。

不過看到那碩大的黑虎，整個人差點沒當場嚇傻。

對於一個和平年代長大，干過最出格的事情，就是跟校霸團伙鬥毆的少年來說。

眼前這玩意，實在有些超綱。

沒有被當場嚇尿，就算是陸川心理素質夠硬了。

「虎哥，早上好！」

小伙一個立正，給黑虎敬了個禮。

黑虎有些愣神，懷疑自己莫不是遇到傻子了？

不過倒也沒關係，傻子吃起來，通常比較筋道。

趁著黑虎愣神的瞬間，陸川一步上前，揪住老人的脖領子。

「不要看不起人啊，老子可是長跑健將啊！」

陸川背著一個，手上拖著一個，像條瘋狗般順著鬼走道往山下衝去。

看著陸川小丑一般的行為，黑虎滿眼的譏諷。

它的身影轟然潰散，化為一蓬黑霧朝著山下捲去。

……

「師父，那畜牲要殺人了。」

遠方山頭師徒三人，緊密的注視著事件的發展。

沉不住氣的徒弟，看著又勇又憨的陸川，手心中滿是汗水。

對於這傢伙的勇氣，他們是一百萬個佩服的。

但是，這種作死的行為，是完全不認同的。

師父卻是一點不急。

因為黑虎的實力，被天地削掉大半，他們完全有能力，在它傷害陸川之前阻止。

「因果已經明了，再看看吧。」

「或許仙子就是想讓這孩子，接觸一下這種操蛋事情。」

兩個徒弟卻不怎麼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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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真的合適嗎？」

「這孩子，看著不是那麼聰明，恐怕也生不出什麼感悟。」

「放肆！」師父厲聲喝斥：「那位仙子親自為這孩子鋪路，悟性必然是極高的。」

其實師父說完這話，他自己都不信。

因為陸川悟性高不高不知道，但是扯蛋的天賦是實打實的。

……

狂奔的陸川突然停了下來。

那該死的黑虎，居然擋住了去路。

「虎哥，中午好！」

陸川又是一個立正，給虎哥敬了一禮。

不過這次虎哥可沒有愣神，而是呲著個大牙直樂。

「這小子，還挺有意思。」

「這兩個老不死給我，你自己下山去吧！」

陸川愣了一下，沒想著黑乎乎的玩意，願意放了自己。

「嘿嘿虎哥，這兩老乾巴，有什麼嚼頭啊，一起放了得了！」

這貨不知好歹，居然跟人家談死了條件。

黑虎有些好奇，這憨貨為什麼要保這兩老不死。

「本王記得，他們並無子嗣，看你穿著也非這窮山惡水的刁民，為何要為他們與本王過不去？」

陸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那個，他給了我一塊餅，我總不能眼睜睜看他去死吧！」

「就這樣？」黑虎愣了一下。

「就這樣！」陸川狠狠的點了點頭。

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話是這樣說，聽聽也就得了，還真有人付諸於實踐，多少有些魔幻了。

不過黑虎這次並未嘲笑陸川，而是認同的點點頭。

「他們必須死，如果你決定好了，就與他們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