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引蛇出洞

第208章引蛇出洞

八岐大蛇造成的破壞和影響還在進一步加劇。

這種魔物與異人不同。

再厲害的異人，他的強大也是由炁支撐起來的。除非完成了由凡到仙的根本性轉變，否則當他懈怠的時候、沒有行炁的時候，總歸是有空檔可趁的。而且人類對自己同類的行為模式總會更加熟悉一些，也沒有太多的敬畏與恐懼，什麼手段都用的出來。

但八岐大蛇不同，它本就是皮糙肉厚的魔物，哪怕不做任何防禦，全憑肉身硬抗，飛機坦克的炮彈也很難殺死它。

最重要的是，每一次人類方面行動的失利，都會造成非常惡劣的影響，極大地削弱他們本就不多的信心。

要知道，這可是從神話里照進現實的頂尖魔物，有著禍神之名的八岐大蛇！

一旦確認官方對祂束手無策，平日里被神道等主流信仰所壓制的牛鬼蛇神便紛紛跑了出來，一個個以蛇神為至高信仰的教派如同雨後春筍般紛紛發芽。

八岐大蛇除了收割恐懼之外，竟然真的收到了如高天原正神一樣的信仰之力！

這讓它很興奮，畢竟除非萬不得已，否則誰不想躺在高天原當個舒舒服服的正神呢？

散播恐懼，不過是沒有因為正軌途徑獲取信仰，而不得不走歪門邪道罷了。

於是，它在接下來行動的時候，竟然真的有意識繞過了那些標誌比較顯眼的秘密組織盤踞區域。

這一下可不得了！

有了實打實的對比，民眾一下子就踴躍起來。畢竟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信仰無所謂忠誠，誰給的好處多就信誰這是很自然的事，更別說八岐大蛇還這麼強大。

拋棄弱者追隨強者，有錯嗎？

就算有，誰又有這個本事去追究呢？

別說，還真有這樣的存在。

高天原。

「眾卿為何一言不發？」

統御這裡的日神天照難得召集了眾神開會。

參與的神明有很多，但主動發言的卻一個都沒有。

天照對此也很無奈。

其實自從工業革命之後，科技力量日新月異，普通人的實力突飛猛進，在全世界範圍內，神秘側的影響力都在急劇衰退。

在人類層面的具體表現為，異人組織對政府的影響力在不斷削弱，過去所謂的國教、國師之類的職位不再存在，教廷教皇對各教國的約束能力也在下滑。

而反應到祂們這群香火神明身上，最大的影響就是收穫的信仰之力斷崖式縮水。

簡單直白點來說就是，大家越來越不信神了。

這可是個大問題！

香火神失去了香火，就如同耶路撒冷失去了蒂法！

為了挽回這一切，祂們也做了非常多的努力，甚至包括暗中推動這一場戰爭。

問：什麼情況下，民眾對信仰的需求會達到峰值？

答：當他們失去了其他可以依靠的東西，對自身的遭遇完全無能為力，甚至需要逃避現實的時候。

而戰爭與混亂，就是促成這一切的最佳推手！

輸或者贏都無所謂，反正無論如何，底層民眾的生活一定是水深火熱的。這個時候，他們會格外渴望獲得救贖，哪怕只是精神層面上的虛幻慰藉。

祂們比長槍大炮更能帶給普通民眾安全感，這一點那些香火神明們非常有自信。

可是，明明計劃得好好地，結果還沒等祂們出場呢，卻突然跳出一個八岐大蛇來。

其實在一開始，得知八岐大蛇重新出現的時候，高天原眾神們驚訝歸驚訝，但也有一絲暗暗的驚喜。

神明的偉岸就是需要這種墊腳石來襯托的呀！

尤其是已經踩過一腳八岐大蛇的素盞鳴尊，恨不能立刻出馬去完成二連爆。

但是，當一連串崇拜大蛇的教派成立，吸引到非常多民眾參與的時候，祂們的臉色就變了。

民眾是信仰的來源，是祂們必須爭搶的重要資源。在大環境持續走低的情況下，還冒出來一個體制外的人奪食，這誰能忍？

可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當素盞鳴尊以熟能生巧為理由搶下這個美差后，打算髮神諭讓神官們布置法壇、準備召請時，卻發現，人間似乎已經沒有能直接跟他們對話的神官存在了。

