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清白沒了。

38 第 38 章 清白沒了。

知青大院,炊煙升起。

別看知青大院住了10多個知青,但大院裏並沒有正兒八經的廚房,只有一個用紅磚頭搭成的小灶台。

每次到飯點,知青們就拿着東西去灶台做飯,個人管個人的,不一起吃。

前幾年剛有知青下鄉時,是一起吃,合起來吃省事,但合起來吃,知青們經常鬧矛盾,為誰多吃一口,少吃一口。

別看這一口兩口,每頓飯都多吃一口,一年下來得多吃多少糧食?

糧食和錢,什麼時候都不是小事。

矛盾鬧的多了,後來乾脆分開做,分開吃,誰也不佔便宜。

這不,這會兒女知青們熱好飯,各自端著陶瓷缸,拿回屋裏吃。

屋裏,曲麗麗不停翻騰被褥,來來回回把所有的行李包都找了一遍,找完她哭喪一張臉,坐在炕上,丟了魂兒似的。

沈秀婷咬一口窩窩頭,聽到曲麗麗唉聲嘆氣,猶豫了一下,擱下筷子,走過去問:「……怎麼了?」

自從出了偷糧是那事,女知青們不大愛搭理曲麗麗,沈秀芹也有點膈應,但她倆同為今年剛下鄉的知青專心乾飯沈秀芹看看,其他人耳邊聽着嘆氣聲,嘆氣,件事的專心乾飯,沈秀瑾,看看其他人,出事之前,經常一起結伴上下工。

女知青們像沒聽見曲麗麗的聲音似的,埋頭專心乾飯,沈秀芹無奈放下筷子。

她還算了解曲麗麗,知道她的性子,沒人過去問,保准沒個停,她想安安心心的好好吃飯。

所以嘛,還是問了一嘴。

曲麗麗淚眼蒙蒙抬頭:「……我的錢沒了。」

錢沒了?

這可不是小事,沈秀芹趕緊說:「你再好好找找,是不是落哪了?」

其他幾個人埋頭吃飯,但耳朵豎起來聽着呢,這會兒心裏咯噔一聲。

錢沒了?

幾人加快速度,三口兩口扒完飯,各自悄摸去自己藏錢的地兒看了眼,確認自己的錢沒丟,紛紛鬆氣。

先後湊到曲麗麗身邊詢問怎麼回事,要是別的事兒就罷了,但錢的事她們不能不管。

曲麗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我都找過了,被褥、包里都沒有。」

陳芳反應很快,大咧咧問:「你的錢不是丟了,是被偷了吧?」

這話一出,屋裏安靜了。

女知青們面面相覷,剛出個偷糧食的三隻手,這又來個偷錢的,難道知青屋風水不好?

這年頭賺錢太難,錢的事兒,沒有小事兒,偷糧食可以說品德敗壞,偷錢那真是不可原諒。

隋平婉瞄了一眼哭唧唧的曲麗麗,站出來說:「這事要好好查。」

陳芳贊同:「查,必須查。」不把那偷錢的三隻手抓出來,怎麼能安心,萬一以後偷到自己頭上,那就麻煩了。

許婷和沈秀芹也點頭,贊同隋平婉的說法。

曲麗麗抬手抹眼淚,看看周圍的人,小聲說:「……還差一個人呢。」

陳芳晃着腦袋,數了一圈:「還真差一個,差誰呀?」

許婷:「咦,黃秋霞哪兒去了?」

沈秀芹:「她匆匆吃完飯就跑出去了,不知道哪兒去了。」

隋平婉若有所思:「咱們要查這事兒,必須全員到場,黃知青不在,怎麼辦?」

曲麗麗一直掉眼淚,不吭聲。

陳芳一拍手:「這有什麼難的,咱們把她找回來不就行了。」

曲麗麗眼睫顫了顫,隋平婉看見,笑了下:「陳知青說的對,肯定得把人找回來。」

陳芳又說:「哎呀,咱們可得快點兒,咱們幾個都在,就她一個不在,說不準啊,是她偷了錢心虛,所以才不在呢。」

幾個女知青一塊走出屋,畢磊恰好吃完飯,刷完陶瓷缸,見狀湊上去問:「你們這是幹什麼去?」

隋平婉:「去找黃知青,知青屋裏丟了錢,我們得找她回來,大家一起開會,商量商量這事怎麼辦?」

畢磊看向曲麗麗,心裏感嘆,這小姑娘不簡單,她是想把這些人也帶過去,當着這些人的面揭穿黃秋霞跟鄭寶秋的關係,玩這麼大?

