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第反間

第八十六章 第反間

出了坊市便是一條寬闊的大道,葉臻翻身上馬,一拍馬肚狂奔起來,距離坊市約二里處是一處樹林,葉臻直接朝那樹林奔去,神識探到那群人朝自己追來,葉臻冷笑,迅速取出兩張隱息符給黑棗和自己拍上,一人一馬瞬間消失在原地!

身後追著的一群人剛進入樹林便失去追擊的身影,頓時亂了起來,孟覺是孟家第十二代內堂弟子,只比孟飛絮低了一個輩分,孟家家主是他叔伯,按理說還要喚孟飛絮一聲姑姑。

只是早年孟覺的父親因天資極差,曾經被家族拋棄過,在孟家沒有利用價值的族人是不被家族承認的,直到孟覺出生,展露出不錯的修鍊天賦,孟覺父母才帶著兒子重回孟家,只是作為被拋棄之人,孟覺因父親之故很難對家族產生認同感。

再加上孟家嫡長伯父孟笑天生的幾個孩子皆品行不佳,經常欺負他們這些弟子,把他們當成奴才使喚,孟覺心中對孟家更加厭惡反感,若不是顧忌著父親臨死前的遺願不能離開孟家,孟覺早就拍拍衣袖走人了。

沒想到今日竟然被孟飛絮強制下令被迫接下狙殺百草堂小師叔的任務,孟覺謹慎的觀察著寂靜的小樹林,心中卻在咒罵著孟飛絮,若是他們狙殺百草堂小師叔的消息泄漏出去,日後可就真的沒好果子吃,便是在清玄宗的地盤也再無立足之地,此行派出三位築基期弟子,四位練氣後期弟子,其中築基期弟子修為最高的已經築基四層,孟飛絮派出這樣一隊人馬,已經是下了讓葉臻必死的決心!

想到那個手段狠辣,為人睚眥必報的姑姑,孟覺厭惡的皺了皺眉,孟覺也聽說了那位百草堂小師叔的事迹,對於這個讓孟飛然和孟飛絮都吃了大虧的七歲小丫頭倒是頗為好奇,只可惜這丫頭得罪了孟家,今日只怕是必死無疑了。

孟覺雖然聽說那位百草堂小師叔十分厲害,但也不信她能在三個築基期修士和四個練氣後期修士手中活命,心中不禁有些惋惜!

「覺師兄,這人怎麼到這裡忽然就不見了?!莫非是我眼花了不成?!」

執行這次狙殺任務的另一人是孟家收養的外姓弟子薛唐,孟家每年都會前往貧民區挑選資質尚可的孩童培養,對於外人來說被挑中是極其幸運的好事,但只有他們這些身在其中的人知道,他們不過是孟家養的一群打手一群狗罷了!

孟覺和薛唐皆是練氣後期修為,雖說因孟覺是孟家直系子弟的緣故,這次行動名義上是由孟覺領導,但其實他也不過是掛了個虛名,真正可以指揮眾人的還是那位築基四層的弟子,孟飛同是孟飛然的心腹,孟家旁支弟子,與孟飛然同輩,為人善鑽營拍馬,極得孟飛然喜愛,素來瞧不上比他資質更好為人傲氣的孟覺,更是對孟覺擔任這次狙殺的領頭心懷不滿,見眾人在孟覺的率領下追擊葉臻竟然把人追丟了,不禁輕蔑的瞥了眼孟覺,暗罵一聲廢物,氣的薛唐張口就要辯駁,卻被孟覺一把拉扯住!

「好了,他什麼人你還不知道,跟他吵沒意思!」

薛唐氣哼一聲,被孟覺拉著退到一旁,見一起來的其他幾人都圍到那個孟飛同身邊,不禁不屑的撇了撇嘴,這些人都以為孟飛同得了孟家二少的重視,上杆子巴結,真是讓人噁心!

