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願

遺願

王知面目痛苦的表情卻依然撐出一個笑容看着女孩說着話,雖然身體有着一股發熱滾燙的疼痛,但王知心中卻很是開心,小申見狀趕緊扶起王知,將零食放在一旁。

而此時的屠夫便想趁這機會逃脫,就當他走到樓梯口時,顏漫佳緊握著拳頭,而心中憋著的那股怒氣更是在燃燒,站起身抬腿一腳便將屠夫踹飛在樓梯下面存放雜物的一個高台邊牆上。

「你個瘟神,水還不來。」

「哎呀,何老么!」

剛剛從樓下走上樓梯的屠夫妻子原本還是一臉焦灼,但忽然看見倒在樓梯口的丈夫便大聲的哎呦一聲,緊皺着眉頭上前想扶起丈夫,看着丈夫彎手想觸摸但一碰就更疼的肚子便一臉心疼的模樣,湊近一看才注意到隱約的一個腳印,抬頭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顏漫佳讓小申先背着王知去醫院,小申回想着女孩那一巴掌便能將人扇到一米外,又看了看樓下那個被她踹飛的男人,便毫不猶豫將王知背起趕往醫院。

女孩一步步踏下樓梯,低眼看着那個倒地不堪入眼的人,又別眼看了看肥胖身軀的女人那張嘴臉時,忽然閃過腦海的是有一次母親沒有關好門,而自己拚命爬向那黑漆漆房間門口時,看見了門縫那雙把自己當把戲看的眼睛,還隱約的看見那張上揚的嘴角。

「哦,原來你就是那張醜惡嘴臉。」

「現在覺得是他的這副慘樣好看。」

「還是那個時候的我好看?」

顏漫佳恍然大悟,將步子走到最後的一截台階上凝視着這兩個人,一手靠放老舊的扶梯,另一隻手輕握著那白傘。

語氣更是透著冷不伶仃,女人本想上前就給女孩一巴掌,但顏漫佳只是輕輕用手捏著屠夫妻子的手腕,那女人便趕緊自己的手腕出現著一種好似快要斷裂的疼痛感,一臉痛苦難耐的表情。

「嘶···疼疼·····。」

顏漫佳瞄了一眼這個女人便將自己的手輕輕鬆開,那張白凈的小臉上展現著對這倆人的嘲諷笑容。

「看你這怒形於色的模樣。」

「想必當時的我更加狼狽好看。」

女孩跳下最後的那一小節階梯,只是活動着自己的胳膊便將那屠夫和妻子嚇到連連倒退著,但在女孩想要放過他們離開這棟房子時,那個女人便開始叫喚。

「哎呦,不三不四的小姑娘。」

「就來欺負我們這些老實人哦。」

「還有沒有天理啊。」

「老天爺哎。」

這話一出樓梯中間便開始冒出一個又一個八卦的頭,而本想就此離開的女孩一聽到這話,便忍不住開始揚天大笑起來,而聽到這一魔性令人不禁起一身雞皮疙瘩的笑聲。

女人一臉震驚又害怕,心中更是慌亂不堪,而疼痛不能起身的屠夫縮在角落更是一臉詫異。

「天理?」

「這世間哪來那麼多的天理。」

「天理存在,就不會有無惡不作的人。」

「老天爺?」

「這世間人性本就是人本身的毛病。」

「別什麼事都埋怨天,抱怨地。」

顏漫佳抬頭看了一眼那些頭,然後便轉身喊著話。

雖然喊出的話透著自我的力量感,但她臉上的神色卻將心中的委屈不甘表現的格外醒目,她也曾問過天為何自己父母不能夠疼愛自己,為何自己不管多懂事聽話都不曾換來一句誇獎,為何自己要經歷這般坎坷。

但現在她並不覺得自己經歷的這一切是天註定,而是事在人為。

「真覺得自己老實。」

「那就本本分分的賣好肉。」

「像我這樣飽經折磨的身體。」

「吃了只是拉拉肚子。」

「可是別人也許不會哦。」

女孩微笑着說完話本想就此離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往回到樓上將地上小申賣的零食提在手中。