這樣也好,更刺激。

畢磊轉轉眼珠,一拍腦袋:「你們要找黃知青?這不巧了嗎,我剛看到她往村裏走,我帶你們去。」

隋平婉:「那就麻煩畢知青了。」

畢磊笑呵呵:「這都是小事兒。」然後走在前面招招手,招呼大傢伙跟他一塊走。

大部隊浩浩蕩蕩往外走,出了知青屋沒多遠,正巧碰上剛回來的姜超。

今天中午下工,村支書和許會計跟他交代下半年的生產計劃,這才回來晚了。

姜超皺眉盯着面前這些人:「你們去哪兒?」

曲麗麗看到姜超跟看到救星一樣,眼眶通紅嚶嚶嚶說出自己丟錢的事。

姜超聽完沉默了,黃秋霞這人雖然性子偏激,愛鑽牛角尖兒,最近還總跟人打架,但她從沒偷過東西,不過也保不準,黃秋霞以前不怎麼愛打架,這幾天卻打到飛起。

陳芳大聲說:「萬一真是黃秋霞偷的,趁她沒花掉,早點把人找回來,說不定能把錢拿回來呢。」

這樣說也有些道理,姜超怕這夥人鬧出什麼不好的事兒,乾脆跟着一塊去了。

多一個人多出份力,再說有他在,也能看着知青別犯錯誤,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心裏總覺得不安。

……

兒子屋裏傳來咣當一聲,像是有東西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鄭老頭全當沒聽見,樂呵呵搬了個馬扎坐在院子裏。

拿起煙斗,愜意的點着,吸了一口,笑了。

真是個毛頭小子。

也對,兒子沒結婚,幹事兒毛手毛腳可以原諒,等他結婚了,自己再好好教教,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女人啊,不能用強的,得哄得管,唯獨不能寵。

哄着她聽話,管着她害怕,這一害怕,就聽話了。

這方面鄭老頭相當有經驗,想當初他跟馮婆子剛結婚,馮婆子脾氣又大,又不聽話,還敢跟他動手,瞅瞅現在再大的脾氣被他訓得跟只小貓似的。

想到這兒,鄭老頭就得意的笑,剛笑了兩聲,大門被敲響了。

他皺起眉頭,這時候誰會上門?

鄭老頭磕了磕煙頭,走過去打開門,門外烏泱泱一群人。

鄭老頭盯着這些知青屋的知青,有些納悶,他跟這些人不熟,見過幾面,隱約知道是知青,但沒說過幾句話,他們來自家幹啥?

鄭老頭笑容溫和:「是知青隊的小隊長啊,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你怎麼領着人來我家了?」

姜超:「老叔我們來找人,黃知青在嗎?」姜超懷疑畢磊眼神兒出了問題,怎麼把他們領到鄭老頭家,還說看到黃秋霞進了鄭老頭家門,他覺得莫名其妙,黃秋霞前兩天才和馮大媽打了一架,戰況那叫一個慘烈,怎麼可能進馮大媽的家門,不過,既然來了,問上一嘴總是沒錯的。

「你們找錯地方了,黃知青不在我家。」鄭老頭說着苦笑一聲,「小隊長你也知道,我家老婆子,前兩天跟黃知青打了一架,你說說她怎麼可能來我家嘛。」

姜超點頭,也覺得是這個理兒,正想轉身,一道柔柔的聲音說:「鄭老伯,有知青看到黃秋霞來了這裏,你讓我們進去吧,我問她一件事情就走,肯定不會打擾你們。」

鄭老伯為難的皺着臉:「我家最近出了事兒,你們也應該聽說了,你們馮大媽呀,身體不好在家休息呢,真是不方便讓你們進去,要不你們去別地兒找找。」

「你這老頭,推三阻四的,我看啊,這人肯定就在你們家。」畢磊冷哼一聲,他明明看到黃秋霞進了鄭老頭家,這個鄭老頭非說人不在他家,真是個睜眼說瞎話的老頭子。

鄭老頭臉上的笑意收了,板起臉:「你們知青屋的事兒和我家沒有關係,你們找人不要來我家找。我家老婆子,身體不舒服,要好好休息,你們快走吧。」

說着就要關上門,畢磊眼疾手快,抬腳將門抵住,不讓他關門。

曲麗麗哀求:「老伯,你就讓我們進去看一眼吧。我們保證問完就走,不會發出很大的聲音,保證不會影響馮大媽休息。」

無論曲麗麗怎麼哀求,鄭老頭始終不為所動,場面一時間僵持住。

隋平婉說:張老伯,我們下鄉了,就是宋家村的一份子,馮大媽,被蜜蜂蟄了,聽說挺嚴重的,我們作為宋家村的一份子,怎麼能不上門看看呢,說不定啊,我們見過馮大媽之後,她病情就好了呢。」

