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後路
飯局上，白有志和眾人談論著妖界的事情，由於入侵人界，妖族內部的爭鬥少了很多，但那些不願參與戰爭的種族，有被屠殺，有被迫參與。
李墨子也和他說着修仙界發生了什麼，資源的爭奪，遺跡的出世，當聽到修仙界出現很多奇異的人時，他面帶愁容，也感到了不對勁。
這些奇異的人隔一段時間才會出現一個，這麼頻繁的出現，明顯有問題。
白有志問道：李兄，還記得咱護送他們去西大陸時，碰到的那個人嗎？就是那個在山裏唱歌的。
李墨子細細想來，片刻后說道：沒錯，當時覺得他很怪異，就簡單說了幾句，現在想來他和小眉是一樣的人。
侯笑天問道：仔細說說，哪裏怪異了。
姬清雪幾人也好奇地側耳傾聽。
青牛卻面露疑惑。
白有志接過來說道：那人很怪，分不清男女，第一眼是男的，可仔細看去就覺得像女的，他很強，我和李兄聯手都打不過他。
李墨子接着道：我們遇見他時在唱着不知名的歌謠，能影響人的心神，有幾個妖，孩子聽到自殺了，我倆上前制止的時候發生了衝突，落敗了。說到這裏，他微微皺眉，不知道是人奇異，還是歌謠奇異，他周圍花草盛茂，但就沒有一個活物。
而且還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白有志一愣，他說什麼話了？我怎麼記得咱倆落敗后，他就讓咱走了？難道說的不是一個人？
此話一出，引得其他人不解，記憶對不上。
青牛更是停下了碗筷。
李墨子嘆道：說了，不過那人說的話太驚世駭俗，你接受不了，後來有些瘋癲了，沒法我就消除了你的記憶。說完，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侯笑天面色凝重看向老牛，老牛茫然不已，看着老李。姬清雪幾人緊繃了身體，微微坐直，低下頭看着飯碗，咀嚼聲都停了。
姬清雪對五師兄感到害怕了，這才意識到程鵬輝說的那些都是對的。
白有志張大了嘴巴，什麼什麼？隨後惱怒道：你竟敢刪除我的記憶？誰給你的膽子？！不對！你怎麼做到的？難道你一直在隱藏實力？消除記憶不論在妖界還是修仙界都是禁忌手段，和搜魂一樣令人不齒。
最重要的是只有實力強大的人才做得到，這李墨子難道是一個老怪物不成？
侯笑天道：老五，你還沒說完，老牛搶先一步說道：當時我也在場？
李墨子點點頭，在，自從我救下你，什麼事沒和我經歷過？但我也一併消除了。他見老牛變了臉色，解釋道：你倆主動要求的，你第一時間就要求消除記憶，而白兄你覺得自己能接受，就沒有。說完，兩人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可是，我還是大意了，接下來的日子白兄你變得有些瘋癲，其他孩子也一樣，我這才明白你們受到了污染，在還有一絲理智的時候，你提出消除記憶。李墨子說道，他搖搖頭，太晚了，不得已我消除記憶后，又對記憶進行了重塑，這才完全清除污染，至於那些孩子么他沒說下去，聽到這裏大家也明白了那些孩子會有什麼下場。
此時白有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面色複雜，說道：其實，我們護送成功了對嗎，只是因為這件事才損失過多的？
李墨子搖頭，失敗了，這件事人員損失很少，那些孩子只沒了三個，之後發生的事和你記憶中的一樣，只有這一段有所差別。
侯笑天突然說道：師尊出手了？
李墨子點點頭，消除記憶我辦得到，重塑不行，所以只得請師尊。
眾人聽了這話，不知為何心中鬆了一口氣。
徐曉眉出聲問道：師兄是怎麼不受影響的，還有那人說了什麼？
李墨子笑道：本來無一物罷了。說完又道：你不會想聽的，那時連我都受到了影響，你要是聽了絕對會瘋掉。
那後來呢，那人去哪了？
李墨子面露古怪，師尊把他帶走了，本以為會成為師兄弟，結果沒有，問師尊他也不說。他見氣氛緩和起來，拍拍手道：好了，這事不要在談了，這世界稀奇古怪的事情多著呢，也不差這一件，你們幾個出去了，如果碰見奇異的人和事趕緊逃命，不要湊熱鬧。
姬清雪幾人點點頭，這事就算揭過了。
吃完飯，白有志對李墨子道：走，去我營地一趟，有事談。
好。
侯笑天看向李墨子，李墨子道：無妨。
侯笑天這才緩緩點頭。
此時徐曉眉說道：師兄，我，我不能吃妖獸的肉，一吃就吐，還有那誰，他說我不能開第三隻眼。
