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瘦猴、黑驢變心記（下）
「啊，就這！」
一聽王淵要幫的忙，黑驢、瘦猴感覺也太簡單了！
郭倉帶著兩人去休息！
王淵想了會道：「詩涵，幫我磨墨！」
卧房裡，剛才一直在聽的李詩涵，磨墨時忍不住開口道：「夫君，你真的不去縣城，三虎寨非一般毛賊啊！」
三虎寨凶名赫赫，連縣城豪強，都不敢惹他們！
「不去，我要留下來！但你要去縣城，我明天讓人送你走！」
王淵搖頭。
基業剛有個雛形，這個時候他一走，山匪一來人心就散了。
到時花再多少銀子也凝不回來了。
這是根基，誰來不能動！
李詩涵俏臉一揚：「不，你不走，我也不走，我要和夫君你在一起，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
王淵眨眨眼睛：「做同命鴛鴦么？」
「嗯！」
李詩涵俏臉緋紅，星眸堅定道：「我相信夫君，你願意留下來，自然是有把握對付山匪的！」
「沒萬全的把握，不過儘力一搏，也有個六七成勝算！」
握住纖白玉手，王淵認真道：「你留下，真有危險的！」
李詩涵低頭輕聲：「那就做同命鴛鴦！」
「逗你的！」
颳了下翹挺瓊鼻，王淵捻氣毛筆，神情變得嚴肅：「去叫撼山叔來！」
不多久王撼山來了，半個時辰后拿走一沓紙、一百兩銀子。
夜悄無聲息的過去。
翌日、下午！
黑虎領、三虎寨！
三當家下山虎一手拎著板斧、一手摸著鬍子罵道：「短命的黑驢、瘦猴，去城裡逛窯子了，踩個點都他娘的兩天了，還他娘的沒回來！」
「肯定是，來了山上兩年，那兩傢伙估計也攢了一二十兩銀子，至少能在勾欄美美上耍好幾天！」
一個賊眉鼠眼的禿頭少年氣哼哼道。
山寨里，除了踩點的，一般不許山賊隨意下山。
因此踩點是個好活，每個去踩點的山賊，都會趁機逛集市、縣城，花一花刀口舔血攢下的銀錢。
「媽的，耽誤老子的大事，回來狠狠收那兩混蛋！」
一斧子砍在地上，下山虎惡狠狠道：「瘌痢頭，你帶上三角眼，一起去北平鄉、大王村踩個點，記住摸清楚情況，立刻給老子滾回來，別特娘的再去縣城浪了。」
「三當家的，我瘌痢頭辦事你把心放肚子里，一定早去早回！」
瘌痢頭拍著胸脯保證，卻決定也去縣城耍一夜！
翌日一大早，瘌痢頭、三角眼從三化寨出發，下午趕到了大王莊，兩人裝做陌生人，小心進入村裡。
只是剛走兩步，一個熟悉聲音傳來：「瘌痢頭、三角眼，三當家派你們來了？」
「黑、黑驢，瘦猴，你、你們兩個怎麼變成這樣了？」
瘌痢頭、三角眼回頭，立時大吃一驚，不敢認眼前兩人。
以往在山上，與他們一樣穿麻布的黑驢、瘦猴，全穿上了綢緞長袍、牛皮靴子，手臉還弄得白白凈凈。
簡直像換了個模樣，若非聲音還熟悉，照面真不敢認!
