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狠男怨女

岳不群？

電視劇、小說里的老熟人了！

有見過韋小寶的經歷，紀元和已經習慣，沒有懷疑對方的身份。

不得不說，岳不群在露出真面目前，人前文人雅客的君子氣態，着實容易給小白錯覺。

假如紀元和不是早知其為人，怕是第一時間也會被岳不群給誆騙住。

岳不群，號稱君子劍，《笑傲江湖》當中華山派的掌門，某種意義上稱得上作品裏最大，也是最撈的陰謀家。

他是能夠為了振興華山稱霸武林，狠得下心切掉自己松果寶貝，練《辟邪劍譜》的男人。

而一聽岳不群壓抑的聲音有些尖利，紀元和頓時心中敲響了警鐘，心想萬萬不能小瞧這位練了辟邪劍法的岳掌門。

與前回只有韋小寶一個不同，此回受招募而來的竟有兩人。另外一個乃是一位清麗如仙，一襲碧衫的女子。只是這女人看着飄逸脫俗，卻一再給人一種苦大仇深的威嚴莊重感，右手長袖下隱約可見寒芒捲動。

「華山？」

青裙女子機警在心，口中卻顯一股冷傲之氣，道：「鮮於通死後，竟是閣下繼任掌門？」

「鮮於通？」

「鮮於通」生活的年代，乃是《倚天屠龍記》時期，在《笑傲江湖》之前，同樣也是一位華山派的掌門人。其人在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時，乃是一個被人揭穿了毒辣面孔的偽君子。

此時此刻，被周芷若叫出家醜。岳不群的心情微妙。這華山派掌門的偽君子傳承，也算得上是一脈相承了。

岳不群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對周芷若的無禮卻有些暗怒，收斂了尖細的嗓音，咳了咳肅容雄聲沉邁以對，哀嘆道：「先人之過，後人不便分說。岳某微薄之才，唯有如履薄冰，恪盡職守，護我華山正道之行，不墜歷任先賢之名。」

「先人？鮮於通死時的年歲並不比閣下年長。」

青衫女子的話有些不太客氣，卻使得她與岳不群同時一怔，意識到了微妙的玄虛。

紀元和眼珠一轉，差不多猜到了女子身份，開口即道：「原來是峨眉派周掌門當面，久仰久仰。」

「嗯？」

「周……」

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岳不群飽讀詩書，對江湖上各大門派的掌故瞭然於心，一時半會人恐怕也想不到那女子是誰。

但峨眉究竟什麼情況……就沖《笑傲江湖》裏華山派不上枱面的樣子，大體岳不群亦知之甚少。

好在青衫女子眉梢一揚，竟當場承認了身份，冷傲應道：「正是峨眉周芷若，你認識我？」

別看電視劇里這女人都被洗白不少。實際上，周芷若是貌似小白花，實則黑心棉。

紀元和開始瞎扯淡：「在下韋小寶，乃是清朝人。嗯，我曾前往少林拜讀過諸多古籍，內中曾有記載，周掌門乃是元末明初的峨眉女豪傑。至於岳掌門，當是明朝時的一位華山派掌門。如果我猜的不錯，咱們根本不是一個歷史時期的人，二位大可不必為鮮於通生出嫌隙誤會。」

