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朱家老農

第九章 朱家老農

不是白錦不想多看,實在是兩位師姐戰鬥的餘波太過驚人,他根本近不得身。

說來奇怪。

亦可能是她們二人有什麼陳年舊恨,說是師弟長師弟短,打起來便開始竹筒倒豆子。

什麼陳年摔壞的胭脂,被劍劈壞的裙子,最後連吃飯多搶了兩塊牛腩都羅列了出來。

慕雲師姐劍氣森然,揮手間便是千百道劍氣。

南樺修得大成火法,行進間赤炎滔天。

白錦在底下從跪姿蹲起身,頗有興趣的看神仙打架。

莫說兩位師姐風姿卓躍,樣貌天人。

僅是打架時那道裙自腰間飛舞,露出那白花花的大腿,都夠白錦就著喝一壺的了。

修仙真好。

然後。

「轟——」

他就被一劍打飛了出來。

晃晃腦袋,白錦抬頭看了眼天時,向北走去。

此處距離琅琊鎮不過十幾里的腳程,屆時從恩人家裡回來,師姐們可能剛剛熱身結束才是。

因為只記得大致的路線,白錦只能從山中直線穿行。

他準備十分充分,帶著一日的乾糧。

打算先去鎮中草堂兌些銀兩,再給那名為朱三的老農戶送去。

半日後,琅琊縣。

白錦出山,帶著一個行囊,風塵僕僕。

然後迎面遇上了幾個佔山為王的潑皮無賴,幾人持刀上前,凶煞異常,問白錦索要銀兩,被三拳兩腳踢翻在地。

然後...

沒然後了,白錦拿著一個行囊,和剛打劫來的幾十兩碎銀,走進了縣城。

天時已晚,日落西山,空中晚霞滿布。

琅琊縣卻是熱鬧了起來,因為今日是二月十五,是難得的煙火市,大家走街串巷,吟詩起舞。

白錦樂的圍觀一陣子,難得遇到如此有煙火氣的日子,絕不是因為市中有舞裳的隊伍。

「咚咚。」

白錦循著記憶中的街巷,敲敲屋門。

「來了來了,嗯?白公子!」

開門,入目是一身著棉服的老漢。

在看到白錦后,本就皺紋滿布的他咧嘴笑了起來,溝壑更甚。

「白公子,你怎的回來了。」

白錦抿嘴,聞言好生感動。

前幾日,他落於琅琊縣的田地中,被朱三所救,賜棉衣棉服,管一日三餐。

在得知白錦無家可歸后,朱三還讓白錦幫著乾乾田裡的營生,說是每月給他二兩銀子,別嫌少。

那日,他被御風過空的老道抓去,不辭而別。

以為再回來會得到一些偏見,沒成想朱三一句你怎麼回來了,讓他不禁眼眶濕潤起來。

「朱老!我拜了師傅,入了武生,此次是來與你道謝的。」

白錦想了套說辭,畢竟如山修道,對於田間老農過於遙遠,說之恐怕不是福事。

「來來來,進來再說。」

「劉姨呢?」

「在裡面煮麵呢。」

一番客套,白錦在傍晚時分吃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蔥花面,朱三特意切了半斤醬牛肉回來,做個添頭。

寒敘過後,白錦告辭離去,悄悄留下一袋銀兩,放入朱三枕邊的梨花木盒之中。

行至街頭,白錦只覺得了卻一樁大大的心事。

也不知師姐分出個勝負沒有?

要是慕雲師姐敗了,回去會不會遷怒於自己?

白錦咽了口唾沫,覺得還是在鎮中住一晚,等師姐到時候消了氣,再偷偷摸摸買點糕點酒水回去賠罪。

一家商行前,白錦站與繁華巷口,與無數行人擦肩,面帶笑容。

駐足觀看,他打算進去換些銀兩。

「駕!躲開,都給我躲開!」

突然。

街道有急斥聲傳來,緊接著是快馬急踏聲。

回頭看去,有一高大黑馬在巷中疾馳,速度極快。

奇了怪了,鎮中怎能允人行馬?難不成是駐軍?

