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五十七章(捉蟲) 幸運珠與小玫瑰……

57 第五十七章(捉蟲) 幸運珠與小玫瑰……

真要說起來,許冥應該是所有人里,最後察覺到不對勁的。

理由很簡單。因為她的視野里,壓根兒就沒什麼紅光——倒是當時正和她在一起的幾個阿焦,似察覺了什麼不對,紛紛蜷縮起了身體,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規則書內。

許冥見狀,內心也多少也起了些疑惑。又掏出規則書確認了一下,確定所有阿焦都回收完畢后,便趕緊往衛生間所在的方向趕;而直到她腳步匆匆地從某間教室外路過,她才終於意識到,情況,似乎很糟了。

所有的教室都空着。不見一個人影。世界變得出奇的安靜,一時之間,整個學校彷彿只剩下了她的腳步聲,與鋪天蓋地的雨聲。

讓許冥恍然有種世界只剩自己一人的錯覺,心臟莫名又高懸幾分。

直到趕到衛生間的附近,看到等在門口的大郭和小郭,這種令人發寒的巨大孤獨感,才稍稍褪去些許。

大小郭一見她過來,就立刻湊了上來,緊張地問起當前情況;問題是許冥自己其實也一頭霧水,只大概猜出是陸月靈那邊出了意外,因此只能先簡單安撫幾句。

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發現距離傳點開放只剩幾分鐘,又趕緊將人帶進了衛生間里。

「等等傳點開了你們先走。陸月靈正在處理怪物的事,我得等一下她。」

許冥儘可能以輕描淡寫的語氣說着,想了想,又從書包里翻出了兩張空白的臨時工牌,遞到了另外兩人跟前。

「還有,如果信得過我的話,你倆可以把這個也拿上。填上自己的名字后規範佩戴,我就可以大致鎖定你們的所在。如果我們還能在另一個世界重逢的話,靠這個我能更快找到你們……」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能換個說法嗎?」大郭不假思索地接過了工牌,卻是剋制不住吐槽的衝動,「另一個世界重逢什麼的,聽着好不吉利……」

話未說完胳膊就被小郭錘了下。跟着就見小郭認真地沖許冥點了點頭,又迅速從自己口袋裏摸出兩支筆,分給大郭一支,趁著傳點開啟的時間還沒到,索性當場填起了名字。

許冥在旁看着,竟有些欣慰。

還行,至少看上去,兩個情緒都還很穩定。

另一邊,望着臨時工牌上空白的姓名欄,準備填寫的兩人,卻是不約而同地陷入了遲疑。

和陸月靈口中的邦妮一樣,她倆也早已忘記了自己的真名——事實上,她們平時都只以小郭自稱,這樣既不會違反「郭舒藝」的人設,也不至於完全陷進郭舒藝的身份。只是這回正好兩人撞上,為了區分,這才有了「大郭」和「小郭」兩個名字。

但現在要認真填一個,這種隨隨便便的稱呼,似乎就不合適了……

大郭的筆尖停在空白處,急得忍不住搔了搔脖子。許冥見狀,趕緊道:「昵稱代號都可以,只要你們承認就行,不拘格式……」

「哦哦!」聽她這麼說,大郭這才鬆了口氣,抬手就往上面填了個張三,跟着就把工牌套到了脖子上,莫名有種安全感加一的感覺。

許冥見她倆願意配合,亦是鬆了口氣,張口正要再叮囑些什麼,目光劃過大郭的頸側,卻是輕輕一頓。

只見那塊貼在大郭側頸的紗布,不知何時,已經掉了。

準確來說,是掉了一半——那塊紗布本是用醫用膠帶固定的,這會兒正好紗布上沿的膠帶鬆了,導致整塊紗布,都向下翻開些許。

也因此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一小片紅色。

深深的,叫人想到某些外露的血肉。

看得許冥心臟頓時漏跳了一拍。

大郭卻像是什麼都還沒感覺到,收好自己的工牌就去看小郭的,又時不時看看外面的紅光,眼中的焦急不似作偽。

這反讓許冥心頭更添幾分疑惑。遲疑了一下,還是試探地開口:「大郭,你脖子上的紗布,掉了。」

「……哦!」大郭這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地伸手摸上搖搖欲墜的紗布,「還真是……應該是剛才不小心蹭到了。」

說完,頓了下,又見她似是意識到什麼,視線輕輕地從許冥臉上劃過,露出個如釋重負的表情。

「還好還好,現在才被發現。」

許冥聽到她如此說道。

聽得許冥心臟又是突兀一跳。

某些糟糕的猜測幾乎是瞬間涌了上來,吵得大腦嗡嗡作響。許冥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張口剛要詢問大郭是什麼意思,就見對方突然伸出手指,抓住頸側的紗布,用力往下一扯——

嗤拉一聲,藏在紗佈下的東西終於完全暴露。

!!!

