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開黑暗之門的鑰匙

第七章 打開黑暗之門的鑰匙

第七章打開黑暗之門的鑰匙

信。

幽暗燈火照耀下的竹桌上,端端的放着一堆厚厚的信。

林通已經全將它看完了,可他寧願從未看過這些信。

「…………..

七月九ri,天晴。

小林子,對不起喔。最終彩兒還是決定自作主張,同林虎一同出去執行任務…一直以來都是你在保護着我們,從師父死後。但,這一次,哪怕就一次,彩兒也想活着回來酷酷的對你說一句『看吧,我也不是小孩兒了,明明小我三個月又七天的傢伙,拽什麼拽。』

哈哈。

七月十ri…

七月十一ri…

….七月十七,yin,小雨。

今天是師父的祭ri,可惜我和林虎都身在外面,不能給師父上香了。如果小林子你已經回去了,記得幫我和林虎給師父上香喔。還有,雖然你和師父感情很深,但絕對不允許我們不在的時候哭鼻子喔。

可能你也不大會哭鼻子…難道我會承認一直哭鼻子的是我嗎?

對了,我偷偷告訴你不許跟別人說哦。

昨夜我做了一個夢,夢中又看見了師父、書院、大家…他們就站在我們經常玩耍的杏花樹下,等着我們回去呢。彩兒可高興了,但一直跑一直跑,總是跑不回去…我說,等我們長大了,就脫離憐花宮吧。我想回去看看,哪怕書院已經被毀了,我還是想回去。

林大哥,其實你心裏也是這麼想的吧?

雖然你什麼都沒說過,但我知道你心裏就是這麼想的。

聽說這叫心靈相通呢,呵呵,所以說彩兒註定要嫁給你。

還記得第一次師父將你帶回來的時候,你可真冷漠呢,跟誰也不說話。但其實我知道你是個膽小的傢伙——雖然表面上看上去酷酷的,但心底十分害怕呢。

但話說回來,像我們這些戰爭中的孤兒,又有誰不害怕呢。」

林通挨着讀完了彩兒寫的ri記,同時也是寫給他的信。紫sè的眸子,漸漸泛起了水霧。他知道彩兒有寫ri記的習慣,但卻不知道彩兒書中述說的對象是自己…

七月十七ri,那天的ri記內容特別多…

所有的一切也都定格在那一天,師父的祭ri、彩兒的死。

七月十七,對月林通來說,那是個被詛咒的ri子。接連帶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林通深吸一口氣,他又感覺到頭開始疼了。

他細心的將這些信重新包裹了起來,將它放進了自己衣服內、心房間,似乎只有它能填滿那已經被挖空的內心。

「會回去的——在我摧毀著一切后。」林通的眸子再度恢復了往ri的冰冷,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絲的瘋狂。

林通打開了門,站在那淡紅的月光下,冷風吹過他的面頰,讓他感受到了一絲冰涼。這是他最喜歡的感受——不需要感情左右。他是個沒有未來的人,因為他選擇忘掉過去,毀掉一切。

因此,他還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在那杏花樹下。

那裏有着一個他親手建造的密室,以幻術遮掩住入口的密室。

這裏是屬於他的天堂,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進來的天堂。

一盞落地的青銅燈,照耀着這幾個平米大小的密室。這裏的陳設只有四個石台,zhongyāng一個略大的石台是他用來修鍊的。兩旁的石台上,各擺放着兩本秘籍。

《烈火訣》修羅族古老的秘籍,能夠激活人體『寶藏』的秘法,瞬間使人體魄強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但這也僅僅限於擁有修羅血脈的人,常人修習它,還不待激活血脈之力便會被那股強大的衝擊力給漲爆。

林通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過,他擁有一個別人無法理解的東西——他的雙眼。

沒有這雙眼睛,他不過是一個金丹九轉的人物,或許對於常人來說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修為已經是驚為天人。可這卻遠遠不能讓他坐上『紅』的位置;也遠遠不能讓他從無數殘酷的任務中活下來。

他靠的,更多的是這雙眼。

這雙可以看見死亡的雙眼!

這是師父給他帶來的雙眼——就在他死的時候。

從那個時候起,林通的這雙眼就開眼了,它能清晰的看見敵人的動作、甚至不需要他過多的思考這雙眼就能分析出敵人的下一步動作。

多麼無與倫比的雙眼啊!

但它的威力並不僅僅限於此,隨着林通年齡的增長,他還發現了關於這雙眼的秘密——威力極強的幻術。

這就是林通強大的根本,免疫幻術以及施展難以逃脫的幻術!

