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吃的那些葯

第十章 他吃的那些葯

我們的婚禮布置得特別簡單,就是在他爸媽家裡舉辦的,他爸媽和家人自己烹飪製作的婚宴,菜肴都是一些AH當地的特色家常菜。我們的婚房也就設在他爸媽家裡。

他家的房子是平房,被隔成了四間:中間一個大客廳,東邊一間是他爸媽的房間,西邊的屋子隔成南北兩個小房間,北邊的小隔間是給他妹妹住的,他妹妹已經嫁人,逢年過節會回娘家住,就住在那個屋,南邊的小隔間就是留給我們小夫妻兩的「婚房」。

當時他家就是這樣樸實清平的條件,我都沒覺得苦,沒覺得跟了他有啥後悔的,因為我公婆對我很好,真的像對待自家親閨女一樣無微不至地關懷照顧我,給了我家的溫暖。

雖然十多年前我家就在鎮上買了一套房子,住進了商品房,但我不是嬌生慣養的公主,我從小就是在鄉下長大的,很喜歡也很適應農村這樣簡單安靜祥和的生活環境。

結婚後,依照當地風俗,他爸爸用卡車載著我和他開始一家家給親戚們拜年送禮。每天都要去一家,七大姑八大姨一圈走訪下來,十多天的「婚假」很快就結束了。

每去一家,長輩們免不了會給新人「參」紅包,還會做一頓好酒好菜招待我們,每次都會不斷給他敬酒,我心疼他酒喝多了,疲於應酬,看他每天回家躺在床上倒頭就睡,碰都不碰我,我也不忍心吵醒他,兩人就相敬如賓,雖然睡一張床,但都自己睡自己的覺。

後來「走親」結束了,好不容易兩人飯後有了正兒八經的獨處時間,都說「新婚燕爾,春宵一刻值千金」,到我們這完全變了樣,原本婚前一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架勢的他,那會已然變了另一副面孔。

再後來酒不喝了,他找不到搪塞的理由了,就跟我說前兩天騎車時候不小心傷到了下體,蹭破了皮,需要療養幾天......

就這樣,半個月的婚假在「觥籌交錯」的親戚宴請中結束了,他始終能找到各種理由敷衍我,我隱約覺得心頭鬱悶不快卻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對,很快公司又通知他去天津出差,直到再次為他送行那天,我們始終都沒有成為真正的夫妻,我又繼續回到蘇州工作。

我心裡覺得不對勁,但是沒有把這事告訴任何人,直到媽媽打電話問我,又跟我提孩子的事,她說:「你都三十一了,懷孕生子的計劃也應該提上日程了。再晚就要當高齡產婦了。」

我說:「你就別催了,剛催完結婚,這才結婚沒多少天,就又開始催生了。他都不跟我那個,我哪來的孩子呢?」

媽媽聽了覺得很驚訝,就追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就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媽媽說:「可能他這段時間真的是太累了,沒啥心情吧。也可能他生理......」

我說:「也可能啥,總不可能他真有生理問題吧?」

被我媽這麼一說,我心裡也有點慌了,感覺如果真的生理有病,那問題就嚴重了。我媽建議我去一趟天津,她說這才剛新婚,就分居兩地,不利於小夫妻兩人的感情發展。實在不行,你辭職,到天津找一份工作。很快他家人也知道了這事,他爸媽也全力支持我辭職去天津陪伴他。

就這樣從沒出過遠門的我,第一次踏上了北上的火車。天津的春天很冷,室外還是冰天雪地的,室內卻熱乎得仿若夏天,可以只穿襯衫過活,因為那裡室內常年供暖。

他見我真的去了天津,還有點小意外,把我接到宿舍后,他便出門工作去了。

他們公司幫他租了一套一居室的套房作為他的宿舍,房間的布局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大廳里放置著公司的一些產品,大廳和房間里也分別擺了一張床,蘇州有同事過去的時候便可以住在客廳。

我一個人在宿舍也沒什麼事,便開始幫他打掃房間。

整理床鋪的時候,發現他的白色枕頭很臟,表面一層白色的粉塵,怎麼拍都拍不掉,我就覺得很奇怪,把枕套拿掉,掀開發現厚厚的一層半濕半乾的東西竟是女孩用的粉底液。

憑女生的直覺,興許是他在認識我之前,前任女友在這裡休息沒卸妝留下的「紀念品」,但我不願多想,因為每個人都總會有自己的過去,我覺得都已經結婚了,也沒必要去計較這些過往,往好處想也有可能只是有女同事過來住宿不小心留下的痕迹。

收拾完床鋪,我開始收拾桌子,收拾桌子的時候,我看桌面有點雜亂,就把桌面上的部分雜物歸置好放在抽屜里,結果拉開抽屜的那一剎那,我呆住了。

他的抽屜里很髒亂,橫七豎八的躺著的除了一些日用的雜物,還有一些男性用的藥物。

我不是學醫的我也記不得那些奇奇怪怪的藥名,但是我能看得懂藥物說明,都是輔助治療男科疾病的中存葯,那一袋袋尚未過期的袋裝沖劑包裝紙上,還赫然印著藥物的生產日期。

那一剎那,我的心特別涼,因為我不傻,我一看到藥物標註的生產日期還是兩三年前的,我就知道他早在很多年前就發現自己男科方面的疾病,開始服用藥物。看著這些殘剩的藥物包裝,我瞬間理解了他之前種種奇怪的表現。

等他從外面辦完事回家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一桌子香噴噴的飯菜,我沒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我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管怎麼說這已經是我第二段婚姻,結了婚,成了家,即使遇到天大的事情,遇到再大的矛盾也應該先冷靜下來,日子還是要過的,飯還是要吃的。

所以我選擇不生氣不發火,心平氣和得做好飯等他回來吃,我想吃完飯,再跟他坐下來,好好商量該如何解決面對這個難題。

飯後,我平靜地說:「今天幫你收拾桌子,我看到了你抽屜里的那些葯。」

他前一刻還是笑嘻嘻的,聽到我說這話,頓時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坐到客廳的床上去擺弄他那台筆記本電腦。

我看到他不說話,只好繼續問:「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那方面有啥障礙?」

他盯著電腦屏幕半晌一言不發,也不看我。我感覺屋子裡的空氣都凝固靜止了。

.......

他就一直這麼沉默著,我對他特別失望,此時的沉默我只能認作是他的一種默認。我也不想逼迫他承認自己就是有問題,我覺得男生在面對這種問題的時候,內心一定是懷抱著巨大的自卑和無助感的。

因為這時候他如果回答是,就好像在承認自己的無能和失敗,更是承認自己婚前刻意隱瞞病情騙婚;但如果他回答不是,眼前既定的事實證據已讓他無從抵賴,再強行否認可能會引發爭吵,所以他選擇了沉默面對。

而我選擇不再逼問。我在心裡問自己:婚已結,白紙黑字的結婚證書已領。就算是賊船,我也已經上了,吵架無用,難道我要因為他生理有病,不能行夫妻之事,就再離第二次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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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我的雙生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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