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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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航和晨音轉過身,循着爆喝傳來的方向看去。

在客棧臨街的對面牆角邊,蹲著五六個服飾相近的年輕武者。

而剛剛那聲爆喝來自於一個眉角有一顆大痣的年輕人。

他身邊的那幾人正在緩緩起身。

方子航左右環顧了一圈,此刻客棧門口只有他們四人,大痣口中的人應該就在他們四人之中。

方子航和賀四肯定不是,那麼對方要找的人只可能在離開了一個時辰之久的晨音和孟塵之中了。

再看兩人的神色,晨音一臉迷茫,看來不是他。

孟塵起初也是迷惑之色,但看到那大痣后突然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就是你!

「孟兄,這是怎麼回事?」方子航見那幾人正在氣勢洶洶的走來,連忙低聲問道。

孟塵臉上再一次顯現尷尬之色,略有些支吾的說道:

「最後就是和他們起了爭執,不小心打傷了一人...」

塗州城內無故傷人,這可是不小的罪責,如果事情擴大,可能會影響他接下去的比賽。

來不及細問事情的緣由,那伙人已經走進了,方子航見孟塵一臉懵色,只能踏前一步,先了解了解情況再說。

如果確實是孟塵不對在先,那這渾水還是不要淌的好。

「諸位,在下方子航,請問諸位這是要做什麼?」

伸手不打笑臉人,方子航笑意盈盈。

但對方明顯來者不善,大痣雖然之前爆喝之時聲勢駭人,但此刻卻落在了最後面。而首當其衝上來的人,是一個國字臉,眉毛濃密練成一條的魁梧武者。

「你們裏面,哪個叫孟塵?」國字臉根本不理會方子航,而是掃視了四人一眼后沉聲問道。

「就是那個穿紅白衣服的!」

不待方子航等人回話,大痣已經在後面叫道。

國字臉的視線頓時落在了紅白衣服的孟塵身上,只見他衣袍一震,靈壓頓時碾向孟塵。

五階後期的渾厚靈壓讓晨音和賀四止不住的退了一步,方子航佁然不動,而孟塵也是紋絲不動,臉上的尷尬之色已經緩解,剩餘的是正在快速下降的冰冷之意。

「自廢一臂,算是向我少幫主賠罪!」

國字臉語出驚人,一句話就要孟塵自廢一臂。

這可不是自斷一臂,斷了還能接,但廢了就是終身。

方子航臉上的笑意也微微一滯,江湖雖然有規矩,但還沒有上來就要人廢了一臂的。除非孟塵把對方的少幫主打成了重傷。

方子航帶着疑惑轉身看向孟塵,孟塵明白方子航的意思,他此刻反倒沒有之前的尷尬之意,他冷笑着往前走了一步與方子航並排站立。

「不過是打掉你們少幫主半顆牙,就要廢了我一臂,好大的威風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段家那等超然的勢力呢!」

國字臉聞言怒意直接顯露在面上,渾厚的靈壓進一步壓縮,原本他靈壓釋放範圍就只是方子航等四人的範圍,現在進一步擠壓到了孟塵的身上。

即使如此,孟塵依舊不為所動。

看到自己的靈壓對孟塵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國字臉更是惱怒,他冷聲說道:

「我承運幫雖然不是什麼大勢力,但在滁州也是有頭有臉,幫主他更是六階武者。我們少幫主身份尊貴,你一區區散修竟敢對他出言不遜,更是打掉了我少幫主的半顆門牙。如果這事就這麼算了,我承運幫的臉面何在!廢你一臂已經是對你仁慈,如果在滁州,廢去你修為都是輕的!」

孟塵搖了搖頭,冷笑着回道:

「原本就是你家少幫主瞧不起散修,言語處處針對於我。我邀他對上一招,結果你家少幫主草包一個,一招即敗,自己磕掉了半顆牙。如此不趕緊息事寧人,還來這裏將此事宣之於眾,豈不是更丟你們幫主的臉!」

「區區散修,厲害的都在嘴上!」國字臉往前一步,大手就要揮出,但卻在空中一滯。

國字臉轉頭看向組織了他的方子航,只見方子航一手抓住國字臉的手臂,雖不見方子航釋放靈壓,但國字臉的手臂卻無法寸進半步。

「你們承運幫大小是個宗門,但無論什麼宗門,在塗州城內都要遵守這裏的規矩。你看周圍那麼多人看着,你如果執意動手,傷的不僅是你們承運幫的臉面,更可能因此遭遇驅逐禁賽。有什麼仇怨不如等到比賽時再做結算也不遲,你說呢?」

