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答案

錢言出了高老莊，避開了環繞在四周的怪物，經過一翻尋找，終於找到了高漸離所說的荒山，裡面怪石嶙峋，食人魔三五成群，讓他忍不住罵道：「*！10級的任務有這麼變態么？食人魔啊，這可是7階兵種，那骷髏什麼的拍馬趕不上！」

錢言沒有偵察術，看不到食人魔的級別，但這7階的實力卻是實打實的，按照《英雄》的設定，各兵種的初始階級是不一樣的，0階的只有農民而已，而這食人魔一開始就是7階。

7階的食人魔最初始的HP就有400，攻擊13，防禦7，傷害6－12，這還沒算上等級呢，保守估計這食人魔至少10級，那麼HP至少4000以上，唯一的弱點就是速度偏慢。

從目前來看，這食人魔就如同巍峨的高山般橫在錢言面前，儘管他有無視防禦的箭塔，要征服太有難度。當然並非是完全沒有希望，理論上他有獲勝的可能，幾率為千分之0.3。

錢言仔細考慮了下，決定還是先下線為好，首要解決的就是就職問題，因為就職之後會鐵定會獲得一個技能和一項能力，運氣好的話，還能讓天賦覺醒呢，有了這些對付起食人魔來，相對會輕鬆許多。

錢言取下頭盔后，伸伸懶腰，看看時間才過了一個多小時，《英雄》里的時間和現實比是4：1，也就是說裡面4小時等於外面一小時，由於《英雄》採用了極度逼真的虛擬技術，玩家在裡面的感覺就如同過了4個小時一般。

曾有人戲言，人類或許現實里做不到永生，但在虛擬世界里這將不再是幻想。在玩過《英雄》，親身體驗后，錢言深以為然，只是那樣的話，精神年齡和生理年齡的巨大差距會不會衍生出一個個怪物來？

這個問題僅僅在錢言的腦海里停留了0.1秒而已，那是人類學家所要考慮的，他只不過是個失業了的平凡小人物。

錢言小心翼翼地把IBM筆記本放在桌上，這筆記本和「寶貝」都是從老院長那贏來的，為此他還發奮讀書，進入大學中深造。儘管科技高度發達，但人口的壓力卻比以前大得多，素質教育依然只能是口號而已，反而應試教育越演越烈。

高考對廣大中國學子來說，和二百多年前一樣，依然是可怕的夢魘，六月依然還是那黑色的六月，千軍萬馬爭過獨木橋，那是何等的慘烈！

儘管各種福利都很好，沒考上大學的也能找到工作，即使是失業的也有所保障，但大學證書卻比以往來得更重要，這是個敲門磚，是一張門票。有了它，意味著無限可能，沒有它，你將永遠無法抵達社會的上層，哪怕你是出自豪門。

相當於兩百年前，如今的高等學府不但不擴招，反而把人數定在極小的比例，走的是精英路線，出庸才的學校往往是被淘汰或者兼并的，不管兼并還是被淘汰，原本的人數都不會留下來，也就是說招生人數不但不會增多，反而有可能會減少。

沒考上大學的都可以就讀技校或者各類專科學校，在那能學到一技之長，可以藉此而生存。現實就是如此殘酷，社會不缺乏勞動力，你不願意干，各大公司還樂意呢，啟用智能機器人，還省得麻煩！

錢言摸著心愛的筆記本感慨萬千，想起來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去看望老院長了，只是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沒臉見他老人家。

打開筆記本后，錢言仔細地品味著《覆雨翻雲》里的一切，尤其是浪翻雲對龐班的驚天一戰，那是全書的最後一章——月滿攔江。只是他依然無法把這些和高漸離的問題聯繫起來。

「唯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按理說就應該是答案了，可高漸離為什麼說不是全部呢？錢言把各大高手的軌跡聯繫起來，恍然間他似乎找到了關鍵所在，就在他即將抓住的一剎那，從他的指間溜走了。

如果是別的問題，錢言還能找人求助，但這卻是兩百多年前的老書了，知曉的人實在太少太少，突然間他大叫起來：「對了，我怎麼把他給忘了？老院長一定知道的！」

「喂，嗯，是錢眼啊。真難得你還記得我這老骨頭，是不是挖到金山了啊？」

老院長的虛擬影像出現在錢言面前，如往常一般打趣著，看起來很有精神，讓他放心了許多：「我說老傢伙，你就別損我了。有金山的話，我還會忘了你嗎？這次有個問題想請教了。」

「財迷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學了？」影像中的老頭撇了撇嘴，「有屁快放，老人家我忙著呢！」

「還不是你那筆記本害的，看了《覆雨翻雲》后我就在想個問題，浪翻云為什麼這麼厲害？」錢言可不敢直接說是遊戲里遇到的問題，要不然老爺子估計就殺上門來了，那麼他失業的事也就曝光了。

「浪翻雲啊，極於情，方能極於劍。」老爺子顯然也是看過的，捻著鬍鬚慢悠悠地說道，「但僅僅如此的話，那麼他也就不是魔師龐班的對手了。」

「那是怎麼一回事呢？覆雨劍冠絕天下，也就只有龐班才能堪輿一戰了啊。」錢言這一回倒是發自內心的疑問，不僅僅是為了任務。

「劍再厲害，離開了人，什麼都不是。浪翻雲和龐班都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並為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負奉獻一生，哪怕是賭上性命。」老爺子說到這，微微嘆了口氣，「你小子在這方面就差了點，人生毫無計劃，要是沒人逼你一下，就什麼都不想做，屬於混喝等死的類型。」

「老傢伙，說正事，別扯到我身上好不好，我還為這事苦惱著呢，你老人家也不想我這四有青年就這麼一蹶不振吧？」

「四有？我呸！四無還差不多，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苦惱。」老爺子朝地上猛吐了一口唾沫，才繼續道，「浪翻雲和龐班有著自己的堅持，並為此而不懈努力，雖然一生為敵，卻引為知己，因為他們有共同點，那就是有著一顆忠貞之心，堅信著心中的正義，從始至終，絕不背叛。不管是覆雨劍，還是道心種魔，都是為了維護心中正義而存在的，不然浪翻雲早就隨著紀惜惜而去了。生相依，死相隨，這才是情之所至！」

「老傢伙，多謝了，再見！」錢言掛斷了虛擬電話，雖然老爺子的言論有些偏激，但從中已經找到了答案，在他看來這已經是最佳答案了。

錢言戴上遊戲頭盔再次上線，按照《英雄》設定，玩家上次在哪下線，上線后還是會在原地。上線后，錢言看到的還是那荒山，還有那食人魔，沒有做任何停留，他回到了高老莊。

高漸離臉上的油光依然是那麼的光鮮，和他的高深莫測還是那麼的不搭調，見到錢言后的第一句話就是：「你似乎有了答案。」

「何以見得？」說實在的，錢言有些不爽高漸離處處主動的樣子，反問道。

「呵呵，理由很簡單。你從我這得知了食人魔的下落，匆匆而去，再見面時卻連一絲血腥味都沒有，說明你並沒有找回小柱父母的遺物，因此你的到來不是為了小柱而來，而是為了先前的問題，加上你此刻面帶喜色，要猜出來並不困難。」

「嗯。我是找到了答案，但卻是我的，並不一定是你所需要的。」

「看來你真的找到了答案。」高漸離說完就打住了，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的燦爛，讓人無法知曉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