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客少年

只能說，五條悟能活到這麼大挺不容易的。

家入硝子和小林光介很快在討厭五條悟這件事上找到了共同話題。

「硝子姐姐，我把系統給你升級好了。」

小林光介一手把家入硝子的手機從後台系統到軟體版本全部升級了一遍，連相機都調到了拍照最好看的參數，另一隻手操縱著遊戲手柄，單手就把夏油傑和五條悟兩個人殺的片甲不留。

「啊——！！！又死了！！光介為什麼只對硝子這麼好？」

五條悟像只不滿的大貓，整條躺倒下來抱住小林光介的腰，毛茸茸的白髮往少年背上蹭。小林光介面無表情地低頭和五條悟對視，頂著一張精緻帥臉的大少爺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魔性的六眼在燈光下眨巴眨巴，蔚藍的顏色比鑽石還要閃耀。

一般人在這種美顏攻擊下都會對五條悟的糟糕性格很寬容，但是小林光介卻不然。

只見紫發少年低下頭，眉頭皺起，露出了一個很嫌棄的表情。

「嘖。」

「這是什麼表情？！！為什麼對救了你的英雄五條大人這麼冷淡？！！」五條悟瞬間受傷地從地上爬起來，眼淚汪汪地往小林光介面前湊，卻被少年像嫌棄主人的貓一樣用一隻手擋住。「五條前輩，請自重。」

「為什麼我就是五條前輩？？硝子就是姐姐？？？」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小林光介心中已經是負分的五條悟誇張地哀嚎「光介也叫我哥哥嘛——我一直很想要一個聰明乖巧的弟弟來著！！！」

一邊一隻手托著下巴復盤遊戲試圖搞懂自己為什麼被秒殺的夏油傑接話「悟你家裡不是有一堆弟弟妹妹嗎？」

「哦，那些傢伙啊。」五條悟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漠。「那群蠢貨可沒資格當我的弟弟。」

聽著五條悟這樣說，小林光介回想起了咒術界高層那人神共憤的**程度，順口問道。

」說起來，你們有整治那群老頭子嗎？」

五條悟&夏油傑：……

兩個笨蛋dk默契地移開了視線，一個看天一個看地，反正就是不跟小林光介對視。

小林光介：……？！！！

小林光介沉默了一會兒，表情嚴肅地看像兩個眼神飄忽的不靠譜前輩，在五條悟和夏油傑抵擋不住那視線都開始額頭冒冷汗的時候，用格外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

「所以說，你們什麼也沒做？」紫發少年一字一句地說，話語間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在自己的學弟差點被害得死掉之後？」

五條悟冷汗如唰地一下就下來了，趕快坐到小林光介身後順毛似的撫摸少年的後背，一邊勸哄地說「也不是什麼都沒做！！五條大人回本家大罵了一頓那些老頭子哦！！他們都被罵得抬不起頭來呢！！五條大人超帥的——」

「好了，你不必說了。」小林光介打出一個禁止的手勢，他對這個腦里缺根筋的大少爺已經沒有指望了。小林光介轉過頭看向一邊略有些靈魂（？）的夏油傑。「夏油前輩呢？您應該有些想法吧。」

夏油傑看著小林光介，思考著要不要說出自己內心最近出現的那個念頭。在『星漿體』任務后，他就明白了——咒靈是殺不完的，只要人類的負面情緒存在，因詛咒而出現的咒靈便會無窮無盡。而當他抱著天內理子的屍體，被盤星教的信徒們唱著讚歌團團圍住時，夏油傑的內心產生了異化。

這些『普通人』，真的值得他豁出性命去保護嗎？

明明，他們才是一切邪惡的源頭——

這些念頭不受控制地在夏油傑心中滋長，直到小林光介的出現，才稍稍有了被遏制的勢頭。明明是比他們還小好幾歲的少年，但是小林光介非常成熟，而且對方思想給夏油傑帶來過醍醐灌頂