方子航依舊笑意盈盈,但這次他只是面上做做。因為之前的動靜,周圍已經多了許多圍觀者,有百姓也有幾個客棧里的參賽者。

國字臉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動手,之前更多的是想以勢壓人,讓孟塵自己廢了自己。但現在這個局面已經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

念及此處,國字臉心中惱恨的除了孟塵之外,還有就是眼前這個一臉笑意的散修了。

之前他介紹自己叫什麼來着,好像姓方,反正無所謂了,真的到了比賽的時候,他定要讓他們知道,散修就該老老實實的,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

國字臉想要抽手,但發現方子航的手將其牢牢禁錮。雖然表面看上去是他想要動手,被方子航攔住,但眼下情況發生轉變,現在是方子航不讓國字臉抽手離開了。

這就尷尬了,國字臉心想周圍那麼多人看着,自己要是再不將手抽回,其他人可能都會以為想要動手的是自己了。

之前方子航說的沒錯,如果真的在這裏動手,無論因由,他們都很可能被驅逐退賽。

這種結果不是他能夠承受的,因此他心中微微認慫,現在就想要離開。

但無論如何,方子航的手都像鐵鉗一般牢牢將其鎖固。

國字臉不由得加強了靈壓釋放,整個手臂都開始臌脹起來,但依舊被方子航輕易拿捏住。

「哼!」

國字臉低哼一聲,腳下運力,準備全力出手,沒想到這個時候方子航卻放手了,國字臉腳下不穩,竟然連連後退了幾步。

他的這番動作引來了周圍圍觀者的鬨笑。

國字臉一臉羞怒,在周圍的鬨笑聲中,也知道說什麼也不能挽回現在的局面。

「我們比賽時見,姓方的小子你給我記住了,到時候會有人收拾你!」

國字臉這話聲音不大,但依舊有人聽到,也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吼了一句:

「散修們,你們要當心了,這承運幫有一位大師兄,據說是十年一遇的天才武者,如今被邀請在段家赴宴,此人實力可比這國字臉強悍的多!」

國字臉聞言一驚,轉身去尋,卻根本無法分辨是誰說的。

方子航則對着人群抱了抱拳,道了聲謝。

國字臉尋人無果,今日來的目的也沒達成,反而是惹了一身騷,回去不知道會被大師兄如何責罰。

最終只能灰溜溜的帶着人離開。

方子航再次對着人群抱了抱拳,不過這下幾人也都沒了逛的心情,只能在賀四幽怨的眼神中回到了客棧中。

塗州城,甲二區,段家府邸。

今日段家邀請了十餘名各個勢力的參賽武者到此赴宴,他們都是各大勢力的天驕弟子,同時也是與段家交好的勢力弟子。

其中就有承運幫的大師兄,雖然他在承運幫被稱為十年一出的天才,在幫中如日中天,但在段家的宴席上卻只是末座之人。

但即使如此他也一臉傲色,能在這裏落座,就意味着天賦被段家承認。而且這次宴會的舉辦者,可是段家年輕一代的核心人物,段玉。

以他的身份,足以和普通勢力的幫主,宗主相交。

但在這場宴會上,他卻能和段玉同輩而論,待他回到幫中,身份地位又能更進一步。

段玉和他那桌上的幾名各方勢力天驕推杯換盞,酒盡之後來到鄰桌。

段玉長得溫潤如玉,看似翩翩公子,但實則貴氣逼人。承運幫大師兄忍不住心想,自己為何不生在段家,為何上天如此不公。

正在浮想之時,他恍惚見聽到有人呼喚,回過神來,卻見段玉正高舉酒杯,笑着看向自己。

「葉兄怎麼開小差了,是在想後面大會的事情么?說好了今日不醉不歸,明日之事明日在想罷!」

這位承運幫大師兄連忙舉杯,一言未發,一杯先盡。

段玉微微一愣,然後笑着說道:

「看來是我讓葉兄久等了,是我不好,自罰一杯!」

於是段玉也將杯中美酒飲盡,隨後便開始與同桌其他人交談。

這位葉師兄胸口起伏,酒的辛辣在腹中燃起,看向段玉時眼神充滿了羨慕與嫉妒。

待段玉一圈飲完,又重新回到主桌,最後舉起酒杯高聲說道:

