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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7

大學畢業那會兒,鍾清認識了遲磊。

明知他不愛自己,仍舊勇敢尋愛,一年後,向他求婚,沒想到他會答應。可是婚後的日子,卻更是如履薄冰。遲磊不肯碰她,拿她當透明物一般。常常晚歸,她知道那是他公務繁忙,畢竟鍾立信如此重視他。漸漸地在他身上聞見女人的香水味。那次,在辦公室聽見父親責備遲磊,回家后,她原本燒了一桌好菜,試圖替他找回好心情。沒想到他卻是大怒,踢倒了餐桌,然後拽著手足無措的鐘清,扔在床上。

從未見過他如此勃然大怒的鐘清,止不住全身發抖。

遲磊傾身覆下來,惡狠狠地盯著她:「學會告狀了?」

「遲磊,你怎麼了?」鍾清一無所知,「發生什麼事了?」

他冷笑:「說我在外面玩女人?」冰冷的氣息撲在她滾燙的臉頰,「你如果能滿足我,或許我就考慮考慮不出門逢場作戲了!」

薄衫在他掌間破裂,扣子四分五裂蹦躂在地板上,前戲不足,他進入的那刻鐘清只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想要蜷縮起來,卻被他強行壓制住,然後是更加猛烈的撞擊。

最後結束的時候,鍾清疼得連話都說不出,全身瑟瑟發抖,遲磊起身,冷冷的睨她一眼,慢條斯理的扣上襯衫,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雖然曾經深切渴望過遲磊的擁抱,可鍾清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的初夜竟是這麼個情形。而這個噩夢卻似如影隨形,再也揮之不去。

——

第二天,程子浩原本是留在醫院的。

可半途,接到andy打來的電話,程子浩表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boss,副總搞不定歐洲的談判團,雙方差點動起手來!」他早就說了,這個程書文哪裡像是能擔此重任的人?

因此次談判涉及公司未來的成本控制問題,程子浩也不敢太過輕視,原本是想給程書文一個向父親表現的機會,沒想到又讓他差點搞砸。

鍾清從程子浩突變的表情猜測許是他公司出了事,她咬著勺子抬頭望著他,程子浩抱歉的笑笑:「原本打算好好陪你兩天的,可公司臨時出了緊急狀況,我必須得回去一趟,你可以照顧自己?」

「你放心回去,我沒關係。」鍾清將勺子放在碗中,沖他笑笑,「天哪,程少,你不要這麼依依不捨的表情,我會忍不住想親你的。」

這女人,越來越會跟他打趣了。程子浩笑笑,輕輕親吻她的額頭,安排了幾句,仍舊不大放心,又去叮囑了護士幾句,才離開醫院。

程子浩走後,鍾清飯只吃了幾口,便覺得沒什麼胃口,扔下勺子,吃起程子浩上午削好的蘋果。

沒想到,來了不速之客。

黎顏玉將果籃擱在床頭的木柜上,看了眼鍾清眼前擺放醫院餐,鼻子里不禁發出一聲輕哼:「哎喲,清清,這種餐點也能入口么?你瞧你,現在對生活的要求怎麼這麼低了?」

話中帶著點尖酸與諷刺,可鍾清卻覺得今天的黎顏玉比前些日子所見可愛許多,至少足夠真實。鍾清自問對黎顏玉掏心掏肺,從小到大,她有的東西儘可能的與黎顏玉分享。唯獨有一次,黎顏玉笑嘻嘻問她:「噯,以後老公也可以共享么?」沒想到,一語成讖。當鍾清知曉自己的閨蜜與遲磊暗度陳倉后,她不恨,並不代表她不介意。所以,每每黎顏玉拿出副笑臉,鍾清都覺得泛惡,甚至她並不覺得自己可憐,在她眼中,像黎顏玉這種貪得無厭、自卑卻又故作自信的女人——才是可憐至極。

鍾清繼續咬著蘋果,程子浩曾告訴她無須過分忍讓,你的逆來順受只會讓給其他人傷害你的機會。說實話,她一點都不想看見眼前的女人,她咽下口中的蘋果,連眼皮都沒抬,「謝謝你來看我,不過我這裡環境太差,不適合你這個衣著光鮮的大小姐。」

「清清,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何必這麼拒人在外呢?怎麼說大家也是姐妹一場,雖然說遲磊與你曾經有過一段,可你們都離婚這麼久了,這也該忘了吧?」

看來虛偽也是一種本能。

鍾清深吸了口氣,索性與她攤牌:「好,顏玉,那麼我們就不談五年前,只說現在——你在擔心什麼呢?同遲磊跳舞,並非我自願,你把氣出在我身上,這說得過去嗎?」

「你在說什麼?」黎顏玉臉色大變。

昨晚上,她被燙傷摔倒在地上的那瞬間,分明看到了不遠處黎顏玉狡黠的笑意。

黎顏玉認真瞧了鍾清幾秒鐘,面色減緩,而後溫溫笑了笑,「清清,事實上,我對你根本沒有惡意。我只是想提醒你,千萬不要意圖再去勾引遲磊。我知道,你根本沒有忘記他。他是我的,沒有人可以從我身邊把他搶走。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鍾清抿了抿唇,目光黯然:「我不會忘記,他曾經用二十萬換我孩子的一條命。」

