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突然想開了
第9章突然想開了
蘇桃找書攤上的工作人員借了紙筆，看著於一舟寫完欠條簽下名字后才將書遞給他。
預料之內的，他拿過書連一聲告別也沒有，急匆匆地直奔馬路對面。
蘇桃站在閃著彩燈的招牌底下，靜靜地目送他身影消失在街角。
她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師傅，去北川一中。」
孫祥義見蘇桃從操場的入口進來，微弓著的背詫異地挺直了。
「蘇桃同學，你是身體不舒服么？」
第一反應不是認為她曠課，而是擔憂起她的身體情況。
蘇桃過去兩年的體育課回回缺勤，只在剛上課時的點名露個臉，一解散就拉著陳微末去小賣部，又或者是幫於一舟跑腿送水。
她一時間有些羞愧，背在身後的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
陳微末眼尖地看見蘇桃，小跑過來，及時出聲：「啊對的老師，班長她剛剛肚子疼去了趟廁所！」
「最近的確天氣熱，也注意不要吃太涼的東西，」孫祥義擺了擺手，「去樹蔭底下休息吧。」
陳微末拉著蘇桃在僻靜的樹蔭底下一站，張望了整個操場，「於一舟人呢？你不是跟他一起嗎？」
蘇桃反應平靜：「噢，他拿到書以後就一聲不吭地走了。」
「什麼人啊，是他讓你陪他去的，把你丟下的又是他！」陳微末下意識憤憤罵了兩句，意識到蘇桃向來聽不得和於一舟不好的話，忙改了口，「他說不定只是高興過頭一時把你忘了。」
蘇桃按住她的手，撩起眼帘，澄澈的眼分外認真，「末末，我不想喜歡於一舟了。」
「啊？」陳微末難以置信地往她面前湊了湊，「我沒聽錯吧？」
陳微末探了探蘇桃的額，「沒發燒啊，怎麼忽然就想開了？」
蘇桃仰臉看向透過樹縫灑進來的細碎陽光，眯了眯眼，「小時候的濾鏡碎了，所以不喜歡了。」
於一舟雖然小時候救過她，但她這兩年回報的已經足夠了。
「總算是等到你清醒過來了，」陳微末快要喜極而泣，無所顧忌地評判起他來，「於一舟這個人總是一邊接受你的好卻不給你明確回應，還給你發好人卡，讓你心甘情願接著對他好。」
蘇桃安靜下來，她其實知道陳微末一直在暗中提醒她於一舟不是什麼正經人，但她總是沉浸在自己的認知里，陳微末最後也放棄了勸說。
以至於前世陳微末聽說自己要結婚的消息，她也沒有高興起來的樣子，強顏歡笑地說了句恭喜。
蘇桃捧起陳微末的臉，鄭重其事道：「末末，你看別的男生眼光這麼毒辣，為什麼自己挑男人卻要從垃圾堆里撿呢？」
「你說什麼呢，我寡了十八年，除了那群小弟，你見我和哪個男生接觸過？」陳微末拍掉她的手，「也就那個轉校大帥哥為我多年來狹隘的交際圈注入了一點新力量！」
蘇桃訝異地挑眉，「怎麼，你已經加上人家好友了？」
下一秒陳微末的嘴角就耷拉了，「沒有，他看起來很不好接近的樣子……明明你帶他過來的時候他還算有點正常人的生氣，剛剛體育課集合他就一臉陰沉，逼退了不少個想搭訕的女生。」
她扒拉著自己的臉，很是絕望，「我就是其中之一被勸退的！」
「蘇蘇……」
耳畔似又有他悲愴的呼喊，蘇桃心口一澀，怔怔地回答：「也許是他看你們不對眼吧。」
陳微末靠著樹榦一屁股坐了下來，「唉，真想知道江大帥哥喜歡什麼類型的，我好從那個方向努力努力。」
蘇桃想告訴陳微末，說不定江起淮喜歡她這樣的，但陳微末聽了只會覺得她在自戀。
江起淮……
心裡剛念完他的名字，蘇桃隨意地一挪視線，就看見操場後面的籃球場上有個熟悉的身影。
陳微末當即就來了精神，騰地起身，不顧形象地拍了拍屁股，「喲，大帥哥在打籃球！」
「快，趁著其他女生還沒發現，我們要搶佔先機！」
沒等蘇桃仔細確認，陳微末就拽著她直奔籃球場。
臨近正午，太陽正烈，沒跑兩步陳微末就熱得滲出薄汗。
蘇桃看見她額角還在不停滲著的汗珠，甚至想幫她擦一擦。可是陳微末的目標只有籃球場，不管不顧地往前沖。
在觀眾席前排停下后，陳微末總算抽出了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發現唯一一張從肯德基存下的餐巾紙被蘇桃拿去擦於一舟的臉了。又將「咸豬手」摸向蘇桃，果真在她口袋裡找到了一包沒開過的紙。
她邊打開邊罵罵咧咧：「你為了噁心他自己的紙不用，用我的是吧？」
「我的紙可比你那餐廳里的紙柔順。」
蘇桃輕嗤一聲，撐著下顎看向籃球場上孤身來回投球的人。
儘管都是北川一中簡單又老土的白色校服，可穿在江起淮身上，卻顯出無端的痞與邪來。
蘇桃向來嫌棄校服丑，平日里就沒穿過，所以才能面不改色地在那個金鏈男面前說謊。
於一舟也不愛穿，但老師們顧及他成績好，也就任由他去。
注意到身旁陳微末的動作，她側過半張臉，鄙夷問：「你在做什麼？」
陳微末用手比著相機的姿勢，「學校不讓帶手機，那我只好用眼睛記住這些帥氣的畫面了！」
接著她看見了什麼似的，眼睛陡然睜大，拚命搖晃起蘇桃的胳膊，「快……快看！」
循著她的視線看去，江起淮一個跳躍投籃，衣擺高高掀起。從她們的角度看，正好能看見精瘦的腰身線條。
陳微末眼睛都亮了，「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哥哥的腰不是腰，奪命三郎的彎刀啊！」
蘇桃跟著認真評價起來：「我覺得腿也不錯，我去接他的時候，他往保安亭邊一站，腰線比窗戶還高。」
陳微末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集塞納河畔的春水和奪命三郎的彎刀於一身，讓人看了直流口水。」
或許是兩人的目光太灼熱，那人一個精準的三分球落地后，轉眼看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