「元朝、明朝？！」

要讓兩個古代人，輕鬆接受這個概念，還是挺困難的。

饒是岳不群老謀深算，周芷若黑化慎思，此刻都宕機在了原地，一時都沒法輕易釐清頭尾。

而周芷若雖因張無忌逃婚，去追「小賤人」趙敏受了情傷性情大變，性格變得冷傲陰厲，猶然沒顧得上隱藏真實情緒。

岳不群眯眼一瞥，看出周芷若震驚神色不似作偽，思緒電轉不禁信了三分，開始進一步追問求證：「小兄弟，敢問後世華山如何？」

「據掌故記載，岳掌門乃是當世五嶽劍派享譽一時的『君子劍』。但因前人之事情，少見詳實記載，晚輩也所知不多。」

紀元和面帶慚愧，似乎非常遺憾。

而就圖一個華山聲名的岳不群，聽之臉上不動聲色，卻不由悶騷暗爽：看來後世我華山的聲望更有長進，連君子劍的美譽都流傳至了後世！

岳不群哦了一聲問道：「那在清……清朝，我華山派又是如何？」

「有高人號稱神拳無敵歸辛樹，縱橫朝廷皇宮未有抗手，來去自如，當真了不得。其師神劍仙猿穆人清，更是舉世無敵的老前輩。」

「好！」

對付岳不群，就得投其所好。未來華山發展的這般壯大，在岳不群想來應當有他犧牲自我肢體，苦練辟邪劍法的幾分功勞吧？

饒是岳不群再怎樣隱忍，此刻都不禁老懷大慰。這般一來一去，岳不群對紀元和的觀感頓時增添了一兩分。起碼在這陌生境地，總不好在摸清二人根底前，率先暗施辣手。

周芷若問道：「韋少俠，元朝之後可是我漢人天下？」

「不錯。縱使在大明，峨眉亦屬正道一支。」

雖然清朝不是了，但大明的確是。

不用紀元和答應，已經信了兩分的岳不群，就已與有榮焉地點了點頭。紀元和眼見此景，自不會抬杠傻乎乎去提清朝的後事，一樣向著周芷若微微頷首。

而除了張無忌的私情以外，周芷若一心所念無非遵守滅絕師太的交代光耀峨眉，要是能順帶推翻大元壓迫亦是其念想。

此刻得到紀元和二人的點頭認可，周芷若長久以來腦中緊繃的那根弦，不由鬆了些許。

不過，估摸著老岳那邊薅不到什麼好處，紀元和索性往周芷若那邊走近了些，吹捧忽悠連蒙帶騙，胡說八道起來：「據我所知，周掌門在記載中乃是一位傳奇女子，后將掌門戒指傳下飄然而去，似與一男子成了神仙眷侶。」

「哦？！」

不管有多埋怨記恨張無忌，周芷若一聽紀元和這麼講，青衫冷麗的面孔下頓時心花怒放，嬌顏多了幾分紅潤。

紀元和這話毫無疑問說到她心裏去了，當即對他多了幾分善意。

但，對彼此身份略有了解，並不能解決實質問題。很快，三人就沉默了下來，對於突然出現在這處荒野之地，各自心存疑問。

身為一個老江湖，岳不群過往平日雖喜守拙，可練了辟邪劍法后已有些不經意的乖戾，此刻卻第一個嘗試佔據主動：「諸位，來此之後，腦中可曾多出什麼話來？」

「話？」

周芷若聞言一怔，大腦之中頓時浮現一串字句，旋即脫口而出：「我等現下乃是在一處道門仙地？」

「果真？」

岳不群雙眼一亮，沉吟道：「可是說裏面有一洞窟，洞窟中藏有道家神功秘學？」

「岳掌門與韋少俠也是如此？」

「不錯。」

這個時候，紀元和肯定得最後表態，才能弄清楚無矩靈鏡是用什麼理由把兩人挪移過來。而對岳不群來說，能讓華山更上一層樓的神功，能讓他取代左冷禪十拿九穩，無疑具有相當的吸引力。

誰也不會嫌棄更強不是？

而且，無矩靈鏡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把三人從「不同朝代」拘束過來，不管怎麼想都不是常人能夠做到。

道家仙境之說，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而且，萬一能補全第三條腿呢？

誰都不想當太監！

岳不群就算仍半信半疑，神鬼之說終究在心裏埋下了種子。只要相信了這些，岳不群貪念一起一手按劍，不由自主就把另外一隻手藏進了袖子，暗暗捏住幾枚繡花針，神情卻依舊是和顏悅色的文雅。

「二位，山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