鄭老頭不吃這套:「隋知青別胡說,你又不是大夫,你又不懂葯,你看看你大媽,她的病就能好啊,要這麼神奇,還要大夫幹什麼?咱們現在是新社會,不講舊社會那套封建迷信,這樣的話,你以後不要再說了,不然會被人抓住把柄,別人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

隋平婉臉色有點尷尬,閉上嘴不出聲了,畢磊用力抵住門,不讓鄭老頭關上。

曲麗麗眼睛一轉,這老頭一直不讓他們進屋,絕對有貓膩!

趁畢磊跟鄭老頭僵持,她悄悄側過身子,仗着身量矮小,低頭一溜煙跑進屋。

鄭老頭餘光看到有道影子,嗖的一下跑過去,回頭一看,那個嬌嬌小小的女知青已經跑到屋裏。

他瞬間臉色大變,轉身就去抓那女知青,畢磊看到曲麗麗跑進去,也趕緊跟着進去。

眼瞅著兩個人都進屋了,其他女知青也跟着走進去。

趴在牆頭偷看的田婆子,看到這一幕心裏激動壞了,這麼多人,這是有大戲呀,她雙眼亮晶晶,聚精會神盯着,生怕錯過一點好戲。

姜超這會兒已經覺出不對勁,要不鄭老頭不至於這麼抵觸,一個勁兒不讓他們進屋,看鄭老頭的反應,屋裏肯定有人,應該是黃秋霞,可黃秋霞怎麼在這兒?

腦袋裏突然想到馮婆子和黃秋霞打的那一架,馮婆子想讓黃秋霞給他兒子做兒媳,難道黃秋霞真要嫁給鄭寶秋,姜超覺得黃秋霞嫁給鄭寶秋也不是不行,男未婚女未嫁,天王老子都攔不住。

但這事兒畢竟還沒有過明路,這麼偷偷摸摸來男方家裏,這不是給知青隊伍臉上抹黑嗎?姜超臉色不好看。

曲麗麗動作很快,三兩下竄進屋,鄭老頭家有兩個屋,一個是主屋,一個是偏屋,她不知道黃秋霞在哪個屋,意外拐到馮婆子那個屋,被馮婆子那樣子,嚇得三魂出了七竅,差點沒嚇死。

曲麗麗意識到自己走錯屋了,扶著牆一步步退出來,不扶牆不行,她的腿被馮大媽那個鬼樣子,嚇軟了半截兒,往另一個屋走,這時候鄭老頭衝出來,伸出雙手,像只護崽的老母雞,擋在自家兒子房前。

鄭老頭跑得飛快,心臟差點從嘴裏蹦出來,他大口喘粗氣,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這些人壞他家兒子的好事兒。

其他知青們也趕過來,鄭老頭一個人對這麼多人,緊張的手心冒汗。

鄭老伯眼瞅著這麼多人自己肯定攔不住,乾脆破罐子破摔:「你們要找的黃知青真不在我家,我沒騙你們,屋裏邊是蘇知青和我兒子。」

這話一說,知青們都愣住了,一個個表情很詭異:蘇知青?不是黃秋霞嗎?蘇知青怎麼在鄭老頭家裏,還跟他兒子待一個屋?

姜超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那樣子比剛才還要生氣,他一把拽住鄭老頭衣領:「你別瞎說,蘇知青怎麼會在你家,還跟你兒子待一個屋,你敢污衊蘇知青?」

鄭老頭梗著脖子:「……我請蘇知青給我家老婆子看病。天氣熱,蘇知青中暑了,來我兒子屋裏休息一會,我兒子在屋裏照顧她,這有什麼不對?」

這話說出口,沒有一個人相信,不說其他人,就說女知青里最好騙的沈秀芹,也不相信。

孤男寡女待在一個屋裏休息,蘇知青是結婚生娃的已婚婦女,這裏邊兒要是沒點貓膩,誰信啊?

