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阿肥的一天
阿肥正在捕獵，那隻黑色水牛體型很大，是個強有力的對手。
變成原始形態的阿肥用前爪習慣性的想要撓脖子，揮動幾次后沒撓到。
「對啊，這個身體撓不到。」阿肥轉而用後腿開始撓脖子，噌噌幾下后脖子舒服多了。
他彎著腰，抬起尾巴后屁股扭動起來，看準時機就沖了上去。水牛察覺到危險後用一個突破物理學的瞬間轉身，用角將阿肥整個身體頂飛出去。
下一秒，阿肥全身一哆嗦醒了過來。
從噩夢中驚醒的阿肥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將腦袋放回到大胖光溜溜的肚子上。
也不知道女人們是怎麼想的，沒將身體表面的毛髮留下來。貓人的毛皮不僅美觀，能抵禦蚊蟲叮咬，遇到危險還能防止被敵人爪子划傷。
不過光溜溜的手感倒是不錯，阿肥來回搓了幾下，被大胖一巴掌打走。
今天阿肥起的很早，打開全能之書看了一眼，還不到六點，他就看了眼太陽。
「拿反了。」阿肥將書倒過來，時間還不到九點，這下對了。
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但貓人的作息從不看太陽，全靠體內自帶的生物鐘。
反正困的時候就該睡覺，餓的時候就該吃飯，太陽升起落下是它自己的作息控制，關他們貓人什麼事。
打開論壇，阿肥沒看到老大發的新帖子。
「老大還沒起床。」阿肥猜測，這麼早老大不會外出捕獵。他等了十分多鐘仍然沒看到老大發消息，便po了條帖子向蘭斯問好。
從小房子里鑽出來后，阿肥找到玉米幫的大頭目。貓人組成的幫派名字都取自頭目，例如阿肥和他手下組成的團體就叫阿肥幫。
「玉米玉米，今天是你們負責做飯。」阿肥扯動起玉米的尾巴，那是一隻純白色的公貓人，看起來就不怎麼健康，太弱小，手下也都是純色貓人。
不像阿肥幫的成員那麼帥氣，阿肥是最高最壯最聰明的，橘色毛髮中帶點白色。大小胖姐妹倆的頭髮五顏六色，是貓人部落里最受歡迎的女孩。
「哇嗚哇嗚，哇啊咩。」玉米嘴巴發出一陣響聲，意思是等會幹活，再睡會。
貓人們日常使用通用語，但同族間也會使用屬於貓人的獨特語言。這門深奧的貓語貓人天生就會，就連博學的老大蘭斯都沒能學會。
貓語並沒有文字，只有口語。貓人發出聲音組成字元，通過不同的語氣和叫聲的長短組合成完整的句子。
至少蘭斯無法聽懂貓人用叫聲傳遞的信息，這門語言估計只有貓人能懂。
「不行，我餓了。」阿肥繼續扯動玉米的腦袋，把他惹生氣后就想反擊。
啪嗒一聲，玉米就被阿肥單手按在床上。
「好好好，我去做飯。」玉米意識到兩貓之間的力量差距，便縮起尾巴主動服軟，叫起手下開始生火做飯。
貓人的日常飲食都有專門的幫派負責，每天都會有輪換，但做出來的貓飯都很美味。
「啊，阿肥還真是辛苦。」阿肥感嘆道，雖然不知道忙了什麼，但就是感覺日子很充實。
跑到房頂上躺了十分鐘后，打完瞌睡的阿肥離開營地，小胖正在指揮結構體修路。
「阿肥，路又修歪了。」小胖見到阿肥后就大喊道。
蘭斯離開前讓貓人們繼續向外修路，大部分活是由建造結構體完成，貓人只需要運送石塊，燒制石板，外加控制建造方向。
阿肥看了眼歪歪扭扭的道路，估摸著這次該朝哪個方向更改。
這條路修了幾天，中間已經更換過好幾個方向了。
拆掉重修？不可能的，只要道路兩端連起來就行，筆直的道路也不符合貓人的審美。
反正大部分貓人都不會順著道路行走，不必修的太直。
「看出來了，這次朝著右邊挪一點吧。」阿肥打開結構體上的控制面板，將建造方向調整一番。
