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衝突

王小石被運動隊開除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全校，作為校運會跳過一米八的空中飛人，又在最近月考中打了個翻身仗的他最近可謂是校園名人。

一時間，同學當中議論紛紛，但不管怎樣，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少年們還是很佩服他的勇氣，敢面對素以嚴厲著稱的秦教練據理力爭，甚至被開除出運動隊也絲毫沒有退讓。

晚早自習上，齊羽悄悄和韓梓墨說道：「沒想到石頭這麼有種，連『秦始皇』都不怕。」

「是啊！每次好遠看到他我都怕，石頭居然敢和他頂嘴講道理。」

「你不覺得石頭最近變得越來越像個大人似的」

「咦？你也發現了，我現在都覺得他說話越來越像我家老爺子了，有時候覺得面對他就像面的班主任一樣。」

「就是就是，說話一套套的，但說得再有理，能幹得過秦始皇？」

「哎！滅絕師太已經通知他老爸，等著屁股開花吧！」

『秦始皇』是他們私下給秦教練取得外號，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王小石還是和班主任李老師僵在那。

「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至於喊家長那隨你，但要我認錯做不到！」

「你這什麼態度？」

李老師簡直被氣炸了，最近王小石學習認真成績上升得特別快，她有心維護充當和事佬，原本以為只要他喊來家長，當面和秦教練認個錯，這事就過去了。

沒想到任憑她苦口婆心勸解了好一番功夫，這個王小石卻是油鹽不進。

「當眾頂撞老師這本身就不對，如果每個同學都像你這樣那這學校紀律還要不要？」

「如果每個老師都像他這樣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那這樣的教學還有沒有意義？」

王小石毫不客氣地回懟了過去。

「那好，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等你家長來了再說。」

不一會，王建軍和王嵐就來到了學校，在聽李老師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了一遍后，倆口子卻是左右為難起來。

畢竟先前鄒建明已經專門和他們說過青少年訓練應該避免過度訓練的問題，而秦教練的這個做法顯然和他所說背道而馳。

現在兒子要因為這個而受學校處分，夫妻倆當然心有不甘。

「李老師，您看看這樣可以么？我們家石頭不懂事，我們回頭一定好好教訓他。」

「但是鄒教練原先也和我們說過，像石頭他們這個年齡的孩子不適合秦教練這樣的訓練方式，您看要不要先和他通個氣，教練組內部達成統一后我們也好和孩子做工作。」

王嵐一番連消帶打頓時將皮球踢了出去。

李老師原先並不知道還有這個原因，仔細想想覺得也對，便按捺下性子等待體育教研組的決定。

此刻，剛剛忙完了一大堆雜七雜八事物的鄒建明趕回了學校，正在和秦教練溝通，但對方也是屬倔驢的，說了半天對方就是認死理。

「鄒老師，我們那會誰不是這麼練出來的，一天七八個小時的訓練那是最普通不過的了，現在只是多做幾組力量訓練怎麼就受不了了？」

「當年從地方到省隊再到國家隊，為了成績為了榮譽，誰不是在拼了命的練？」

「那會的條件艱苦你能想象得到么？喝杯牛奶都是當補品的，現在的娃條件多好，牛奶都是當水喝。」

「可你看看他們，還有幾個能像當年那樣肯吃苦耐勞，這樣下去，再好的天分都會毀掉！」

「所以我堅決反對將王小石重新徵召入隊，這樣的害群之馬只會讓整個隊伍人心渙散！」

「老秦！」

鄒建明無奈地按著太陽穴說道：「那會你們這輩人是吃足了苦頭，也爭得了榮譽，我也認可你所說的，干體育就要吃得了苦。」

「但是，現在和以前已經完全不同了，光靠吃苦訓練不出優秀運動員，我們在繼承吃苦耐勞的優良傳統上，還要學會科學訓練，遵照自然規律辦事！」

「那不就結了，多訓練不就完了。」

眼看說了半天對方還是那麼認死理，鄒建明也是無奈。

要說秦教練說得有多錯也不是，在他們那個年代，物質條件、訓練條件都遠不如現在。

那會運動員選材，尤其是在地方體校以及中專師範學校，首選就是要能吃苦耐勞，換句話說就是要耐操。

當時普遍的理念就是，能承受大運動量訓練的自然就是好苗子，這也是一道篩子，將體質不那麼好的苗子給篩下來，剩下的都是優中選優的。

但這種方式存在很大弊端，並不適合所有運動項目，尤其不適合青少年的長期培養。

很多優秀的苗子青少年時期生猛無比，到了成年後運動成績就停滯不前了。

眼見秦教練也是無法做通工作，鄒建明只得做最不願意的打算

「老秦，做出訓練計劃安排的是我，王小石也是在執行我的安排，並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最近『希望杯』的隊員篩選工作出現了不少問題，一些地方不但將超齡隊員塞進了運動隊，甚至少數地方還出現了冒名頂替的現象。」

「這是對體育事業的嚴重摧殘以及對全市人民殷切期盼極度不負責任的行為，老秦，你是這的老人了，地面上你比我熟，這件事你可不可以幫我去解決？」

......

王小石在教師辦公室百無聊賴地數著數字，他已經決定了，哪怕真的被開除出運動隊也絕不接受這種訓練模式，按照他的預想。

自己的訓練將按年齡分為兩大模塊，從現在一直到十八歲都是打基礎階段，直到十八歲后才是進行長期極限訓練，成績大幅提高階段。

哪怕沒有教練指導，他自己訓練也有信心不會比前世的成績差太多。

當然那是極端情況，有沒有好的教練員對提高成績影響還是非常大的，畢竟訓練中很多問題就不是自己一個人能解決的，必須要有人從旁指導。

哎！要是鄒教練一直訓練我就好了，未來他可是創出了不少新式訓練法的教練員，只是為什麼現在他會在這樣一個學校教書？真是搞不懂啊！

就在他思緒飄飛的時候，鄒建明過來了，他和王小石父母打了個招呼就將李老師喊了出來，隨後兩人私底下交談了一會。

沒多久，李老師就走了過來，對著他說道：「小石，你和鄒教練到辦公室再聊聊，等會回教室繼續複習。」

王小石有些忐忑又帶絲期待地和鄒建明進了辦公室，他打定主意，萬一鄒教練要他好好給秦教練認個錯然後繼續在他手下訓練，那他寧可真的退出運動隊也絕不接受這個條件。

然而，鄒建明一開口就讓他的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