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見

第1章 初見

晚膳桌上。

殷元辛盛好一碗湯遞了過去,輕聲道:「娘,舅舅找回來的人,您見過了嗎?」

「見過了,大哥說是給我找的保鏢,怕我被糾纏,我怕你們爹作甚,光天化日之下的,我還怕他吃了我不成?」秦思霜對此有些無奈,但是對於自己大哥的好心也不好拒絕,正發愁著呢。

「娘,話不是這麼說。」殷素素開口勸道,「爹天天過來,也打擾你做生意不是?」

殷元辛也道:「楊叔叔是個劍客,往那一杵,尋常人都不敢靠近。」

秦思霜輕扣桌子,蹙眉道:「那我還做什麼生意?」

「娘,只是擋著爹一人,不耽誤您做生意的,而且天天被爹糾纏著,您做生意也不暢快不是。」殷素素極力勸說道。

秦思霜想想也是,便道:「還好,只是一年,一年的時間,你爹找了填房,我也就輕鬆了。」

「我給安排了個小院子,那兒僻靜。」殷元辛說道。

秦思霜點了點頭,安頓好了也行,大不了就當身邊多了個人,反正也不礙事。

結果這一多,就多了後面好多年。

當時兒子忽然被遠派,女兒也跟著一起離開,忙忙碌碌的日子裡,秦思霜的心忽然就空蕩了一塊兒,透著冷風,孤孤單單。

這一日,秦思霜如往常一樣,乘坐著馬車往秀坊去。

而楊凌寒則是被她派去了東街,去拿早已定製好的繡花針,這批繡花針製作精巧,穿線更快,是以花了不少錢才委託工匠打造出來的,所以十分重要。

將這樣的事交給楊凌寒,她十分放心,畢竟自兒子女兒走後,相處了三個月,她也清楚了楊凌寒的為人。

這個楊凌寒看似是個悶葫蘆,其實嘴毒的很,而且還有一種俠客的傲氣,但是對她倒是脾氣好的很,從沒說過半個不字,但有時候確實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又沒辦法。

「夫人!」

馬車驟然一停,秦思霜嚇了一跳,立刻撩開帘子往外看去。

「夫人,我們被攔住了。」

秦思霜擰眉看去,只見對面馬車徑直擋住了他們,連馬頭都被別住了,緊接著對面馬車上下來一人,正是殷恆。

秦思霜皺著眉,面露不快。

「我知你不高興見到我,但是可否容我說兩句話?」殷恆急切地問道。

秦思霜無奈擰眉道:「你說。」

「這邊的茶樓,我定好了包間。」殷恆說著,上前兩步,伸出手來要扶著秦思霜下車。

秦思霜緩緩站起身,擰眉揮了揮手,讓殷恆退到一旁,自己由丫鬟扶著下了馬車。

「把車調好方向,等我下來就直接走。」秦思霜吩咐道。

「是,夫人。」

秦思霜乜了一眼殷恆之後,徑直走向了旁邊茶樓的二樓雅間,剛坐下,殷恆便吩咐小二上茶。

「不必了,你說完我就走。」秦思霜有些不耐,她並不想在此浪費時間,只是在外若是鬧得大了不好看,恐連累一雙兒女的名聲罷了。

殷恆有些絞著手,無奈著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而後坐在了秦思霜的對面,低聲開口道:「娘要我再娶繼室。」

「那我在這兒先恭喜了。」秦思霜鬆了一口氣,表情也舒緩了不少。

殷恆眉頭一皺,問道:「你就沒有一點難受的感覺嗎?」

「我為何難受?」秦思霜不明白。

「一日夫妻百日恩,思霜,我們走到這一步,你並非沒有錯。」殷恆擰眉不悅道。

秦思霜猛地站起來來,一拍桌子,都要氣笑了。

「殷恆我且問你,我當時嫁予你之時,你是怎麼跟我母親保證的?我秦家當時幫你多少,你說你會記在心中的,但後來呢,秦家式微,離開京城之時,我連送都要背著婆婆,偷偷去送,你可曾想過我?」

「那時秦家狀況不妙,我自然要為我們自己家多做考量,你不想想元辛和阿蠻嗎?他們若是被秦家牽連,哪會有如今的風光?」殷恆不明白地反問道。

「我到底在期望些什麼。」秦思霜忽地垂眸苦笑一聲,「我生元辛時候遭的罪,我生阿蠻的時候有多辛苦,其實你都知道。」

殷恆抿了抿唇道:「生兒育女本就辛苦,但這天道使然,自然孕育生產,皆是女子該做的。」

「我以為你最起碼會心有愧疚,哪怕一次,但你都沒有。」秦思霜搖了搖頭,只覺自己渾渾噩噩過了那麼多年,卻在此時徹底看清了此人。

「我入朝為官,每日公務繁忙,我要撐起整個殷家。思霜,你該理解我的不易啊。」殷恆痛苦地說道。

秦思霜捻起帕子,輕拭了拭眼角,嘴角露出一抹釋然的笑意道:「無妨,看清你的時間不算晚,我還能為自己活一次。」

「思霜,我這次低三下四過來求你,我男兒的尊嚴都可以不要了,你卻還要與我鬧嗎?」殷恆皺著眉,一副痛苦無奈地模樣。

「你這樣子好像是在說我無理取鬧。我應該乖乖聽你的話,拋下我的秀坊,跟你回家,侍奉婆婆,養育兒女,這才是一個好女人該做的,也是你認為我應該做的。」秦思霜淡淡說罷,語氣里已經沒有多少怨懟。