「阿肥啊，好像太右邊了。」小胖在一旁提醒道。
「有嗎？好像有，但我又覺得好像沒有。」阿肥用目光測量一番，他調整的不太那麼準確，又模模糊糊的調對了方向。
「就這樣吧，先讓大鐵人造一會。」阿肥決定先把方向問題放在一邊，「你看著不就行了，等歪了我再來調整。」
兩貓對這個解決辦法都很滿意，阿肥拍拍小胖腦袋回到營地。
玉米幫的貓廚做好了食物，阿肥挨家挨戶的將族人喊醒。第一頓是小麥粥，烤肉，煙熏魚，蔬菜沙拉，薄荷茶，水果和半杯牛奶。
部落里沒有養奶牛，是找遠處的樹靈買的。
嗯，那隻樹靈付錢的時候還很生氣，揚言等蘭斯回來后一定告訴他。
吃飽后，阿肥打開全能之書，老大終於有消息了。
「老大還活著。」阿肥在聚餐地點對一眾貓人說道。
「好耶好耶！」貓群中發出一陣歡呼，緊接著紛紛拿出全能之書，嘰嘰咋咋的說起話來。整個營地變的很草帽，每隻貓人都想和蘭斯多說幾句話。
嘈雜聲一直持續了五分多鐘，貓人發完消息后拿起盤子繼續乾飯。和蘭斯說話是貓人們的日常活動之一，如果得到蘭斯回復能讓他們開心上一整天。
吃完飯後是工作時間，上午的太陽並不炎熱，阿肥要儘快安排好每隻貓人的任務。等太陽的光線更強烈點，貓人就不能幹活了。
「小麥幫的貓人，你們今天去燒磚頭。」阿肥指揮道，蘭斯不在時他便是部落的老大，這是大家默認的規矩。
也有人想要質疑阿肥的地位，但阿肥身強體壯，還懂得在打鬥中使用策略。幾次貓人幫派想要推翻阿肥統治，發起的暴動被壓制后，就沒人敢質疑阿肥的威嚴了。
「蘋果幫的貓人，你們去清理垃圾，處理原料。」
「松鼠幫的貓人，你們負責監管農田。」
……
在確認大部分貓人都吃飽喝足有活干后，阿肥召集起手下，阿肥幫今日被分配的任務是外出捕獵。
這是個危險又考驗技術的任務，只有他們這樣的非純色貓人才能擔任。
「大家收拾好裝備，帶好療傷的草藥，跟上隊伍別走丟了。」阿肥嘴裡嚼著貓草，坐在屋檐上指揮道。
這次外出他只帶了八隻貓人，隊伍成員太多不好管理。一直有好奇心強的貓人被路邊的花花草草吸引走，浪費隊伍的時間和精力。
點完名后，阿肥拿出全能之書，召喚出一把長槍背在背上，領著貓人出發了。
他們沿著河流前進，一路上走走停停，最後選了個陰涼的地方睡起覺來。外出捕獵最麻煩的就是路上花費的時間，剛趕到狩獵地點，貓人們就想睡覺了。就連阿肥也很睏乏，這個時間的氣溫剛剛好，有炎熱的陽光照在身上，又有森林的涼風吹著，睡起來太舒服了。
「啊，走路好累，應該弄點馬。」
阿肥考慮到趕路時間太久，便打開全能之書給蘭斯發了條語音。
「老大老大，下次捉點馬回來。」
發完消息的阿肥心滿意足，他不知道怎麼捕捉和訓練坐騎，但困難的事情交給老大就可以了。他這麼厲害，在貓人心目中就是全知全能的存在。
等待幾分鐘后，蘭斯並未回復他。
阿肥沒繼續等，他打了個哈欠，選了個涼快的大石頭躺下來。
兩個多小時后，睡飽了的阿肥伸伸懶腰，將同伴叫醒。貓人的捕獵開始了，體型嬌小的女性貓人採集漿果野菜和製作陷阱，身材魁梧的男性貓人則拿長槍去捕獵大型動物。
「你們自己行動，等太陽變成我的顏色就可以回來了。」阿肥撓撓頭對其他貓人說。
他拿出一塊貓廚腌制過的魚肉，用繩子掛在樹上。這是貓人所使用的路標，氣味濃烈，通過森林裡的風能傳的非常遠。
如果有走遠的貓人迷路了，便可以通過氣味找到大部隊。
這片領地的水源附近經常有野豬出沒，阿肥作為部落第一勇士選擇獨自作戰。他嗅出空氣中濃烈的泥土氣味，野豬喜歡拱來拱去，便順著空氣搜索起來。
幾分鐘后，阿肥在一條小溪邊發現三頭野豬正在喝水。他潛伏到離野豬不足十米的草叢裡，緊緊握著手裡的長槍，等待偷襲時機。
