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031(二合一) 「你要保護我一輩子……

31. 031(二合一) 「你要保護我一輩子……

沈霧在腦海里的聲音都還有些顫抖:「你為什麼剛剛不出來?」

「損耗有點大——我是指使用異能。」沈綏淵怕他誤會,解釋的時候還再解釋了下細節:「我現在都是強撐著在用異能。」

沈霧握著刀柄的手稍微鬆了松:「外面那些追我們的、攔我們路的是感染種嗎?」

沈綏淵嗅了下:「是。」

他舔了舔唇:「讓司機開慢點。」

沈霧現在委屈著,甚至還陷在害怕失去沈綏淵的恐懼中,沒心情糾正沈綏淵的話,甚至都沒注意到:「噢。」

沈綏淵見他沒有和他「爭執」,就知道他還在情緒里,不由得又在心裡嘆了口氣,同時卻又莫名升起了令他無法理解的點點竊喜。

沈霧跟圖照說了,圖照遲疑著鬆了松油門:「你…沒事吧?」

沈綏淵懶得搭話,在圖照驚恐的視線下降下了車窗,一把掐住了追上來還要拍窗的感染種。

這個感染種很特殊,長著一張嘴角和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的笑臉,但脖子卻斷掉了半截,沈綏淵再這麼一掐,最後只有一個頭被撈進來了。

圖照還沒有什麼反應,沈綏淵就先用兩隻都已經變成金色豎瞳的眼睛冷冷掃了一下他:「閉嘴,好好開車。」

然後下一秒,沈綏淵直接露出了自己可怖的鯊齒,一口咬下去。

餓。

現在的沈綏淵,根本不在意什麼味道又或者什麼口感。從靈魂深處升騰起來的飢餓感,讓他快要在這一刻瘋魔,恨不得現在直接衝出去吃個痛快。

沈綏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進食后,並沒有感覺到一點飽,但至少他現在不是在壓榨自己使用異能了。

所以沈綏淵直接讓圖照停車。

圖照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然而「你確定」都還沒問出來,就在沈綏淵舔舐自己唇上沾著的一點血漬的動作中咽了回去。

講實話,那一瞬間,圖照是覺得「沈霧」會把自己也吃掉的。

.

箱凝市某處公寓。

千誠剛鎖好門,一道紫色的電就沖著他而來,他面色不改,背後豎起一道泥牆擋住:「唐用。」

他輕嘖:「看樣子你們早就安排好了。」

藏在暗處的唐用撇了下嘴,摘了自己的帽子,那頭紫色的頭髮暴露在空氣中:「是啊,你今天不可能出去。」

千誠很清楚,大家同為乙級異能者,誰也不能把誰怎麼樣。所以新人類方的目的很明確,只是拖住他們,不是要擊殺他們。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而被攔住的不僅僅是千誠,還有組織了人手要去箱凝市支援的青梔。

察覺到空氣有點緊壓的瞬間,青梔手腕上的藤蔓就立馬形成了一個保護盾將他們護在其中,青梔掃了眼不遠處坐在牆頭上晃著腳的小女孩,瞳孔抖了下——

這張臉,異管局每個人都認識。

她只有十一歲,但她是異管局的超s級危險通緝人物。

甲級異能者,空。隸屬於新人類,異能【空氣】。在目前已知的所有異能中,是除開十大異能以外排名很靠前的了。

嚴言摘下口罩,一聲嘶啞的「破」出口,卻沒有任何功效。

青梔心頭一緊,是空隔絕掉了聲音嗎?還是……

根據內網資料,只要能夠看見空,就一定可以看見另一個超s級危險人物——

少年從旁側的柱子後面轉出來,他戴著口罩和帽子,聲音也用變聲器進行了處理:「青梔,得麻煩你乖乖待著了。」

律,甲級異能者,隸屬於新人類,異能【規則】。

他的異能,可以讓嚴言…甚至是一定範圍內,所有在他等級之下的異能者短暫地失去異能。

「為了攔我派出兩個甲級。」青梔放鬆下來,無奈搖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你們看得起我。」

律語氣平淡:「畢竟你的實力擺在這裡。」

.

