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司空有雨

第七章、司空有雨

雖然冬天剛剛過去,可是山風吹來的時候,還是令過往的行人不禁打着寒戰。山村又在頃刻之間恢復了平靜,不過這一次卻是因為山村中已經沒有了活人,而唯一的一個可能活着的孩子,這時候,還靜靜地躺在父母的身體旁邊。

土匪丟下的馬匹圍繞着周圍的屍體來來回回的轉悠,似乎是想要引起地上的人們的注意,可是轉了良久卻始終不見地上有一個人回應它們,也只好無趣的離開。

而當ri神殿中的ri神感受到來自雨慕中土的一股神奇而久違的力量放眼去看卻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時候,正從山村的西面經過的兩個人卻清楚地看見了那一道來自東面山林中的淡藍sè光亮,而其中一個人身上的鎮妖瓶竟然在那一瞬間搖晃了起來。

「師父,你快看,鎮妖瓶竟然動了,就在剛才那道光亮出現的時候!」一個憨厚而略帶稚嫩的聲音指著身上的葫蘆對着身旁的一個講到。

「噓!」之間另一個人對說話的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將耳朵貼在空氣中,靜靜地聽着,只聽到村子東邊的樹林方向傳來了一陣砰砰砰的聲音。

「好奇怪的心跳聲。」一個醉醺醺的聲音。

「什麼?心跳聲?師父?」還是剛才那個稚嫩的聲音,不過倒是多了好多的好奇。

然而另一個人卻不再說話,而是朝着村子的東邊方向跑去,另一個手持鎮妖瓶的人緊跟其後,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落在了後面。

其實,他已經被落在了後面了。

然而,他們剛一進村,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隨着山風進入他們的鼻子中,醉醺醺的人忽然睜大了眼睛,立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連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樣子,而身後的另一個人更別說了,直接的躲到了他的身後,畢竟只是一個孩子,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

可是師徒二人從村子的西邊一直小心翼翼的走到村子的東邊竟然沒有看見一個人影,一個活的人影,所有的農戶家中,不是被砸的稀巴爛,就是橫屍滿屋,而走在前面的人更是感覺到了一股妖氣,是來自人身上的妖氣,可是卻不見其來源。

忽然,走在前面的人拿起身上的一個葫蘆,往嘴裏到了一口東西,臉上一個滿足暢快的表情,一抹嘴,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口發黃的牙齒,若有所思的環視了一周。

「酒鬼!都這個時候了還喝酒!」身後的一個人在心裏嘀咕道,嘴巴一揪。

「臭小子!你罵誰酒鬼呢?!」忽然前面的人轉身給了後面的人腦袋上一巴掌,壞壞的笑了笑。

「唉?師父,你怎麼又聽見我心裏說的話了?!」小孩摸了摸被打的腦袋,不好意思的沖着師父笑了笑,「嘿嘿。」

「要不我能是你師父嗎?!」師父做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又喝了一口葫蘆中的東西——酒,雨慕中土最好的酒。

那是上一次千冥王給他的賞賜,幾百年的好酒,就是千冥王自己都還沒來得及品嘗,卻被他一口給喝乾凈了,不過,他還是留了一手,在喝之前就已經從酒店中先倒出了了滿滿的一酒葫蘆,不然的話,如今可真的是沒有酒喝了。

「師父,以後你能把這件本領交給我嗎?」小孩子期望的看着眼前的師父,眼神里充滿了激動。

「想得美!你?」師父看了他一眼,「除非?嘿嘿。」

他知道師父的意思,除非是自己找到了好酒,只要是有好酒,無論是求師傅什麼事情,師父都會答應的。

突然,師父放下了酒葫蘆,看着山林的方向,對着土地說了一句快走,二人就朝着山林中跑去,然而就在進到山林沒有多遠的地方,師父忽然讓徒弟拿出鎮妖瓶來。

難道是有妖怪?

就在徒弟拿出鎮妖瓶的那一刻,一股黑sè的氣體從他們的正前方飛了過來,徑直的飛進了鎮妖瓶中,確切說是被鎮妖瓶收進來的。師父吸了一口氣,忽然講到「千年蛇jing!」

「什麼,蛇jing?在哪裏?「徒弟忽然躲到師父的背後,小心翼翼的伸出腦袋來環視了一下四周,然而並沒有見到任何的蛇jing,於是又悄悄地走了出來。

「臭小子,就知道躲,一點都不像我司空雨的徒弟!」師父又沖着孩子的腦袋上打了一巴掌。

「嘿嘿,我不是怕給師父添麻煩嘛,萬一是蛇jing來了,有師父你在不就好了嘛。」徒弟又撓了撓被打的腦袋。

他再一次的確定了自己傻的原因就在於師父,是被師父打傻的。

然而徒弟忽然的叫了起來,沖着他們的前方。是一道光亮,淡藍sè的光芒,奇異而又詭異。

二人沖着那道光亮跑去,到達光亮身邊的時候,卻發現竟然是從一個孩子的身上發出來的,而孩子的身邊竟然躺着這麼多的人,孩子,大人,老人,還有一堆白骨!師父在檢查完所有的人之後,卻發現,所有人中就只有這個孩子還有氣息,然而當他的手觸摸到這個孩子的時候,一股奇異的力量撲面而來,猶如chun風般的溫暖、純凈,是他以前從未感受過的一種力量,彷彿是,來自於神的一種力量。