孟覺見狀也不勉強那些人服從自己,視線落在地面,發現馬蹄印剛進入樹林便消失了,頓時皺了皺眉,「馬蹄印在這裡就不見了,一來就是目標沒有進入樹林,收了馬匹飛遁,二來就是她使用了隱息符,隱去了身形,很可能藏在暗處觀察我們!」

聽得孟覺的話,眾人頓時一凜,警覺的向周圍看去,躲在暗處觀察的葉臻彎了彎唇,沒想到孟家還有個不錯的人才,為人謹慎,觀察入微,資質也不錯,年僅十九歲就已經是練氣九層修為,這在蒼瀾真界都算得上極好的修鍊天才,當然這與葉臻這等妖孽是沒法比的,只是可惜的是,這個孟家子弟不知為何沒有加入清玄宗!

葉臻嗤笑,其實他沒有加入清玄宗的原因很清楚,定然是孟家人搞的鬼,看這少年似乎與孟家其他人十分不合,氣場不同,只怕與孟家有些嫌隙,孟家人自然不會容許這種不被他們完全掌控的人加入清玄宗,萬一被清玄宗看中,漸漸勢大,徹底脫離了孟家掌控可就不妙了!

葉臻所猜測雖然不全對,但與真相相差不遠,孟家並沒有阻攔孟覺加入清玄宗,事實上是被孟覺拒絕了,對於孟家弟子入清玄宗,皆是被強制要求加入凌霄峰,孟覺本人卻是更想加入寶器峰,只可惜他違背不了家主意願,與其加入凌霄峰被孟家進一步控制,倒不如在孟家當一個打手閑人!

孟飛同小心的觀察了片刻依舊沒有發現林子里有任何隱匿的痕迹,便對孟覺的話有些懷疑,自己一個築基四層的高手都沒發現蛛絲馬跡,這小子不過練氣九層,怎麼可能知道目標隱藏起來?!

眾人搜尋了片刻便有些不耐起來,孟飛同冷眼看著孟覺,沉聲道:「孟覺,你分明是已經將人追丟了,現在怕是在做做樣子吧?!大小姐已經下令,今日必須要將那臭丫頭滅殺,若是因你的拖延耽擱,讓那丫頭逃跑,這個責任你可負得起?!」

孟覺皺眉,剛要反駁,卻被孟飛同一揮手阻止,孟飛同冷哼一聲,又道:「年紀小小,縱是資質不錯又如何,到底是缺乏經驗,我看那丫頭定然是朝林子深處逃去了,這方圓之地除了這片林子再無遮蔽之物,此處既無人蹤,定然是往深山逃了,我可不想因你的錯誤放走了那臭丫頭,你們誰要跟我去林子深處追查?!」

眾人看了看面色難看的孟覺,又看了看十分自信的孟飛同,加上孟飛同修為最高,眾人也是聽說了葉臻的危險性,自然都選擇要跟在孟飛同身邊,孟飛同見狀不由得意的笑起來,不屑的瞥了孟覺一眼,根本沒有詢問孟覺的意思,直接領著眾人朝林子深處搜去!

薛唐見狀不由暗恨咬牙,氣哼哼的罵道:「真是一群小人,他們忘了你才是這次任務的領頭人了么?!」

孟覺淡淡一笑,搖頭道:「這正是孟飛絮讓我當領頭人的目的,孟飛然和孟飛絮看我不順眼已久,而我又因在家族弟子中頗受歡迎,犯了他們的忌諱,為了打擊我的氣焰,毀掉我在弟子中的信譽,他們故意讓我這個練氣九層的弟子越過三位築基弟子成為領頭,這一個安排便直接讓我得罪了孟家所有築基弟子,便是練氣期的旁支或外姓弟子,此時只怕也都認為我是仗著家主親侄子的身份才得了這份差事吧!」

孟覺不禁苦笑,即便他想融入孟家,孟飛然和孟飛絮也不會讓他好過,孟覺作為變異風靈根的資質,剛入孟家就已經成了孟飛然和孟飛絮的眼中釘,而孟飛然和孟飛絮,不過是孟家嫡長子孟飛絕的馬前卒,在孟家你可以資質妖孽,但風采決不可超越未來的家主,這些年為了遏制孟覺的成長,孟家極盡所能的剋扣孟覺的修鍊資源,怕的就是孟覺在家族中的名聲蓋過孟家另一個天才孟飛絕!