知青們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畢磊暗戳戳搓手:哦吼,這齣戲牽扯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好看了。

陳芳家住大院兒,成天雞飛狗跳的,這個事兒那個事兒,三姑六婆八卦事兒一大堆,陳芳自小是吃瓜長大的,下鄉之後她鬱悶了好一陣兒,沒了大院裏的八卦,吃飯都不香,沒想到這村裏的瓜也不少,而且最近越來越多,這瓜是一個接着一個,都快吃撐了。

隋平婉嘴角勾出一個很淺很淺的弧度。

許婷,沈秀芹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媽呀,還能這樣?

鄭老頭才不管他們一個個怎麼想呢,反正他這話說的沒毛病,他們想歪了更好,傳出去,蘇知青就算和他兒子沒發生什麼事兒,也得跟他兒子扯上關係,到時候再操作操作,距離離婚嫁給自家兒子就不遠了。

隋平婉再次開口:「鄭老伯,不是我們不信你,只是你剛才一直攔着我們,要是真沒什麼事兒,你攔我們做什麼,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們是城裏來的知青,讀過書有文化,您是村裏德高望重的老輩,村裏人常說您最和氣,脾氣最好,最講道理。平常見到我們都是笑呵呵的,從來沒難為過我們知青,您這麼做肯定有這麼做的道理。」

隋平婉這一番大道理輸出,給兩邊都捋了捋毛,鄭老頭對她觀感不錯,點頭:「還是隋知青說話中聽,我是村裏最和氣的老頭,大家都知道,我性子最和善。你們是小輩,我不跟你們計較,這樣吧,你們趕緊回去,你們闖進我家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隋平婉為難:「鄭老伯這事兒啊,我們還真不能走,我們要是走了,那蘇知青的名譽怎麼辦?您這麼說,讓蘇知青以後怎麼在宋家村呆下去,蘇知青跟我是同一年下鄉的知青,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年,感情算不上好,但是我可不能眼睜睜看她被村裏三姑六婆的唾沫星子給淹死,你要是為蘇知青好,就快點打開門讓我們看看,要是事情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絕不會糾纏,我們再去別的地方找黃知青,還會給鄭老伯和鄭寶秋賠禮道歉。」

這番話說出來,鄭老頭沒急眼,姜超急眼了。

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蘇知青在屋裏?鄭寶秋這傢伙喜歡蘇知青,好多人知道,萬一他對蘇知青做什麼不軌的事,蘇知青可怎麼辦?

想到這兒,他腦袋轟的一下就炸了,硬生生扯開鄭老頭,打算開門進去。

這時,一聲嬌俏的聲音傳來:「……鄭老伯,你叫我?」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屋門口,蘇韻站在那裏歪頭眨了眨眼:「鄭老伯,我聽到你喊我的名字,你找我有事兒?」

鄭老頭看着站在屋門口的蘇韻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你……」

蘇韻疑惑:「鄭老伯,我就是有點中暑嘛,就在廚房坐了一會兒,喝了點水,你看到我怎麼這麼驚訝?」

鄭老伯不是傻子,自然不能說給她下藥的事兒,他尷尬笑笑:「沒、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蘇知青身體好點了嗎,中暑得多喝點水,這要是暈倒啊,那可就不得了了。」

蘇韻笑眯眯:「鄭老伯,你就放心吧,我現在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感覺渾身都是力氣,心情也很好。」

鄭老頭僵硬點頭:「……好、好,那就好。」他心裏直罵娘,蘇知青在屋外,那屋裏頭那個是誰?他臉色一變,猛然想到一個可能。

田婆子聽着屋裏吵吵嚷嚷的聲音,脖子伸的老長,心裏百爪撓肝的,這屋裏啊,究竟發生什麼事兒了?聲音聽不清楚,看又看不着,真的好想看一眼啊,又怕鄭家人打上門,之前好幾次,鄭家人都要打上門兒了。她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直接跑進人家裏去聽八卦。

田婆子心裏正犯愁,突然看到一個人……咦,蘇知青也在?

