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林小靈的哭泣
等到小靈和林雅收拾完后我們趕到機場，坐了當時最早的一班機，林小靈身體還在發燒，虛弱的說不出話來，只是躺在林雅的懷裡靜靜的看著窗外。林雅一邊小聲的安慰著她一邊輕輕的抹去小靈眼角時不時泛起的淚水。而我，則是心裡默默祈禱飛機能飛得再快點，聽老媽的語氣似乎小靈要是慢點就趕不上見二叔的最後一面了。
上天彷彿是聽到了我的祈禱，飛機竟然準點到達了我家鄉的機場，下了飛機后一眼就看到了老媽在等候區焦急的等著我們。
「媽，二叔怎麼樣了？」我一見老媽便開口問道。
「先扶小靈上車吧，這位姑娘是？」老媽也是看到了小靈旁邊的林雅，目光也不由得轉向了我。
「是我和小靈的朋友，以後和您說吧，現在趕緊去看二叔。」我說。
我們四人上了老爸的「老爺」車，老媽開的飛快，不一會便是到了二叔入住的那家醫院。
林小靈慢慢的走近二叔所在的病房，哭泣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最終的悲痛全都化作開門一瞬間的那句」爸」上，林小靈衝過去推開所有人，跪扶在渾身插滿管子的二叔面前，此時的林小靈已經是哭的泣不成聲。
「乖女兒，爸爸沒事，別哭。」二叔艱難的抬起右手，輕輕的牽起林小靈的手掌，嘴角抽搐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乖女兒，爸爸對不起你，爸爸也許不能看著你嫁人了，咳咳……不過爸這輩子有你這麼和女兒已經很滿足了，呵呵。」說著二叔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脖子憋的通紅說不出話來。
「爸。」林小靈哭的撕心裂肺，緊緊抓住二叔的手不願放下來。
整個場面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但是有一個人卻除外。
「老林需要休息，你們都出去吧。」這句話本來聽起來像是關心二叔的樣子，但是被二嬸那樣的語氣說出來就像是逐客令一般。
「小靈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讓她陪陪二弟吧。」一旁沉默了許久的老爸開口說。
二嬸yu言又止，用一種很冷的戒備的目光瞥了一眼林小靈，便雙手抱胸不再說話。
「小靈，爸這一輩子…就你一個女兒，爸放心不下你啊。」二叔哽咽著看著小靈，轉過頭又看了看在一旁冷眼旁觀的二嬸，輕輕的搖了搖頭。
「但是爸欠你的…欠你的也很多，我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沒有…沒有時刻的陪著你成長，原本以為我可以親手把自己的女兒送到她最愛的人的手中，來…來彌補我作為一個父親的遺憾，可是……咳咳！」二叔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爸！爸您別再說了，我知道，我知道您最在乎我最心疼我！」小靈抬起頭擦乾淚水說。
「唉，不說了，罷了罷了，不追究了。」二叔說到最後環視了一下四周，只是到二嬸的時候他的目光卻是稍微停頓了一下。
「需不需要叫醫生啊，小靈她爸好像…」說到最後林雅看看我，沒有繼續說出來。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看二叔這傷勢如果可以搶救的話醫生早就來了，現在與其叫醫生過來不如讓小靈多陪陪二叔，這樣二叔最起碼心裡還會好受點。
「小南，你過來。」二叔虛弱的說，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又聚向了我。
「嗯，二叔。」我答應一聲，慢慢的走到了二叔的面前。
「小南，小靈從小就和你走的最近，她什麼事都和你說，以後就…咳咳，以後就麻煩你好好照顧她，好么？」二叔拉著我的手艱難的說道。
「嗯，放心吧叔，我會好好照顧小靈的。」我點點頭應道。
「那樣，我就放心了。」說完二叔輕輕的把我的手拿起放在了小靈的手背上，然後安詳的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爸！」林小靈大喊一聲，隨後便是哭的昏了過去。