小溪旁的野豬並不高，身高只有貓人的一半。它們身上沒有一點贅肉，力氣很大，做成烤肉很好吃。貓人們曾經團體捕獵過野豬，用繩子綁住野豬后四隻貓人一塊用力也比不過，最後讓那隻野豬掙脫繩子逃走了。
阿肥知道捕獵野豬要速戰速決，他脫掉鞋子后控制好衝鋒的方向，晃動著尾巴沖了出去。
貓人的尾巴能讓身體在衝鋒時保持平衡，只見阿肥三步化作兩步衝到野豬身邊，在野豬反應過來之前，將長槍精準的刺入它的瞳孔。
被長槍刺中的野豬綳直了身子，一身慘叫沒發出就倒地了。
得手后的阿肥向後一躍，嗖的一聲爬到樹上。他打不過兩隻成年野豬，只能依靠偷襲一擊斃命后再爬到樹上躲避危險。
「好危險啊，阿肥真是敏捷。」站在樹上的阿肥向下看著，另外兩隻野豬見到同伴死亡后，憤怒的叫著，想要搜索阿肥的身影。
但野豬沒法抬頭看，在灌木叢里鑽進鑽出幾次后，順著小溪逃走了。
「捕獵成功，今天的收穫真是豐富。」阿肥從樹上跳下來，拿出麻繩捆好野豬的屍體，拿出全能之書翻閱起來。
「誒，輕身術怎麼用來著。」阿肥眯著眼睛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輕身術的釋放方法。
貓人都會魔法，迷笛爾在製作貓人時曾經請教過魔法起源瑪古斯，讓貓人對魔法的親和程度與月恩精靈是一個檔次的。
但對魔力親和程度高只是更容易控制魔力，不代表貓人就是厲害的巫師了。貓人只能理解最基礎的魔法，複雜點的記不住，威力也不大。阿肥曾經用過火球術捕獵，連野豬的皮都炸不穿，就放棄用魔法捕獵了。
不過其他輔助的法術還是很實用，釋放過輕身術后，他便能搬得動野豬屍體。
阿肥鼻子嗅嗅空氣，順著鹹魚塊的氣味回到聚集地點，看到大胖和另一隻女貓人正在偷懶。
他將野豬屍體扔到地上，氣憤的大喊道：「你們怎麼能偷懶呢？還在吃貓草，你們怎麼有那麼多貓草的。」
「休息一會嘛，采漿果好累啊。」大胖搖搖尾巴，頭頂上的耳朵都變平了，「分你一點貓草，你讓我們多休息一會。」
「你們不能總是這樣，這是最後一次。」阿肥接過貓草，大胖是阿肥幫里最喜歡偷懶的，總能找到不工作的理由。
但貓草很好吃，每隻貓人的貓草配額都是固定的，誰都不能多領。阿肥想到口袋裡的貓草數量不多了，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大胖的賄賂。
嚼著貓草，阿肥躺在大胖肚子上，悠閑的曬著太陽。時間一點點挪動，太陽也從白色變成橘黃色。
阿肥幫的其餘成員陸續回到聚集地點，今日的採集收穫豐富。女貓人采了幾大袋的野菜和水果，捉到幾隻野雞和野兔。
其餘的男貓人捕到了另一隻野豬，就是這隻野豬屍體上密密麻麻分佈了十幾個血紅色的窟窿，死狀凄慘無比。
「你們會不會捕獵啊，戳成這樣豬皮就沒法用了。」阿肥嚼著貓草埋怨道，野豬皮是難得的材料，很適合拿來做衣服和包裹。
「是這隻野豬太不聽話了，刺了一次還在跑。」
「我不是教過你們嗎，對準眼睛刺，或者對準屁股刺。」
「但我們總是刺歪，野豬受傷了就會跑。」
「行了行了，豬皮沒了還有肉，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去吧。」阿肥不再多說什麼，貓人們從未有過精益求精的品質，能達到最低要求就不會多做一丁點努力。
順著來時的路，一堆貓人走走停停，終於在天黑前回到營地。
晚餐過後，吃飽了的阿肥和大小胖倆姐妹在浴場里舒舒服服的泡了很久。
「啊，真是美好的一天。」正在享受大小胖姐妹倆梳毛的阿肥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