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話 新宿聖杯戰爭·Berserker討伐戰（七）

新宿Berserker降臨在天王洲的那一刻，新宿區的某個地方也不安寧。

天壤隊的召喚師瀧液，她著裝一身漆黑的夜行衣，臉戴骨白色的骷髏面具。穿著這身衣服來到快餐店，無論怎麼看，她都不是來此用餐的客人。

瀧液走進店裡，面對早就坐在座椅上的doge，冷冷地說：

「你說的那個召喚師……身上有七人眾味道的召喚師，他不在嗎？」

說完之後，面具下的表情沒有變化，實則她的眼神對餘光之處時刻保持警戒。身為天壤隊的高級刺客，反刺殺能力也是一流，她能以完全自然的表情來監視任何可能有敵人襲來的方向，包括視線無法觸及的死角也不會放過。戴上這種視野狹窄的面具也沒有影響。

doge攤開手，遺憾地回答：

「好像是欸，已經鬧成這樣了，他還沒有露面，我不覺得那小鬼是能忍受『同伴被殺』的冷血動物……叫白……那小鬼的名字叫白什麼來著？」

「他只有S級，大概死在某個角落裡了。」

「情況可能就是那樣。瀧液大姐頭你連自己的本體都找不回來，站在這裡的你只是一個分身，剩餘魔力連百分之五都不到，但要把那小鬼殺一百遍都綽綽有餘了。那小鬼要是敢在新宿區亂走，八成是沒命了。」

「別以為你誇我兩句，我就會允許你把警戒的任務全部交給我來做。我們的召喚師技能差不多用完了，萬一他們的增援到了，我撐不住下一波攻勢。」

「沒事~沒事~不管是七人眾，還是緹米，她們都不會想到我們又回到了曾經來過的地方，起碼五分鐘內不會想到這件事……唔，好久沒有這樣休息了。」

doge稍微向後靠去，壓根不聽被稱作大姐頭的前輩告誡，自顧自地靠在軟乎乎的沙發座椅上。他最常用的朱紅之槍，隨意地擱置身旁，根本就是把它當成了剛買來的晾衣桿。

嘛，doge沒有損對方兩句，算是分量很厚的尊重了，換作青影來當他的談話對象，大概會直接一腳踹過去吧。

鐺！

後方傳來了敲碎金屬的炸裂聲響，多半是青影嘗試使用蠻力攻擊地下室的門，doge和瀧液對此卻沒有一點反應。

「很久之前，不對，應該也沒有太久……也不對，新宿區的時間一直停著不動，這才沒多久，時感亂七八糟的。之前城牆上好像有奇怪的東西，就是包圍新宿區全城的那個圍牆，上面有兩個人在單挑，其中一個會放電的。」

「電耗子？」

「黃耗子還是白耗子？」

doge不是在開玩笑，電耗子這個綽號代指的角色不止一個。

瀧液不假思索地棄置了黃耗子的選項，呼出白耗子的真名：

「我是說奇犽，如果是皮卡丘，你不會說是『有人』在單挑……不，如果有人形的皮卡丘……次元戰爭凡事都可以發生。」

「人形皮卡丘是什麼恐怖的東西！」

「能放電就行了，你也說過在城牆上單挑的人會放電，電系英雄多得數不清，我只是隨口說了兩個電耗子的名字。」

「反正我的意思只是想說，那會不會是剎那？最後會放電的那個人逃走了，另一個人沒有追上。如果是剎那，去城牆附近逛逛可能有收穫。」

「你那是什麼奇怪的審美，人形皮卡丘不是挺可愛嗎？」

「大姐頭的審美才叫奇怪！」

砰！

doge召喚的英雄——「影之國Lancer」的高跟鞋在doge身後跺響一聲，才引起了doge和瀧液的注意力。

「你們兩個就是這樣望風的？」

Lancer的表情永遠是那麼嚴肅。她所使用的兩支長槍與doge的長槍是完全相同的類型，遍布著更多棘刺，她的服裝與doge的靈衣也是相同類型的緊身衣。

即使沒有說明，也看得出來她和召喚師doge絕對有關係。

不過doge的靈衣顏色是不常見的純藍色，看上去更像賽車手的服裝，影之國Lancer的靈衣則是很深的紫色為主，再加上少數的珠寶與紋路，倒是更像一位西域舞姬。清涼的服裝對戰鬥而言有不少益處，但doge相信這身誘人的服裝的更大益處在於轉移注意力，光是她的嚴肅表情能讓很多人敬而遠之，但如果服裝足夠誘人，會有無數人願意被她踩在腳下。

