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丹醫葉季

第六章 丹醫葉季

「叔叔,這個小哥哥沒救了么?」獨孤無悔看著在地上要死不活的小武,心裡實在不忍。

獨孤峰站起身來,他是無計可施了。這跟今日早上在客棧門外大街上看到的那個朱三一樣,大著肚子,跟喝醉酒一樣掉進水中。只不過朱三最後成了死屍才被人丟到大街上,而這個少年還沒有死透就被綰兒給救上來了。

「讓我看一下。」綰兒並不為周圍的叫好聲所動,走到小武的身邊,仔細觀瞧起來。

獨孤峰在一邊好奇的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她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有如此好的身手,而且還懂得醫術。

「快取來我的刀子和醉湯。」綰兒摸著小武的脈搏,一邊吩咐下人,「還有,獨孤公子還是帶兩個孩子進到船艙里等待吧。」

很快便有人取來一個藥箱,展開裡面用皮套裝著大大小小的數十柄小巧的刀子,還有剪刀針線之類。只見綰兒先給小武灌下一碗麻沸散,等了一會兒,小武吐出一大口黑乎乎的帶有惡臭的膿水。

吐完之後,小武便有了意識,腦袋轉動幾下,眼睛睜開來,很快又閉上了。見小武昏死過去以後,綰兒便拿出一把較小的刀子,現在燈火下燒烤一番,待涼的差不多了,再貼著小武的腹部,一刀劃下去。

「朵兒?朵兒?」魅娘站在清水河岸邊,焦急的喊著。

朵兒在船里聽見魅姨的聲音,雖然心裡害怕,但也知道不能讓魅姨繼續著急,便從船艙里出來,要衝岸邊的魅姨打招呼。

不想卻正好看到綰兒用刀將小武的肚子割開。朵兒忍不住又「啊」的叫了一聲。一天連著看兩次開膛破肚,朵兒想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忍不住哭了起來。

魅娘怎麼會聽不出朵兒的叫聲和哭聲,瞅准遊船,祭出鬼刃,如天神下凡一般沖著甲板撲過來。她擔心朵兒吃虧,也不分青紅皂白,在半空中鬼刃變成長刀,直削綰兒的頭顱。

「妖女,把朵兒還回來!」

第一刀,綰兒感到一陣鬼風襲來,她從容仰頭躲過。待魅娘劈來第二刀的時候,獨孤峰從船艙里趕出來,伸手擋住。

「原來你跟她們是一夥的。」魅娘見獨孤峰上來幫手,心中更是惱火,也起了殺心。

不過身為鬼府四大鬼衛之一,她也不是莽撞人物,見獨孤峰居然可以只手接住自己的鬼刃,也不知他是什麼來頭。總之道行指定不淺,說不得還在長清之上。

「魅娘刀下留人!」獨孤峰可不想跟魅娘放對,趕緊解釋道,「朵兒跟無悔只是在船上玩兒的。」

綰兒倒是不為身邊的打鬥所動,繼續為小武開刀。魅娘這才停下來,收了鬼刃走到朵兒身邊將她抱住。

「朵兒又亂跑了。」

「魅姨……對不起。」朵兒剛才也被魅娘發狂的樣子給嚇到了,她知道魅姨是緊張自己才會如此衝動,所以心中也滿是歉意。

「你沒事就好,可把魅姨嚇死了。」魅娘見朵兒並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抬頭去看肚腹被剖開的小武。

這時刻小武的肚子已經有花鼓那麼大,綰兒刀子過處,露出來的也是跟朱三肚子里一樣的肉球。不過小武肚子中的肉球要更加鮮活,表面的血管鼓脹著,對著燈仔細看還能看到血液快速的流動。

這個孩子怎麼也會「身懷鬼胎」?

綰兒小心將小武腹中的肉胎拉出來,一根臍帶一樣東西連著肉胎。就見綰兒熟練的將「臍帶」用繩子紮緊,然後拿剪刀剪斷。旁邊早就有侍婢用桶將肉胎盛了拿到一邊,綰兒則慢慢將小武的腹腔縫合。

「小姐,這圓溜溜的東西怎麼處置?」

侍婢見綰兒忙完了,便問她小武體內取出來的肉胎是不是要扔掉。

「不慌,待我剖開看個究竟。」綰兒說,「我倒要看看這肉胎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勸這位姑娘最好不要好奇打開來看。」魅娘聽綰兒要把「鬼胎」給打開,便出言阻止。