這下問題就大了。

高天原是天照等神明合力維護的一片特殊領域，有著非常強大的結界守護。為了維持這個效果，是沒有涉及出入口的。

即便是神明，想要進入高天原也必須全靠內外接應，非常安全。

雖然代價是不夠便捷，但反正他們也沒有太多需要親身出動的機會，大降神基本上已經足夠搞定一切了。

於是，到了現在這個特殊時期，他們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被高天原這片樂土給困住了，想要去收拾八岐大蛇都做不到。

可如果不收拾的話，以八岐大蛇如今的所作所為，怕不是真的會掘斷高天原的根基？

眾神祇都沉默了。

這種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敵人發展壯大，一步步蠶食自己領域的感受真的很難過啊！

可他們又沒有什麼辦法。

雖說這裡的神明都是正神，但即便在高天原內，有資格跟八岐大蛇掰手腕的，也只有天照等三姐弟。

其他神上去就是送菜，所以他們都很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壓根沒資格參與如何對付八岐大蛇的話題。畢竟這件事最終肯定會交給天照、月夜見尊和素盞鳴尊三神之一處理，怎麼，你還想教他們做事？

就在這時，天照大御神的臉上忽然閃過一抹驚喜：「有一位神官主動聯繫我了！」

「快問問他，神社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連一個能聯繫上的神官都沒有了？」

素盞鳴尊很著急，八岐大蛇是他的手下敗將，要說誰最不能接受對方耀武揚威的姿態，除了他不做第二人之想。

天照沒有在意弟弟的僭越，柔聲與對方溝通了一會兒之後，她開口道：「八岐變得比以前更狡詐了，它似乎對我們非常了解，因此在第一時間就摧毀了神社，」

「該死的大蛇！」

素盞鳴尊很生氣，「姐姐，不能再給它機會了，讓那個神官立刻布置召喚我的術式，我去再給它一刀！」

……

……

「怎麼樣？」

無根生看著緩緩睜開眼睛的海希，壓抑著興奮詢問道。

「當然是成了，」

海希微微一笑，「它們現在可是正處於病急亂投醫的狀態呢，但凡有人遞一根稻草都會緊緊抓住。」

沒錯，剛才聯繫天照的並不是什麼神官，而是海希。

唔，這麼說也不準確，應該說，是海希操縱著神宮的大主祭完成了與高天原的交流。

結果很喜人，他們成功獲得了對方的信任，以及布置召請素盞鳴尊的陣法術式。

換句話說，他們已經掌控了這位高天原三大頂級神明之一的行蹤。

「八岐大蛇那邊怎麼說？」

雖然輕鬆搞定了這邊，但想要送給素盞鳴尊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還需要另一個勢力的配合。

八岐會，八岐大蛇整合了所有暗中組建地以它自己為崇拜圖騰的新興組織，不管那些創始人的初衷是什麼，現在他們都只能老老實實地為八岐大蛇服務了。

雖然海希和無根生想要找到八岐大蛇並沒有那麼麻煩，但既然是談合作，拜訪的姿態還是要有的。

「安排好了，八岐大蛇對素盞鳴尊果然很重視啊！」

無根生忍不住笑了笑。

跟八岐大蛇談合作，這種事自然是他親自去跑的。

原本八岐大蛇樣兒看不上一個凡人，但是當無根生說出能幫助它向素盞鳴尊復仇的話后，八岐大蛇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不說多麼禮遇吧，至少他願意為了這麼一個復仇的機會，稍微按捺一些兇殘的本性。

「很好，那我們就去會一會這位悲催的禍神吧！」海希臉上掛著胸有成竹的笑容。

……

……

在八岐會成員的帶領下，海希與無根生來到了一處海灣。

「平時藏在海底么？倒是夠謹慎的。」海希暗暗評價道。

別看八岐大蛇第一次對壘倭島軍隊時表現得那麼霸氣，摧毀了不少坦克和飛機。但同時也硬吃了不少炮彈，雖不致命，受傷卻是難免。再加上它本來就深受重傷，展現一次威風散播一點恐懼就夠了，要是天天那麼打，首先撐不住的肯定是它自己。