這些感染種雖然外表看上去和人很接近,但也因此屬於無等級感染種。沈綏淵殺它們就如同切白菜一樣,可也就是因為這樣,把所有追著他們不放的感染種都吃掉后,沈綏淵依舊沒感覺到半分飽。

不過至少他能夠維持住異能了。

沈綏淵重新打開車門,在圖照驚懼夾雜的目光下掃了眼自己指甲縫裡藏著的血垢,隨口問:「有水么?」

圖照顫顫巍巍地從手套箱里遞出一瓶礦泉水。

沈綏淵接過後,又想起沈霧教的:「多謝。」

他低頭就蹲在路邊洗手,等確定沒一點血了,才喊沈霧:「好了。」

然而沈霧鬧了脾氣,不肯出來:「你用著吧。」

聽出他聲音里的委屈,沈綏淵有些無奈,低聲哄道:「我錯了,下次怎麼樣我都會應你。」

「……我沒有怪你。」沈霧還全是后怕:「哥哥,我就是害怕。」

沈綏淵看看還受自己掌控的左手:「怕什麼?」

他語調隨意又帶著點慵懶:「我就是你,我不會離開你的。」

「可你現在有了異能。」

沈霧悶悶不樂道:「如果有一天,你的異能解鎖了新的能力,你可以從我這分離出去了…怎麼辦?」

沈綏淵輕哂:「寶貝兒,我覺得你需要明確一點。人格分裂就是靈魂分裂這種說法是你猜的,也只是理論,沒有證實。我反正是不信你一個靈魂分裂成了兩個靈魂這種說法,我們不僅是一具身體,還是一個靈魂,我不可能和我自己分割。明白了嗎?」

沈霧噢了聲,又嘀咕:「是你說我開光嘴的,說什麼靈什麼,現在又不信了。」

沈綏淵拍板:「就這個不信。」

明明是主人格害怕副人格會獨立出去,可說到最後,就變成沈綏淵用寒涼的語氣警告:「寶貝兒,我什麼都可以依你,但你不能因為我是異能者嫌棄我,想要把我隔出去做回普通人。聽清楚了么?」

沈霧有被他凶到。他本來想裝下委屈,讓沈綏淵好好說話,可到底還是壓不住那詭異的愉悅和滿足,乖乖點了頭:「嗯。」

沈霧也終於願意出來了,沈綏淵左邊視角缺失的瞬間,他就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左臉,滿意地說了句:「乖孩子。」