許冥的視線趕緊往旁邊一躲,以避開某些突然跳出的視覺衝擊;頓了兩秒,方小心翼翼再次看去,在看清大郭脖子上的東西時,卻不由再次一頓。

……一朵玫瑰。

只見大郭的頸側,這會兒,正露著一朵玫瑰——或者說,玫瑰紋身。

紅色的、嬌艷欲滴、精緻非常。配上大郭那略帶英氣的五官,反倒有種說不出來的好看。

……當然,好看是大郭的。許冥現在只覺得一腦袋問號。

「呃……」她花了點工夫,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所以,你貼紗布,是為了擋這個……紋身?」

「嗯哼。」大郭卻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這不是怕被老師發現么,畢竟現在的身份是學生,不能有這種東西的吧。」

所以她在傳到這世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琢磨該怎麼把這紋身遮起來。後來還是在小郭的幫助下,從醫務室里騙到了紗布和膠帶,這個問題才算得到解決。

這也是為啥她剛才說還好現在才被發現……大郭慶幸地想着,忍不住又揉了揉脖子。

一旁的許冥也是悄悄鬆了口氣,又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見正好到點,趕緊朝兩人招手示意,順手推開了隔間的門。

……理所當然的,在她的視野里,隔間依舊是那個隔間。

狹小的空間,沒有任何改變。甚至先前廁所怪物留下的爪印,都還烙在隔間門上。

然而稍稍往前探一探,卻又能感受到明顯的不同——似乎有某種奇妙的氣息正在其中流傳著,手指探過去的瞬間,能感受到微微的阻力,像是按上了一層無形的薄膜。

再看另外兩人,視線卻都是看向隔間的地面的。顯然是看到了什麼她看不到的東西。

這讓她不由皺了皺眉。

「我說,你們確定傳點長這樣嗎?」許冥略一躊躇,還是決定再確認下,「這東西的樣子看着有些奇怪啊……」

「嗯嗯,沒錯的,就是這個。」小郭卻是用力點起了頭。她是所有人用過的傳點最多的,對此也最有發言權,「要離開的話,站在裏面,再關上隔間門就可以了!」

許冥見她說得篤定,大郭也沒有異議,遂也沒再多說什麼,小心地退出隔間,目送著二人踏了進去。隔間門從內部關上,片刻后,又自己打開。許冥試着推門往裏望了望,已再看不見另外兩人的身影。

還好……起碼解決了一件事。

許冥默默想着,用力閉了閉眼,之前一直壓抑的擔憂,終於在這會兒涌了上來。

「到現在還沒來……陸月靈那兒沒事吧。」她小聲嘀咕著,迅速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跟着便深吸口氣,飛快摸出了規則書,火速翻找起來。

——在進入這個怪談區域前,宏強那邊送的打印機已經完成了一次升級,讓她能通過觸碰本子內的工牌記錄,來觀察佩戴者當前的狀況和所處的環境。許冥這兩天安排阿焦值班,都是靠這個觀察情況。

當然,這些現在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陸月靈當前的狀況。

許冥抿緊了唇角,一邊凝神觀察著衛生間外的狀況,一邊儘可能快地翻着手裏的規則書。不想衛生間所有的水龍頭忽然自己打開,混著鐵鏽色的水流汩汩而出,順着台盆滿溢而下,很快就淌到了許冥腳邊。

許冥搞不清這什麼鬼東西,只直覺覺得這水肯定不對勁。保險起見,趕緊換了個更安全的位置,站定后立刻打開規則書重新翻找。因為陸月靈的工牌發得很晚,因此她習慣性地先翻到最後一頁,打算從這兒往前翻——

不想打開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倉促間拿反了本子,自己翻開的,其實是第一頁。

這讓許冥忍不住在心裏爆了句粗,視線無意識往當前的頁面上掃過,心中卻忽然一動。

——規則書的第一頁,正是記有「紙袍權威」和「爛果代換」等技能的那一頁。而這會兒,只見「紙袍權威」那欄下方的小字已然改變:

「怪談拆遷辦」,再次升為了二級規則依據。僅限於當前怪談。

……行吧,至少也算個好消息。

許冥暗暗呼出口氣,正要繼續去找陸月靈的工牌記錄,卻又聽外面一陣古怪的蠕動聲,詫異探頭,正見陸月靈轉過不遠處的拐角,沿着走廊一路跌跌撞撞地奔來,跑的同時還在時不時左右閃躲,好像背後有什麼正在追……

等等。

有東西在追。

許冥默了下,猛地反應過來——這種時候、這種狀況,能把陸月靈攆得滿大街跑的,除了人工湖的那位,還能有誰!