「明日之後,英傑大會就多多仰仗諸位天驕英傑了!」

段玉所言,當然是為了將他們捆綁在段家的戰車上,於此同時的塗州城內,萬陣宗,冰河谷,赤焰谷等等強大勢力都在舉行相似的宴會。

英傑大會再公正,也不免受到這些大勢力的影響。

將那些小勢力與自家捆綁,最終助力自己的子弟踏上英傑榜,不為別的,就為了那個虛名。

而大家族,大宗門看中的便是這個名。

如今帝國平安治世,大家也不能明擺着喊打喊殺,那麼搶地盤爭好處該怎麼搶怎麼爭?

英傑大會就是一個很好的平台,各大勢力也會這麼積極的參與這一盛會。

相較那些小宗門小勢力以及眾多散修武者而言,英傑大會是展示他們的平台。但對於大宗門大勢力的弟子來說,英傑大會是他們的任務,是他們必爭的東西,是他們背後家族宗門賦予他們的使命。

不同的目的做着相同的事,二者層次不同,眼界不同,做法自然也是不同。

酒宴散去,段玉原本因為喝多了而迷茫的眼神,在一位中年人替他揉了揉後背以後快速的恢復清明。

段玉的眼神漸漸從之前的平和變得冷厲,他擺了擺手,身後那中年人隨即收回手掌。

冷冽的聲音從段玉的口中緩緩道出:「查出來是誰陷害我沒?是萬陣宗海家,還是其他人?」

中年人恭敬的回道:「少爺,正在查。」

段玉轉身,冷冷的看了一眼中年人道:「查查查,已經兩日了,你知道那些傢伙嘴上恭敬,但眼底卻藏着對我的恥笑!每次想起前日發生的一切,我就想要殺人!」

中年人面色不改,語氣語調都沒有絲毫變化,緩緩的說道:「少爺,再等等吧,老爺已經下了令,英傑大會結束之前一定會有個結果。事情牽扯過大,急不得!」

聽到自己的父親已經下令,段玉也沒話說。在這個家族之中,除了老祖宗外,他能稱得上懼怕的就只有他的父親以及家主二人了。

「真搞不懂為什麼要找這群廢物來,我們段家自己就足夠爭奪出線的名額!」段玉起身向自己的書房走去。

中年人跟在他身後,慢慢的解釋道:「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分散其他人的注意。光是我們段家子弟,很容易被針對。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炮灰。」

「行吧。」段玉一步跨入書房,來到自己的書桌邊,書桌上放着三個木盒。

中年人看着這三個木盒,眼中露出炙熱,但很快又掩飾了起來。

「少爺,這是家主派人送來的,您今晚就服用了吧。」

段玉眼中也是炙熱無比,他抬頭看了一眼中年人,中年人識趣的轉身離開,關上了房門。

但他沒有離開,關上門后他就站在外面的走廊里。他今晚的任務就是守在這裏,替裏面的段玉護法。

而那三個木盒中的東西,是讓他也能得到巨大好處的寶物。

這種東西只有段玉這等段家核心的核心才能擁有,他知道其餘參賽的段家子弟也就只能得到一個木盒而已。

但即使是一個木盒,也不是他這六階武者有福消受的。

大勢力的子弟就是天生比常人有更高的優勢。

那三個木盒隨意一個,都足以尋常武者奮鬥一生而依舊難得。

這也是他效忠段家的目的,畢竟作為一個散修,求而不得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

.

同樣在甲二區,萬陣宗在這裏也是購買了一片宅子的,雖然沒有段家那麼離譜,但也有着極大的面積。

萬陣宗更是大手一揮,斥了巨資將這些宅子重新改造,變成了現在這座如宮殿一般的超大宅院。

今晚這裏也在舉行着宴會,同樣是以今年英傑大會萬陣宗參賽的弟子為主。

但這裏的人數上比起段家的宴會要多太多,巨大的宴會廳內擺了足足十幾桌,而落座的俱是代表萬陣宗參賽的武者們,足有上百人!