般的衝擊。在灰原和七海的事情發生后，夏油傑產生了另一個念頭。

錯的到底是產生咒靈的人類，還是把咒術師視為草芥的高層呢？

夏油傑看著面前神情嚴肅的紫發少年，他和小林光介雖然認識不久，但是夏油傑卻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某種極其堅定的力量，彷彿沒有什麼能難道這個少年。人類天生具有分享欲，一個人對自己內心想法的抑制是限度的，夏油傑忍了太久，在小林光介面前終於忍不住吐露了自己的心聲。

「其實，我之前一直想——」黑髮丸子頭的少年猶猶豫豫地說「如果能夠從根源上讓咒靈不再出現的話——」

「從根源上讓咒靈不再出現？」五條悟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小林光介卻幾乎瞬間明白了夏油傑的意思——如果所有會因為負面情緒產生詛咒的普通人類都不存在，那就再也不會有咒靈。

夏油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小林光介也陷入了沉默，五條悟夾在兩人中間，一頭霧水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家入硝子反應了幾秒后明白了過來，看著夏油傑的眼睛驚愕地睜大，含在嘴邊的煙蒂都掉到了地上，但是她剋制住了自己、閉上嘴什麼都沒說。

小林光介沉默的時間裡，腦子裡只有一句話。

果然在高壓的工作環境下人是會出現精神問題的。

在小林光介的眼中，夏油傑的形象陡然從一個『比五條悟要略微靠譜的前輩』變成了』比坂口安吾還慘已經快要被996逼瘋了的可憐社畜』。

「總之——」小林光介頭疼地擰了擰眉心，沒有否定夏油傑的想法，而是進一步問到「夏油前輩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想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夏油傑沉默了幾秒，開口說道「從星漿體的時候——」

然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就一人一句跟小林光介解釋起了星漿體任務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星漿體事件對於倫理道德的挑戰和整個事件的扭曲程度，放在整個咒術界都是相當炸裂的。其中涉及到□□、獻祭、暗殺、生命價值論等等突破正常人道德底線的內容，讓養父是警察·從性格底色上來講非常正義·表面不良其實是個好孩子的小林光介聽得腦子裡嗡嗡作響，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漸漸握緊。

五條悟和夏油傑看著面前紫發少年逐漸難看的臉色和攥起的拳頭，越說越心虛，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一邊說一邊不斷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少年的臉色。

「總之——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

五條悟做出最後的總結，然後兩個人就安靜如雞地坐在原地，眼巴巴地看著面色沉如鍋底的小林光介。

叮——

小林光介聽到自己理智斷裂的聲音，只見少年抬起頭，右手撩起額前的紫發，臉上露出了反派才有的邪惡笑容。

「盤星教是吧？」紫發少年挑起眉毛「先拿他們開刀。給我三天，我滅了這群老不死的。」

五條悟&夏油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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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光介並沒有在開玩笑。

□□組織之所以猖獗，往往是因為他們對教眾極端的思想控制。□□利用普通民眾對一些普世生活的美好嚮往，吸引操控一些心理脆弱的民眾讓其產生異化。比如美國就曾有一個□□教主聲稱自己可以治療癌症，由此吸引很多身患絕症，本身極其絕望又對痊癒極度渴望的患者加入。其教眾極端的信仰導致□□有關的事件往往難以取證，就算事情被爆出來，社會上也有一些人會和對其教義產生共情，甚至因此被吸引加入□□。

但是盤星教不一樣。

咒術界離普通人實在太遠了，大部分普通人都沒有見過甚至沒有聽說過咒靈，更不會理解盤星

教崇拜的『天元大人』是什麼，也很難跟教眾共情，更別提認可這種極端奇異的教義了。

所以，在收拾盤星教這樣的□□組織的過程中，社會輿論天然佔據上風。

第二天，網路上就出現了關於盤星教的熱搜，小林光介不費吹灰之力地把盤星教塑造成了一個毫無理智、崇尚活人祭祀、極其血腥邪惡的犯罪組織。

當時夏油傑在現場拍下的照片派上了用場，身上是國中生制服的少女屍體躺在一群穿著同樣衣服的瘋狂人群中間。圍繞著少女屍體的人群舉起雙手，擺出彷彿是慶祝的姿勢，臉上是誇張而扭曲的笑容。