想起上次和蘇知青一塊兒趴在自家牆頭看好戲那回,配合的多默契呀。眼珠滴溜溜轉,太好了,蘇知青在,自己這不就有借口過去看好戲了嗎?不不,不是過去看好戲,是去找蘇知青。再說馮婆子被蜜蜂蟄了,這會兒指不定起不來床呢,她去看看應該沒事吧。

這麼好的機會,她可不會放過。

田婆子爬下牆頭打開門,衝進鄭老頭家裏,腿腳格外利索,哪像60多歲的人。

鄭老頭不知道屋裏的人是誰,不管是誰,要是屋裏頭的情形被外邊人看到,肯定會影響自家兒子的聲譽,這下子鄭老頭就更不能讓他們進去了,可惜外面人太多。

鄭老頭雙拳難敵四手,攔住這個,攔不住那個。

推推搡搡間,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打開門的那一剎那,所有人同時看向屋內,下一瞬都愣住了,目瞪口呆。

曲麗麗捂着眼睛尖叫,像看到髒東西似的,田婆子剛摸到鄭家屋門口呢,聽到這叫聲,激動的腿一抖,差點摔倒,咋了,這是咋了?

畢磊盯着地上的兩人,激動砸嘴,這趟來的真是太值了。

屋裏,鄭寶秋和黃秋霞兩人抱在一塊兒,在地上滾來滾去,抱着又啃又扯的,實在是太激烈了。

門被打開,尖叫聲,說話聲一連串冒進去,屋裏兩個人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聽到也不在意,抱在一塊兒啃的正歡,動作非常急切。

知青們,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況,女知青臉上都是一紅,趕忙捂眼的捂眼,扭頭的扭頭,性子最靦腆的沈秀芹,直接轉身一陣風跑出去。

陳芳清了清嗓子,尷尬撓臉:「……那個什麼,要不咱還是先走吧,等這邊忙完,再問也不遲。」這畫面太辣眼睛,遭不住啊,遭不住。

曲麗麗乖乖點頭:「對對對,丟錢的事兒,以後再找也行,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曲麗麗沒料到黃秋霞膽子這麼大,還以為這兩人只是私會,竟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

畢磊沒看夠,但其他知青都要走,他一個人留下來觀戰不太好,只能戀戀不捨的跟着大部隊走了。

鄭老頭很生氣,大步走進屋,拽住兒子衣領,想給他拽起來。

鄭寶秋不願意,死活不撒手。

鄭老頭使盡吃奶的勁兒也沒能分開兩人,馮婆子顫顫巍巍扶牆走出來,看到兒子屋裏的情形,兩眼一翻,咚的一聲摔在地上。

其他知青都走了,但蘇韻沒走,不但沒走,還饒有興緻的看了好一會兒。

她可是結過婚的女知青,跟那些小年輕不一樣,說是這麼說,嘿嘿,其實,穿書前她也是母胎單身狗,但偶爾會看看片啦,這種場面是小意思。

看過之後,蘇韻得出結論——草藥藥效不錯,很給力。

瞅了一會兒,又覺得實在沒什麼好看,這兩人只會啃脖子啃臉,連衣服都沒脫,看他們還不如看母豬發情。

田婆子激動壞了,沒想到今兒能看上這麼一出大戲,那小眼睛啊,直勾勾盯着屋內的人,眼睛一錯不錯,堅決不放過任何一個精彩畫面,媽呀,這要是錯過了,啥時候能再看一次,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兒了。

鄭老頭氣喘吁吁,實在沒法子,進廚房端了盆涼水,一股腦澆在兩人身上,躺在地上的兩人齊齊打了寒顫,終於清醒了。

蘇韻和田婆子被鄭老頭連轟帶推趕出門。

蘇韻這下子不願意了:「鄭老伯,你怎麼過河拆橋呢?說好的診費呢,我給馮大媽治病可不是白治的,用了我的草藥,耽誤這麼長的功夫,我還差點中暑,不給診費說的過去嗎?」

鄭老頭臉色黑如鍋底,他就算再傻也看得齣兒子跟那個黃知青不對勁,除了眼前這人,沒人有機會動手腳,可是這事兒又不能查,一查就全都查出來了,雖然兒子吃了虧,但這個虧,只能咽進肚裏。

拿了酬金,蘇韻拐著籃子,籃子裏還放了一包茶葉,笑眯眯說:「鄭老伯,那我就走了,要是馮大媽的病沒好,你再去找我,我這個人有個優點,那就是不記仇,只要給診費,讓我再跑幾趟都行。」

鄭老頭氣的說不出話。

田大媽趁鄭老頭跟蘇韻說話的功夫,早跑得沒影兒,鄭老頭沒攔下她,恨恨轉身,回家收拾殘局。

黃秋霞跟鄭寶秋的事兒就跟長了翅膀似的,在村裏飛速傳開,不僅宋家村,其他村也傳起來,這種帶顏色的八卦大家都喜歡聽,平常幹活累,就靠這個調劑。

村裏的大媽嬸子見面就問:「哎,你聽說了嗎?」

要是對方聽說了,就互相探討交流一番。要是沒聽說,大媽嬸子也立刻興高采烈的科普。

什麼黃知青和鄭家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未過門兒媳和婆婆大打出手是為哪般?

