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計劃的第一步

姜科長所說的資料，是安排石武搜集關於金門集團，尤其是會長石東出的犯罪證據。

這項任務是一個月前下達的。姜科長要求原主在一個月之內把證據拿到手，然後轉交給金允貞。

一想起這件事，石武就氣不打一處來。

簡直搞笑，以石武一個勉強稱得上高級打手的身份，去哪搞犯罪證據？

他離接觸到金門集團核心機密這個級別還差得遠，如果貿然打探，說不定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然後喜提三連。

暴力組織就是這樣，要想混下去，嘴要嚴、心要狠。

但沒成想一個真敢提，一個也真敢應。原主在接到任務后，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然後在某個深夜，冒死潛入集團檔案庫和財務科，搜集證據。

結果當然是...

心思流轉在瞬間就結束，石武沉聲道：「再給我一段時間。」

姜科長那邊沉默了一會，然後給石武下達了最後通牒：「一個星期。」

「好的。」

稍作沉思后，石武沉聲說道：「科長，我想知道您的目的是什麼？搗毀金門集團還是掌控金門集團？」

自己的計劃該如何進行，這個問題的答案尤為重要。

回答這個問題其實不難，姜科長的沉默主要是意外，意外石武的態度突然變得不一樣了。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過了好一會，電話那邊姜科長說道：「石武啊，最近...你變化不少啊。」

石武嘆了一口氣：「只是身處險境，不得不多考慮一些。科長放心，我仍然忠誠於您。」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謝科長。」

狗屁！

石武很清楚姜科長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從來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李子成。

為了掌握住李子成，脅迫他老婆，又讓自己卧底在他身邊，時刻關注並彙報。

而搜集證據這項任務，也同樣交代給了李子成和自己，防的就是兩個人會有欺瞞。

凡此種種，都很清楚的說明，姜科長此人，說出來的信任，只是無用的安慰劑。

「石武，說說你的意見。」

姜科長心思深沉，從不主動表露自己真實的想法，他打算聽聽石武的意見，然後再決定是否告訴他實情。

「科長，我先和您簡單彙報一下我掌握的金門集團的基本情況。」

石武深吸一口氣，對着手機認真講道：「金門集團由三個暴力組織合併而來，分別是以會長石東出為首的在虎派、副會長張守基為首的帝日派、執行董事丁青為首的北大門派。」

「嗯，繼續。」

石武說的這些基本情況，姜科長都清楚。但卧底下屬彙報工作，他自然不會打斷。

「在虎派勢力最大，這也是石東出能當會長的重要原因，他是集團1號人物。」

「2號人物是帝日派首領張守基，但他空有副會長的虛名，帝日派基本上被瓜分乾淨，光桿司令一個。」

「3號人物是北大門派首領丁青，掌握集團的白色產業，實權排第2。」

「4號人物是在虎派的二把手李仲久，掌握集團的黑色產業，實權排第3。」

說到這，石武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道：「至於李子成前輩...他是丁青的生死兄弟，是北大門派的二把手，整個集團實權排10位左右。」

沒錯，石武是知道李子成真實身份的。從原主記憶得知，在安排他卧底時，姜科長就告訴了他實情，交代他對李子成密切監視。

石武能做到李子成心腹這個位置，說不定也有姜科長的暗中「助力」。

「繼續。」

姜科長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

石武便繼續道：「現在的情況是，集團內部雖然看上去一片平和，但李仲久和丁青卻勢如水火。如果不是石東出會長壓制權衡，在虎派和北大門派一定會發生火併。」

事實也的確如石武所說，在石東出車禍身亡后，姜科長簡單一挑撥，在虎派和北大門派就瘋狂廝殺，兩敗俱傷。

「也就是說，如果僅僅只是搗毀金門集團，那很簡單：做掉石東出，然後坐觀兩派內鬥，等他們打殺的差不多了，來個一網打盡就可以。」

「到時候樹倒猢猻散，金門集團也就沒有了。」

「所以你的意見是什麼？」姜科長再次發問。

「暴力組織是除不掉的，沒了金門集團，還會有銀門集團，鋼門...咳咳，鐵門集團。總之，我的意思是，那些靠打打殺殺為生的人，自然會被其他勢力接手，到時候一切又得重來。

「所以，我的意見是，要掌控金門集團。一個在警方掌握內的暴力組織，所造成的危害，自然遠遠小於不受限制的暴力組織。」

「怎麼掌控？」姜科長音調略高，好像有點興趣。

「最重要的，保住石東出！」

聽見姜科長來了興趣，石武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說出了自己計劃的第一步——保住石東出這老貨的狗命！

只要石東出不死，後續的劇情就不會發生，自己就不會三連。

「石東出不死，金門集團就不會內鬥，科長您就有足夠的時間進行佈局。」

「然後呢？」姜科長繼續發問。

「然後，您可以挑選一個合適的人作為傀儡，取代石東出成為會長，從而掌控金門集團。」

「嗯...」姜科長沉吟著。

今晚他對石武大為改觀，原本以為這個小輩只是個忠心耿耿的工具人，沒想到他的思慮竟然這麼深遠，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是的，姜科長最終目的就是掌控金門集團，讓這個暴力組織在可控範圍內，把不安定的閑雜人員都聚攏在一起，從而最大限度保障這個社會的穩定。

至於讓誰掌控，姜科長有自己的打算，但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

不過現在他倒想聽聽石武的意見。

「這個合適的人，你認為誰可以？」姜科長對着電話認真問道。

聽見姜科長語氣認真，石武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心道這步棋算是走對了。

只有讓姜科長重視自己的意見，他才會全力去保護石東出的狗命。

而想讓姜科長重視，那自然是用他自己的計劃來建議他自己。

石武了解《新世界》的全部劇情，自然清楚姜科長的想法和計劃。

這就是先知版的「咱倆想一塊去了」。

平復心情，石武對着電話說到：「第一個選擇是副會長張守基，他沒有自己的勢力，最適合做傀儡。」

聽到這個人名，姜科長剛要誇獎石武「咱倆想一塊去了」，沒成想電話那邊繼續說出一句話，讓他猛然呆住。

「不過，能有什麼人，比一個警察當會長更利於掌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