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與命運做抗爭

醜陋？

顧池眼裡，江凝一切都是美好的。

他不在乎她設計別人，也不在乎她做什麼。

只在乎她心裡有別人，而他連吃醋的權利都沒有。

或許這就是暗戀的悲哀吧。

酒精麻醉了他的行動，沒有麻醉他的思緒。

顧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他可以輕易吻上她的唇。

江凝可以推開他，也可以出聲提醒他。

但看著他痴纏的眼神，她竟然什麼都做不到，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這無疑給了顧池莫大的勇氣。

他閉上雙眸，一隻手搭在她肩上，另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腰。

吻上她的過程，久到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實際上不過幾秒而已。

兩唇相貼，他不敢動作。

江凝終於回神，覺得發展太快，她現在還有一堆理不清亂糟糟的事情，她還沒有戰勝世界意識，還沒有報仇，還沒有壓過男女主。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完這一世。

突然倉促地別開頭：「顧池，不要……」

顧池摟在她腰上的手下意識收緊，被躲開的這一刻，心莫名揪了一下，有些疼。

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受傷，顧池握了握拳頭，慢慢拉開和她的距離：「對不起。」

低啞的嗓音撩得人耳朵發紅，江凝卻只聽到了他話語里的失落。

她於心不忍，側眸看了他一眼，就是這一眼，江凝看清了他眼底的受傷與落寞。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著了魔，這一刻，她只想撫平他眼裡的落寞，那麼漂亮勾人的眼眸，承載的應該是星光，而不是落寞。

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驚訝的視線中，江凝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

江凝感覺腰部被狠狠地摟住，下一秒，鋪天蓋地的吻襲來，他急切而熱烈，獨獨沒有粗魯。

唇齒糾纏，江凝呼吸里都是他的沉重的氣息。

稍稍眯開眼，江凝清楚地看見他眼尾的淚痣妖冶蠱惑。

她從來不知道，接吻是這種感受。

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被他狠狠地愛著，他全部身心都在她身上，心裡是她，眼裡是她。

這對江凝來說，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

她並不討厭。

這個比她小兩歲的男人，帶著濃烈的愛，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地撲向她。

江凝知道，她現在的放縱，等於默許了他的喜歡。

沉沉的吻，炙熱美好。

但持續的時間有些久，久到江凝缺氧，久到她嘴唇發痛。

「顧池……」

她掙扎著溢出一聲。

顧池終於捨得鬆開她。

他臉色依舊酡紅，看她的眼神卻亮得嚇人。

「師姐……」他含著喜悅的聲音喊她。

靠在他懷裡，她雙腿無力，江凝想起她來這裡的另一個目的。

「你的手。」

顧池雙眼發亮地看著她，傻乎乎的，一點都不像個反派。

「你在關心我嗎？」

不是關心又是什麼？

他的手在節目組的時候，就已經有醫生給他處理了。

聽她問起，顧池竟有些討厭醫生的善意。

早知道，他就不讓醫生處理了。

-

顧池醒來時，已經第二天了，宿醉讓他頭疼欲裂。

靠在枕頭上，他狹長的眼眸透著一股厭煩。

修長手指不受控制地覆在唇上，他失落地笑出聲：「要是真的，該有多好。」

原來都是夢。

果然，夢裡什麼都有，一切都是美好的。

他閉上眼睛，把被子拉高蓋在臉上，企圖繼續那個美好的夢境。

可惜事與願違，已經睡不著了。

這夢境讓顧池控制不住想靠近她的心，在艾姐那裡問到她的地址，顧池決定去找她。

-

顧池昨晚喝得太醉，在沙發上摟著江凝不到幾分鐘就睡著了。

無奈，江凝只好把他送回床上。

她零點之前回到家。

一夜好夢，江凝在鬧鐘響起之前蘇醒。

江芷設置的自殺遺言發布時間在早上九點。

江凝預備在八點把她和葉辰劈腿的視頻找人傳到網上。

打開手機找了半天，竟然找不到她當初錄製的視頻。

江凝心中頓時一慌，迅速打開電腦，她在電腦上存了備份，而且不止一份。

文件夾顯示為空。

怎麼可能？

江凝錯愕地看著空空的文件夾，怎麼會這樣。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江凝的思緒。

是艾姐打來的。

電話里，艾姐憂心忡忡地說：「現在網路上風向全都對準了你跟顧池，都說是你和顧池劈腿在先，葉辰才是慘遭背叛的那個，小凝，你老實告訴艾姐，是不是真的是你先背叛了葉辰？」

艾姐在說什麼，江凝已經聽不見了。

她沉默地掛斷電話，打開微博，查看熱搜。

果然是在說她和顧池。

證據無非就是昨晚丟出來的那些一看就是錯位拍攝的照片。

明明昨晚還有大部分人不相信，才一夜過去，所有人就都像忽然沒了腦子一樣，只相信江芷和葉辰是無辜的。

就連什麼事都挺她的艾姐都彷彿受到了蠱惑，開始懷疑她。

這一切說明什麼？

說明這個世界的不可抗力開始干擾劇情了。

是世界意識。

呵……

江凝仰著頭睜大雙眸，不讓淚水有流出來的機會。

已經做了那麼多努力，還是鬥不過世界意識嗎？

無故消失的視頻文件，像是在告訴江凝，不要再做無畏的掙扎了，你只是個女配，你的任務就是促使男女主變得更優秀，最後乖乖地被鯊魚撕咬，結束這悲慘的一生就可以退場。

可是，憑什麼呢？

她是活生生的人，為什麼存在的目的是為了烘托別人。

江凝來到了頂樓天台，這一路，她都在呼喚小九。

可小九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又像是被控制住。

而她每走一步，都有懲罰的電擊落在她身上。

江凝像是感覺不到那蝕骨的痛意，赤著腳一步一步走上天台。

潔白的睡裙就像送她入天堂的門票，她面色慘白，嬌艷絕美的相貌此刻看上去只余凄楚。

江凝面無表情，風輕雲淡地來到天台上，坐到了最邊緣。

承受著一次又一次的電擊懲罰，她雙唇乾裂，扯出絲絲笑容。

既然鬥不過世界意識的安排，那就毀滅吧。

樓下有人在驚呼。

江凝彷彿聽不見。

小九和江凝相連，感受到江凝赴死的決心，忽然生出一股怒氣和對江凝的心疼，它開始拚命解鎖束縛它的程序。

顧池來到江凝住的樓下，看到前方有人群聚集，忽然有不好的預感，順著那些人的視線仰頭看去。

白色翻飛的裙擺蕩漾在空中，那人坐在天台邊緣。

顧池瞳孔猛地一縮，猛地扭頭拚命往樓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