「老林唉，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啊！剩我一個人今後可怎麼活啊！」在一旁站了許久的二嬸一看二叔走了彷彿是點了開關的機器人般撲了上去嚎啕大哭起來，老爸的眼裡也是噙滿了淚花，老媽的眼圈也紅了。
我看了看四周各人的反應，突然覺得人生也許就是這樣，在的時候以為什麼都可以明天去做，明天去完成，去彌補，可是當命運突然來帶走你的時候你才會發現，原來自己還有那麼多事沒有去做，沒有去珍惜，人生如斯，遺憾如斯。
醫院是不允許遺體停留太長時間的，於是老爸強忍著悲痛聯繫了附近的火葬場，當天夜裡二叔的遺體便是化作了一盒骨灰。
在老家英年早逝的話是不會大cāo大辦的，但是按照老爸的意思還是為二叔辦了一個追悼會，平時和二叔有生意往來的趕了過來，這些年二叔對他們的照顧看來也沒有白費。
小靈和二嬸穿著白sè的孝服守在靈前，高燒未退再加上這次打擊讓小靈看上去憔悴了很多，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sè，林雅在一旁攙扶這她，那一瞬間的林小靈看的我真的很心疼。
傍晚的時候天sè也是有些yin郁起來，黑洞洞的天空看不見一顆星星，等到悼念的人都走了之後二嬸也回去睡了，偌大的祠堂只剩下林小靈和林雅，我怕林小靈冷便帶了一件羽絨過去。
「柯南，你來了。」林雅聽到我的腳步，沖我小聲的說道。
「嗯，給小靈披上吧，晚上挺冷的。」我把衣服遞過去說。林雅接過後慢慢的披在了小靈的身上。
「你陪了小靈一天了，也該累了，去休息一會吧。」我看著滿臉倦容卻依舊在強打jing神的林雅說。
「沒事，我再陪陪小靈。」林雅一笑。
「小雅姐，你回去睡會吧，讓大南哥陪我一會。」林小靈帶些沙啞的語氣說道。
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林雅，林雅輕輕點點頭，輕拍了拍小靈的肩膀便是走了出去。
「餓不餓。」我走到小靈身邊坐下來問。
「大南哥，我好冷。」小靈縮了縮身子，眼皮也好像千斤般沉重起來。
「來，把衣服披好，你感冒發燒本來就沒好，別再凍著了。」我整理了下小靈披在身上的衣服，像個老媽子一樣叮囑。
突然林小靈的身體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一頭栽進了我的懷裡，閉著眼睛，嘴唇發白。
「小靈？林小靈？！」我一摸小靈的額頭，燙的要死。我連忙抱起小靈，連夜驅車把她送去了醫院。
由於時間已經很晚了，我沒有通知任何人，只有我一個人在林小靈的身邊守著，林小靈雖然還在發燒做著夢，但是她的小手一隻拉著我不肯松，彷彿也是會怕我突然離去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強烈的麻意從腿上傳了過來，我用左手揉揉腿之後試圖站起來，不過失敗了，因為林小靈還在死死的抓住我的右手。我用左手摸摸林小靈的額頭，謝天謝地，高燒終於退了下來，我拿起手機，裡面有五個林雅的未接電話和三個老媽的未接電話，我一一打了過去說明了情況。
正在我等林雅和老媽她們的過程中林小靈醒了，她先是靜靜的看了一會天花板，然後語氣平靜的和我說。
「大南哥，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爸走了，我好傷心。」小靈哭了。
「別想太多，你不還有我么，小靈，有我在保證讓你不會感到孤獨。」
「大南哥。」小靈轉過頭安靜的看著我，兩滴黃豆般大小的淚兒從大大的眼睛里滑落，此時的林小靈看上去是多麼的柔弱，多麼的惹人憐愛。林小靈雙手摟住我的脖子，把頭輕輕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低低的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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