沈霧:「?」

他心說真要算其實我比你大。

畢竟沈綏淵是在沈霧六歲時才分裂出來的存在。

沈綏淵起身,漫不經心道:「我聽見了。再說是你自己喊我哥哥的。」

沈霧理直氣壯:「因為當哥哥的要承擔很多。」

「哥哥。」他輕聲:「你要保護我一輩子的。」

「嗯。」

沈綏淵勾勾嘴角:「理所當然的事。」

沈綏淵重新上了車,大概是因為沈綏淵現在周身縈繞的氣息沒有那麼可怖了,所以圖照沒有那麼懼怕了:「我們現在是……?」

沈綏淵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山:「去那。」

圖照發動車子,到底還是沒敢再問為什麼去那。

沈綏淵盯著那座山,舔了下自己的鯊齒。

沈霧嘀咕:「有這麼香嗎?」

沈綏淵:「你餓到不行的時候,聞一個饅頭都是香的。」

倒也是。

車子在山腳下停下來后,沈綏淵沒有第一時間下車。

因為在山路入口,停著一台花轎。農村夜色很濃,今晚又沒有星月,沈霧和圖照都只能勉強看出來花轎的輪廓還有站在花轎前後負責抬轎子的人形輪廓。

至於要不要掉一下車頭用遠光燈照…嗯,沈霧覺得最好不要。他覺得自己是有點怕這些的。尤其沈綏淵在腦海里跟他說:「那些不是人。」

沈綏淵說這話時,恰好起了一陣陰風,吹出了呼呼的聲音。沈霧打了個寒顫:「感染種嗎?」

沈綏淵確定是感染種:「嗯。不過長得很奇怪,臉很白,兩邊卻有兩個大紅圓圈……」

沈霧瞬間就有了畫面:「別說了!」

沈綏淵:「?」

沈霧嗚咽了聲:「哥哥,這是恐怖片標配畫面啊!」

沒看過恐怖片的沈綏淵頓了頓:「抱歉。」

他打開車門下車,搶佔了右眼的視野,不讓沈霧去看:「交給我。」

然而他才出現,那橫在山路面前的花轎就瞬間調轉了方向面對他,一個穿著黑紅色中山裝、面上兩坨大腮紅的「男人」沖他伸手:「新娘子請上轎。」

沈綏淵:「?」

他輕嗤,伸手就要將它的腦袋擰下來:「喊誰新娘子呢。」

沈綏淵的手伸的速度不慢,帶著破風的勁道,對方就如同殭屍摔一樣猛地往後一仰躲過了他這一招后,後背並未著地,而是腳跟一轉,避開了沈綏淵的手臂站直,嘴裡還是重複著那句機械的話:「新娘子請上轎。」

沈綏淵稍眯眼,掃了眼那些之前站在花轎旁邊、現在圍上來了的「人」,摸出了口袋裡的摺疊小刀。

這些「人」的招式雖然很奇怪,但沈綏淵也沒做過系統的格鬥訓練,大家都是亂拳,沒什麼區別。

只是沈綏淵找準時機反手握著刀一劃,結局卻是小刀崩了刃,被他砍過的「人」毫髮無損。

他金色的豎瞳閃過一抹冷光,察覺到背後有勁風襲來,果斷折腰一躲,躲過了一記鎖喉的同時,也是一踮腳從剛被打散現在卻又湧上來的包圍圈中魚躍而出。

沈綏淵輕巧落地,果斷地用小刀淺淺地劃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手心。黑紅色的血流出來,沈綏淵一甩,血珠直直地沖著這些「人」而去,速度快得讓它們來不及反應,在沾上血珠的那一瞬間就像是被潑了硫酸一樣,身上出現了化掉的血洞,但這並沒有影響到它們的攻擊。

沈綏淵微皺眉。

有點棘手啊。

這些感染種比之前遇到過的大部分都要強。看樣子這個病變區比之前的強悍啊。

沈綏淵一邊閃身躲了感染種的攻擊,同時還沒控制還沒自愈的傷口凝出一把短短的血刃揮刀逼退其他圍上來的感染種;一邊把情況簡潔明了地跟沈霧說了:「想個辦法。」

這些感染種已經擁有智慧,知道沈綏淵的血對它們傷害頗大,所以它們都想避其鋒芒。

沈霧沉吟不過半秒:「哥哥,那你就遂他們的意,上那個轎子。」

他特意沒說花轎,免得沈綏淵炸毛。

沈綏淵掃了眼那頂大紅的,甚至還帶金色流蘇和金色花紋的轎子,輕嘖了聲。

不過最後,沈綏淵還是卸了招,手裡的血刃也化作了一灘血,流回了還沒癒合的傷口裡。

那些感染種湧上來,要攥住他的手臂把他擰送進花轎,被沈綏淵冷冷一句「我自己來」,給喊了停。

確實擁有智慧,還能溝通。

沈綏淵撩起帘子坐進去,不遠處的車子發出了一聲喇叭聲。沈綏淵撩帘子看了眼,稍揚聲音,學著沈霧的語調:「學長,你在這等著吧。」

圖照探出頭:「我要不和你……」

他才出聲,那邊的感染種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唰地一下就出現在了圖照眼前,僵硬地彎著腰,臉幾乎都要貼在圖照的臉上:「新娘子請上轎。」