它也是林通能夠修鍊《烈火訣》的根本,若非它一直在麻痹著林通的身子,如他再如何有天賦,也萬萬抗衡不了血脈之力。

林通平靜的注視着那本《烈火訣》,如今他已突破了第八轉的瓶頸,進入金丹九轉。這也就意味着,烈火訣第三層第三變趨近完美。也意味着君夜刀皇種下的種子即將開花結果。

林通深吸一口氣,放下了《烈火訣》就如同放下了心中的仇恨一般。緩緩坐上了那練功台,取下腰間懸掛的長劍,輕輕的為它擦拭著劍身。

黑御。

這是他唯一不能捨棄的東西——從師父手中傳承下來的東西。

這劍柄劍鞘雪白如月,獨獨劍身漆黑如墨,強烈的視覺衝擊下。卻隱藏着不為人知的秘密,那是蘊含着師父寄語的秘密。

林通還記得那是個星星月夜,自己剛剛被師父帶回那臨時的書院。每當夜晚來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這柄劍,坐在那山坡上的梧桐樹下,睡覺也好、看星星也好總之不想與人交談。

「很喜歡這柄劍呢。」林通記得那是師父依舊穿着一襲簡潔的白衣,帶着柔和的笑容,走到自己身旁。

「不趕我走嗎?像我這樣一個人,呆在這裏不會讓人害怕嗎?」林通還記得那個時候他是這樣問過師父。

「可別小瞧了你的同伴們,在我遇見他們之前,可大抵都是戰爭的遺孤…能夠活下來,大家都是了不起的孩子呢。對我而言,你與他們可都沒有區別。」清霄輕輕座在林通身旁,笑着看向他。

「同伴嗎?」林通低着頭。

「當然。」清霄笑着摸了摸他的頭,道:「放下吧,戰爭已經結束了,不會再有無畏的犧牲。你也不必一直武裝自己拒絕他人的好意。」

林通沉默不語。

「知道嗎?關於這柄劍的故事。」清霄忽然笑道。

「關於它的故事?」林通低頭撫摸著懷中的劍。

「這柄劍叫做黑御,是師父的師父流傳下來的一柄古劍。它與其他劍不同只長三尺五寸九分,不暗合三百六十周天,也並非天地之數。劍寬一寸三分,並非天罡半數也非ri月十二之數。」清霄道。

「這有什麼關係嗎?」林通不解道。

「它缺失了一部分,一部分屬於劍本身的東西。」清霄抬頭瞧著明月,又笑了笑撫摸著林通的頭道:「正如我們人一樣,從生下那一刻起,便面臨的分離、面臨着缺失。」

「每個人都不完整嗎?」林通道。

「是的。每個人都不完整,都有屬於自己的遺憾,更有所失去的。」清霄道。

「那師父呢?」林通抬頭問道。

清霄笑了笑,道:「同樣它也是每個人的秘密。」

林通低頭。

「那黑御呢?他到底缺失了什麼?」林通撫摸着手中的劍,默默道。

「誰知道呢。」清霄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撫摸著林通的頭,道:「這個問題,或許需要你自己去發掘。」

「是嗎…」林通默默的看着黑御。

「這本《青蓮劍訣》是為師除卻黑御外,第二件寶貝。也一併送於你,學習它會讓你再尋找答案的路途中不會顯得無助。」清霄緩緩起身,從懷間拿出一本泛黃的書籍,遞給林通道。

林通接過《青蓮劍訣》,忍不住道:「為什麼你可以如此的信任我?」

「因為你叫我師父,相信弟子這就是師父應該做的事。」清霄笑道。

從那一天起,林通找到了生活的全部,開始接納所有的人。用心習武、用心讀書。

那真是一段快樂的時光…

直到那人的出現——那個毀掉一切的人。

那個和他有着一樣奇異紫眸的男人、那個讓他深刻體驗到絕望的男人——自稱是他哥哥的人。

「為什麼?他不也是你的師父嗎?」

「愚蠢的弟弟啊,還不明白嗎?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想起來吧。屬於你的過去,安穩的生活不適合你。你註定是要殺戮的,來吧,向我宣洩你的憤怒。憎恨吧,通過它來獲得力量,殺掉我將是你人生的全部。」

那一夜,林通永遠無法忘記,那讓人心碎的一夜。

他能感受到彩兒的恐懼,於瑟瑟發抖中,來了很多人,徹底毀掉了一切。當熊熊烈火燃燒盡那破舊的書院時,身邊的同伴越來越少…

最後只剩下他和彩兒。

從那一天起,他發誓要復仇,殺掉那個男人,毀掉這個被詛咒的世界!

