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五章.中央大街的情人
半小時的望眼欲穿加上半小時的近情情怯，當小白出現在距離單慧慧二十厘米處，她像被點了穴，彷彿突然忘了自己是誰。
臉頰被輕輕掐了下：「傻了啊，快醒醒誒！」
慧慧看到小白的大特寫，跟做夢似得，愣了會兒，低下頭開始笑，挽住了他的胳膊，緊緊抱著，像大兔子碰著了大蘿蔔。
「早知道異地戀愛你會這麼變得這麼小鳥依人，我早就離開北京了。」小白把她肩膀摟緊，親了親她亂糟糟的頭髮，把她手裡的小旅行袋接了過來。
慧慧眯著眼，陽光有些刺眼：「我們去逛街吧。」
「你不累嗎？」小白側臉看了看她沒什麼血色的臉，「眼袋快比眼睛還大了，昨晚睡了多久？」
慧慧摸著小白的胳膊，尋了塊好下手的，狠狠掐了下：「死沒良心的，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還嫌棄我。」
小白配合以誇張的吃痛表情，但還是沒讓慧慧矇混過關：「回答我，什麼時候睡的？」
「昨天到家都兩點了，我收拾完今天的行李就睡了。」慧慧老實回答。
小白拉著慧慧往計程車站走：「回去補眠。」
慧慧掙開他的手：「不要！我就來這一兩天，哪捨得用來睡覺。」
小白皺起了眉：「怎麼這麼趕？不能多呆兩天嗎？」
慧慧沒了氣勢，半央求：「沒辦法啊，我都偷偷來的。公司剛開始……」
「算了。」小白似乎很失望，臉陰了下來。
慧慧甜蜜的情緒一下子冰凍下來，極怕這珍貴的相聚被不良的情緒佔據，扭著他胳膊用上殺手鐧，輕聲耳語：「陪我逛逛，然後晚上我們再好好睡……」
一個睡字千迴百轉，意蘊悠長，小白瞬間轉怒為喜，眼裡滿是笑意，提了下手裡的旅行袋：「行吧，反正你行李不多，我陪你先去中央大街玩兒。」
慧慧挽著小白走在這條聞名已久的商業街，目不暇接。她猶愛巴洛克風格的建築，襯托藍色的天空，尤其如畫。她手裡的手機拍個不停，小白只微笑著旁觀。
慧慧跑累了，突然想起：「你也很忙吧？累不累？」
「其實你打電話時候我還在公司加班，你說累不累？」小白扭了扭脖子，嘎吱嘎吱響。
慧慧嘟著嘴，一陣心疼：「犯得著那麼拚命嗎？大周日的，還沒得休息。」
小白覺得她表情有趣，伸手去捏她嘴唇：「不努力怎麼娶老婆養孩子？」
慧慧飛快躲開：「誰答應嫁給你了？」
小白笑道：「我多問幾個，總有人願意的。」
慧慧知道他是故意氣她，還是忍不住心裡發悶，甩脫他的手，飛快往前走。
慧慧走得腳疼腿酸，終於停下腳步。回頭瞪了小白一眼，指著前面久聞大名的馬迭爾冷飲廳：「買冰棍去！」
小白屁顛屁顛舉著兩根冰棍回來，被單慧慧一手一支搶了過來，左右開弓吃完，算是狠狠出了口氣。
小白稱她專心吃著，又挽住她的胳膊，死也不放了：「怎麼樣？消氣了？不夠我再給你買。」
「死沒良心的，想凍掉我的牙么？」慧慧說半茬兒，自個兒笑起來，「沒門牙就不能咬你了是不是？」
小白湊到她耳邊：「一顆牙都沒了你照樣能咬我……」
慧慧明白了他話里含義，羞得嘴唇都顫了，說不出話。
小白怕在大街上上演謀殺親夫，不敢再逗她，轉而正經道：「你剛才就那麼跑了，怎麼就不擔心我沒追來呢？」
「不擔心，我知道你在後面。」慧慧答得不假思索。
「你怎麼知道？」小白很疑惑。
慧慧粲然一笑：「因為你是我的。」
小白看了她半分鐘：「慧慧，你變了。」
「好了還是壞了？」慧慧轉而和小白十指交纏。
小白搖頭：「變得獨立，可愛，真實。變得讓我更加打心底喜歡，但也開始擔心，你沒有我同樣會過得很好。」
慧慧心頭有些發悶，說不清的感覺：「我只是想在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過得不那麼難過。」
小白用力握緊她的手：「對不起，我會儘快創造條件，讓我們能天天在一起。」
「對了，你說我變得真實，是說以前我假嗎？」慧慧一挑眉，開始找事兒。
小白快翻白眼了，不適應她瞬息萬變的情緒，認真回答：「以前你總是很在乎自己有沒有表現最好的一面。雖然我知道你是為了咱倆好才對我的任性百般忍耐，但你越這樣我越覺得憋屈……不知道怎麼搞的。」
慧慧哼了一聲：「說明你是受虐狂，必須要我不稀罕你了，你才稀罕我。」
「你不稀罕我？行，行，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一廂情願稀罕你，稀罕死了。」小白諂笑著越湊越近，兩人又笑作一團。
感情融洽的結果就是壓馬路提前結束，吃一頓熱量過剩的俄羅斯餐，而後提前執行關於睡覺的計劃。
小白的住所是離鬧市不遠的一棟公寓，看上去是新建，簡約時尚，自然不能和他在帝都的「城堡」相比，但居住環境還比較便捷。
打開房門，慧慧有些驚訝。
她知道這樣的單身公寓房間不會太大，也沒想過是那麼小。開門就是卧室，一眼只看到張床，沿著牆擺著簡單的衣櫃和電腦桌。連著小廚房小衛生間也不到四十平方，比范圖圖那間還要緊湊。
小白應是沒料到慧慧會來，房間有點狼藉。入門三四雙鞋擺得橫七豎八，床前臟衣簍都滿了出來。慧慧已有不祥的預感，滿心忐忑去廚房看，超乎想象的，廚房倒是乾乾淨淨。
小白聳了聳肩，解釋這個怪異的現象：「開始我還自己炒個飯什麼的，弄得自己腸胃炎，廚房也一塌糊塗，所以放棄了，都叫外賣。」
慧慧轉身出來，小白已經很神奇地把卧室清理了一番，，臟衣服塞進衛生間的洗衣機，鞋子踢到衣櫃下面，看上去倒是清爽不少。
慧慧嘆了口氣，準備著手去洗衣服，卻被小白打橫抱起，壓在床上：「明天再說，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