畢竟天上有衛星，導彈發射也不需要靠得多近，如果他不想每天都在轟炸中睡醒的話，藏在海下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海希他們為什麼天天到處跑也不擔心這個問題？

因為政府里已經有很多他們的人了，畢竟那些大臣、首相總不會每天自己去盯著衛星監控吧？

送給他們的情報里，那些不需要讓他們關注的信息，自然是已經刪除掉了。

所以說，伴隨著科技的突飛猛進，哪怕是搬山倒海的強橫異術。早晚也會有過時的一天。但掌控人心的異術，卻永遠都有用武之地，而且會越來越重要。

不過八岐會的力量也有點出乎海希的預料，他們竟然找來了一艘潛水艇！

不是軍用的潛水艇，是那種體積小很多的民用版本，從船體裝飾風格來看，像是某一位富豪捐贈的。

也對，有錢人最怕死，而且也最沒有顧忌和底線。神明還是魔物在他們眼裡並無區別，誰能滿足他們的需求就跟誰一夥是再常見不過的現象。

下潛了大約五百米左右，兩人終於看到了八岐大蛇。

水下昏暗的光線並沒有影響他們的視力，趴在水中完全舒展開身形的八岐大蛇體型看起來更加龐大了。

它的頭顱還是只有兩顆，八條尾巴倒是整整齊齊的。

見到海希二人，八岐大蛇一點廢話都沒有，開門見山地傳音道：「你們要怎麼幫我對付素盞鳴尊？」

『真是著急啊！』

海希暗嘆一聲，不過對方越迫切越好，他也不藏著掖著，「如果我們能幫你營造出單挑的環境，你有把握幹掉素盞鳴尊嗎？」

是的，這個計劃最大的麻煩就在這裡。

八岐大蛇的作亂，使得高天原派出素盞鳴尊的可能性極大；提前滅掉神宮，以神明對凡人的輕蔑，騙取他們信任、掌握素盞鳴尊行蹤的機會也不小。

但想要完全實現計劃，最重要的一步還是接下來要如何對付那位神明。

如果能幹脆利落地幹掉素盞鳴尊，那麼甚至可以故技重施，一個一個地將高天原裡面的神明都騙出來。

要是不能，那他們就必須承受一位神明的極致怒火了。

而決定這一切的關鍵不在於海希和無根生，而是八岐大蛇。

它曾經被素盞鳴尊擊敗重傷，誓要復仇，如今捲土重來，底氣究竟在哪裡？

當他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八岐大蛇肉眼可見地憤怒了！

「嘶~吼！」

震耳欲聾的聲波令整片大海都不得安寧，「那個卑鄙小人！他根本不敢與我正面決鬥！要不是用烈酒灌醉了我，他根本連傷到我的資格都沒有！」

聽得出來，它很憤怒。事實上，因為喝醉了酒被一個遠不如自己的人打成重傷，然後又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這件事的確很令人暴躁。

不過海希和無根生聽完倒是鬆了一口氣。

原來素盞鳴尊當初是這麼贏的！

「等等，如果真相是這樣，他為什麼還敢獨自一人來降服你？」

海希有些困惑，難不成素盞鳴尊覺得八岐大蛇智商那麼低，能在同一個坑裡摔倒兩次？還是說待在高天原這麼多年，實力上有了非常大提升？

「哼！」

八岐大蛇冷哼一聲，「他大概是想不到我還能徹底恢復吧。這樣正好！當年他將我的尾巴一條一條切開，搶走了天叢雲劍，這次，我要讓他連本帶利全部吐出來！」

見他這麼自信，海希兩人也沒什麼可說的。

雙方又交換了一些情報，最終商定在島上最大的活火山之中召喚素盞鳴尊。

「他是海神，火山可以最大程度削弱他的實力。」八岐大蛇如此解釋道。

『嘴裡說得不屑一顧，真正計劃起來還是很重視的嘛！』

海希心裡吐槽，『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你已經學到兵法精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