這些孟覺心裡都明白,也都盡量掩蓋自己,不讓自己越過孟飛絕,只可惜依舊不能讓那些人放心,生怕他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兩人雖然在說話,但神經卻沒有半刻放鬆,依舊警惕的觀察周圍,孟覺的直覺告訴他自己正在被人在暗處窺視,但他根本找不到對方躲在何處,更不明白為何對方只是在暗處觀察卻沒有動手!

若是那位百草堂的小師叔,按理說發現他們就應該動手除掉他們才是,正在孟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葉臻卻施展輕靈功跟隨著孟飛同等人的腳步朝林子深處飛去,清冷的目光一掃,便落在以孟飛同為首的孟家人身上。

雙手一揮,啪啪啪十八塊靈石以乾陣布局被打入地面,葉臻看向正不知不覺踏入陣法之中的眾人,稚嫩的面龐浮上嗜血的笑意,正好趁這個機會試一試四級四象狂殺陣的威力如何!

待所有人都踏進陣法區域,葉臻雙手一揮,白光嗡的衝天而起,瞬間吞噬掉孟家眾人的身影,寂靜的樹林再無人蹤,只餘下虛擬幻境里一眾孟家人面色大變,驚駭不已的看向四頭形態各異的海獸張著血盆大口,卷著狂風巨浪朝眾人席捲而來!

在遠處的孟覺敏銳的察覺到林子深處陣法啟動時的靈力波動,暗叫一聲不妙,一把扯住薛唐便朝林子深處狂奔而去,待兩人趕到時,看到遍地血腥殘肢時亦不免倒抽一口冷氣,驚駭的險些癱倒在地!

薛唐狠狠地打了個冷顫,面色青白的看向已經分辨不出誰是誰的殘肢,那血腥的場面令他腹中翻湧,哇的一聲吐了起來,孟覺情況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努力壓下腹中翻湧,心中的震驚難以言書!

距離孟飛同領著眾人進入林子深處不過一炷香時間,待他趕到這些人竟然都已經變成了殘斷肢體,此人手段狠辣至極,便是素有蛇蠍心腸的孟飛絮都及不上!

要在短短時間誅殺三個築基修士,兩個練氣後期修士,這需要何等強悍的功力?!這真的是那個百草堂小師叔所為?!

想到追蹤時看到的那個女童小小的身影,孟覺心中浮起一種荒繆之感!孟家派了他們來追殺那個女童,可是他們連正面都沒碰上,就被人家狙殺了大半,就連築基四層的孟飛同在她手上連發出聲音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剿殺了!

隱身在樹上的葉臻也是面色一陣青一陣白,胸中一陣翻湧,她昨日衝破四級丹符器陣術禁制后便最先推演起這個素有殺陣之稱的著名陣法『四象狂殺陣』,據說十級的『四象狂殺陣』威力無匹,便是連大乘期修士都能困殺,只是她沒想到四級的『四象狂殺陣』就如此血腥殘暴!

最後看了一眼下方的血腥,葉臻立即轉過臉,想到這是自己的傑作,葉臻不禁心中一凜,沾染血腥太重的修士,很容易走上以殺入道的路,以殺入道是修道最為暴力也是最為強悍的道路,只是每每晉階時都要承受常人難以忍受之苦,身體血肉重塑,猶如承受鞭笞炮烙!

自從進入修真界,葉臻就發現自己的殺戮之心愈發濃重,只要遇到對自己產生威脅的人她心中就忍不住殺意,往往手段都十分血腥,便像今日的情形,面對這血腥的場面雖然有些泛嘔,可心中卻湧起一股快意,這讓葉臻心中頓時警醒,這似乎有些進入殺道的預兆!

想到這裡,葉臻不禁苦笑,進入殺道修鍊可不是什麼好事,雖然修鍊殺道的修士要比一般修士強悍許多,但當手上沾染的血腥人命達到一定的數量,便要承受小天罰,天罰又與天劫不同,天罰之雷要比天劫之雷恐怖的多,絕非一般人能夠承受!