「為何?難道這位姊姊知道裡面有什麼?」綰兒何等聰慧,一句話便猜出面前這個有些蠻橫的紫衣女子是看過一樣的肉胎。

「我知不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奇心不要太重。」

「小女子自幼學醫,也知道那懸壺濟世的道理。」綰兒也不惱火,「這個少年身上無端長出如此怪異的肉胎,我只不過是想刨根問底一下而已。也是為給他根治頑疾。」

「隨你好了。朵兒我們下船回家。」魅娘冷冷說道。

「魅姨,這個小哥哥還沒好吶。」

「跟我們有何干,這裡有懸壺濟世的大夫呢。」

「丁香,讓船家把船靠到岸邊,姊姊要下船。」

「不用了。」魅娘倒是不領情,祭出鬼刃,抱著朵兒便飛上了岸。

「小姐,這女的是南荒山煉鬼一脈的,看道行不淺,應該是有名號的人物。」

綰兒點點頭,眼睛卻盯著魅娘遠去的背影。南荒山煉鬼一脈十二年前退隱陽夾山深處,一直行事低調,放眼九州,那些晚生後輩根本就不識得曾經叱吒風雲的煉鬼人物。可能知道有「鬼君子」和他的十殿鬼府,也知道有四大鬼衛,卻不知道四大鬼衛長什麼樣子,甚至連他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綰兒姑娘,謝謝你讓我們上船。」獨孤峰見魅娘帶著朵兒走了,也領著獨孤無悔要告辭,「已經很晚了,我們也該回客棧了。還勞煩姑娘,讓船家把船靠在岸邊。」

「獨孤公子何不跟那戴著面紗不敢見人的女子一樣,自己躍上對岸。」

那個侍婢丁香跟她主子綰兒的關係應該不一般,不但敢搶綰兒的話頭,而且話語還無端的凌厲刁鑽。

「姑娘說笑了……」

「丁香!不許無禮,不然下次再不帶你出來了,」綰兒假意發怒,轉頭又對獨孤峰說道,「公子莫怪,這丫頭平日里被寵壞了,牙尖嘴利不知好歹,還望公子海涵。我這就讓船家把船搖到對岸。」

丁香知道主子不是真的發火,只是調皮的吐吐舌頭,也不害怕。

「無妨,無妨!有勞姑娘了。」獨孤峰一抱拳,「這個少年……」

「公子放心,他應該已無大礙,在我這裡住上兩日便可清醒過來。」

「那敢情好,綰兒姑娘懸壺濟世,人品跟容貌一樣美。適才魅娘多有得罪,在下代為陪個不是了。」

「她是你的老婆么?為何要你代為陪不是啊?」丁香又搶白道。這次綰兒倒是沒有阻止。

「在下跟她也是萍水相逢,剛認識的朋友。」

「哼!小心熱臉蛋貼個冷屁股!」丁香一隻腳在船舷上一頓,整個船搖晃了幾下,「到了,下去吧。」

無悔一個站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上,兩隻手緊緊抓住獨孤峰的衣襟,一張小臉兒蒼白蒼白的。

「等等……」

綰兒卻從衣袖裡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無悔。

「我看這個小朋友身體虛浮,脈象時斷時續沉浮不定,這小小年紀未練過什麼神通,應該是從娘胎裡帶來的痼疾。這瓶玉露丸有益氣養血的功效,早晚各服一粒,雖然無法根治,卻也是有所助益。」

「謝謝姐姐!」無悔把玩著那精緻的瓷瓶,沖綰兒一個甜甜的笑。

獨孤峰心裡卻想,這個女子到底師承誰家,在這南荒山裡,難道是鬼醫李子牛的家徒或者是女兒?轉念一想又不是,據傳李子牛一生未娶,並未有子嗣,而且他為人怪癖,雖然醫術登峰造極,卻從不收徒,也不怕作古以後,自己一身本領埋沒深山。

算了,還是不要詢問於她吧,看她醫術,能看出無悔有痼疾,卻沒說出醫治之法,想來是她也沒有把握的。這兩年來,他獨孤峰帶著無悔走遍大半個九州,什麼樣的神醫沒見過,頂多是知道病由,卻無從下手。

「姑娘有心了!告辭!」獨孤峰一拱手,抱起無悔便上了岸。

上岸走了許久,獨孤無悔還在扭頭看著清水河上的遊船。

「叔叔,你看!」

獨孤峰聞言轉頭,正看到一個身影如同暗夜蝙蝠一般滑翔至船帆上。

「叔叔,會不會是壞人啊?」

「不知道呢……」

「我們要不要去幫那個漂亮姐姐的忙?」

「我們那裡知道人家是不是遇上了壞人,就算是壞人,他們自己也能應付吧。叔叔過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吧。」