而在這裏的主桌上,端坐着的是萬陣宗在這裏的負責人,陰山公。

這麼大的人物在這,也讓在場的所有年輕武者感覺有一座大山在前,喘氣都不敢太用力。

主桌上,海堂赫然在其中,另外幾人也都是萬陣宗有名的年輕弟子。

陰山公笑容可掬,說了一句今夜隨意后,便開始自飲自酌起來,而能陪他喝上一杯的也就只有他身邊的宗主親傳,施悅。

施悅一身素凈的淡青長裙,頭髮隨意披散,卻如漆黑長瀑順直散下。一雙淡淡的細眉下,是宛若星河般璀璨的眸子,眉心間還有一點紅砂。

她的雙目被萬陣宗宗主稱為星河降世,天生便能看穿迷障幻境。

海堂身側,是一個皮膚極白的青年武者,他是在場唯一一個閉目養神,全程不參與宴會交談的人,與現場的環境格格不入。

此人膚色如同白玉,身材高挑,眉眼細長,但偏偏五官生的英俊異常。

「大師兄,大師兄,陰山公喚你!」海堂叫道。

年輕武者睜開眼,正好陰山公看了過來,輕聲說道:

「王近,有貴客到了,你親自去迎。」

王近,也是萬陣宗的當代弟子大師兄,萬陣宗大長老的親傳弟子,是在座弟子之中,地位僅次於施悅。

王近站起身,對着陰山公恭敬的行了一個弟子禮,然後便轉身離去。

宴會大廳內的所有人都關注到這一現象,於是本就不高的交談聲變得更低了。

陰山公所說的貴客,甚至需要王近親自去迎,那這個貴客的身份有多高。

在所有人的暗自猜測中,陰山公突然緩緩起身,對施悅輕聲說了一句后便獨自離開了。

施悅起身,對着宴會廳內的眾人說道:

「貴客到,陰山公去作陪了,我們可以放輕鬆些了!」

話音剛落,宴會廳的門口處,王近和一個身穿紅袍的年輕男子相伴而來。

王近的臉上也有了表情,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僵硬。

王近將那人引進宴會廳,然後高聲和眾人介紹道:

「這位是赤焰穀穀主親傳,祝擎,祝兄!」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祝擎此人就算是隔了一州之地也是頗有名聲。

年輕一輩有年輕一輩的圈子,在霍州當今的年輕一代中,唯有兩人名氣最高,相對應的實力也是最強,其中之一便是祝擎。

赤焰穀穀主最小的親傳弟子,傳言也是最有天賦的一個。

而他的實力也並非虛傳,而是實實在在體現在戰績上。

祝擎曾經獨戰一頭半步五行的靈獸而不敗,最終甚至將那頭靈獸打至重傷。而這一切,都是他獨自一人完成的,事後那頭靈獸被冰河谷的人斬殺,此事也是冰河谷的人傳出的。

赤焰谷和冰河谷向來不對付,如果不是如今帝國內不允許宗門之間開戰,這兩個宗門或許早就只剩一個了。

因此冰河谷傳出的消息只可能是弱化祝擎,因此這條消息也被認定是真實無誤的。

如此有名的人物參會,在場眾人都是心中火熱,尤其是一些小勢力的弟子以及一些散修,他們更希望能在這次的宴會上與祝擎交好。

祝擎生的極為高大,火紅的長袍帶着淡淡的靈壓,一看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寶物。

祝擎倒也不是很難相處,對於和他打招呼的也都一一回應了,只是當他落座的時候,他嗓門極大的說了一句:

「施悅小姐,我這次來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問問你,你是否願意嫁我為妻,從此萬陣宗和赤焰谷世代交好!」

此話一出,宴會廳內剛剛火熱起來的氛圍瞬間達到冰點。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空間彷彿凝滯。

就連主桌上萬陣宗的這些核心子弟們也都一個個神色怪異,海堂更是忍不住把剛入口的酒給噴了出來。

王近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他轉過頭看着祝擎那認真無比的神色,眼神中滿是你在逗我這四個大字。

偏偏施悅就像是聽到一句普通無比的話一般,舉起酒杯遞給祝擎后說道:

「你若能拿到英傑榜前十,我還可能考慮一下。在那之前,祝兄來的遲,還請自罰一杯!」

祝擎微微皺眉,然後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的水漬,他又說道:

「施悅小姐,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要說在塗州的英傑大會分會上拿個前十我還有把握,要英傑榜前十,我可做不到。中州那些傢伙強的離譜,我師兄現在都進階五行了,還說如果他以現在的修為參加當年那一屆英傑大會的話,估計最多能進前二十。」