與這樣的人實在是沒必要多說了,無論說多少,他的大男子氣概都不會為一個女子做改變的。

「我曾想過以夫為天,因為這是母親教我的,母親怕秦家走了之後,我過的不好,讓我凡事忍著些,等孩子大了,也就熬過去了。」秦思霜說著,吐出一口氣道:「好在,兒女孝順,幫我撐起了一片天,也讓我有了說不的權利。」

殷恆閉了閉眼,只道:「作為女子恪守婦道,到你這裡卻成了枷鎖。」

秦思霜冷笑:「婆婆奪我嫁妝管家權的時候,你不管不問,二房過來打秋風,打我嫁妝主意的時候,你勸我忍著些。兒子被抱走,你說隔輩親,婆婆會照顧好他。女兒幼時病弱之時,你想的卻是怎麼與鎮南王交好。我一直再忍,但是我忍不了那個冷月!」

「冷月與我幼時相識,我只是想幫她一把,我是還恩。」殷恆擰眉不解道,「你何必如此小心眼?」

「冷月傷過我的孩子,她的孩子更是幾次三番差點置我的兒女於死地。你覺得我是善妒,所以不讓冷月進門?那柳姨娘被安排進來的時候,我何曾剋扣過她半分,連她的兒子也是自己照料的吧。」秦思霜猛地一拍桌子,惡狠狠地等著殷恆,「任何傷害過我兒女的,我都記在心裡,時時刻刻盼望著這些人不得好死!」

「你,你怎麼變得如此冷血?」殷恆有些詫異,眼前的人與他記憶里的好像不太一樣。

「我的兒女為我撐起了傘,我若是再不從那烏煙瘴氣的地方走出來,我真是枉費了他們的苦心。」秦思霜說罷,攏著袖子,望著殷恆道:「這是我最後一次來見你,也是最後一次與你說清楚,再有下一次,我便讓我身邊的護衛直接把你的頭擰下來送給你娘!」

殷恆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脖子,瞪大著眼,一副不可置信地驚嚇模樣。

「砰——」

只聽得一聲巨響,二樓雅間的木門直接被踹飛,木板四分五裂。

「夫人,繡花針娶回來了。」楊凌寒抱著寶劍說道。

秦思霜嗯了一聲,轉身率先走了出去。

「思霜~」殷恆趕忙追過去。

楊凌寒伸手一攔,而後當著運恆的面,飛快地一出劍,眼前的木桌子立刻一分為二。

「殷大人記得付一下這些東西的錢。」楊凌寒說罷,立刻轉身走了出去。

出了茶樓,秦思霜還是氣的不行。

楊凌寒親自將她扶上了馬車,而後湊過去低聲道:「要不,我晚上再去給他一個教訓?」

「怎麼教訓?」秦思霜好笑問道。

「我認識個蛇販子,我晚上弄個七八十條丟進去。」楊凌寒認真地回答道。

秦思霜沒忍住笑出了聲:「沒必要浪費這錢,上車吧。」

楊凌寒一笑,上了車后又道:「真不要?那換成螞蟻如何?在殷府里撒上滿滿的糖漿?」

「這糖漿都要比蛇貴了吧。」秦思霜無奈笑道。

「那還是換蛇吧,品種還能挑,附近的水蛇草蛇,還有青信子,赤坂蛇......」楊凌寒掰著手指頭仔細地說著品種。

秦思霜沒忍住笑出了聲,道:「罷了,不用管了,我可沒閑工夫理閑雜人等。你把繡花針拿給我看看,若是定製的不錯,我再去定一批。」

楊凌寒忽地面色一變,略微有些緊張,而後輕咳一聲,挺起胸膛抱臂道:「我聽聞你遇到了麻煩,所以第一時間過來,那繡花針暫時還沒有去取。」

秦思霜打量著楊凌寒的模樣,眯眼道:「你是半路丟了吧。」

「不是。」

「是不是?」秦思霜逼問道。

「......是,但是你的安危比繡花針要重要。」楊凌寒認真地說道,「繡花針是可以找回來的,但你若是被欺負了,可就真的欺負了,我自然是以你為重。」

秦思霜被氣笑了:「閉嘴!」

楊凌寒立刻閉了嘴。

「去,去幫我把繡花針給我找回來!」秦思霜咬牙道。

楊凌寒無奈喊停了馬車,望著秦思霜道:「你別生氣,我這就去找......還有,這個給你。」

楊凌寒快速地塞過去一個油紙包,然後立刻跳下了馬車。

等楊凌寒走後,秦思霜身邊的大丫鬟紅柳才走了進來,瞧著秦思霜懷裡的油紙包,低聲道:「南街的桂花酥,夫人昨兒念叨過的。」

秦思霜將油紙包一拆,輕咬了下唇瓣道:「我都多大的人了,我還吃這桂花酥,這正是阿蠻那年紀吃的。」

紅柳一笑,低聲道:「夫人,楊先生排了隊買的,還特地塞給我一兩銀子讓我看著,只許您吃,旁人不給碰的。」

秦思霜佯怒道:「排隊買這東西,倒是把我的繡花針忘得一乾二淨。」

紅柳一笑,撩開帘子走了出去,而後輕輕放下,就坐在甲板上,讓車夫趕車。

馬車再次緩緩動了起來。

秦思霜捻起了一塊放入了嘴裡,甜絲絲地味道立刻瀰漫了開來,這正是她當年未出嫁的時候愛吃的,母親每次出門巡店,都會給她帶一份回來。

後來嫁了人,便再也沒買過了。

再到昨天,與她嫂嫂聊天的時候隨口提了句,結果今天又吃著了。

「愣頭青。」秦思霜抿唇笑了聲,又捻起一塊放入了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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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重生 : 女配她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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