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4章 決議出戰

站在風雪中，蕭啟年心中頗為感慨，眼前這一幕，對於他來說，是何等的相似？

在北元古老的典籍之中，早有相關的記載。

曾經北元歷史上的幾次大動亂，其根源問題，都在於天氣的變化。

幾乎是每一次北元遇到大風雪的時候，國家內部總會出現，前所未有的動亂，不僅如此，每一次動亂之後，幾乎都會出現王朝更迭的情況。

所以這一次，難道真的是老天，要放棄北元了嗎？

凝視著夜空，蕭啟年有些不知所措，作為皇帝，他最清楚自己是不應該出現動搖的。

可任憑是誰看到眼前這一切，心中還能持定心思呢？

狂風呼嘯，大雪飄。

這一刻的寒夜，似乎將北元的希望，也帶入了泯滅之中。

「陛下！」

正在此刻，一名內侍臣忽然來到蕭啟年的身旁，神色有些慌張：「我們似乎被楚國監控了。」

內侍臣的一番話，瞬間讓蕭啟年的臉上，閃過一抹警覺，但他還是斥責道：「休得胡言亂語！眼下我們吃喝用度，全然都是楚國的支持。」

「你怎麼敢這麼說！」

面對他的呵斥，內侍臣渾身哆嗦了一下，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地磕頭：「陛下！奴婢不敢亂說啊！」

「這個消息，可是千真萬確的！」

按照內侍臣的說法，他們這一次在前來進行交易的車隊中，發現了一些陌生面孔，隨後為了安全起見。

負責相關事務的官員，就派人多留心了一點。

「當時那些士兵跟蹤對方，本意是確定一下，他們若是對我國內，沒有威脅，也就好了，可是沒想到，其結果竟然是負責跟蹤的士兵，竟然一個都不見了！」

內侍臣說到這，還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所以說，他們肯定是被人給殺了！」

「胡言亂語！」

沒等他的話說完，蕭啟年便一聲怒斥，隨後直接喚來侍衛，指著地上的內侍臣道：「將他給我拉出去！亂刀砍死！」

「大膽的奴才，竟然敢在這裡搬弄是非，我北元與楚國肝膽相照，而今難關面前，你們吃著楚國的飯，竟然還要在這裡構陷？真是該死！」

隨著蕭啟年一聲怒罵，內侍臣頓時被侍衛拖拽出去，為了防止他喊叫，還特意打斷了他的喉嚨骨。

然而！

在內侍臣被帶走的一刻，蕭啟年的臉上卻一下子，被一塊寒冰所包裹。

當前所發生的一切，其實蕭啟年心知肚明。

內侍臣的話，一點兒也不錯，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楚贏派來，監視、刺探的，然而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殺人。

當前兩國局勢越來越緊張，眼下看似有所緩和，但實際上，雙方很有可能一觸即發。

殺人是一種態度，也是他用來自保的方法。

無論自己的行為，是否有人看得見，但最終一定會傳到楚贏耳朵里。

……

大楚國皇宮。

與北元的狂風暴雪不同，楚國當前依舊是風和日麗，並且天氣越發清爽。

坐在王宮的觀景台上，楚贏正在遠眺，似乎是在這裡，他就能看到，遙遠的北方，看到那波斯戰場上的一切。

前線的戰報越來越多，姜雨亭、白應輝和王雪關三人，已將過去的聯軍，徹底改編成楚國軍隊。

北元和大月氏的軍隊，早已成了他們的行軍附屬。

所以事實上，聯軍已經名存實亡！

這一切，都是他們的功勞，但少不得楚贏在背後的支持，如不是他的話，前線的將領，誰有這麼大的膽子，誰有這麼大的權力？

萬浩此刻，手捧拂塵，飄飄然地登上樓台，滿面微笑：「陛下看來您現在的心情不錯。」

「正是。」楚贏招呼他坐在自己旁邊，同時親手為他倒了一杯茶。

凝視著桌上淡色清涼的香茶，萬浩的目光更多了幾分淡然：「上一次陛下與我，交流了不少的事情，現在看來，陛下應該，已經做好準備了。」

「對。」

楚贏點點頭，這一次他的回答，十分乾脆：「我過去一直在考慮，是否能夠讓兩國之間，和諧相處。」

「就算北元做了那麼多事，但我仍然覺得，對他們應該更好一些。」

站起身來，楚贏遠遠地眺望著西下的斜陽，任憑那如火一樣的光芒，灑落在自己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萬先生，世事無常，而今北元境內，天災晦暝，而且我已經讓劫司的人探查過，並且詢問了司天館，僅以當前的氣象看來，恐怕他們的災難，還要持續很久。」

「民間有句話說得好，救急不救窮；」頓了一下，楚贏猛地轉過身，目光如晦地看著他：「眼下雖然北元是遭遇了災難，然而要是長此以往下去，不出一年時間。」

「其國家之經濟必然崩潰，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可就成了最貧窮之地，就算掏空了整個楚國，恐怕也滿足不了他們的需求。」

楚贏這番話，擲地有聲，也讓萬浩的笑容，比之前更加深邃：「陛下所言一點不錯。」

「這也是為何，我一直在勸您用兵的理由。」抖動拂塵，萬浩也起身來到他的旁邊，把浮沉一甩，直指殘陽：「若是自己的國家遭難，那就算是雜碎骨頭，也要繼續堅持下去。」

「但陛下若是，將這一方法，用在外人身上，只怕後患無窮。」

楚國司天館內的學士，大部分都是萬浩和趙山明的徒子徒孫，他們都能窺測出來的天翔，作為師父，他們倆自然看得更准。

然而准歸准，所以之前二位從不輕易開口，除了不想干涉朝廷的進程之外，還有一點也是在為那些後代子孫們留一個飯碗。

但這一次，趙山明去閉關，整個君府之內，就剩下他一個人。

所以萬浩現在也是不得不如此，有些話他必須要說，如若不然，一旦耽誤了朝廷，他就是千古罪人。

萬浩可不想去承擔這些。

他也承擔不住！

四目相對，只有幾個呼吸的沉默后，楚贏眼中閃過一抹冷峻：「萬先生，也許這一次，朕要邀請您，隨軍作戰了。」

萬浩聞言，頓時向後退了一步。

楚贏開始還以為，他要出言推辭，正待勸說的時候，沒想到萬浩竟然一個躬身，向他大禮參拜。

「陛下，老夫一生盡獻玄門，然則今日，陛下此言洞徹山海，老夫豈有拒絕之禮？」

萬浩微微起身，誠摯的目光，落在楚贏身上：「老夫定當盡心竭力！」

「好！」

他的應承，讓楚贏心中略安，其實剛剛他還在擔心，如果萬浩拒絕，又當如何，畢竟此次作戰，可是真的少不了他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