甚至還有人說黃知青跟鄭寶秋早就好上了,馮婆子不同意,想讓黃知青跟兒子分手,黃知青也是個暴脾氣,不願意分手,才跟馮婆子干仗。

可干仗也沒用,馮婆子還是不同意他們在一塊兒,黃知青和鄭寶秋就想了個招兒,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事弄得人人都知道,這下子他媽就沒法子了。

外面傳的風言風語,鄭老頭一家,躲在家裏不出門。

嗚嗚咽咽的哭聲籠罩着鄭家屋子,鄭老頭氣的猛拍桌子:「行了,別哭了。你是個男人,遇到點事兒哭成這樣,你要把我的臉丟光嗎?」

旁邊鄭寶秋抱着腿坐在凳子上,眼淚啪嗒啪嗒從眼角流出來,他心裏委屈極了:「……我的清白沒了,嗚嗚嗚。」

他不想哭的呀,可是忍不住啊,他可是個黃花大小子,他的清白就這麼沒了?沒了就沒了吧,反正他做好心理準備了,可為什麼?為什麼是那個兇巴巴的女人,為什麼?嗚嗚嗚,說好的是蘇知青,怎麼變成那個兇巴巴女人?

鄭老頭頭很疼,想不明白哪裏出錯了?明明那杯茶里放了足足的料,蘇知青也把茶全喝了,怎麼事情就變成這樣了呢?

煩躁的抽一口煙:「別哭了,想想怎麼辦吧,外面指不定傳成什麼樣。」

這時炕上的馮婆子悠悠轉醒,一身的傷還沒好,腦袋又直直摔在地上。剛醒來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片都是黑的,腦子嗡嗡的,緩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用力按了下腦門,然後暈倒前的畫面在她腦海閃過。

馮婆子抖著一雙香腸嘴,扭頭看向兒子:「……我的兒啊,告訴媽,那不是真的,對不?」

在馮婆子的注視下,鄭寶秋摟緊雙腿,抖得更加厲害,他好委屈啊。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她的寶貝兒子怎麼被豬拱了?千挑萬選,便宜那麼個貨色,馮婆子可沒忘記,黃秋霞打過她一頓呢,下手可狠了。

狐狸精跑了,她那一身的本事,跟自家沒有關係了,還怎麼賺錢?

馮婆子很想再暈過去。

戳馬蜂窩,被馬蜂蟄個半死,渾身上下都是膿包,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渾身上下又癢又疼,她遭了這麼大罪,可不是為了讓兒子跟那個黃秋霞搞在一起啊。

這是造了什麼孽呀?

鄭家人愁雲慘淡,呆在鄭寶秋房間的黃秋霞也是一腦門子官司,她在房裏走來走去,腦袋裏全是漿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鄭寶秋為什麼會跟自己那樣?他不應該是跟那個狐狸精嗎?到底哪裏出錯了?

剛才她大腦里很混亂,身體由不得自己,全身都在發熱,但她耳朵聽得到屋外的聲音。

屋外來了好多人,好幾個知青,他們說了很多話,他們看到自己和鄭寶秋。

她很清楚自己跟鄭寶秋沒有發生實質的關係,衣服都沒脫,但那些小賤人不會管這些,這會兒不知道怎麼傳她的壞話呢,特別是曲麗麗。

她氣的在屋裏大吼大叫,摔東西,砸東西,好一通發泄,天崩地裂過後,黃秋霞終於冷靜下來,知青屋是回不去了,她絕不會給曲麗麗這個小賤人看笑話的機會。

姜超……她跟姜超沒機會了,反正姜超也不喜歡她,這樣也挺好,省得心裏有念想。

一腳踹開房門,在鄭家人震驚的目光中走出屋子,脊背挺直,如同女王降臨,對着哭哭啼啼的鄭寶秋啐了一口:「哭什麼哭,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被豬啃了一臉口水,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鄭寶秋不敢置信:「你怎麼能這麼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你毀了我的清白,還惡人先告狀,什麼叫被豬啃了?我不是豬,你才是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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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第 38 章 清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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