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駙馬被休了

第8章、駙馬被休了

桃葉望著陳熙手中滿滿的一杯酒,愣住了:「我……我從不會飲酒……」

陳熙還是和藹地笑著:「酒如水一般,哪有不會飲的?這是王公子親釀的果酒,清香甘甜,你嘗一口就知道了。」

「既然……既然是王公子的心意,奴家哪有資格享用?」桃葉尷尬地笑著。

她在來花園之前,已經知道今日的酒是王公子所贈,因此才覺得是下毒嫁禍的天賜良機,哪想到陳熙會突然讓酒?

陳熙繼續積極地勸酒:「美酒人人可享,姑娘就賞陳某一個薄面,飲這一杯!」

說話間,陳熙已經將酒杯舉到了桃葉唇邊。

桃葉一驚,難道陳熙還要喂自己不成?

她思緒萬千,陳熙已經把話說到這裡,她要是不喝,就是不給他面子,可一旦喝下去……

死,對於她可能只是再次見到鬼王,倒不可怕。

只是可惜了她現在與駙馬的交情,他已經答應了吃她送的飯,那是她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回歸原本時代的途徑。

她不想浪費這個機會!

酒杯不斷地接近桃葉的唇邊,不知不覺中,桃葉的頭部一直在後挪,一個不慎,她一下子后翻到了地上,摔得四仰八叉。

自斟自飲許久的王敬突然發出了聲響:「人家姑娘不願飲酒,大司馬又何必勉為其難?」

王敬只是發了聲,目光並不曾往這邊看。

陳熙只好收了酒杯,長嘆一聲。

桃葉顧不得摔得疼,慌忙站起,向陳熙行禮:「大人恕罪!」

「無妨!」陳熙還是那般和藹的目光,看著桃葉:「我府中原先倒有一個歌姬,不但能唱,也擅飲酒!」

說罷,陳熙向侍從使眼色。

不過片刻功夫,侍從帶來一個女子,帶到桃葉身旁。

桃葉意外地看到,陳熙讓侍從帶來的人竟然是同住於公主府多日的小宛!

小宛目光也如桃葉一般吃驚:「桃葉姐姐,你……你還活著?」

陳熙依舊笑容滿面,將酒杯舉到小宛面前:「你的桃葉姐姐不善飲酒,你來替她喝,如何?」

小宛一臉迷茫,戰戰兢兢地接了酒杯,慢慢舉起。

小宛只是這個時代的普通人,若是喝了毒酒,必死無疑,桃葉豈能坐視不理?

不待多想,桃葉伸手打掉了小宛手中的酒杯。

酒杯落地,灑出的酒在地上泛起白沫。

王敬看到了地上的白沫,終於目光掃過桃葉。

陳熙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也把目光投向桃葉:「說吧,指使你的人是誰?」

桃葉知道事情已經敗露,自己是跑不掉了,倒不如不要牽連別人,因此獨攬罪責:「沒有人指使。」

陳熙抬頭,看了一眼旁近的幾個侍從。

幾名侍從立刻押住小宛的雙臂,拔劍放在小宛的頸前,小宛嚇得大叫。

桃葉忙求情:「大司馬,此事與她無關!」

「我知道與她無關,但你若不能老實地交待,此事便與她有關了。」陳熙不緊不慢,仍然笑得很從容。

桃葉暗自琢磨:駙馬好歹是陳熙的親弟弟,總不至於趕盡殺絕,但小宛只是個下人,下人的命在貴族眼裡賤如草芥,所以她應該先保護小宛!

不得已,桃葉吐露了實情:「是駙馬,你的親弟弟。」

陳熙又問:「為何前幾日不下手,偏要選在今日?」

「因為今日王公子到訪,你們喝的又是他釀的酒。嫁禍於他,我才好脫身。」

陳熙笑點點頭:「我中毒身亡,他便可承襲爵位;王公子蒙冤償命,他才好穩做駙馬。他的算盤,可是這樣?」

「是……」桃葉在作這個回答的時候,心中已經隱隱明白,原來連陳熙也知道公主與王公子……

而坐在一旁的王敬,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桃葉默默地鄙視著,果然物以類聚,一個男小三、一個弒父狂徒,合謀設圈套,以一個弱女子的性命相逼,把她受命於駙馬的計劃全盤套了出來。

「好,我已經明白了。」陳熙仍帶著笑,向侍從擺手。

侍從們放開了小宛。

桃葉看著陳熙,心想:「你明白了又怎麼樣?駙馬畢竟是駙馬,你就算知道了,還能治他的罪不成?」

陳熙又吩咐:「撤屏風!」

桃葉這才注意到,原來酒桌不遠處擺著四扇屏風。

侍從們將屏風撤走,桃葉看到,屏風之後有兩張椅子,坐著一男一女,女的正是公主司姚。

椅子後邊,還站著些男女侍從。

陳熙站起,伏地叩拜:「微臣叩見官家、公主。」

花園中所有人都長跪於地。

桃葉大吃一驚,「官家」指的不就是當朝皇帝嗎?她竟然見到了這個時代的帝王!

這位皇帝看起來很年輕,至多也就三十歲,後來桃葉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司昱。

桃葉也忙隨著所有人跪下,因跪得最晚,難免引人注意,皇帝司昱瞥了桃葉一眼。

司姚撇著嘴,儼然一副正義的模樣,向坐在她身旁的皇帝傾訴:「皇兄,你看看父皇給我挑了個什麼駙馬?竟然連謀害親哥哥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來!」

司昱並未對司姚回應,只是命令左右:「傳陳濟來見。」

桃葉感到了危機,是陳濟的危機,恐怕公主才是今天這一齣戲的主謀,而其目的就是讓陳濟失去駙馬的身份!