「就換了身五貫錢的衣服、鞋子，用三貫錢的香皂洗了個皂，一共都沒花到十貫錢，算什麼啊？」
黑驢仰頭刺咧咧、一副財大氣粗樣子。
瘌痢頭嗤之以鼻：「還不到十貫錢，你當兩年山賊，一共存了多少錢！」
三角眼漢子則一臉精明道：「黑驢，兄弟一場，你跟咱們說實話，你是不是發大財了！」
「大財倒是沒發，不過小財有一筆，也就在縣城買了一處小宅子，價錢也不貴就三十貫！」
黑驢掏出一張房契，一臉得意的攤開：「等過些天娶個媳婦，就在城裡安家落戶，再做個小生意，也算城裡人了！」
「真是縣城房契啊？」
瘌痢頭、三角眼看的一驚！
兩人雖不認識字，但房契卻是見過的，每家每戶都有。
「黑驢，你瞎炫耀什麼，不是說了不外傳么！」
瘦猴板著臉呵斥，一副怪同伴泄密樣子。
「啊、啊！」
黑驢連忙收起房契道：「房契假的，路上撿的，我們沒發財，逗你們的；你們踩你們的點吧，我們兩個先走了！」
兩人說走就走！
「黑驢、瘦猴，都是一個寨的兄弟，一起過個命的交情，有什麼發財的機會，看在一起劫過道的份上，拉兄弟們一把！」
一見兩人遮掩，瘌痢頭、三角眼更感覺有事，死纏爛打追了上去。
至於踩點，踩個屁的！
干成這一票生意怎麼樣，又有幾個子能落到他們手裡。
「好吧，看在一起劫過道的份上，我就給你們說說。我不是遇到發財機會了，我是遇到大善人了……」
「怎麼可能，這世上怎麼有那樣的菩薩善人，賊偷他、他還給賊銀子，還讓賊當夥計……還稱我們山賊為綠林好漢，我不信！」
「不信就跟我去看看。」
「不過山裡的情況，我們已經給王少爺說光了，你們拿不出像樣的投名狀，別想像我們一樣要宅子！」
「嗯，明白，你們怎麼變得這麼白的？」
「你聽說過香皂么？」
……
兩天後，黑虎寨！
三當家下山虎，一斧子劈在石頭上，劈的火星亂冒！
呼！
長長出了一口悶氣，下山虎咬牙切齒道：「草，瘌痢頭、三角眼兩個混蛋，給老子保證了不去縣城逛窯子，結果還他娘的也一去不回了，這一群沒出息的玩意，一個個都管不住下半身，回來老子全閹了他們！」
「三當家，別生氣，他們幾個不爭氣，還有我們啊！」
一個滿臉通紅漢子站出來拍著胸脯道：「只要你讓我去踩點，我高粱保證不去窯子、兩天回來，要是晚回來一天，三當家用你那把斧子閹了我。」
下山虎一咬牙，看著剩餘四個踩點小弟：「不，老子信不過你了，你們四個一起去，你們兩個負責踩點，你們兩個負責監視。」
「他們要敢去縣城，直接把腿給打斷，還有下山一文錢都不許帶。」
四人一臉苦澀下山！
一文錢不讓帶，那還怎麼去縣城，光踩點有個屁的意思。
兩天後！
黑虎寨大當家黑心虎石屋裡！
大當家黑心虎指著下山虎劈頭蓋臉罵道：「老三，你特娘怎麼帶的手下，八個踩點出去了六天，一個人影都沒回來，屁的消息都沒傳回來。」
下山虎苦著臉道：「大哥，山上每次搶了女人，都你和二哥先分，然後是你們手下的人分！」
「他們在山上都沒女人，已經憋了一兩年了，估計都憋壞了，這才一有機會，都成脫韁野馬了！」
雖然恨那幫踩點小弟，但現在必須提他們說話！
這樣一說，不是他帶人有問題了，是山寨上女人分配不公！
這樣問題轉移到大哥頭上，幹完這一票分自己那份，他沒借口多扣錢了。
黑心虎兩眼一眯：「那你說這筆買賣還做不做了，兄弟們還過不過冬了，你要是不行就讓二弟去！」
「不，我行！」
下山虎咬牙站起來：「大哥，你放心好了，我親自去踩點，帶著手下人一起去，摸清楚情況立刻動手。」
「你親自去？」
黑心虎愣了一下，隨即搖頭道：「你這一臉大鬍子，整個富縣幾個不知道，進村就被發現了！」
「我剃！」
下山虎拎著板斧，在臉上左右蹭了幾下，靈巧的刮掉了大半鬍子，惡狠狠的道：「我不但要幹掉那個姓王的童生，還要找到那幫逛窯子當的混蛋，帶回來閹了他們。」
黑心虎搖頭嘆氣：「幹掉那個姓王的就行了，窯子你還是別去了，我怕你去了也捨不得回來！那裡的娘們，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