修鍊殺道的人若是不能撐過天罰之雷則罷,一旦在天罰之雷降下后活下來,那麼必定是傲世之輩,成就不同凡響!葉臻只聽過殺道,卻不知到底有沒有修士修鍊殺道且撐過天罰之雷的!

葉臻倒是不在乎以後的成就如何,她比較擔心的是,一旦自己進入殺道,是否能撐的過小天罰,萬一撐不過小天罰,一切都是虛妄,反倒不如正正經經的修鍊!

修鍊殺道之人,當手上沾染十萬人之命便將迎來小天罰,葉臻一邊渴望殺道的強悍,一邊又畏懼小天罰,但想要累積十萬人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想到這裡,葉臻猛然鬆了口氣,自己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了,她便是再嗜殺,也不可能殺到十萬人!

視線落在下方受到嚴重驚嚇的孟覺和薛唐身上,葉臻微微一笑,將身上的隱息符毀去,身形一縱落在兩人跟前,孟覺和薛唐被忽然自樹上躍下的人影嚇了一跳,提劍便要攻擊,卻在看清楚眼前之人微露笑意的臉孔時頓時僵住,渾身冷汗直冒,就算眼前的女童長相秀麗絕美,笑容有些可愛,可此時在孟覺兩人看來,這分明就是惡魔的微笑!

想到那一灘血肉殘肢都是眼前女童的傑作,孟覺和薛唐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提著劍擋在身前小心警戒防備著,雖然心裡知道自己可能根本不是眼前女童的對手,但人總有求生本能,免不了要苦苦掙扎!

葉臻見兩人這副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那笑聲對孟覺二人卻像催命的符咒,令二人緊繃的神經險些綳斷,葉臻手指微彈,身側的小馬黑棗霎時露出身形,葉臻翻身上馬,冷寒的目光再次看向二人,淡淡道:「我看你二人不錯,便饒你性命!」

孟覺和薛唐不由一怔,似乎沒有聽懂葉臻的意思,傻傻愣愣的看的葉臻心中好笑,自己貌似長得很可愛,沒那麼可怕吧?!

若是孟覺和薛唐知曉她心中所想,肯定會大哭一場,不遠處還有這小惡魔製造出來的血腥屠場,這還叫不可怕?三個築基修士都被她輕鬆解決,孟覺和薛唐可不認為自己能在這惡魔的手下活命,是以聽見葉臻說出放過二人的話,兩人根本沒反應過來!

葉臻對這兩人表現有些不滿,冷哼一聲,這聲冷哼頓時將孟覺二人驚醒,兩人瞬間明白葉臻的意思,心中忍不住有些慶幸,長長的出了口氣,二人也是聰明人,自是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反正對於孟家二人都沒有什麼歸屬感,與自己的性命比起來,孟家根本算不上什麼,這百草堂的小師叔饒自己活命,只怕為的也是對付孟家吧?!

兩人對看一眼,旋即對著葉臻跪拜下來,齊聲道:「多謝主人不殺之恩!」

葉臻眉頭一跳,對兩人的稱呼有些不滿,她只是想要策反兩人罷了,可沒打算收一群奴才!

看著兩人雖然跪拜自己卻依舊滿是傲氣不甘的眼,葉臻輕笑:「我不是你們的主人,不殺你們只是看在你們還有價值上,想必你們對孟家也沒什麼好感吧?我需要你們做的,便是回到孟家,當我的眼睛!」

葉臻自儲物袋中取出兩顆黑藥丸,丟給二人,「服下這葯,此葯乃是噬心丹,每月毒發一次,我會獻給你們一顆緩心丹,這半年你們就老實的呆在孟家,替我監視孟家的舉動,半年之後,我自會給你們解藥,放你們自由!」

雖然葉臻看好這兩人,但畢竟缺乏信任,不用些手段控制,她也不放心,若不是看著兩人資質不錯,一個是變異風靈根,一個是土木雙靈根,葉臻也不想留下麻煩。

孟覺和薛唐看著手上的噬心丹面露掙扎,倒不是不願意服這噬心丹,而是不想就這麼做出背叛之事,雖然兩人都對孟家沒什麼好感,孟家這些年對他們也說不上好,但對孟覺和薛唐來說,那畢竟是自己長大的地方,兩人又是傲氣之人,最不屑背叛!