這張極具張力的照片瞬間衝上了各家媒體的頭版頭條，引起了民眾的驚愕和恐慌。評論區內都是網友無法接受表達恐懼的言論和對日本政府的譴責。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太可怕了…】

【這讓我覺得自己不再安全】

【聲稱自己是世界十大安全城市的京都…】

【政府在幹什麼？為什麼允許這種暴行？真是讓人失望。】

【抗議】

【可憐的女孩，抗議□□】

【希望政府能夠快點給個說法】

【可怕】

在曝光碟星教的同時，小林光介還採取了其他措施。畢竟光靠社會輿論施壓還不夠，他必須給政府和警方一個不得不出手的理由。那就是對付□□組織的萬金油——查稅。

畢竟這些迷信的教眾自認為脫離了普通人的行列，跟人類社會已經脫節太久了，怎麼會想起來交稅呢？

小林光介動動手指，將盤星教的賬本和銀行轉賬記錄匿名發送給了國家稅務局。畢竟大家工作都不容易，稅務人員也是有業績指標的。大活這不就來了嗎？

不出三天，盤星教的高層就被逮捕。警方還在幾個高層成員家裡發現了好幾具人類骸骨——是教眾自發尋找所謂的』星漿體』而被殺死的無辜少年少女。

影響如此惡劣，而教眾成員相對較少的情況下，盤星教的所有有關人員很快被全部抓了起來，在監獄里等待後面的一一審問和定罪。

五條悟和夏油傑在旁邊都都看呆了。

小林光介掛掉警方打來的電話，看著嘴巴能塞下一個雞蛋的五條悟和眼睛應該從來這麼大過的夏油傑，有些無奈地說。

「你們就沒想過報警嗎？」小林光介露出看傻子的表情「你們不會覺得所有跟咒術界沾邊的東西都不歸政府管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們還真沒想過報警。

小林光介頭疼的按了按額角，覺得咒術高專的教育體制有很大的問題。一些必要的普法和常識性教育顯然是沒有的，可能也有高專學生還要出任務，學習時間本來就很有限的緣故。

「總之，這件事交給我。」小林光介看著兩個不靠譜的前輩，將手搭在夏油傑的肩膀上拍了怕，表情帶著憐憫地說。

「夏油前輩，好好休息一下吧，上面派下來的任務我會想辦法給你推掉的。」

莫名其妙被比自己小的人同情了的夏油傑：「我不是、我沒有——」

感覺自己被冷落了的五條悟：「那我呢？我也不想做任務啊！！光介——」

總之，今天的咒術高專也很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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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遠在地球另一端的冰島。

一架私人飛機降落在首都雷克雅未克，引得機場里的旅客紛紛駐足觀看，只見那架飛機的機身上赫然印著兩個極具異域風情的漢字——神戶。對於冰島的居民來說，『神戶』更多會讓他們想起著名的日本神戶牛肉，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兩個字也可以代表日本三大財閥之一——神戶家族。

只

見私人飛機的艙門緩緩打開，從上面走下來一個有著黑髮黑眼的東方男人。這個容貌俊美、神情冷淡的男人正是來冰島出差談生意的神戶家當代家主——神戶大助。

神戶大助下了飛機，打開自己的手機關閉飛行模式，屏幕上瞬間彈出一條十幾個小時前收到的簡訊。神戶大助沉默地盯著那條簡訊，眼睛睜大，神情冷淡的臉上露出一絲緊張的神色、隨即立刻撥打了簡訊後面的電話號碼。

另一邊，東京池袋。

因為五條悟的電話而突然發現咒術界·三觀遭到衝擊變得過於興奮·在屋子裡上躥下跳被波江秘書打了的折原臨也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他剛一接起，對面就傳來男人略顯焦急的聲音。

「告訴我小林光介在哪。」

折原臨也：……你們還沒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