眼看馬兒橫衝直撞,聲勢巨大,騎馬之人怒意更勝,怒吼中提快了馬速。

白錦皺起眉頭。

在他的意識中,每每有這種情況發生,都會有駕馬沖人,英雄救美的橋段產生。

於是他心念一動。

默默退至眾人身後,等待著大俠的出現。

果不其然。

一錦衣自商行中衝出,手持搖扇,單手負后。

他單手伸出,僅是一挑,身前一人一馬便被打翻在地,塵土飛揚。

——————

大玄王朝。

筠州,許家別院。

農曆臘月初九,門幅迎紅,宜婚嫁祈福。

許家別院張燈結綵,門口懸挂喜聯紅燈,鄰里鄉親齊聚一堂,好不熱鬧。

「劉得寶,知!」

「許家田,知!」

迎親的是許家胞弟許紅耕,滿面喜氣的面對一個個在知單書名的親戚,收下一份份沉甸甸的喜錢。

許家二親也站在別院門后,與前來沾喜的一眾親友相談甚歡,喜悅之色溢於言表。

「許屠,你這糙人真是洪福齊天,子期不久前在王都斷破一樁白衣女屍案,晉陞為玄都銀衛,現如今竟是成了你老兒的郎婿!」

被稱為許屠的中年單手拍胸,笑聲爽朗道:「何出此言,子期自幼便在許家長大,與紅妝乃青梅竹馬,珠聯璧合理所應當。」

內房之中。

銅鏡前的女子身穿嫁衣,椅在紅帳,芊芊細腰被腰帶禁束,女子倚在男子胸前,將他緊緊逼在床頭。

「爹又在說胡話了。」

女子正是許家長女許紅妝,她將寧子期逼在床邊牆角,嘴角露出一絲狡黠。

「乖一下。」

「紅妝...爹娘都還在外面呢,馬上就要出去敬酒行禮了。」

寧子期一雙劍眉擰在一處,臉頰微紅,躲避著女子近在咫尺的眼眸。

「快點,別逼我動手!」

寧子期抿了抿嘴,閉上雙眼輕輕探頭。

女子掀開薄紗,從雲袖之中探出玉手,輕輕捏住寧子期的臉頰,「不能親臉,剛剛二姨給開面了,疼死了。」

說罷輕輕將朱唇奉上,輕輕一點。

許紅妝笑若繁花,後退看向寧子期緊閉雙目略顯獃滯的臉龐,她輕輕颳了下他的鼻尖,說:「不許喝太多酒,禮閉必須進來洞房,聽見了嗎。」

許紅妝皺著精緻的鼻尖,打斷了子期即將反駁的話術,「嗯?」

「聽見了...」

許紅妝樂的朱唇微啟,咯咯直笑。

她伸出手將半倚在木床邊的寧子期拉起,半推搡著將其推出了房間,語氣輕佻:「聽見了就快出去,沒洞房就進旁人的閨房,成何體統!」

寧子期站在長廊處,捂了捂略微發紅的臉,搖了搖頭,意圖忘記被許紅妝抓進閨房后發生的事。

「子期,你剛剛哪兒去了,過來看看你劉世伯!」

「好嘞,爹。」

———————

酉時一刻,正值良辰。

「今日兩姓一家聯姻,永結良緣,子期自玄都良人乃歸,終娶得心上人,實是人間美事!」

「瑾此以白頭之約,宜室宜家,夫妻相敬如賓,永諧魚水之歡。」

「此證!不知二位可願?」

「我願!」

寧子期身穿錦服,身姿高挑,春風佛面,只見他嘴唇微顫,激動的應答道。

「好!好啊。」

眾親朋眼含熱淚,夫人不斷的用鮫綃擦拭眼淚,可玉珠還是嘩嘩墜地,怎麼都收不住。

「我願!」

紅紗錦緞后,一抹清脆的女聲應答道,許紅妝頭遮薄紗,額頂玉冠,聲如夜鶯斑雀。

「去地府願!」

忽然一陣風隨語動,一抹黑雲撞門而入,滾滾黑煙霎時間便將整個圍院遮住。

黑影揮手間便是數道法印祭出,血色浸染,血紅法印劃破長空聲勢浩大,直奔寧子期而來。

寧子期抬手便將身旁的娘子與紅娘一併划至身後,滾滾血氣翻湧而出,凝結血色罡氣一拳震出。

血色法印應聲而碎,碰撞而生的強風席捲四周,將無數煙霧吹散,現出了來者的身影,與此同時庭院之人除身後的紅娘與許紅妝,竟是全都被震暈了過去。

黑衣老者點頭獰笑,摸了摸僅剩幾根白毛的頭頂,說道:「寧子期,我兒還在玄都衛大牢受的百般酷刑,你想成婚絕不得如願。」

「今日用你的腦袋,來祭我兒!」

寧子期面色微變,雙手握拳擺開拳架。

他所修功法《玄靈攝》本就是活泛血氣的體修之道,天生壓制對面的鬼修之屬,方才一擊雖強,但並不是不可戰勝。

黑衣蹣跚老人輕掐手印,一抹青綠出現在他身後,那是一具怨念深重的厲鬼,眼神中泛透著些許靈氣,似乎擁有聰慧。

「青鬼,就是此人害的我兒死無葬身之地,今日我定讓他血債血償!」

紅娘被突兀出現在空中的厲鬼驚嚇,只見鬼物皮膚煞白,雙目不斷滲出鮮血,無數黑氣自雙手湧出,直接將操辦婚事的紅娘嚇暈了過去。

寧子期擺開架勢,一汪氣海於周身攤開,將身前黑霧隔斷。

「劉景塗害百姓,**他人妻女,將他人魂魄收化為厲鬼,條條皆觸犯大玄法令,百死難咎,現如今你身攜厲鬼傷害百姓,攻伐玄都衛,更是死罪一條。」

寧子期後腳跺地,一陣紅磚碎石騰飛,身形飛掠而出。

血氣縈繞寧子期雙臂如同鐵鎧,飛舞途中便是三掌擊出,直奔迎面而來的厲鬼出招。

「玄靈掌!」

一浪疊過一浪的血氣凝聚成勁道,寧子期一共可以凝聚三道,每一道都比前者更要兇悍,這便是大玄都衛的不傳之法。

「小小三品也敢班門弄斧?」黑衣鬼修鬼氣四溢,震的身後黑袍轟轟響動,青屍上前飼掌,而他本體低身淺遁而來,手中黑氣瀰漫,利爪直奔子期心口。

寧子期眼神微眯,單掌振飛眼前青屍之後雙手合十一拍,一股勁氣漣漪盪出,生生將利爪擊退。

他抬手一看,雙手手心竟然呈現出詭異的青綠色。

「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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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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