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演戲
「這是什麼話，我騙你做什麼。」
張建民語氣突然高亢，明顯心虛。
「感謝李學友吧，要不是他說你收了錢，我都不會懷疑你。仔細想來，孫家的錢恐怕你也沒少收吧。」
「你……」張建民眼光一閃，表情瞬間變了，「小趙啊，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能活到現在，按理來說你早就應該死了，但是既然活了就好好生活，像以前一樣，其他的事情，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所以你承認了？」
「承認能怎樣，不承認又能怎樣？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收了孫國輝的錢自然是要幫他兒子出主意，他們讓你去當這個倒霉蛋也不是我能決定的，所以你來找我，什麼意義也沒有。冤有頭，債有主，你該去找你的好同學孫資。」
「干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遭報應嗎？」
「不怕，要是有報應我就不會活到現在，這種事我干多了。只要錢到位，良心受到譴責又有什麼關係。」
「我真是為你感到高興，你居然還知道良心這個詞。」我說話時不帶有戾氣，我的憤怒已經被我埋於心底，它會伴隨着行動浮出來，而不是話語。
張建民笑着，絲毫不在意我說的話，「好了，你已經什麼都明白了，可以去報警了。」
他有恃無恐，法律里沒有任何一條關於利用鬼來殺人的條例，警察來了又能如何呢？只會說我是精神病，要不然劉洋等人的案子不至於現在還沒有一點進展。
你儘管笑吧，既然你都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我也就沒有心理負擔了。
「看到你現在這麼開心我也就放心了，希望我們還能有見面的機會。」
我扭頭就走，手機上的錄音功能被我暫停。
我先是買了一箱啤酒，搬回了家。然後將啤酒箱子其中折過的一角撕開，用刀將折頁的中間掏空。
我將袁雪的照片兩面塗滿了膠水，放在中空部分，再重新用膠帶固定好，儘可能地還原成之前的樣子，而且看不出來中空的地方。
接着，我將我的舊手機拿出來，打開了錄音功能，並將剛才手機錄下來的錄音播放，利用兩部手機對這段錄音進行拼接剪輯，把剛才張建民的話做成了一段新的錄音。
我搬著啤酒箱下樓打了車，到了孫資家所在的小區，之後給孫資打電話，「我有急事找你。」
孫資的口吻和張建民很像，「我現在有點忙，有什麼事過幾天再說吧。」
都在找理由搪塞我，看來我活着礙了他們事了。
「急事，有關袁雪的。」
「袁雪什麼事，你和我早已擺脫了她，難道你發現了下一個可能出事的人是誰了？」
「不是，是李學友，你還記得前幾天晚上他把我從學校帶走了吧？」
「記得，怎麼了？」
「那天其實他帶我去袁雪的墓地了。」
他並不意外，那次他詢問我們張建民的時候，他就已經猜中了八九不離十。
「你們去做什麼工了？」
「燒紙，就和我們去的那次一樣，所有步驟都一樣，我又一次見到了袁雪。到了晚上我就開始做夢，夢見袁雪要吃了我。我尋思，可能袁雪又來找我了，我一時害怕，就將這件事告訴了王若冰。你知道，她和我關係不錯，好巧不巧，她說她很久之前也被厲鬼纏上過，求過一個大仙給過她一張驅邪符，一直被她帶在身邊。」
「她看我這個狀況，於是把這個符給我了，然後當天下午他就開始不太正常，第二天，李學友就出事了，所以啊，我就想問你，你這幾天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我？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你和李學友都找我陪同，也都成功避免了袁雪，甚至晚上我都做了噩夢，而自從我用了這個符，李學友就出了車禍，這麼來看，你也會和他一樣發生意外。」
電話那頭，孫資沉默不語。
我在內心竊喜，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的話會在孫資心裏生根發芽。
「我已經到你們小區了。」
「你來了？」
「對，下樓幫我開門，我還買了東西給叔叔。」
孫資不情願地出來迎接我，領我到了他家。
他的父母都不在家，全都在上班。我將啤酒放在了地上，內心非常開心，只要這個箱子多待上一會，孫資就一定會被袁雪找上門的。
我毫不客氣地坐上了沙發。
「張建民告訴了你們兩個人同樣的方法，但李學友就是出事了，你說有這種驅邪符他為什麼不早點給你，偏偏讓你去墳地燒紙，又省時又省力……」
我拿出一張符遞到孫資面前，那張符是我在拼夕夕上九塊九買的，沒啥用，但是做的挺像模像樣，忽悠忽悠外行人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我陪李學友那天，他和我說為了求這個活命的法子給了張建民很多錢，那我就在想，張建民沒有告訴你們驅邪符的存在有沒有可能和錢有關。於是，我來之前去問了張建民，他的態度非常惡劣，簡直是氣死我了。」我裝作憤怒的樣子，錘著大腿。
「你們說什麼了？」孫資還在權衡着我的話。
「他和我說就是因為錢，如果直接把符咒交給你們，你們一定不會出很多錢，最多就出個符咒錢，那他根本撈不到什麼油水。但是如果支一個費時費力的招，看上去就非常值錢，你們也願意出更多的錢來救命。」
「我還有一些剛才和他對話的錄音。」我拿出手機，打開了錄音播放功能。
「其他的事情，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只要錢到位，良心受到譴責又有什麼關係。」
「所以你承認了？」
「承認能怎樣，不承認又能怎樣？你已經什麼都明白了，可以去報警了。」
一邊播放，我一邊看着孫資的表情，他還是沒有盡信。
他要是僅憑我的幾句話就相信了，那他就不是那個算計我，把我耍的團團轉的孫資了。
「你聽聽，太囂張了！」我儘可能演的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