「可是叔叔是神仙啊!神仙多厲害啊。」

「什麼神仙啊。叔叔要真是神仙,肯定把無悔的病治好了。」

一想到侄子的病,獨孤峰心中又是說不出的難過。

「不要緊,無悔要是死了,就變成星星,天天在空中眨眼睛……」

「不要瞎說,叔叔是不會讓不悔死的。」獨孤峰颳了一下無悔的鼻子,強擠出一個笑臉,「我們走吧。」

無悔很懂事的點點頭,又回頭望了一眼遊船,船帆上的那個像蝙蝠的人已經不見了。

「師叔,你怎麼會到這裡?」

「師侄,你能到南荒山來找你的師伯,我就不能來找我的師兄么?」

遊船上飛來的像蝙蝠一樣的人,居然是綰兒的師叔。就見這人一身黑色的勁裝,肩上卻披著一塊暗紅色的斗篷。那斗篷跟褲子連在一起,他雙臂張開的時候,就像飛鼠一般,斗篷就成了兩塊側翼,可以迎風飛翔。

他們口中的師兄師伯便是鬼醫李子牛了。李子牛師兄弟三人,師承洪荒老人。這洪荒老人相傳是神農氏的後人,不單識得百草,還遍識天下飛禽走獸。徒弟中,老大李子牛精通玄醫學,據說可以通幽冥地府,讓人起死回生。這自然是大家以訛傳訛,有些神化了。但是他醫術當真是學貫古今,登峰造極,比他師父洪荒老人有過之而無不及。老二風回,精通斬醫學,善於祛除病灶,綰兒他的徒弟,剛才小五腹中的鬼胎,便是綰兒運用斬醫學的手法切去。老三就是剛才落在遊船上的勁裝老人葉季,他精通丹醫學,善於調配各種丹藥,一心想尋找長生不老之術,有些走火入魔的味道。

葉季人枯瘦如柴,但是皮膚看上去卻是極其溫潤,而且隱隱有透明之態。透過肌膚可以看到血管涌動甚至連肌肉紋理都能隱約看見。一頭白髮扎著朝天髻,唇紅齒白,如殭屍一般。

都是九州醫術最高明之輩,不知為何都聚集在了南荒山。

「你師父當真是癱瘓了?」葉季看著綰兒,臉上現出一絲冷笑,「他拿刀切了一輩子,到底是不敢給自己的雙腿切上一刀。」

「得師叔挂念了,家師只是最近偶感風寒,不便長途跋涉而已。」綰兒平靜的說,「至於什麼癱瘓的傳言,都是空穴來風。倒是師叔,來南荒山找師伯,為何卻弄這些個鬼胎。」

「你小丫頭又給老夫切了一個鬼胎?」

「醫術乃是治病救人之道,師叔為何非要執著於長生?到頭來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要你來教訓!」葉季怒道,「快將老夫的鬼胎還來。前一個鬼胎已經被索陽老頭兒家的小道士給毀了,這一個又被你給切了去,你當老夫去一趟幽冥地府容易么!」

「丁香,將那肉胎拿來,還給師叔。」

葉季見了鬼胎,眼睛登時一亮。心中暗道,這鬼胎離體多時,居然還如此鮮活,當真不易。

「你把那個孩子呢?」

「既然師叔已經拿回鬼胎,何必還要尋那懷胎的孩子。」

「我要看看你都不許么!」葉季說著便朝船艙中走去。

丁香見葉季如此無禮,便站在甲板當中阻攔。

「丫頭,別不識抬舉。」葉季嘴上說著,手上也沒閑著,慘白的手掌平推出去。

丁香不知深淺,伸手就要接葉季的一掌。綰兒在一旁看的真切,長袖一甩,捲住丁香的胳膊,將她拉到一旁。

葉季看了綰兒一眼,冷哼一聲便低頭進了船艙。也沒有人再敢阻攔。綰兒怕葉季對小武下手,也跟著進了船艙。

「怪了,怪了,這孩子居然轉醒了。」

綰兒在後面看著,也覺得驚奇。小武躺在船艙中,面色已經開始紅潤,呼吸也變得平緩順暢,跟在熟睡別無兩樣。照綰兒的估計,他要恢復到如此程度,至少要三天以上。卻沒想到他只過了不到半個時辰,便隱隱有轉醒之象了。