（話說一個近戰系英雄為什麼要穿高跟鞋呢？）

doge悠然反駁：

「剛打完一仗，休息幾分鐘也不行？」

「如果能確保絕對不會再有新的敵人出現，休息沒有問題，可是你說的那個召喚師不在這裡……」

「啊啊啊知道了，等七人眾來了以後，我保證跑得最快。」

「還有，剛才的戰鬥你並沒有一槍擊殺，如果不是我從另一個方向同時出手，被劍劈成兩半的敗者就是你。」

「啊……那個啊……誰知道我們幾個輪流用繳械讓她不能出招，她還有個麻煩死的被動保命——【Avalon（遺世獨立的理想鄉）】。」

——烘！

直至此時，火災燒斷了前幾天才被白林和黑貞輪流拆毀的牆壁和正門，破裂的天花板終於還是坍塌了下來。

新宿區內極少數還能保持完整的快餐店，此時此刻已被天壤隊給破壞得不成樣，令人舒適的暖光燈已被肆虐的火焰取代。

看守地盤的NPC們與飼養的奇美拉已全軍覆沒，如果白林等人現在回到店裡，只能在門前看見他們的焦骨。雖說他們只是一群NPC而已，好歹是曾經一起在店裡打工的夥計。那隻奇美拉不是作為敵人的時候，也挺可愛的。

而駐守此地的SS級英雄，SaberAlter。

她的情況極不樂觀。

——滴答！

她的身體依然站立著，就站在doge左手邊不到三米的地方。

她能保持站立的姿勢，因為從四面八方刺穿她的長槍還遺留在她的身體上，每一支槍貫通她的身體，槍頭扎入地下，作為支架撐著她不會倒下。

她藏在體內的劍鞘寶具【Avalon（遺世獨立的理想鄉）】的力量可以保護她即使瀕死也能存活，並且快速自愈，只要身體沒有碎成塊就有機會救活。

可僅是doge使用了他的死棘之槍，這就可以算是宣告死刑了，他留下的槍傷含有不可逆轉的詛咒，必定破壞心臟，似乎也含有類似【詛咒的黃薔薇】那樣的封印治療能力。此外，在刺穿SaberAlter的心臟瞬間，doge還發動了【繳械】，阻止SaberAlter的全部行動，她只能乖乖受刑。相比白林總是把召喚師技能用來自保或反擊，天壤隊更傾向於用來進攻。

SaberAlter還能留住一口氣，心臟已被粉碎，註定難逃一死，只剩餘最後一次揮劍的力氣。

結果連瀕死反攻的機會都被剝奪了，影之國Lacner——SS級英雄斯卡哈，她的力量與召喚師doge的英雄力量「庫·丘林」是完全相同的，使用六支死棘之槍從各個方向刺穿了SaberAlter的身體各處，再施加盧恩魔術將她囚禁在原地。斯卡哈對自己人有多麼嚴格，對敵人也有多麼冷酷。

滴答！

滴血的節奏越來越慢，SaberAlter的身體還沒有恢復或消失的跡象。估計是【Avalon】竭盡全力保留她的生命，卻無法治癒，只能保持著與標本無異的狀態，靜靜等待最後一絲生命的消逝。

這個過程不會持續很久，在天壤隊離開之前就會到達臨界點。

doge沒有繼續破壞她的身體，就當作標本放在旁邊，果然被斯卡哈訓斥了：

「為什麼不給她最後一擊，把她的靈基與靈核徹底消滅？」

doge面對斯卡哈，這個被他當作師傅的英雄角色，語氣上不帶敬意地說：

「我還是不相信那個召喚師白啥……我不相信他這麼無情無義，只要這金髮小妞還活著，他肯定會來救人。諒解一下S級的跑路速度吧，不是每個人的速度都有三爺那麼快。」

「你擔心的是，如果把人質滅口，他不會來救人嗎？」

「不不不，那小鬼表面上假裝是個獃子，骨子裡的某個地方和熱血男主角一樣，就算我們手裡的人質死了，他也會來找遺體遺物之類的東西。我只是要確定他和七人眾有沒有關係，如果沒有關係，我可以用『治療這個金髮小妞』作為賠罪。就算我們是通緝犯，濫殺無辜也不是我的愛好，我只殺七人眾的狗。」

「除了嗅覺格外靈敏，你身上真是沒有一處比『庫·丘林』更為優秀的地方。你能下定決心與七人眾抬杠，卻沒覺悟斬殺一個可能站在七人眾那邊的敵方英雄。」

被斯卡哈訓斥之後，doge立馬轉移話題：

「青影大佬那邊怎麼樣？還沒砸開地下室的門？上次我來這裡討飯的時候，只有那扇門是瀧液大姐頭沒法潛入搜查的地方，如果那裡才是七人眾氣味的來源，我可就錯怪那個召喚師白啥了。」

磅！

話正說到這裡，又傳來一聲爆炸的動靜，地下室的門依然是紋絲不動。

這家店的地下室並不是保管機密的秘密房間，只是SaberAlter的私人卧室而已，出於她的個人興趣才布置成類似酒吧的模樣。白林等人來到新宿區以後，便成了他們的聚眾休息室。

