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差點被噶了

第三十三章,差點被噶了

一個打扮邋裡邋遢,渾身破破爛爛的乞丐從菜市角落蹦了出來,見到狼狽程度與他不分上下的池城,雙眼直冒精光。

「兄弟,你惹大禍了!那追你的可是地蛇幫山主林晨熙,雖然如今淪為了一個廢體,那以前也是在我們凜冬城響噹噹的人物。」

池城正踮起腳尖在菜市裡四處張望,尋找著藏身之地,沒空搭理他,於是簡單地敷衍了一下,也沒把他太當回事兒。

「想抽身么?我可以幫你呀!」

乞丐見他沒有什麼回應,不由分說地摟過他的肩膀,欲作勢帶池城離開此地。

「你誰啊,我怎麼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大大滴良民。」

兩人互相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各自的心裡頭都在算計,分析,池城摸不清乞丐的來路,乞丐也摸不透他願不願意跟著自己跑。

萬一這掉了褲子的年輕男子有什麼壓箱底的手段,還真能收服了那地蛇幫少主也沒準,這凜冬城藏龍卧虎,冷不丁地殺出個身份不詳的愣頭青敢忤逆地蛇幫,也是有可能的。

「你今天打了林晨熙的臉,就是打了地蛇幫的臉,即便他現在是個沒有多大價值的廢體,好歹算少主,買他帳,認他情的舊部大有人在,你自個兒掂量掂量。」

乞丐見他軟硬不吃,不上鉤不上套,只好換個方式假裝設身處地為他著想,但言語間皆是威脅的意思。

「為什麼幫我?」

池城清楚這凜冬城沒有大善人,無緣無故地出手相助,結果很有可能像他今天這樣,不僅沒有得到半點好處,還惹來一身臊。

「一看你就是初來乍到,我們丐幫在凜冬城從來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所以才能得以生存下來,不然你看我躲在這菜市中,為啥沒人趕我,因為我們心不壞呀!」

「你說的有點道理,那便麻煩你了,兄弟。」

池城回頭瞟了眼外頭的林晨熙,他正猶猶豫豫地摸著自己的褲腰帶,還好有群彪悍的婦女守在菜市門口,要真讓他闖了進來,自己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了。

乞丐見他鬆了口,於是爽快地指了個方向,兩人灰溜溜地從菜市另一個門走了出去,直奔三不管地帶跑。

菜市位於三不管地帶的邊緣,平時依附於各大勢力的修士們吃喝都會來此處採購。

這些人家族中但凡有一兩位在刀口上舔血掙錢,其餘的家庭成員也能跟著過過安穩日子。榮華富貴不一定能指望上吃喝不愁是沒問題的。

而且在凜冬城能立住腳至少也得是凝氣境,到那個段位本身也不沾五穀葷腥,只需不停運轉天地靈氣於體內流轉,就能給身體上供應足夠的營養與能量。

兩人跨過了泥蠻街,街這頭是井然有序,川流不息的住宅區,另一頭則是混亂不堪的三不管地帶,無根村。

三不管地帶往往是問題的集中地,也是各種犯罪和非法活動的溫床。這些地方常常被視為無法無天、無法管理的區域。

這裡的人們衣不蔽體,飢不擇食,他們大多是服用逍遙散后成了廢體,又淪落到此處,像林晨熙這樣還能享受這麼好待遇的也是少數,大部分的廢體連掙錢的機會都沒有。

「跟我來這兒,那前面是我住的地方,哦對了你可以叫我油條,這是大家給我的綽號。」乞丐帶著池城徹底進入無根村的地界后,又領著他進入了一個屋檐垮了大半的老房子。

房子裡面也沒有什麼陳設,幾張山上砍下來的木頭隨意製成的桌椅,床是用稻草鋪的,有無數爬蟲在裡頭穿梭,也就是油條這種皮糙肉厚的人能睡安穩,一般人受到這般叮咬怎麼能入睡。再加上這破屋頂,風嗚嗚的往裡灌。

如果有一句話來形容他當下的處境,那便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來,坐吧,吃點喝點。」

油條從牆壁上扣下了塊磚頭,裡面藏著饅頭,冷盤還有壺濁酒,這些都是他一大早在菜市裡蹲守得來的打賞,一人給他口吃的,慢慢湊起來也夠吃上兩三頓像樣的。

池城撣去了饅頭表面的灰塵,有部分髒的不行只能忍痛割愛,把它們撕下來扔掉。冷盤味道很不錯,可嘴刁的他一吃就是昨夜賣不完剩下的,連完整的菜葉都不多,只有些菜渣與菜根。