葉臻見兩人為難,不由冷笑,冷聲道:「我不過是讓你們監視孟家罷了,又沒讓你們做什麼危害孟家的舉動,你們須知,這事兒並不是非你們不可!你們既如此為難,我不介意就此取你們性命!」

兩人身形一顫,夾雜著恐怖氣息的威壓瞬間籠罩二人,猶如一直鉗住咽喉的手掌,足以瞬間斃命,死亡的陰影籠罩下,孟覺深吸口氣,看向面色孤冷的女童,見她神情冷漠,渾身殺意漫天,彷彿這兩條人命對她來說不過螻蟻,心中一凜,再也不敢小覷,不敢心存僥倖!

自己明明修為比對方高,可此時卻發現自己如此渺小無力,不由苦笑,將那枚噬心丹吞入口中咽下!

薛唐見孟覺吞下噬心丹,面色一變想要阻止,可看到孟覺堅毅的眼神,阻攔的動作一頓,牙齒一咬,也將噬心丹吞了下去,反正又不會死人,只要服從命令,不生出背叛之意,只要半年之後,便能自由,什麼都不如活下去重要,孟家還沒重要到讓他們為之放棄性命!

見二人吞下噬心丹,葉臻又將兩顆緩心丹拋給二人,淡淡道:「只要你們認真執行我交給你們的事情,我自不會為難你們!」

拍了拍黑棗的馬頭,黑棗嘶鳴一聲,噠噠的馬蹄聲漸漸消失在二人的耳中,孟覺和薛唐看著漸漸遠去的一人一馬,長長的出了口氣,薛唐雙腿一軟的跌倒在地,疲憊的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聲音微顫道:「這百草堂的小師叔,竟然比傳言還要恐怖!若不是咱們還有些利用價值,只怕就要跟孟飛同他們一個下場了!」

說著視線又轉向一旁的血腥屠場,只看了一眼又急忙避開!

孟覺也有些腿軟的坐在地上,即便面對家主,也沒有面對這個七歲女童時的那種恐怖的壓迫感,聽了薛唐的話,孟覺搖頭苦笑:「你真當她留下咱們是咱們有利用價值?」

薛唐一怔,急忙反問:「不是這個還能是什麼?難不成她真要留下咱們幫她干其他事?!」

孟覺仰面躺倒在地,透過樹林的縫隙看著湛藍的天空,輕聲道:「她是想收服我們,讓我們幫她監視孟家只是個借口罷了,我們應該慶幸,我們都有不錯的資質,且被她看出與孟家有嫌隙!」

「收服我們?她是想讓我們給她當屬下?!」

薛唐一撇嘴,不滿道:「想讓我們給她當屬下,居然還給我們吃噬心丹!」

孟覺輕笑,面對葉臻時那種顫慄感已經緩緩退去,他又恢復了獨有的桀驁,淡淡道:「我看好她!」

自地上爬起,又看向那血腥之地,孟覺不禁頭疼起來,想著回到孟家后該如何解釋!

葉臻自小樹林出來后順著大道一路狂奔,別看黑棗體形嬌小,但腳程可是一點不慢,葉臻此行出來並沒有什麼目的地,她根本不知道項紫嵐等人現在在何處,若想找到兩界洞墟傳送陣在蒼瀾真界的傳送點,勢必要先找到項紫嵐,如今出來也不過是打著瞎貓碰到死耗子的想法罷了,反正她留在清玄宗也沒什麼用處,倒不如趁此機會出門,順便看看能否找到青禎長老的音訊。

蒼瀾真界分為東地、南地、西地、北地以及中原五處,面積極大,光是清玄宗所在的西地就抵的上五個雲雀界,蒼瀾真界除了大部分地區被各宗門把持外,還有小部分地區被世家皇族為首佔領,那些世家皇族圈據地域,世代傳遞,其實已經與宗門勢力無異。

不過宗門與世家皇族涇渭分明,兩方很少有交集,並不是宗門忌憚世家皇族,而是宗門看不上世家皇族那一畝三分地,只要世家皇族影響不到宗門,宗門便也不會為難他們,宗門看重的是宗門之間的爭奪!