「不能便宜你們。」

忽然這時耳邊響起一聲聲慘叫,女孩心中便剎那間好生酸疼。

這是一個農貿市場,而樓下靠左的那一邊便是一間較大的豬圈,但卻是一個封閉性的小屋子,束縛人自由的地方叫監獄,那這便能夠象徵性叫住豬的牢房。

但不一樣的是監獄里的囚犯並不一定都會死,而這牢房裏的動物卻都必有一死。

人和動物的區別,便在於人離不開動物本身的肉,而大自然的動物並不需要人類也能生存。

······

「你告訴我。」

「只要我親手將心結都了解。」

「她便會回家,自由自在的活着。」

「那現在···只有那個人了。」

濛濛細雨里的大海里更是波濤洶湧,王戈閻舉著那把白傘為顏漫佳遮擋着雨,他回眼看着自己身旁眼睛裏滿是大海的女孩。

而此時的漫佳望着茫茫大海,漸漸幻想出自己最夢寐以求的畫面。

一條藍色的小鯨魚浮出海面,在陽光里噴涌著如彩虹般美麗的小噴泉,隨後一聲優美的歌聲輕佛過自己耳畔,看着它能夠隨意的在大海里遊走,用自己的尾巴拍打着海水嬉戲玩耍的模樣,它是那麼的快樂,又那麼的孤獨。

但孤獨本就屬於強者,對於大自然中的每一個生物能夠自然而死,比做別人的盤中餐要輕快許多。

王世集團

偌大的辦公室中顧至將一瓶藥物靠放在桌子上,坐在辦公室休息區沙發上的王勛榮將翹腿的那隻左腳放下,拿起那瓶外表什麼都沒有的葯左看右看,嘴角向下別着,取下自己那副金絲邊框眼鏡,那對他人輕蔑的眼神不再隱藏。

「三無的葯都敢拿出來。」

「你覺得我會給小佳吃嗎?」

而聽到這話站在顧至身後的林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坐着一動不動也不吭聲的顧至,心中便燃起一股替顧至抱不平的怒氣。