酒倒是沒問題,乃是經典的綠蟻酒,因為新釀的酒還未濾清時,酒面會浮起酒渣,色微綠(即綠酒),細如蟻(即酒的泡沫)。

顧不上挑剔,桌面上擺了滿滿當當的兩人份,池城直往肚裡塞,饅頭剛咬下半口,冷盤就往嘴裡送了,有點乾巴有點噎住也沒關係,綠蟻酒來上半壺,吃得真叫痛快。

三下五除二,池城把油條的那份也快吃完了,但油條並沒有生氣,反倒是一臉滿意地看著他,能吃說明體力好,這是福氣。

「吃飽了嗎,兄弟?」油條試探地問了一句。

「嗝~」池城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又忽然想到自己吃得太多了,於是有點不好意思地繼續說:「謝謝油條兄弟招待,我這真餓壞了,把你的份也吃了,眼下你這恩情我也無以回報,等有機會,我一定送你好些大酒大肉。」

「別等下次啊,你現在就有機會。」

油條桀桀笑著,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從背後抽出了把鋒利的殺豬刀,上下打量著池城。

「你這是要幹嘛?」

池城身上冷汗直冒,這飯里不會是被投毒了吧,讓他變得軟綿綿的,力氣都使不上來,沒想到這次又遭人設套了。

「要麼把你賣到窯子,要麼把你直接切成肉賣了,要麼把你送給那些煉邪丹的,他們最喜歡將活生生的人煉製成丹藥。」

「你人還怪好的嘞,都替我安排明白了啊?」

「說吧,你自己選一個,勸你不要不識好歹,飯里我下了蒙汗藥,你越掙扎藥效越厲害,搞不好馬上就暈過去了,那到時候誰出價高我就把你賣給誰了,現在你還有得選。」

油條一刀重重地砍在了桌面上,鋒利的刀刃瞬間穿透,刀尖直接貫穿了整個厚實木板。

「我這沒法選啊,要不我身上這件袍子給你,這可是地蛇幫少主的。」

池城立刻脫下了那件精緻的袍子遞了過去,油條半信半疑地接過,上手便搜了一會兒,每處能放東西的口袋都是空的,除了瓶丹藥,一打開是個烏漆嘛黑的藥丸,他拿出來仔細觀察了片刻,也沒發現有什麼名堂。

「你手上那個葯,也許很值錢?可能比我還值錢,你可以留著,放我走就行了。」

「你當我真沒見過世面嗎,一般的丹藥都是有香氣的,可這藥味道怪怪的,沒準餿了呢,我不要這東西,萬一把肚子吃壞了,我可沒錢看病。」乞丐說完隨手往屋外一扔,藥瓶沒有發出爆裂聲,聽起來反倒是卡在了什麼東西上。

油條已經失去耐心了,他拔起桌上的殺豬刀,向池城步步緊逼,已經在這個小子身上投入太多,該收回成本了,又是帶他跑路,又是請他吃喝的,不狠狠榨他一番,簡直是血虧。

「殺人啦,殺人啦!」

池城扯開嗓子大喊著,希望有人能聽到救他一條狗命,另一方面也是種震懾。

油條沒有理會他的掙扎,三不管地帶每天都有人喊打喊殺,也每天都有人發出歇斯底里的求救聲,誰會去管別家的閑事。

他高高舉起殺豬刀,飛快衝向池城,使出渾身氣力,這一手起刀落,絕對能將這小子劈個大口子出來,既然他愛耍滑頭,那最好還是切成肉賣掉最保險,也少了很多麻煩。

池城眼見這刀子就要朝自己剁下時,大門突然被人踹開,碎裂的門板統統砸向了持刀的油條,令他不由縮了一脖子,往回撤了撤。

「是你喊的救命?」

來人是個身穿玄武宗制服的修士,他冷漠地掃視了池城一眼,又瞟了瞟地上旁邊的油條,似乎明白了什麼情況。

他拔出劍,一步一步緩緩走進屋內,身上的威壓擴散出來如同實質瀰漫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讓他們兩人有點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油條立刻跪在了地上,不停磕頭,沒想到這小子真喊來了一個有真本事的,這人恐怕隨手就能將自己送上路。

「我們是懺悔室的,收到了有關你的記錄,好好在這反思,遇到什麼麻煩,師兄師叔自然會出手相救,但你若總是作死,那我們也沒辦法。」

男子收起劍,低聲說道。

池城點了點頭,頓時對這組織產生了不少好感,估計自己被地蛇幫劫住時也是懺悔室出手,將他弄到了城內。

「師兄,走好。」

兩人互相拱手作揖,那男子便告退了。

屋內又只剩下油條與池城兩人,只不過現在拿刀的是池城,而油條則心悅誠服地跪在了地上,他一開始以為池城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毛頭小子,沒想到還有懺悔室撐腰。

「大爺,饒命,我也是沒辦法才這樣的。」

油條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

「你想活下來也可以,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在凜冬城的小弟,我叫你往東,你絕不能往西,你同意嗎。」

池城用刀背有意無意地拍了拍他的臉,令油條頓時汗毛直豎。

「請盡情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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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騎師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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