說完這句,祝擎像是受到刺激一般,從桌上拿過酒壺,便開始了痛飲,也不再管其他人。

施悅對眾人舉了舉酒杯,這才讓宴會廳內的氣氛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王近一言不發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什麼。

主桌上其他人也都習慣了王近的這一個怪癖,因此不去管他,紛紛開始圍攻起祝擎來。

祝擎也是來者不拒,不一會就有些醉意上頭。

施悅作為此刻在場的身份最高者,不斷的遊走在各桌之間,雖然不飲酒但也將大家照顧的不錯。

她明顯聽到許多人在那討論祝擎之前的話。

倒不是要她下嫁的事情,而是關於祝擎師兄一個五行武者進不了英傑榜前十的事情。

要知道祝擎的師兄可也是赤焰谷的親傳弟子,那等人物可是登上過英傑榜的。

但如今幾年過去,人都踏入五行層次了,卻說如果他以如今的修為參加當年的英傑大會只能進入前二十。

那豈不是說英傑榜的前二十,都是戰力堪比六階五行武者的實力么。

英傑大會參賽者不能大於二十五歲,二十五歲之前戰力達到五行,這真的可能發生么?

這才是讓大家最為吃驚的。

在普通武者眼中,二十五歲修為能夠達到五階後期已經是天賦極高的武者了。

而年輕武者的戰力往往比修為要低。

祝擎的話讓他們意識到,普通武者與那些登上英傑榜前十的武者差距足有四個境界的時候,心中一個個的都充斥着震驚。

而在這樣的氛圍中,越來越多的小勢力弟子以及散修們更加嚮往起大勢力大宗門。

.

在客棧中,方子航洗漱完畢后就在床鋪上打坐休憩。賀四早就跑出去了,他最後還是沒忍住,就算一個人也要出去浪的心。

晨音早早就休息了,而孟塵則在那裏翻閱著一本古籍。

此刻已近凌晨,賀四還沒回來,晨音已經熟睡。

孟塵突然合起古籍,對着方子航說道:

「方兄,你真的來自小宗門?」

方子航仍舊閉目養神,口中卻輕輕回道:

「孟兄,不然你以為我來自哪裏呢?」

「比如,無雙學院!」

方子航猛然睜開眼,看向一臉笑意的孟塵,隨後方子航的視線落在了孟塵手裏的那本古籍上。

「原來是他!」

孟塵見方子航視線落在他手中的古籍上,便將古籍打開,內頁夾着一份信。

看着孟塵遞過來的信,方子航算是了解了為何孟塵能認出他來。

他從無雙學院畢業不是什麼秘密,但也不是什麼眾人皆知的事情。

而且在塗州更是不會有太多人知道此事,對於他在塗州的事情而言,他的身份也是一個隱患。

方子航苦笑着看着手中的信,這個傢伙竟然找上門來了,而且孟塵竟然和這個傢伙有關係,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他看着信中內容,細細看着:

「見字如晤,

方子航!你丫的自從畢業之後就銷聲匿跡,我都不知道你是死是活。

要不是這次去學院拜訪院長的時候提起,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去了塗州。

哦,對了,我現在已經參軍了,雖然不是我最想去的陽虎軍,但好歹也是八軍之一啊。這兩年我可立了不少功,現在已經升至營長。我的長官是十三將之一的白鶴,他擅長的能力正好補足我的短板,因此這兩年我實力進步很快哦!

說到營長,我就想起當年你一飛震天的那一次。如今我們這麼多兄弟散落各方,不知何時才能聚首了。

聽說你去塗州是去參加英傑大會的,哈哈哈,今年在白鶴將軍的推薦下,我也報名了,我是軍中推舉,經過測試之後直接就等最後的決賽了。怎麼樣,厲害不!

你可不要給我掉鏈子,如果塗州的英傑大會你都敗了,那可就沒有和我交手的機會了。我們有多久沒有比試了,你錯過了這次機會,等我進階五行,你可就徹底沒戲了。十四比十三的戰績下,你要想贏過我可難了哦!

唉,你也知道我這腦子,寫信什麼的實在不適合我。反正你一定要晉級啊,來中州,我們當面聊!