下一秒,來自陸月靈一聲警告,更是證明了她的想法。

「唔!」她像是不便開口,只衝着許冥含糊喊了一聲,同時用力揮手,催促她趕緊離開;幾乎是同一時間,陸月靈整個人又是往旁邊一閃,頭髮被某個許冥看不見的東西斷下一縷,整個人亦是向前一個踉蹌,險些撲倒在地。

看得許冥一陣心驚肉跳,再往她身後看了看,短短數息,很快便拿定了主意——

只見她迅速從包里又掏出張空白臨時工牌,直接掛到了衛生間的門把手上。緊跟着,沉聲開口,儘可能地讓自己每一個字都充滿篤定:

「此處已被怪談拆遷辦強行徵用!

「非拆遷辦員工,非請莫入——」

話音剛落,陸月靈已經奔到了衛生間跟前,直接一頭撞了進來。許冥下意識把人接住,卻因為衝擊一併坐倒地上。衛生間的門因此沒能及時關閉,意識到這點的許冥登時有些慌神。

……然而頓了幾秒,卻無事發生。

許冥緊張又茫然地眨眨眼,推開陸月靈,小心翼翼站起來。往門邊又走了走,確定自己沒有感受到任何異樣的氣息。

再往門外看去,卻見衛生間的外面,正落着一雙濕漉漉的腳印,腳尖直朝着衛生間的方向,然而並沒有進來的痕迹。

……不、不會吧,還真的給攔住了?

許冥驚疑不定地想着,再看眼掛在廁所門上的工牌,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也不敢耽擱,趕緊將廁所門鎖上,反身又去看陸月靈的狀況。本想着趕緊將人扶進隔間先跑再說,卻見陸月靈兩手撐在地上,猛地直起身體,腮幫子詭異地鼓動起來。

許冥:……好熟悉的場景。

果然,下一瞬,就見陸月靈猛地將頭轉向另一個方向:

「噦——」

許冥:「……」

噦。

又一團頭髮被陸月靈嘔了出來,像是海草般蠕動幾下,自己默默地往垃圾桶蠕去。許冥沉默地望着那團遊走的頭髮,明知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所以,你為什麼又給自己喂頭髮?」

「……那傢伙想淹死我!」陸月靈抹了下嘴角,忿忿開口,「它想往我的身體里灌水,我就說,那不如我自己先灌點別的……」

許冥:「…………」

不是你是只會這一招嗎?

強忍住吐槽的衝動,許冥趕緊將人扶了起來,匆匆挪向隔間。才剛摸到隔間門口,卻聽廁所門外,猛地傳來一聲巨響——

那被許冥規則攔在外面的怪物似是終於反應過來,開始強行破門了。

巨大的聲響,聽得人心頭又是一跳。許冥看看近在咫尺的隔間,卻又皺了皺眉,囑咐陸月靈先等一下,轉而火速掏出規則書,翻到大郭工牌記錄所在的那一頁,將手放了上去——

「你在幹嘛?」陸月靈看得一臉懵逼,「別告訴我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做法。」

「……我只是想看看她在哪兒好確定傳點的規則是不是真的!」許冥忍不住乜她一眼,跟着暗暗鬆了口氣。

不能怪她想太多。怪談裏面費心做局騙人信任好讓人自投羅網的陷阱並非沒有;更何況她現在什麼都沒看到,內心更有些猶疑。

還好,方才確定過了,大郭現在狀態很好,已經在另一個衛生間安全着陸。也就意味着,大郭小郭都是真實存在的,所謂傳點,起碼目前可以信任……

許冥打定主意,終是踏入了隔間之中。

完全踏入的剎那,身體像是穿過了一層薄薄的無形障壁。似曾相識的感覺讓許冥不由再次蹙眉;幾乎是同一時間,衛生間大門被完全破開的巨響傳來,這讓許冥不及細想,也不敢再遲疑,趕緊伸手,閃電般重重關上隔間的門——

啪的一聲,隔間的門鎖落下。隔門仍能聽見奇怪的聲響,許冥的心猶在狂跳。

緊接着,她只覺腳下一空,跟着便是強烈的失重感,明明周圍的場景和人都沒有任何改變,卻分明有種自己正在急速下落的感覺——

她忍不住閉起了眼,再睜開時,只覺整個世界,忽然清靜了不少。

隔間仍是那個隔間,陸月靈也還在她旁邊。只是門外已經一片靜謐。

許冥看了眼同樣茫然的陸月靈,打了個安靜的手勢,自己推開隔間門,小心朝外望了望,這才發現,隔間的外面,已然變了。

這和她們之前待的,顯然不是一個廁所。看上去更小也更擠,整體卻裝飾得更漂亮,瓷磚上都掛着畫,充滿了文藝的氣息。

許冥眨了眨眼,回身招呼着陸月靈出來:「我們好像成功了。逃出來了。」

陸月靈低低應了一聲,拖着步子挪了出來。不知為何,看上去的興緻卻不是很高。

許冥只當她是累到了,讓她在一旁休息,自己先找起了據說是標配的衛生巾互助盒。找到后仔細翻了一翻,卻只找到一張紙條,是關於當前世界的廁所規則的。

「看來我們現在在的應該是家民宿。這上面說,這裏廁所怪物出現的條件是晚上照鏡子……

「那我們現在應該算安全。」

許冥說着,將那紙條放了回去,謹慎地遠離了盥洗池上的鏡面,又轉頭看向陸月靈:

「好了,那說說你那邊吧?之前追你的,就是人工湖裏的怪物?它怎麼突然就出現了?」

「還能為什麼……殺夠人了唄。」

陸月靈咕噥著,低頭理了下裙擺,語氣仍是悶悶的。

她大致給許冥講了下自己試圖去撈兩個體育生,卻失敗的事;在聽到綜合樓的魚缸里有飄着張德偉的屍體時,許冥明顯愣了下,旋即重重嘆了口氣。

「要死,難怪……合著我們一開始就搞錯了。」

陸月靈:「?」

「已經死亡的人數,我們弄錯了。」許冥深刻反思,「張德偉應該也早就死了,死在我們干涉之前……」

應當是人工湖裏的那個怪物,通過某種手段隱瞞了這個事實。又以張德偉的身份,繼續在學校活動,掩人耳目。

只是她們太相信電影劇情的預言,以至於一直沒察覺到這點……

「我的鍋,這次是我大意了。還好有你在,將那怪物拖住了。不然我們怕不是得團滅。」許冥深深吐出口氣,認真說道,反倒換來陸月靈一個驚訝的眼神。

「我還以為你會怪我把事辦砸……」她小聲咕噥著,扯完裙擺,又開始扯袖口的蕾絲。

「有什麼辦砸的。信息有誤,所以判斷出錯,這也是沒辦法的。這又不是你的問題。」許冥說着,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不過你在離開宿舍樓之前,如果能再謹慎一些,先判斷下那個男生的狀況,可能會更好。」

按照陸月靈的描述,死在寢室的那個男生,才是最後一個死者。他死後,理應立刻觸發紅色光。然而事實卻是,紅色光是在陸月靈和張德偉再次接觸后才出現的,這就說明,至少在陸月靈離開的時候,寢室里的男生還沒斷氣。

……當然,從當時的情況看,哪怕陸月靈留下,只怕也救不回來。

考慮到陸月靈的心情,這是許冥也沒多說,只簡單提了一下。略一思索,又忍不住道: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話……看到怪物,還會害怕嗎?」

尤其是通過魚缸看到倒影什麼的……哪怕是想像一下,許冥都有點頭皮發麻。

陸月靈聞言,終於抬眸看她一眼。

「怕啊,怎麼不怕。看到嚇人的東西,總歸還是怕的嘛。」她輕聲道,頓了頓,又道,「但那個時候……比起害怕,我更驚訝。」

許冥:「?」

陸月靈深深看她一眼,抬起手腕示意了一下:「就當時,它不是手臂環着我脖子嗎?所以我看見了……」

那傢伙的手腕上,也戴着珠子。

「?」許冥一時沒明白,「珠子?什麼珠子?」

「幸運珠。」

回應她的,是陸月靈遲疑的話語:

「那個怪物的手上,也戴着幸運珠。而且是和邦妮一樣的款……

「這也太奇怪了吧。」

*

另一邊。

停運的遊樂園內。

鋪天蓋地的紅光中,身形巨大的野獸又是一聲咆哮,閃電般沖向對面那道肢體扭曲的身影,氣勢十足。

站在旁邊的蘭鐸卻是眉頭緊皺,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頸間的鈴鐺。

……果然。

察覺到攻擊又一次落空,他面上難得浮現了幾分焦躁。

無法攻擊。或者說,無法造成有效攻擊。

明明眼前這傢伙遠遠沒到域主的實力,可不知為何,就是無法對它造成有效的傷害——就像剛才,尖銳的牙齒明明是沖着對方的要害去的,快要咬到的剎那,卻又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推開,最終只咬在了對方頭頂的行李箱上。

野獸的牙齒和田毅亮的短劍一樣,深深嵌進了行李箱中。它有些暴躁地搖晃起腦袋,沒能將自己的牙齒拔出,反倒把那個套在怪物頭上的行李箱,給稍稍拔起些許——

原本套住整個頭頸的行李箱被迫向上提起,露出了佩戴者扭曲的脖子。蘭鐸發現那傢伙的頸側似乎有什麼傷口,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在意識到那其實是個玫瑰紋身後,又默默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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