不,他以前感受過這種力量,只是他從來都不願意承認罷了。

然而他卻發現,身邊躺着的屍體竟然都是死在妖氣之下,而那一堆白骨,竟然就是妖氣的來源。

原來是喝了千年蛇jing的血液的人,怪不得會有千年蛇jing的味道,只不過,他好奇的是,為什麼這個孩子沒事,而那一堆白骨又是什麼情況。

「師父,這究竟是什麼人乾的?為什麼這麼殘忍,連孩子都要殺呢?」徒弟看到地上的屍體,心裏一陣發憷。

「是它!」師父指了指地上的一對白骨,「是它的毒氣殺了所有的人。」

「什麼?是這堆白骨?」看到白骨的那一刻,徒弟嚇了一大跳,可是又不明白,怎麼會是這一堆白骨殺了這些人呢。

「難道他是白骨jing?」徒弟忽然開口。

「白你個頭呀!白骨jing!」師父又是一巴掌打在徒弟的腦袋上面。

「這是個人,應該是剛剛死的,看來他是喝了蛇jing的血液才具有的妖氣,所以才能用妖氣殺了地上的這些人,可是這個孩子竟然沒事?難道是因為這道光?是這道光殺了這個人救了這個孩子?」師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事情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

然而那一道光芒突然地從孩子的身上消失了,師徒倆好奇的看着地上躺着的這個孩子,尚有氣息。而師父竟然掏出酒葫蘆到了一口酒在孩子的嘴裏,還沒等徒弟說出自己的疑慮,在他的一掌運功之下,孩子突然地就醒來過來。

小秋澤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兩個人,一個大哥哥,正睜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而另一個看起來邋遢不羈的人,嘴裏面一股難聞的氣味很是熏人,而自己的嘴裏竟然也有這樣的味道,突然吐了幾口唾沫,把嘴裏面的酒全都給吐了出來。

「別浪費了呀!這可是好酒,幾百年的好酒呀!」師父看到孩子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關心他的酒,不愧是雨慕中土赫赫有名的大酒鬼,若是他排第二,絕對沒有人敢排第一。而他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個故事,他喝的酒在後來的ri子裏都變成了天空中的雨,因此得了一個和名字有關的外號,「司空有雨」。

的確,思空有語。

「小弟弟,你醒了。」徒弟高興地沖着小秋澤笑了笑。

然而小秋澤並沒有多看他們,而是轉過身去尋找自己的父母,看着父母已就是靜靜地躺在地上不理會自己,小秋澤竟然哭了起來。

「爹,娘,你們怎麼不理我了?你們快點醒醒呀!」小秋澤拚命的拍打着老頭子和老婆子的身體,可是就是一點的反應都沒有。

一聽見小秋澤喊的是爹和娘,師徒二人大吃一驚,還以為是小孩的爺爺nǎinǎi呢,竟然是他的爹和娘。

然而徒弟見到小秋澤哭了起來,便上前去抓住了他,想要讓他冷靜下來,可是小秋澤哪肯,依舊是不停地拍打着老夫妻的身體,依舊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你的爹娘已經死了,你不要再喊了。」忽然徒弟講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而小秋澤忽然的停了下來,轉過頭來梨花帶雨的看着眼前的大哥哥,好奇的問道:「什麼是死了呀?」

徒弟一聽先是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更沒有想到這小孩子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畢竟是六歲的孩子,對於死亡沒有任何的概念。

徒弟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撓了撓腦袋,靈機一動,「死了就是睡著了的意思,就是你現在不要動他們,不要哭,不要喊,他們過一會兒就會醒過來的。」

小秋澤一聽馬上不哭了,「好,我不哭,我乖乖地,爹和娘一會兒就會醒過來了。」

師父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的,本來想着打徒弟腦袋一巴掌的,竟然想到這樣的解釋,可是回頭想一想,自己尚未能夠給這樣的一個孩子講明白什麼是死,徒弟的這個謊撒的還是不錯的,至少孩子現在是不哭了。

師父喝了一口酒,站了起來,環視了四周,已經沒有一個人了。看了看地上的孩子,看來又要多帶着一個孩子上路了,沒辦法,又不能把一個孩子丟在這荒郊野外的,而且,他還要搞清楚這孩子為什麼發光呢,更重要的事情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孩子和他有緣。

叫上了徒弟,師徒二人便在附近挖了幾個坑,想把地上的屍體給埋了,其實他以前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可是不知道今天是為什麼突然地就想要把屍體全給埋了,而且單獨把老夫妻二人給埋在了一起,似乎是預感到有朝一ri,這個孩子還會回到這個地方來祭拜他的爹娘,而且他的腦海裏面一直都有一個聲音在對他說,他應該這樣做,因為這兩個人是天地的大恩人,而那個聲音竟然是她。

堂堂的雨慕中土第一俠士,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竟然會在潛意識中聽從一個人的話,一個不存在的人的話,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女人。

儘管是小秋澤完全不理解,百般加阻攔,不允許他們把自己的爹和娘給埋在土裏,可是小徒弟的有一番謊言終於讓一直哭鬧的孩子相信了,爹和娘是要到土地裏面去住一些ri子,過了幾天就會回來的,而他要和大哥哥一起到另一個地方去過一些ri子,等到爹和娘出來之後就回去接他的。

而後來的幾年中,他再也沒有等到爹和娘的影子,再後來,他知道了,那就叫死亡。

埋好了所有的屍體,師父司空雨本來想到村子中找一些東西給孩子吃的,然而就在剛剛進入村子的時候,一陣強烈的妖氣向他撲面而來,至少有幾百個妖魔,竟然已經來到了他們的後面。

司空雨帶上孩子立刻向著山林中跑去,然而他卻不知道前面等待着他的竟是更多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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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慕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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