在西地,除了清玄宗這個八大宗門之一的大宗門外,大多都是排不上名號的小宗門,因西地貧瘠,比不上其他四地富庶,大多小宗門都不願在西地落地生根,如此倒也成全了清玄宗,使得清玄宗勢力在西地分部極廣,只要在西地提到清玄宗,便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清玄宗弟子在西地也極少有人敢得罪,說白了,清玄宗就是西地的土霸王!

葉臻出了清玄宗的坊市后一路向東走,在西地比較有名的修仙城池分別有攬月城、昭陽城、天靈城、北禹城以及西地著名的散仙城,除了散仙城是由一位分神期的散修當城主,位於西地之南的天靈城隸屬於海陵皇族,其他三座修仙城都是由清玄宗派出長老擔任城主。

散仙城位於清玄宗以東,距離清玄宗數千里,中間隔了妖雲山脈的從屬之地,也是西地有名的試練之地『渭源之林』,葉臻此次的目標便是這座散仙城,散仙城人員混雜,相對的各種消息傳遞的就比較快捷,項紫嵐等人若是來到西地,散仙城無疑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雖說項家是丹霞宗的附屬家族,但自從項紫嵐領著百名家族子弟逃出雲雀界后,事實上就已經與丹霞宗無關,也就是他們已經成了沒有勢力歸屬的散修!

不過要前往散仙城,勢必要經過『渭源之林』,渭源之林環境十分複雜危險,唯一的捷徑就是早先被清玄宗開闢出來的一條峽谷,葉臻手上有一副飛晏師兄給的西地地圖,倒也不擔心走錯路。

但一路上的危險肯定不少,雖說葉臻戰鬥力強悍,但這裡可是遍地都是高手的蒼瀾真界,絕不是雲雀界那個修士修為最高不過金丹期的窮困之地,所以葉臻決定小心行事,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招惹是非,雖說她身上有代表清玄宗真傳弟子身份的青木令,但葉臻可不認為遇到歹徒這青木令能派上用場,若是說出自己是清玄宗弟子,說不定死的更快!

可是往往她不招惹是非,是非偏偏來招惹她,騎著黑棗狂奔了一個時辰,葉臻終於進入一個叫奉央山的地方,尋了一處地方稍作歇息,葉臻取出食物補充能量,她到底是不習慣吃辟穀丹,臨出門時葉母和飛芸皆幫她準備了一堆吃食,餵了黑棗一顆獸靈丹作為半日奔波的安慰,將黑棗放到一旁吃草去。

就在葉臻吃飽喝足收拾好準備出發時,一行人拖著沉重的腳步漸漸靠近葉臻所在的地方。葉臻聽見那群人嘈雜凌亂的腳步聲只是皺了皺眉,便牽著黑棗準備上路,這山林里常年有人經過,此處已經踩出了一條小道,為首的黑臉壯漢一見葉臻手上牽著的黑棗,頓時眼前一亮!

他們這群人本是入山打獵的獵戶,沒想到沒獵到東西,反倒在獵殺妖獸時其中一人不小心掉進了不知何人設下的陷阱,加上那妖獸實在厲害,一行四人除了為首的黑臉壯漢還健全,其他三人皆負傷,最倒霉的還是踩中陷阱的那個,整條腿都被鐵夾夾得血肉模糊,根本無法行走!

四人狼狽的自奉央山逃了出來,早就累的筋疲累盡,吃的喝的也都在逃命的時候丟了,此時在這深山老林好不容易遇到人,還是個看著沒什麼殺傷力的小丫頭,為首的黑臉壯漢頓時打起了葉臻和那馬匹的主意!