在不知情的天壤隊視角下，這房間卻是可能藏有七人眾秘密的地方，因為他們之中對魔力感知最敏銳的召喚師doge注意到白林身上有數位七人眾的魔力氣息殘留，儘管非常稀薄，必須坐在差不多一米遠的餐廳座位上才能感受到氣息的存在，但是被七人眾長久追殺的天壤隊任一召喚師絕對不會搞錯。

白林身上有七人眾的氣息，而且不止一位七人眾。

哐！

天壤隊的召喚師鹹魚，在空氣中動動手指，更改了正在發動的術式類型。

青影吸收了鹹魚的術式，再向前爆轟一拳——

保護正門的法陣終於破碎了，飛灑出不可視的碎片，青影終於破解了保護地下室的術式。

「這門太結實了吧，連青影都需要三拳才能搞定，已經比某幾個七人眾還要血厚。」

「成分是什麼？」

「保護門的法陣成分是嗎……我模擬了十幾種術式，唯一生效的術式是一種驅靈術，理所當然，保護門的法陣也屬於某種靈異類型的詛咒技能，可以阻止驅靈用的『靈力』放出，等價於某些靈異系動漫里的無差別『無效化』，不管什麼類型的特殊能力都會消失。」

鹹魚走近了失去法陣的門，接著說，

「布置這個法陣的人……是個相當高明的法師，在本來只能針對驅靈術的法陣里摻入了其他成分，現在可以遏制次元戰爭的根基力量——『魔力』的放出。」

「終於發展到這個階段了。」

不得不感嘆，有太多超能力題材的動漫，總是在中期後期就會出現「無效化」之類的力量，給超能力戰鬥增添難度。

次元戰爭開辦這麼久，終於出現了「無效化」技能，SSS級無法使出魔力，只能比SS級巔峰稍微強一點點，七人眾被SS級給打敗的可能性會極大提升。距離戰力崩壞的日子也不遠了吧。

鹹魚接著補充道：

「除了詛咒和魔力，法陣里還有一種重要成分，青影你知道的。」

青影雖然是用右手出拳攻擊，但左手握住了一件裝備——永恆神器·聖域捲軸。

青影收起了永恆神器，它會暴露自身所在的位置。

估計七人眾和緹米在兩分鐘內就會來到這裡，青影需要儘快撬門，查看地下室內究竟藏著什麼秘密，那白林又是什麼人物，全都和七人眾有關。

但事實上，地下室內並沒有七人眾或白林，只有受保護的雨軒，以及SaberAlter收留的流浪狗Cabal二世。至少「現在」只有她和小狗狗，天壤隊不可能找到他們預期的東西。

青影甩甩手，說：

「我使用神器之前，根本感知不到法陣的存在。」

「因為法陣里還含有Ruler的永恆之力。如果沒有足夠的遊戲許可權，比如七人眾的身份，比如永恆神器，我們這些被系統標記為Beast的違規玩家連觸碰法陣的許可權都不存在，就像相隔了幾個時空，看不見，聞不到，碰不著，破不掉。」

「多種動漫的力量，永恆之力……果然是Ruler建造的防禦法陣？」

「最後，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剛才門后出現了奇怪的魔力波動。因為新宿區的魔力霧霾環境，我沒辦法判斷那是怎麼回事……我猜測，純純的猜測，可能是傳送一類的技能，有人發動傳送技能或道具，來到了這個地下室里。」

鹹魚是天壤隊內最擅長計量數據的召喚師，與七人眾和Ruler親自交手數十次的倖存者，早已見過不知道多少逆天玩意。面對一家廢墟快餐店的地下室門，卻露出了罕見的驚悚表情。

他在扼制喉嚨里即將驚呼的聲音，努力抑制發抖的口氣，說：

「青影，我先撤了。」

——

「別急著走嘛，你們好不容易攻略了boss關卡的副本大門，只差臨門一腳，居然知難而退？」

地下室的門還沒有被青影攻破，卻漸漸敞開。

是地下室內的人主動打開了門，迎接天壤隊入內。

來者，君莫笑。

協助白林完成了討伐新宿Saber的委託之後，君莫笑得到的報酬就是——天壤隊的去向。

白林只是給了一套模糊的說辭，君莫笑搞了半天才解析出結果，最後恰好青影使用了永恆神器，暴露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以及地下室的門后，出現了可以認知的「先知」坐標。

竟然是七人眾可以查看視野的限制坐標，難道這家快餐店的地下室里，有一位被七人眾認定為友方的召喚師嗎？君莫笑和魯諾·巴納都在聯手抓捕怪盜基德，從沒聽說有哪位好友召喚師來到了新宿區。

不管了。君莫笑使用傳送道具，飛速來到了先知標記的坐標位置，打開門后，正好能看見天壤隊的各位。

君莫笑掏出千機傘，調侃地說：

「你們遇見boss居然後退，這樣玩遊戲還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