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藍瞳再現

馬小良遞來一份使用說明：「你先熟知一下這個構元儀的使用方法和測試規則。」

沛俞看了看說明，上面寫的事項很詳細，比如，里架構的調試印數，不計入考核步數、五指同時對碰一次就是激活表架構的開關、兩次就是激活里架構的開關、一旦進入里架構，倒計時開始、一個小時后構元儀會自動斷流等等等等。

看了五分鐘后，沛俞說道：「我準備好了。」

馬小良叮囑道：「嗯，置換師有一條務必要遵守的法則，那就是，不要試圖理解它，去感受它。」

沛俞突然覺得這句話好像在哪聽過？但一時又想不起出處。

「好像在一部電影中聽過？」

沛俞回憶了一下，但只能將方向鎖定到一部電影中。

馬小良最後說道：「那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你了，一個小時后我會回來。」

馬小良走後，沛俞看著空空的辦公室，覺得有些好笑，自己竟成了獨佔考場的考生。既然來了，那就做到底，也算不枉費路威他們的一片心意。

沛俞雙手五指對碰兩次，進入里架構。

眼罩上方欄里，出現了倒計時的反向進度條。

「去感受它。」

沛俞回憶著那句話，不由得閉上了眼睛。沛俞發現，在漆黑的世界里，靈紋網路並且沒有消失，它就像一件事情一樣，留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但回想一下也能理解，置換師總不可能是帶著一個笨重的頭盔上戰場吧。

腦海中的靈紋網路不僅清晰，而且還能以意識的形態遨遊其中。沛俞的意識就像迷宮中的黏菌，很快就將里架構中的架構填充，當那些發光的異元素被意識串聯后，沛俞甚至能感覺到火苗的形狀和溫度。

這時沛俞也發現，里架構中的靈紋太過繁瑣，甚至可以說雜亂無章，雖然構元儀中，有足夠的暗靈粒子來供給這個火苗，但效能比明顯很低，不過這也代表著，印數簡化的空間也很大。

沛俞雙手簡單的調試了一下，當熟知什麼樣的公式，能牽動哪部分架構后，就開始反覆在這裡架構的整體與局部中穿梭。

很快，沛俞心中就有了一張藍圖。

「只要完成里架構的調試，表架構的結印也就很快能完成。」

說罷就開始上手，就像翻新一處破舊的宅子，當有了新宅的藍圖，幻想的樣子也就印在了腦海中，翻修一旦開始，便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20分鐘后，沛俞的進程也到了收尾的階段。

「如果里架構這樣運行的話，在表架構里，應該能做到8印，也不知道這算一個什麼樣的成績？」

現在的沛俞，可以說已經完全吃透了這個架構。

5分鐘后，沛俞結束收尾工作，看著煥然一新的里架構，他恍惚了。

「這……明明是可以理解的啊？」

沛俞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盯著構元體里電子管，雙手快速做了幾個特定公式，然後電子管中的構元圖，也出現了他預測好的閃動。

沛俞猶如發現了新大陸：「真的可以撥動構元圖？」

「這樣的話……」

沛俞分析：「里架構作為表架構內核，可以大幅度優化表架構的進程。而里架構又是從構元圖中誕生，那？如果能調試構元圖？優化的效果會不會更加顯著？」

沛俞看了看頭盔上的時間欄，一半往上的時間條，讓他心裡有了底：「時間充足得很，先看看能不能找到進入構元圖的切入口。」

將里架構定型后，沛俞開始反覆揣摩這個神秘的雲團，他雙手不在結印，而是架於胸前，錨點手套釋放出的五彩雲團被沛俞拿捏，猶如操控一個虛擬模型，不斷變幻大小。猶如實體的雲團也更方便了觀測裡外的架構，但其實那只是腦海中的一種映射。

「靈儲就像一間負壓的密室，靈紋網路如黑洞一般，吸取靈儲之外的異元素，既然能進，那也一定也能出。」

雖然沛俞可以在靈儲中撥動構元圖，但根本無法調試，所以他只能將神經元滲透進構元圖中才行。

打定了主意后，沛俞的意識就像無孔不入的空氣，不斷在密室加壓，試圖在靈儲中探出一條密道。

幾分鐘后，他的幾縷意識，真的就滲入了構元圖當中，但憑這幾縷意識，很難操刀這個構元圖的圖板。這就像修理機器，卻沒有一個趁手的工具。

於是沛俞儘可能地將構元圖，修改成自己預設的結構。

沉浸的時間總是很快的，簡修完成後，時間也沒剩多少了，但絕對夠用。

就當沛俞的那幾縷意識，想要斷開退出時。

驟然間，沛俞的大腦，就像被雷劈了一樣。

沛俞的頭部出現了猛烈的脹痛感，好像無意間猛抬頭，撞到了桌角，只不過沛俞撞得並不是外面的頭骨，而是裡面的腦仁。

沛俞無法忍受這種感覺，陡然起身，條件反應般地將頭盔摔在了桌子上。

沛俞想起身，但發現疼痛欲裂的大腦，根本無法滿足他的要求，於是整個人後仰，將自己摔在了椅背上。

椅子倒了。

人也摔地上了。

沛俞受不了這種刺激，更無法思考，本能地雙手抱頭，在地上翻滾。

一分鐘后……

「唉，可算是又出來了！」

藍瞳沛俞再次出現。

藍瞳沛俞支起椅子，悠閑的靠在椅背上，椅子前面兩條腿翹起，但靠背卻沒有任何支撐，所有的重心，全在兩個後腿上。

「你說你啊，打個架都不會，還學那群猴子搞什麼暗物質工程，被反噬了吧，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沒個數啊，也對，你就是對自己沒數。」

藍瞳沛俞仰面看著天花板，把桌上的那支筆扔在了空中，那支筆在空中飄浮，藍瞳沛俞用手控制著，玩耍著那支筆。

「你的命我救著，你受的氣我替你出著，你看，又救你一命吧。」

藍瞳沛俞伸了個懶腰，也從椅子上下來，那支筆也落到了筆筒里，邊走向陽台，邊說道：「說點正事吧。」

藍瞳沛俞背手站在陽台，望著天空，收了收玩心：「眼前有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儘快解決，我不能佔用這個身體太久，而且這種狀態，我們也無法交流。」

藍瞳沛俞左手在虛空一揮，空中出現了一個炫麗的圖案，圖案周圍有一排向內的縱向銘文，在裡面，是一圈向內的螺旋的結構，看上去更像一個立體的隧道，而它的最中心是一個類似瞳孔一樣的圓點，就像是漩渦的中心點。

「當你閉眼上，放空大腦，幻想這張『隧空圖』，然後用意念進入圖文的中心點，它會帶你來見我。」

藍瞳沛俞話鋒一轉：「聽著，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得多，你根本無法獨善其身，我的能力你也見識到了，我能賦予你的，遠不止救你性命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