圖照:「……?」

那邊也聽見了的沈綏淵挑了下眉。

原來是無差別對待。

圖照渾身僵硬地別過頭看了沈綏淵一眼,就聽沈綏淵悠悠道:「學長,那一起吧。」

反正他打不過,圖照不一起,就自己想辦法吧。

好在這轎子挺寬敞,圖照顫巍巍地走進來后,坐倒是坐得下,只是兩個大男人,多少是會有那麼一點逼仄。

尤其沈綏淵睨著圖照,不需要他多說,圖照就很懂地貼著內部的另一端瑟瑟發抖地坐著,盡量不讓自己碰到沈綏淵的一片衣角。

起轎時,沈綏淵若有所思地收回打量圖照的視線,在腦海里跟沈霧說:「他有點不太對勁。」

沈霧啊了聲,重新控制了左眼,悄悄看了看圖照:「有嗎?沒有呀。」

沈霧認真問:「哥哥,是不是你嚇到學長了?」

沈綏淵只覺好大一口鍋扣了下來:「?我什麼也沒幹。」

沈霧對他這話多少是有點不信的。

這轎子走得平穩,沈綏淵用指甲撩了撩旁側的帘子,注意到是上山的路,且離他嗅到的香氣越來越近,不免喉結稍動。

餓了。

很餓。

本來是想消耗一下自己的血,然後用這幾個感染種補充補充,勉強可以2-1=1一下,結果打不過……沈綏淵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再一次試圖和沈霧打商量:「寶貝,我們多鍛煉鍛煉好么?」

他的異能確實有一個能力是可以強化自身的力量,但就像是一根筷子承受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他這根「筷子」也是如此。不鍛煉的話,就算強化也有上限。

沈霧支支吾吾:「可是…我覺得這樣挺好看的……不想有肌肉。」

沈綏淵不是很能理解:「你上回不是還說看電影一個演員的八塊腹肌好帥么?」

「那是長在別人身上啊。」沈霧小聲:「我不想它出現在我身上。」

這要是換了別人,肯定要問一句為什麼,但沈綏淵聽沈霧這麼說,就明白了沈霧的意思。

主人格在涉及一些話題時,會出現很明顯的抵觸。比如「力量」這種話題,他不願意自己手握力量,不願意成為可以幫助人的存在,他更喜歡當躲在後面的那一個。

用沈霧的話來說就是,如果現在這個末世是一場遊戲,那麼他更想當等待遊戲打出結局的npc,而不是掌握著自己命運的玩家。

沈綏淵在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沒說什麼,就聽沈霧又忽然喟嘆了句:「好漂亮。」

沈綏淵凝神去看,只見山路忽然了發生變化。不知道哪來的紅色燈籠從旁側漂浮出來,一盞盞的,形成了一片燈海,點亮了整座山。

這紅色燈籠做工並不劣質,相反可以說是十分精巧,木架子的宮燈,墜著大紅的流蘇,畫屏在其中也不簡陋,有鴛鴦、喜鵲、合歡,畫工十分精美,放到現在,隨便一盞都能供在博物館里。

紅燈籠和漆黑的夜配上,聽著好似很可怖,但這場景其實真的很美,成片的光直接驅散了這份詭譎,只餘下了明亮和一層朦朧的紗衣,甚至能夠讓人遺忘自己現在在病變區。

沈霧也將這一幕收在眼底,他靜靜地看著:「要是從遠處看,肯定更漂亮。」

沈綏淵低聲:「喜歡?」

沈霧說不上來:「一句感慨而已。」

轎子外唱起咿咿呀呀的戲曲,沈霧豎著耳朵聽了聽,是這邊的方言不說,還是村裡的土話,他不是很聽得懂,就大概聽懂了兩句:「什麼我與郎君情意深,願赤娘娘保圓滿。」

沈綏淵揚眉:「跟神像撒謊?」

「應該是習俗流程…但也的確算是謊言。」沈霧想起那個夢:「哥哥,你捏碎赤娘子神像時,夢到了嗎?」

沈綏淵:「什麼?」

沈霧稍怔:「你沒夢到?」

他把那個夢簡單說了,沈綏淵也停了下:「我沒有夢到,我就是暈了一下。」

沈霧垂垂眼。

他們是一個靈魂啊,為什麼他夢到了,沈綏淵卻沒有夢到?