林通收起了黑御,如今的他擁有力量了,可怕的力量足以讓他復仇的力量。

幾個月後,就在憐花宮祭典之際,將是他向這個世界發起複仇的第一ri——七月十七。

與此同時,鐘山老人早已走出了『幽夜林』漫步在林間小道上。佝僂的背影被月光拉長,他眉宇間籠罩着濃濃的憂愁。

「出來吧,小兄弟,你已經跟了我半個時辰了。」鐘山老人緩緩停下腳步。

一位衣衫襤褸的男子緩緩從他身後的巨石中快步走了出來道:「對不起啊前輩,晚輩絕非故意的…實在是迫於無奈。」

「徐傲?」鐘山老人轉過頭詫異的瞧着他,對於這個直言不諱的年輕人他還是很有印象的。

不過,他此刻衣着破爛,上面的血跡早已結痂,看上去就如同被人鞭打過一般,鐘山老人不由皺起了眉頭,問道:「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徐傲尷尬的撓了撓頭,立馬跪下道:「前輩,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鐘山老人將他扶了起來,引到路旁道:「若是因為白ri事宜讓你無辜被打,老朽自然會為你討個公道。」

徐傲一把鼻涕一把淚,向鐘山老人說了緣由。

原來他再為聞樂指了路后,回到了住所,本以為再無他事。誰知竟然被幾個黑衣人給抓到了一個幽暗的密室,在哪兒等他的竟然是聞樂。

那時,他才知道指路的對象竟然是憐花宮的『太陽』無人敢惹的魔女——上官聞樂。

而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與崇拜的對象『龍大人』有過插肩而過的緣分。可還輪不到他高興,他可算是知道魔女的稱號是如何來的了。

聽到此處,鐘山老人已經忍俊不禁,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身上的傷,是小宮主打的吧。」

「前輩,您還笑。救救我吧!」徐傲愁眉苦臉,被一個美的驚人的姑娘鞭打可沒有聽上去那麼好。特別是這位姑娘下手不知輕重,一鞭下去就皮開肉綻。徐傲當時估計就已經將聞樂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我如何救你?」鐘山老人笑道。

「實不相瞞,晚輩實在被打蒙了,就…就不知為何嘴賤說了句我從小就認識『龍大人』。」徐傲道。

「喔?」鐘山老人饒有興緻的瞧着他。

「我本心想,報出龍大人的名號或許會讓小宮主停手…結果。」徐傲摸著自己滿頭的淤青,道:「誰知道小宮主直接上手打了。」

「哈哈。」鐘山老人徹底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道:「徐傲啊徐傲,老朽實在歡喜你的很啊。」

「我…」徐傲道。

「想必,小宮主並不會殺掉你,反而喜歡你。」鐘山老人笑道。

「啊?這話怎麼說?」徐傲問道。

「這自然是由於小宮主同龍大人的關係。這在宮中可並非什麼秘密,小宮主喜歡龍大人,但龍大人卻並不以回應。算是咱們宮中一件熱鬧事,但熱鬧歸熱鬧,可並沒有人摻和進去。」鐘山老人笑了笑接着道:「一邊是宮主大人的掌上明珠、一邊是掌有生殺大權的『紅』成員,無人敢管自然是情理之中。然而如今你介入其中,事情自然就變得不一樣了。」

「前輩,晚輩愚鈍,能否直言相告?」徐傲道。

「其實這件事並不難,我想小宮主是讓你來找龍大人,並讓他出席元宵燈會吧?」鐘山老人道。

「正是,小宮主打完就讓我來找龍大人…若是請不出龍大人,我…我就…」徐傲道。

「怎麼?」鐘山老人問道。

「小宮主就準備送我進宮當太監…」徐傲尷尬道。

「哈哈,真似小宮主的作風。」鐘山老人笑了笑,拍了拍肩膀,道:「所以沒等到正主,到尋着我了,是想讓我幫你引薦?」

「正是如此,求前輩成全。」徐傲連忙又想下跪,但鐘山老人扶住了他。

「幫你引薦自不是問題,能撮合他兩人倒也是件美談。只是,今ri你機緣巧合遇見了我,切莫同他人提及。」鐘山老人道。

「這是自然,晚輩明白。」徐傲連忙道。

「另外,你還需要知道若拜入了龍大人名下,則萬萬不可再與他人勢力接觸。」鐘山老人道。

「能拜入龍大人名下,晚輩早是三生有幸,那裏還會加入別的團體。」徐傲道。

鐘山老人微笑的點頭,將他帶到了山下的村中,提筆寫了一封書信,道:「明ri一早,你便帶着這封書信進入幽夜林。切記,切莫胡亂行走,只在林中呼喊『林虎』之名。自然會有人帶你去見龍大人。」

徐傲鄭重的收起了信,連忙道謝,便辭別了鐘山老人。

「我真是越來越弄不懂你了。」

一道蒼老而剛硬的聲音,緩緩自房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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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御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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