「這個小娃子老夫帶走了。」葉季眼瞧小武身體奇特,便想要帶走他好生研究一番,說不定可以用來給自己養鬼胎。說著,一隻手便抓向小武。

「師叔這是要做什麼!這少年是綰兒的病人,他還沒有痊癒,我不能讓師叔把他帶走。」綰兒見葉季要搶人,長袖一甩,將他的手擋開,人也緊跟著擋在葉季的身前。

「你個小妮子是被你師父寵壞了,居然敢跟師叔動手!」葉季往後退開半步,眼睛冷冷盯著綰兒。

「綰兒不敢,師叔何必折磨一個可憐的孩子。畢竟我們都是醫者,當以濟世為懷。」

葉季心中氣極,卻也無計可施。畢竟他強搶這孩子無理在先,而且綰兒的風靈水袖和判官刀著實厲害,要是真打起來自己肯定不是對手。

「好好好,你教訓起師叔來了。我不跟你打,我打不過你。不過你看看那小娃子,恐怕不交給我,不出兩個時辰就必死無疑了。」

綰兒聽了心中一驚,扭頭看小武,只見他臉色慢慢轉紫,甚至開始發黑。這是中毒的跡象。如果不及時施救,恐怕真的活不過兩個時辰。

「師叔,可是你給他下毒?」

「你見我下毒了么?」葉季得意的笑起來,「好師侄,何必跟師叔搶一個不相干的人,反而傷了我們一家人的和氣。師叔知道如不出此下策,也得不到這娃子。」

綰兒也顧不得師叔葉季會不會對自己暗施毒手,趕緊去檢查小武。結果卻發現自己無計可施,小武的脈象平和,根本就查不出是中了什麼毒。

綰兒站起來,閃到一邊,「這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只求師叔不要折磨於他。」

「這個師侄放心,老夫保護他還來不及,哪裡會殺了他。」葉季生怕綰兒反悔,搶上一步將小武抱起來,待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得意的說起來,「師侄,你的醫術已經深得你師父的真傳,不過呢你太不自信,我只給他下了一點侵染皮膚藥劑,只滲透到表皮,你看到他臉色由紫變黑就緊張非常。脈象上卻看不出任何端倪。」

說完,葉季一踩甲板,整個人猶如蝙蝠一般飛出出船去,一會兒的功夫便消失在河面上,只留下點點漣漪。

「小姐,葉老頭兒忒陰險,居然跟後生晚輩耍這種無賴。」丁香等葉季走了老遠才敢說話。

「只怕那少年要吃苦頭了。」

「吃口頭就吃苦頭吧,那也是他命里該有的。小姐,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那麼多苦孩子,你救得過來么。」

「能救一個是一個啊,這個孩子在我手上治了一半,總覺得虧欠他一些。」

「是你自己想的多了!」丁香不屑的一撇嘴,「小姐,晚上外面風大,還是到床艙里來吧。」

葉季一路上施展輕身本領,離開清水河行了百十里,到一處密林方才停下來。這時,小武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貌。只是牙關緊咬,該是被葉季這一路給折騰的。

葉季稍微檢查一下小武的身體,除了刀口縫合處還有一些血水滲出來以外,其他也無大礙。安頓好小武,葉季便去看他的鬼胎。眼前的鬼胎還未成熟便離體,沒有養分的滋潤,恐怕是活不下來了。葉季看看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小武,還是算了,這個鬼胎也不要了。只要有這個絕佳的鬼胎母體,還愁練不出惡鬼來。

葉季從身上抽出一條極細的金絲,壓在鬼胎之上,自語道:「切讓老夫看看這鬼胎到底長成什麼樣子了。」

金絲又細又韌,稍微按下,便將鬼胎斬成兩半。破開的鬼胎在地上晃了兩下,便停下來,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然而這鬼胎中並無讓人噁心的液體流出,而是一團深綠色的東西在蠕動著。

「哎呀,可惜了。」葉季看到這種狀況也是後悔不已,要知道他也試過數十個人來養鬼胎,結果都以失敗告終。若不是如朱三一樣被破壞了,便是胎鬼將母體的精血吸盡,最後也隨著母體乾枯而死。

沒想到從小武體內取出來的鬼胎,居然已經有了雛形,若不是自己用金線鋸斷,說不得還真能長成。

「也罷,再等上幾日,你小娃子肚子好了,老夫再去地府捉幾個小鬼兒出來,讓你養著。」葉季沖著小武自語道。

正說著,葉季突然一張晶瑩剔透的臉變得扭曲起來,整個身子也開始發出暗紅色的光。原來那葉季煉丹試丹成癮,結果丹藥中毒太深,每日都會心血逆行一次。每次心血逆行時,他四肢百骸便如充滿鮮血一樣,而且血液中的毒素還會發出光亮。沸騰了一般的鮮血,讓葉季有生不如死的感覺。他只能躲到安全的地方熬過此劫。

當此時,密林里不遠的地方,一雙眼睛盯著打坐在地上的葉季看了一陣,又消失在暗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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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鬼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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