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27

聽夜天戰喚女人娘親，諸葛輕書愣了一下。

這個女人是夜天戰的母親？她一直以為夜天戰的爹娘早已不在人世，沒想到他的娘親竟然隱居在此。

只是，為何夜天戰不將自己的娘親接到王府去住呢？

「娘，孩兒今日是帶著一個人來見您的。」夜天戰將諸葛輕書拉到靈芙瑤面前：「這是孩兒的妻子。」

諸葛輕書望著夜天戰一怔，眼底里有一絲驚訝。她竟不知道原來夜天戰是帶她來見自己娘親的。

既然已經到了這份上了，雖還沒有拜堂，可現如今她也確實是逃不掉的戰王妃，唯有好好配合夜天戰。

諸葛輕書沖靈芙瑤微微一笑，福了福身：「輕書見過娘親，今日才來與娘親相見，還望娘親見諒。」

靈芙瑤站起身，拉著諸葛輕書，眼睛笑得完成了一輪彎月，嘴上直誇好。

「我一心盼望著這一天，本以為我等不到了，沒想到老天爺帶我不薄。」靈芙瑤眼底里閃著點點淚光：「這麼多年，戰兒行軍在外，我便一直替他擔心，怕他受傷，怕他沒人照顧，如今可好，他有了你，我便放心許多了。」

「娘親儘管放心，輕書會好好照顧王爺的。」

諸葛輕書一言一語，一顰一笑皆落落大方，落在靈芙瑤的眼裡是越看越歡喜，一直拉著諸葛輕書的手不肯放開，眼睛里也滿是滿意的笑意。

「戰兒，帶著輕書去見見你爹，他九泉之下若是有知，必定會感到欣慰。」靈芙瑤望向夜天戰。

夜天戰點點頭：「好。」

之前從籬落和蕪綠的嘴裡多多少少聽到過一些夜天戰的事情，包括他的身世。

夜家是大聖王朝開國功勛，世代承襲爵位，夜天戰的父親夜問正是同樣叱吒風雲的鐵騎大將軍，如今這令人聞風喪膽的鐵騎軍便首創於他。蛟戎族與大聖王朝開戰多年，后被夜問勸降，蛟戎族的族長帶著女兒靈芙瑤來到聖都與聖光帝議和。聖光帝便將靈芙瑤賜婚給了夜問。可沒過多久，夜問主動辭去鐵騎大將軍的職務，卸去了爵位歸隱田園。一年後，聖光帝昭告天下，夜問暴斃而亡，不久民間便流傳出蛟戎族公主靈芙瑤殉情的消息。之後第二年，蛟戎族因發生天災，一夜之間，全族盡滅。十四年後，夜天戰學成下山，在一場戰役中嶄露頭角，得見聖光帝，聖光帝驚喜地發現夜天戰乃夜問之子，遂恢復夜家爵位，封夜天戰為戰王爺，鐵騎軍也得以重組。

夜問的墓地離竹屋並不遠，諸葛輕書想這片竹林，這個竹屋想必就是夜問和靈芙瑤當初隱居的地方。

只不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夜問會在隱居一年後突然暴斃？諸葛輕書自然不會傻到相信這個說法，這有點太詭異了。

夜問墓前。

夜天戰帶了一壺上好的花雕，倒了兩杯酒。

「爹，孩兒帶著妻子來見您了。」夜天戰說完，跪在地上對著墓碑拜了三拜。

諸葛輕書也跪在夜天戰旁邊，道：「爹，我叫諸葛輕書，是夜天戰的妻子。」

夜天戰聽諸葛輕書這麼說，側頭望向她，眼底里一片柔光，嘴角微微上揚。不知為何，聽諸葛輕書如此說，心底里竟流淌過一絲暖意，他好像特別喜歡諸葛輕書說的這句話。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別人的。

「爹，孩兒正在做的事情若爹您知道，必定會不高興，但這件事孩兒必須要做，請爹原諒，來日等孩兒心愿達成，必定再來向爹請罪。」夜天戰說得十分嚴肅，一臉堅毅，他端起一隻酒杯，仰頭將酒一口飲盡，然後將另一隻酒杯里的酒灑在墳前。

諸葛輕書望著夜天戰，她方才分明從夜天戰的眼睛里見到了仇恨的火光，雖然一瞬即逝，但她確定她沒有看錯。

究竟是什麼事，夜天戰在恨誰？他說的必須要做的事情又是什麼？

諸葛輕書發現，好像她對夜天戰還真是一點都不了解，第一次，諸葛輕書對夜天戰產生了好奇。

祭奠過夜問后回來，夜天戰一言不發，坐在竹屋前的竹榻上，望著前方發獃。諸葛輕書陪著靈芙瑤說了好會兒話，待靈芙瑤睡著后也走了出來，坐到夜天戰身邊。

「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諸葛輕書開口，打斷了夜天戰的沉思。

夜天戰偏頭望向諸葛輕書：「嫁給了我，從此便和我是一體了，榮辱興衰都要一同承擔，後悔嗎？」

「我以為我們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逢場作戲。」諸葛輕書挑眉，在這之前，她確實是這麼定位這個婚姻的。

「哦？是嗎？」夜天戰不以為然地挑眉：「原來本王的王妃竟可以如此淡然地看待婚姻大事。」

「夜天戰，你知道嗎？你今天給我的感覺有些······奇怪······」諸葛輕書如實道出心裡的想法：「我竟然想主動去了解你，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既然已經註定要嫁給你了，或許我可以試一試。」

「試一試什麼？」夜天戰故意裝傻。

「試一試當好你的妻子。」諸葛輕書很認真地道：「我不確定要用多久的時間去做好這件事情，但我會儘力。」

夜天戰微微一笑，眼底里有一絲滿足：「不管多久，我都等得起。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但我也會儘力試一試當好你的夫君。」

「行，既然我們達成了共識，那麼······」諸葛輕書朝夜天戰伸出一隻手：「合作愉快。」

夜天戰望著諸葛輕書無奈一笑，一把握住諸葛輕書的手，然後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地道：「不想知道我要做什麼嗎？」

「你要做的也正是我想做的，不是嗎？」諸葛輕書會心一笑。

「你不說我也大致猜到了發生在你爹你娘身上的事，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諸葛輕書沖夜天戰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只是這事急不來，得從長計議。」

「你究竟從哪裡來的？」夜天戰望向諸葛輕書的眼底里有一絲迷惑，也有一絲迷戀。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對除了娘親外的任何一個女人上心過，可這樣的諸葛輕書，他承認他有些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