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元貞三十三年春

087.元貞三十三年春

分神宋睦的修道很是順利。

城隍神廟中,江離的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不過他很快想到了一個問題。

自己指引七七修行的道路是不是不夠好。

心念一動,他招了招手,讓人將七七帶了上來。

修行后的七七在神廟中,得到了最後的待遇,被神廟中的人寵成了小公主,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然依舊像個小黑炭,但整個人比起以前卻可愛了不少。

大多時候她仍然喜歡喊打喊殺,但不知道是神廟溫和的氣氛感染之下,還是慕容、陳金、徐興通等人以及滿腹才學的韓元信先生悉心教導感化了這個小姑娘。

大多時候,她只是嘴上功夫,並未付諸實際行動。

七七走入神廟,看見了江離,笑著說道。

「神君,你叫我來,不會是又要教我新的本事吧?」

江離有些羞愧,自己如果有袁尋那般才學和本事的話,本可以給七七更多,也可以教七七更好的本事。

唉,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他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七七試探性地問道。

「七七,你有沒有嘗試過,看見星輝。」

「不是星光,而是星輝。」

七七笑了笑。

「是這些嗎?」

她伸出了手。

江離清晰地看見,無數的星輝圍繞著她「翩翩起舞」。

這就像是一種「討好」。

不被人道眷顧之人,卻被天道眷顧。

江離苦笑一聲,分神宋睦遇到袁尋后,他才知道自己不是明師,但七七卻是高徒。

「你能吃掉這些星輝嗎?」

江離問道。

七七道。

「可以啊。」

對於她來說,這些星輝不僅好看,而且「好吃」。

緊跟著,在江離震撼的目光下,七七大口大口吃起了星輝來。

這不是她第一次吃星輝。

但她卻不敢告訴江離,因為星輝太好吃了,她怕萬一江離不給她吃咋辦?

現在她已經把城隍廟當成了自己真正的家,把江離這位城隍神當作了他真正的家人。

她有些不敢不聽江離的話,怕江離把她趕出城隍廟。

江離也不是傻子。

如今跟隨袁尋學習,他對修行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七七現當著他的面直接這麼輕易的就把星輝吃了,而且這些星輝這麼「討好」她,似乎巴不得成為她的食物,肯定這丫頭不是第一次幹了。

「你是從什麼時候發覺,自己可以吃下這些星輝的?」

江離問道。

七七下意識回答道。

「第一次修行之後。」

不過下一刻,她連忙捂住了嘴巴,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她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七七啊七七,你怎麼就這麼蠢呢?

她低下了頭去,怯怯地說道。

「神君,我錯了。」

江離啞然失笑。

「你錯了?」

七七點了點頭,哭喪著臉道。

「我不該吃星輝而不告訴神君。」

江離笑著搖了搖頭,走到了七七身前,摸著這個丫頭的腦袋道。

「不一定什麼事情都要告訴我的。」

「那些不想告訴我的事情,你只要別走錯了路,吃了虧,受了委屈就好。」

七七情不自禁紅了眼眶。

神君於他而言,不知何時,已是如兄亦如父。

半晌后,她抬起頭來看著江離。

「七七以後不會有什麼事情瞞著神君了。」

已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又何須你瞞我瞞?

……

……

春雨至,淅淅瀝瀝,將重都淋了個遍。

山野愈發翠綠。

宋睦正在滿是泥濘的山道的一間客棧茶樓里,陪著袁尋喝茶。

「這裡有很多匪寇。」

袁尋抿了一口熱茶說道。

宋睦也跟著喝了一口,只覺得渾身上下,因為春雨而帶來的寒意頓時消散全無,只有一股暖意讓全身都暖洋洋的。

袁尋泡的茶,當然不是普通的茶。

「重都的官府不管,我父親為何也沒有提?」

鎮南公宋淵素來仁德,有幾分疾惡如仇的味道。

這位大人物在重都,竟然還讓重都山野這個環境,饒是宋睦身為鎮南公之子,對此事依然不解。

袁尋笑道。

「這些山野在重都轄域內,但卻又離重都很遠,你知道重都的地域性很複雜,位於黔、寧、蜀三州交界之地。」

「因為你父親鎮南公的原因,三州不敢爭重都,這些重都看不上的偏遠山野,倒是敢爭一爭的。」

「不過爭來爭去,傷了和氣,三州州牧,都是一方封疆大吏。沒有誰高誰一分,也沒有誰矮誰一分,於是在和談里,他們發覺了一條『生財之道』。」

宋睦眉頭微挑。

「生財之道?」

越是陽光處,越是有陰暗聚集。

三州州牧,各為一方封疆大吏,手握一州軍政大權,背後見不得光的事情,會是什麼呢?

袁尋接著說道。

「養匪。」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就像是這一場春雨,潤物細無聲。

但語出卻如春雷,能夠響到人心裡。

宋睦眉頭緊鎖,心事重重。

袁尋並不在意,依舊接著說道。

「匪寇禍亂一方,朝廷清剿,三大州牧同氣連枝,鎮南公當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與三大州牧過不去。」

「但是剿匪需要什麼?」

宋睦回答道。

「軍餉。」

袁尋笑道。

「是了,匪寇剿了一波又一波,可卻如野草燒不盡,吹風吹又生一般,於是朝天的餉銀三大州牧是拿了又拿。」

「但養匪的好處,還不止這些。」

「途經此地的商賈,依靠一些修行大宗的,想要平安無事,也需大宗跟三大州牧打聲『招呼』,不過這些招呼不再是普通的錢財,而是不計其數的修鍊資源。」

宋睦好奇道。

「州牧也是修行者?」

袁尋道。

「當然,整個大玄,只有皇帝和未來的皇帝不可以修行,其他人卻沒有這項限制。」

「如果沒有絕對的力量和強橫的實力,如何坐鎮一州?」

宋睦說道。

「那麼手底下都是一群實力強橫的猛虎,皇帝毫無修為,又如何鎮之。」

袁尋別有深意道。

「因為皇帝是真龍,真龍如何鎮不住猛虎?」

宋睦明白了些什麼,但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

……

與此同時。

大玄帝京層層疊疊的深宮內。

穿著龍袍的皇帝坐在龍榻上,披頭散髮,面色蒼白,完全就像是一個將死之人。

「紅麋,大玄國運就要分崩離析了,朕快要鎮不住那些猛虎了,祖宗的基業就要亡在朕手裡了。」

他說著,淚流滿面。

在他身前,那個穿著紅色宮裙名為紅麋的女子,同樣淚流滿面,不斷搖著頭。

「陛下,不會的,不會的!」

元貞三十三年春,大將軍桓卓加九錫,入朝不趨、劍履上殿,權傾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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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歲的我,香火成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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