孟塵這傢伙的老爹和我老爹是老友,你能見到這封信可是我和我老爹磨了許久才成的。孟塵我小時候與他見過幾次,人還算不錯,就是脾氣太過暴躁,你可要小心些。

以上就是全部了,我可是留了許多的話,等你來!」

方子航細細看完信,然後仔細的折好,收入儲物戒中。

孟塵見狀輕聲說道:「放心,我不會把這個事情說出去的。我和童虎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方子航心中大汗,青梅竹馬是用在你倆身上的么。

「謝過孟兄了,但我有一點疑惑。你是因為童虎的信,特地找的我?」

孟塵搖了搖頭道:「這個實屬巧合,我就是不願直接進入複賽,偷偷跑出來自己報名的初賽。初賽場上我就覺得你眼熟,但也不是很確定,哦對了,童虎這裏還有你的一封畫像。」

方子航接過畫像,裏面的自己還是當初學院時的樣子,現在已經張開了,多少有些變化。

孟塵接着道:「直到我來到這裏,暗中打量了你好幾次,我才大致肯定,你就是童虎托我找的人。剛剛那番也算是試探吧。」

方子航輕輕點頭,然後鄭重的問道:「孟兄,你說你是不願意直接進入複賽才去偷偷參加的複賽,那你又是哪個宗門的弟子?」

童虎是他學院時的摯友,他的身份可不簡單,他的爺爺就是無雙學院的院長。而方子航雖然不知道他父親的身份,但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與其相交的孟塵一家,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小角色,因此方子航倒是好奇孟塵的真實身份了。

孟塵低笑一聲,神秘的道:「這個暫時保密吧,複賽時你就知道了。」

「好吧。」方子航無奈的點頭,信中童虎說他這個故交是個脾氣暴躁的人,但直到目前方子航還沒有發現這個特徵。

孟塵回自己的床鋪安睡,而方子航依舊閉目養神,只不過這一次他再也進不去那個狀態。

方子航的腦海中全是當初在學院時的記憶,這讓他這一刻時刻保持緊張的心慢慢的放鬆下來。

直到天色大亮,客棧外開始人聲鼎沸時,賀四才帶着一身酒氣回歸。

好在他雖然狼狽,渾身酒氣,但看着不似有事,最多就是喝大了,他進屋后發現眾人還在休憩,便獨自上床,衣不解帶的呼呼睡去。

但是他這番動靜還是驚醒了晨音和孟塵兩人,而方子航則本就沒有睡着。

三人洗漱一番,便留下賀四齣了門。

客棧之內全是參賽者,經過一夜的狂歡,許多人已經從陌生變為相熟,各自熱聊。

就方子航三人下樓這個過程中,便從這些交談里獲得了不少東西。

比如昨夜幾大勢力都在塗州城內的各自府邸內舉辦了宴會,段家是請了十餘名各方勢力的天驕弟子,一個個都是薄有名聲在外的人物。

萬陣宗則是請了他這一方所有的附屬宗門,家族的參賽弟子,聽說連萬陣宗的副宗主都在宴會出現。而更勁爆的消息是赤焰谷的四火尊者帶着赤焰谷的親傳弟子祝擎的出現。

這一舉動無疑說明萬陣宗和赤焰谷的聯手是實實在在的真事。

通過這個消息聯想到之前的那個傳聞,段家和冰河谷的聯手也變得更真了。

如果真是如此,這些頂尖勢力之間的聯合將會大大增高本屆大會的晉級難度。

而滁州的幾大勢力也都在這種形式下分別舉行了聚會,甚至隱隱也有聯合的跡象。

今年的英傑大會形式與之前往屆大不相同了啊。

而散修之中似乎也在幾位名聲在外的散修武者提出了邀請,今天中午就會在甲三區的一處酒樓中舉辦宴席。

孟塵下了樓,輕聲問道:「方兄,今年的局勢你怎麼看?」

出了客棧的方子航抬頭看了眼晴空,嘆息一聲后說道:

「大勢力的聯合為的肯定不是英傑大會這種他們眼中的小事,冰河谷和赤焰谷本就在霍州針鋒相對,僵持之下尋求外部力量的幫助也是正常。而英傑大會只不過是他們聯合之後的一小部分體現。而其他勢力,包括散修們的聯合,應該是在這種壓力之下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

「方兄看的透徹,佩服!」孟塵抱了抱拳。

晨音有點疑惑的觀察著兩人,似乎一夜過去,這兩個人的關係近了許多。

「快來看啊,秦飛雲和段家的人起爭執了!」

突然傳來的呼喊聲引起了方子航等人的注意,三人齊齊看向街道的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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濁世蓮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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