李墨子聽了詫異不已，侯笑天也一樣，因為這第三隻眼修士都能開，怎麼就你不行了，不能吧，不能吃肉能理解，可這第三隻眼，賀伯沒教你？還有，叫我師叔。
知道了，師兄。教了，就是沒法開，只有腦袋疼。
腦袋？不應該額頭嗎
李墨子想了想說道：等師尊回來吧，既然沒法開，那就把殘渣收回來。
徐曉眉點頭。
李墨子騎上青牛和白有志離去，城池裏燈火通明，有修士進進出出，有去外面營地的，有去妖界的。
兩人出了城門，路過駐紮的營地，往妖界去，一路上兩人也沒有遇見盤問檢查的。
白有志打趣道：你們防禦不行啊，我都隨便進來了，出去也沒盤查的。
李墨子翻個白眼：得了吧，要不是我教你的變形術，你能堂而皇之的進來？再說了，他揚揚下巴，這不有很多修士也沒盤問嗎。
白有志嘿嘿笑兩聲不在說話，分辨妖族很簡單，身上有股妖氣，即便化成人身也掩蓋不住，他是多虧了李墨子的變形術才可以自由進入城池和前往人界生活。
李墨子與白有志前往白狼族營地，那些狼兵見來了一個人族紛紛圍上來，殺意凜然。
在營地中央，一間帳篷里有着幾隻狼崽子，他們有着雪白的毛髮，清澈的眼神，顯然沒吃過人肉，見白有志來了，撲上前來和他打鬧。
白有志摸摸這個，摸摸那個，打發他們去一邊玩，他對李墨子說道：這是我幾個後輩，希望你能帶去坤山。說完給了李墨子一張清單，上面是交接地，這幾個族群也想讓自己的後代去坤山，幫個忙，算是欠你個人情。
坤山？這麼快就給自己留後路了？
白有志嘆道：沒錯，自從知道我們白狼族必須表態后，我一直心神不寧，也睡不着覺，總想起三代祖師說的話，我與父親也談過這事，他也很擔憂，但大勢如此，所以我和父親私下裏商量，送幾個出去，萬一真有滅族之災，也算保全了血脈。
李墨子看着眼前嬉戲打鬧的狼崽子們，收起清單問道：他們知道要去遠方的原因嗎？
沒有，只是說他們要去另一外的地方生活，你放心，他們出生就跟在我身邊，沒吃過人肉，對同族接觸也很少，就連人族也沒見過幾個，保持了他們的純潔性。
其他幾個族群也一樣。
李墨子點點頭，好，不過你們這舉動瞞得過妖聖？
白有志搖頭，瞞不過，各族都有小動作，妖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納投名狀就行，所以今晚會有夜襲。說完就仰天長嘯一聲，接着大地震動，夜襲開始了！
白有志長嘆一聲，鄭重拱手道：李兄，後會有期！隨後大步離開帳篷，攻城去了。
兩人擦肩而過，李墨子也拱手回禮，白兄，保重。說完大袍一揮就收走了幾個狼崽子，他跟在白有志後面，出了帳篷。
此時白有志大喝道：來人！有人潛入，拿下他！
周圍地狼兵舉刀殺來，李墨子心中一嘆，捏訣施法，和青牛殺出重圍，往西北方去了。
經此一別，數年後再得知白有志的消息時，他已經死了。
營地內，白有志身上血跡斑斑，腳下屍體橫躺，他喘著氣，輕聲笑道：李兄，你越來越強了，懸賞是應該提高。說完對一名狼兵道：撤兵，我們去面聖。
李墨子按照清單上的地址，先去了西北方的銀犬族，在一個山腳下的樹林里遇見了他們，讓他意外的是竟有個人族混在裏面。
接頭的是一個老妖，他垂垂老矣，連人形都維持不了了，他慢吞吞道：李墨子先生？
是我。李墨子回道，那個人族怎麼回事？
老妖道：他是一個棄子，在戰場尋死，我們就把他撿回來照看小崽子們。
你也去嗎？
老妖道：不去了，身體扛不住了，我眷念故土，就不去了。
李墨子點點頭，來到那人面前，交談了幾句，然後微微搖頭，天之驕子，心已經死了，他收起幾人，又去往下一個地址。
在一個洞窟中見到了人鳥族，這是人頭鳥身的妖怪，李墨子看見人數，忍不住問道：就你們幾個，怎麼延續血脈？
人鳥族只有三個人，都是女性。
其中一個張開翅膀護住其他兩個瑟瑟發抖的，弱弱道：只有我們三個了，其他人都死了。
李墨子默不作聲，人鳥族在妖族算是善類，上次大戰也沒參與，如今竟被滅了，他大手一揮收起來。
月猴族提供的地址已經是一片狼藉，滿地的屍體，只有一個半喘不喘的小猴躺在地上，李墨子趕緊上前救治，這月猴族也算是善類，交接地都毀了，這一族估計凶多吉少了。
到了碎牙豬族，這是一個小族，上次大戰就被滅了大半，交接地已經被夷為平地了，李墨子心中推演一下，這族已經被徹底滅了。
真應了三代祖師那句必將滅族。
李墨子看着清單上最後一個交接地，發現他已經經過那裏了，一個大坑，他拍拍青牛，走吧，回兩界山去，剩下那個也不用去了，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