轎子最後在半山腰的一個小神龕前停了下來。外頭的「人」喊著:「新娘子請下轎。」

沈綏淵便和一直在轎中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圖照一前一後出來。

神龕供奉的是赤娘子,這個比他們在之前那層「假象」中看到的其實要精美很多,也要大很多,大概有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那麼大,卻也有些殘破。之前沈綏淵捏碎了的那個,是木頭做的,很輕,就像是一個鬧著玩的擺件,也沒繪色。

而這一個赤娘子神像,看不出什麼材質,反正繪了色,哪怕大概是因為風霜有些褪色,還有點缺角,也依舊可以看出雕刻的人功底有多麼卓越。

赤娘子面前還放著連著神龕的一卷契書一樣的東西,沈綏淵看了,字不認識。沈霧也看了,很巧,他也不認識。

主要是古代的文體,和現在的文體差異不是一般的大,沈霧最多也就能辨認出其中幾個零碎的字,根本沒用。

感染種示意了一下他們面前那個不知道是刻意打造出來的,還是真的被人跪得成了一個可以嵌合跪姿的金屬蒲團:「跪——」

沈綏淵沒動,圖照眼皮子跳了跳,試探著插了個隊,跪了下去,沈綏淵也沒攔他。

沈霧想了想,也想看看這究竟要做什麼,所以也沒讓沈綏淵出手。

感染種又道:「請新娘子念誓詞,簽契約。」

圖照一臉懵:「什麼誓詞?」

感染種面無表情地睨著他:「新娘子,下周你就要嫁進范家了,你這麼不上心,赤娘娘是沒法保佑你闔家圓滿的。」

范家!

沈霧眼睛亮了一下:「哥哥,這還是跟吳漫漫那場婚禮有關!」

那麼他的猜測就是對的了!

圖照也是個聰明的,聽到范家,瞬間就想到了他們參加的那場婚禮,於是試著背了在婚禮上聽到的誓詞,感染種果然沒再說什麼,只是遞上了一根針。

圖照:「???」

這又是啥?!

「請新娘子刺破手指,在契書上寫下自己與新郎的名字。」

「別寫。」沈霧在圖照要接過針的時候及時出聲:「學長,過來。」

圖照立馬就起身,慌忙站到了沈霧身邊。

下一秒,沈綏淵就直接出手。這一次他不是沖著這些感染種而去,而是那座神像。

他動手速度太快,不過那些感染種確實也反應了過來,但在要攔的時候,沈綏淵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剛剛被劃破的傷口飛濺出血液,直接阻擋了它們。

沈綏淵的右手一拳朝神像轟過去,但想象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因為赤娘子現出了「真身」,那張色彩鮮艷的臉驟然貼近沈霧,沈綏淵和彩色的眼瞳對上視線的剎那,感覺自己就像是掉入了萬花筒里。

然後沈綏淵就被它猛地拽住了胳膊,這赤娘子看著細胳膊細腿的,但力氣比在使用異能的沈綏淵還要大,沈綏淵角力不過的同時還要擋住其他感染種,雙拳終究難敵四手,直接被猛地拽著狠狠砸在了神龕的壁內,沈綏淵的悶哼被同時炸開的巨響掩蓋,傍著山建立的神龕壁內都浮現出了點點裂紋,足以看出赤娘子這一砸到底用了多大力。

破碎的一塊尖角劃破了他的胳膊,血順著留下,滴在了那捲石頭打造的契書上,瞬間迸發出了紅色的光。

契書上契約人那一行顯現出猩紅的字,要是他們有一個人認識,就能認出來上面寫著——

【沈霧】

【沈綏淵】:,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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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將奉我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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