黎顏玉眼神閃了閃,吸了口氣,說:「沒錯,他一點都不愛你,不願意跟你有一絲瓜葛,所以才讓你打掉孩子。」

這世上就是有那麼一類人,熱衷於揭他人傷疤,然後再撒點辣椒水。

「如果你來醫院是為了提醒我這件事,我想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絕對不會原諒遲磊。」鍾清將虛浮的視線定在黎顏玉姣好的面容上,「也絕對不會原諒你。」

這一剎那,黎顏玉的心漏掉了半拍。她意識到病床上的這個女人似乎與五年前有所不同。那時候,她單純無害的像只小白兔,反觀現在,雖然不至於瞧出多強的攻擊力,卻看得出她的防備性很強。

「隨你。」黎顏玉冷哼一聲,「只要你不來攪亂我的生活,我也提不起興趣來跟你瞎折騰。」她轉身走出病房,病房門哐當發出一聲巨響。

鍾清腦袋裡嗡嗡響,裹著被子躺下。

不多時,又聽見門響。

然而,長久的靜默后,身後的人仍未發出聲音,鍾清突然間意識到什麼似的,騰地從床上坐起來,翻身時右腳磕碰在床板上,她疼得呲牙咧嘴,屈身抱住腳。

遲磊皺著眉頭,按下床頭的紅色按鈴,護士很快趕到,鍾清其實並不大礙,只是程子浩走前的特意安排,以及病房內現在這位冰山臉散發的黑暗氣場,那小護士認真的查看,緊接著又給了換了葯。

「傷勢嚴重嗎?」遲磊聲音不含一絲溫度,小護士一驚,還在束繃帶的手便沒個輕重,鍾清嘶氣,牙齒都打顫,遲磊眉頭緊緊蹙起來,「護士小姐,如果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不如換你們護士長來!」

小護士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鍾清過意不去,反倒來安慰她:「我沒事,你不用這麼緊張。」

終於換過葯后,護士小姐匆忙退出病房。

遲磊的視線始終鎖定在鍾清身上,這讓她覺得不安。

「傷勢嚴重嗎?」方才見她呼痛的樣子,他判斷燙傷程度或許不輕。

「還好。」鍾清搖搖頭。

「什麼時候出院?」

「醫生說需要住院觀察幾天,我不清楚。」

遲磊緩緩點了點頭,鍾清不明白他這樣的表情及行為是什麼意思。甚至,她更加無法理解為何他會出現在醫院病房。鍾清已過了自作多情的年齡,更何況遲磊對她的討厭眾所周知,她絕對不會認為他是對她心存憐惜,特意來探視。

「我只是受了點輕傷,遲總,你公務繁忙,不需要特地來醫院一趟。」此刻,鍾清希望病房內沉默嚴肅如雕塑的男人趕快離開。她深深呼吸一次,「而且,你曾經說過,既然離了婚,就必須形同陌路,我時刻銘記於心,並且十分認同,我也不希望再引起什麼誤會來。」

鍾清不認為自己說得有何不妥,可遲磊神情陰鶩、臉頰線條緊繃——很明顯他在生氣。

「不識好歹!」

「……」

「同我見面,怕別人誤會?」遲磊嘴角浮現嘲弄的笑容,「那麼你要怎麼解釋程子浩在這裡過夜的事實?」

鍾清愕然:「你怎麼會知道?」

遲磊冷笑:「連解釋都沒有……或者說你很樂意同程子浩傳緋聞!」

鍾清被他的咄咄逼人的追問弄得極不舒服,她抿了抿唇。「女朋友受傷,男朋友在這裡過夜,有什麼不正常的?解釋?遲總,我為什麼要向您解釋?」

隨著話音消落,他突然探出長臂來,手臂橫過她的額頂,她幾乎是剎那間便渾身一緊,隨即往後縮身躲避,遲磊眸色一暗,氣場愈發的冷然,長指卻固執的落在她發上。鍾清連呼吸都不能,直至遲磊收回手臂,她慌張的抬眸,看到了他指間的一縷棉絮,原來如此,她適才找回了呼吸,長長的舒口氣。

「你怕我?」遲磊往前縮著身子靠在床頭的鐘清,一字一句極緩地問。

的確,害怕。方才那一秒,鍾清還以為這男人的拳頭就要揮下來,畢竟這是兩人相識以來,她第一次用這樣強硬的、嘲弄的語氣同他講話,那一刻,他的臉色差到了極致,額角的青筋都隱約可見。

「我怕不怕你並不重要,不是嗎?」鍾清抬眸直視他,「遲總,不管我與程子浩之間是真是假,都與你無關,就不勞煩你費心了。謝謝你今天來看我,我很累了,想休息,您也看到了,我腳傷不方便,就不送您出門了。」

饒是愚鈍不堪的人也能夠聽出鍾清話中的意思,更何況是城府極深心思清明的遲磊,這個女人從前對她百依百順,如今卻為了另一個男人,在向他下逐客令,拚命的與他撇清關係。遲磊眯起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審視鍾清,自從那日在法式餐廳遇見鍾清與程子浩后,他心尖便如同扎了一根細針般,他不能確定心底壓抑的憤怒從何而來,但是他知道自己非常不滿意鍾清此刻的態度。她不過是被他遺棄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對他頤指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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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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