林合上前站在王勛榮面前指著那瓶得來不易的葯,隨後又顫抖着手指向自己身旁那個默不作聲的顧至。

「你知道這瓶沒有危害的葯。」

「的背後是···是····

「這個人自己每天一點點試吃出來的。」

「就這麼一小瓶,他自己的身體······

王勛榮冷眼看着這個一臉嚴肅說着話的人,這時顧至上前拍了拍林合的肩膀。

顧至面帶微笑看着林合那雙透著對自己心疼的眼睛,心中感覺到從未有過的來自於朋友般的關切感。

「沒事,我自願的。」

「我本就虧欠她。」

顧至在林合耳旁小聲說着話,說着前面那句話時心中還較坦蕩,但說着後面那句關於「她」時,回想起實驗台上女孩痛不欲生的模樣,心中便好生愧疚又悔恨。

林合緊湊著眉頭,看着顧至那雙清透的眼眸瀰漫着歉意,便沒有再說着話。

林合心知肚明顧至對女孩的那份付出代表的並不是悔意,而是顧至自始至終都不會說出口的情感。

「這對於她來講不是葯。」

「如果你想浪費一次。」

「我現在就可以吃一顆。」

在聽到顧至這一番肯定的話,王勛榮再次戴上眼鏡時清晰看到顧至那一臉的誠懇,隨後走過顧至時,不忘別他一眼。

顧至疑惑的轉頭看到他進到了衛生間。

在衛生間里用洗手液將手洗的乾淨,過了幾秒便出來用紙巾擦了擦手,隨後走到顧至面前笑了笑。

王勛榮扭動着藥瓶的瓶蓋,拿出一顆向顧至伸着手,提了提眉示意顧至吃下。

「你竟然能研究出這東西。」

「我想也能花費時間再製作吧。」

「吃一粒也無妨啊。」

顧至抬起眼看着那張盛氣凌人的面孔,並沒有絲毫慌亂,直接拿過那一粒藥丸吃進了嘴裏,雖然有些苦澀但它並不是意義上的葯,所以不需要喝水也能咽下。

王勛榮向站在自己身後的萬維使了使眼神,萬維便想靠近顧至,但顧至彎著雙手搖了搖,阻止萬唯想靠近自己的舉動。

「我吃了不會有任何影響。」

「本就是專屬她的。」

「她身體難受就不用再回大海了。」

「怎麼,還需要我再吃一粒?」

顧至一臉冷峻的直視着王勛榮那眼鏡里孤傲的眼眸,王勛榮不屑一顧的笑了笑轉身坐回沙發上,原本想要就此離開的顧至卻被王勛榮後面所說的話愣住。

「無功不受祿。」

「說吧,想在我這坐什麼位置?」

顧至回頭看着坐在那張沙發上高高在上抽著雪茄的王勛榮一臉不解,他從踏進這集團大門的那一刻就只有一個目的便是將自己費盡心思研究的藥物交於王勛榮,心裏從未出現過另一層想法。

王勛榮熟練的吐出一捆捆煙圈,煙霧繚繞的視線里他看見顧至不做任何反應,不免起身走向眼前這位年紀輕輕比自己還會偽裝野心的青年身旁。

顧至被煙霧熏得迷了眼睛,忽然林合將他拉出了辦公室,林合向王勛榮低了低頭示意出去商量。

「這···這多好的機會啊。」

「顧老活着的時候。」

「不就希望你能為家族效力嗎?」

顧至睜開眼睛,看着林合那期待的眼神,心中萬般感慨,臉上的神色變得沉重。

倘若回應王勛榮,那自己不就是拿那葯與他作交易,那這樣自己就會是一個遠謀深算,城府極深的人,自己在女孩心中已經是低谷里的一個位置,他不想再讓女孩再覺得自己是陰謀算計的卑鄙小人。

林合等待着顧至的做出選擇,只看見顧至搖著頭就想要就此離開時,林合之後的那句話直擊顧至的心。

「這可是顧老的遺願啊。」

顧至楞站在那,腦海中閃過自己最不想面對的父親離開的那天畫面。

熊熊火焰里坍塌的天花板就快要掉落,顧至從房間里救出的顧詢慮一心只想將兒子推出這火海里,卻讓自己被降落的天花板砸中腰部,倒在了火海里,顧至回頭想要將父親拉出,但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被火焰包裹,顧詢慮也已經葬身火海里。

原本已經走出大門的林合見顧至遲遲不出,便奮不顧身回到火海里將他牢牢抓住帶出了實驗所。

「父···父親。」

「我的爸爸還在裏面。」

顧至早已經不知不覺的眼含淚珠,望着眼前滿是火焰的地方,想要衝進火海里被林合攔住,而真正擊垮顧至的是林合那句話。

「顧老···已經不在了。」

「你要振作,那個女孩還需要你。」

顧至低眼模糊的視線里自己那隻被火灼燒的胳膊,而始終緊握不放是對女孩極為重要的「救命藥草」。

一小瓶化學藥物。

一身狼狽的林合看着顧至強裝鎮定離開的背影,回頭看了看已經快被火焰吞噬殆盡的實驗所,心中不免生著難受。

顧至行走的步子猶如行屍,來到海邊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就快要倒下,林合快速衝上前扶住他。

林合將顧至扶上遊艇,便駕駛着船離開,不久后王戈閻便將還在燃燒的火焰滅盡。

······

「什麼位置都可以?」

「當然。」

顧至回到辦公室站在王勛榮面前,平淡的說着話,林合看着顧至那張原本壯志凌雲的臉龐,現在卻透著冷漠感的沉重,林合低着頭就輕嘆了嘆氣。

「除了我的位置。」

居高不下的王勛榮將易燃滅盡的雪茄丟棄在煙灰缸里,看了一眼顧至那股不服勁兒的眼神,眨絡着眼,抬了抬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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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逆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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