果不其然,陳濟一被帶到,參拜未完,就被皇帝質問:「陳濟,你家侍女招供,說是受你指使到此,意欲謀殺陳熙、嫁禍王敬,要朕讓你們當面對質嗎?」

陳濟向後看了桃葉一眼,目光中滿是失望與無奈。

司姚走到了陳濟旁邊,那神情別提有多得意:「夫君,我為子嗣之故,煞費苦心,原以為你眼高於頂,卻不想你……唉……」

陳濟淡淡一笑:「公主請繼續裝!」

司姚一手搭在陳濟肩上,腔調嗲嗲的:「妾身也不願心狠,可夫君竟做出此等弒兄之舉,天理難容!妾身實在不能護短!」

陳濟回頭望著桃葉,長嘆:「真沒想到,我為避災,整日足不出戶,唯一決定嘗試相信的一個……竟然還是你的眼線……」

說罷,陳濟仰天大笑起來。

桃葉聽到這些話,頓時感到百口莫辯,正捋不清頭緒時,聽到皇帝降旨:「駙馬陳濟,即日削去官籍,發配長沙,與公主和離,永不得入仕。」

陳熙忽然伏地叩拜,向皇帝求情:「官家息怒,微臣自知舍弟失德,不堪匹配公主。但先父早逝,舍弟有過皆是臣管教無方,臣自請罰奉三年,但求官家准許他留在建康,居臣家中。臣一定看顧好他,不再惹是生非!」

皇帝司昱不禁慨嘆:「他要害你性命,你還敢留他在身邊?」

陳熙一副悲天憫人之相:「先父只有臣與舍弟,臣這也是為先父盡孝,懇求官家允准!」

桃葉心中默默罵著:真是一個虛偽的笑面虎!

「你既如此堅持,朕也不好不許。罰奉……就不必了。」司昱准許了陳熙所求之後,吩咐回宮。

路過陳濟身旁時,司昱又留下一句:「有這麼一位兄長,你該好自為之!」

陳濟不禁又笑了一下。

不久之後,陳濟回到公主府,收拾行裝。

桃葉、小宛都跟著追到了陳濟常日居住的小院,只見還是馬達守在門外。

也不用請示,桃葉直接跑進了陳濟的房間,馬達沒有阻攔。

桃葉進門就說:「我不是公主的眼線,你不可以那樣誤會我!」

小宛猶豫了一下,站在了房門口,沒有進去。

陳濟就像沒有看到她們一樣,只管收拾自己的東西。

桃葉轉到陳濟面前,又強行解釋:「我一直遵照我們的約定行事,我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泄露了內情!」

陳濟冷笑一聲:「內情不就是你泄露的嗎?」

桃葉焦躁地搖頭:「不是的!你哥哥老早什麼都知道了!我需要什麼樣的機會,他就給我製造什麼樣的機會!你看不出來嗎?他和公主、王公子都是事先串通好的!」

陳濟推開桃葉,繼續整理行裝。

桃葉就像尾巴一樣,緊跟在陳濟身後,滔滔不絕:「我覺得,從我們去靖水樓開始,公主的眼線就一直在,在鬼山、在船上,我們說的每一句話,都被聽了去!他們根本不需要逼問我供出內幕,他們從我嘴裡套話,不過是為了給官家聽!」

陳濟沉默片刻,又是一陣冷笑:「我想請問,在船上的時候,眼線藏哪呢?船底嗎?誰可以在船底藏一個時辰之久?」

桃葉無法作答,心中感到無限憋屈:「所以……你就覺得,泄密的人只能是我?我從頭到尾都在替公主做事?」

「如果不是,我今天被治罪,你怎麼就沒事呢?難道你不該算一個從犯嗎?」陳濟的笑容里,充滿了不屑。

桃葉終於無言以對,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被治罪。

雖然讓陳濟相信她於她已經沒有意義,但她恨被冤枉,她厭惡自己被劃分到那個出軌公主、男小三王公子的陣營中!

陳濟將收拾好的行囊丟給馬達,跨出門檻。

佇立在門口的小宛喃喃而道:「駙馬……桃葉姐姐都是因為我才會出賣你……都是我的錯……」

陳濟沒有理會小宛,也沒有停留腳步,小宛言未盡,他已出門去。

桃葉心內燃燒著一團火,轉身又追出房間,擋在陳濟面前:「駙馬,你不可以這樣誤會我!」

陳濟視若無睹,繞過桃葉,繼續前行。

桃葉的眼淚流了出來,狂吼著:「你知不知道,我過去是個渾渾噩噩混日子的人,我從來沒有像這次為你做事這樣努力過!你憑什麼不相信我?」

陳濟還是繼續走著,馬達隨行。

桃葉再次狂追過去,大喊一聲:「陳濟!」

陳濟終於暫停了腳步。

桃葉抓住陳濟的胳膊,問:「到底怎樣你才能相信我?」

「除非你死。」陳濟的目光異常冷漠,就好似她初見他時那般無情。

桃葉萬分激動之下,隨手拔出了馬達腰間的佩劍,抹向頸部。

陳濟忙去奪劍,劍鋒已經在桃葉脖子最左邊划傷了一個小口,綠色的血從內流出。

陳濟、馬達都目瞪口呆。

小宛此刻也追了過來,不由得驚叫一聲:「桃葉姐姐,你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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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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