葉臻自從出了清玄宗坊市便又用斂息符掩去真實修為,如今她看起來不過是個後天大圓滿的小孩子,對於練氣六層的黑臉壯漢來說根本沒什麼威脅,見葉臻騎馬欲走,黑臉壯漢身形一縱急忙衝到葉臻跟前攔住,笑呵呵道:「小丫頭,借你馬匹一用!」

說著伸手就要去搶葉臻手中的韁繩,葉臻握著韁繩的手虛晃一下,避開黑臉壯漢的襲擊,黑棗也配合的馬蹄一揚向後倒退兩步,葉臻雙眸一寒,面上卻一派天真無辜。

「我要趕路,馬匹不能借你!」

那黑臉壯漢本就是個莽夫,欺負小孩對他來說也沒什麼不好意思,見葉臻不願將馬匹交出,面色頓時一沉,嚇唬道:「我兄弟受傷,借你馬匹一用,我跟你好生說話,你最好還是乖乖聽!若是不聽,休怪我動手揍你!」

粗魯的視線將葉臻打量一番,見她衣著普通,看來不是什麼大家小姐,頓時放下心來,又見葉臻腰帶上系的竟然是比他青色儲物袋更高級的藍色儲物袋,儲物袋鼓鼓的,看來裝了不少好東西,雖然弄不清楚為何這小丫頭自己一人跑進這山林,但自己獨自餓的咕咕叫,兄弟又受了重傷奄奄一息,黑臉壯漢也顧不得其他,伸手就去拽葉臻的衣領,打算將她從馬匹上扯下來!

葉臻心知跟這等莽夫沒什麼道理可講,見那黑臉壯漢的黑手朝自己身上抓來,護體罡氣驀地撐起,抬腳便朝黑臉壯漢踹去,雙手一手,撐著黑棗站了起來,又是一拳轟出,直接將那黑臉壯漢轟出了數米!

葉臻並不將這幾人放在眼裡,也沒打算取這人性命,在她沒決定是否入殺道之前,她盡量不殺人,因此收斂了氣勁,雖然看著陣仗嚇人,但那一拳的力道並不至於取人性命!

黑臉壯漢沒想到自己竟被一個黃毛丫頭一拳轟飛,腦袋一懵,一旁候著的三個傷殘人士也是一愣,其中一個人背著腿腳受傷的漢子,另一個胳膊受傷的馬臉青年面色一變,神色陰沉下來!

葉臻重新落在黑棗背上,冰冷的目光掃向四人,淡淡道:「今日饒你們性命,算你們走運!」

四人心中一悸,竟被一個小丫頭的氣勢駭住,黑臉壯漢面色一黑,想著自己一個大男人竟被一個小丫頭打飛,頗有些惱羞成怒的從地上爬起來,氣惱又忌憚的沖著葉臻威脅道:「臭丫頭,你人走可以,但是把馬留下來,否則的話,我保證你走不出這奉央山!」

葉臻對黑臉壯漢的威脅不屑一顧,見他似乎還想攔住自己,手中長劍鏗鏘出鞘,冰冷的寒光映在黑臉壯漢的臉上,差點晃花了眼,黑臉壯漢雖然是莽夫,但對危險也不是一無所覺,察覺到那長劍上流露的血腥殺氣,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葉臻見狀不由冷哼一聲,將劍入鞘拽緊馬韁便要離去,卻不想就在此時,一直沉默的候在一旁的馬臉青年身形一縱,手中的長刀破空朝葉臻砍來!

葉臻雙眼一眯,身上氣勢驀地爆發,她不想殺人,可不表示被人一而再再而三挑釁不反抗,本想放這幾人性命,既然他們不珍惜,她也不介意大開殺戒!

一拍黑棗,葉臻身形借力朝馬臉青年飛來,一招大無波掌拍出,馬臉青年犀利的刀風瞬間一滯,竟似遇到粘稠的物體一般被阻住,眼看著葉臻手中長劍快要攻至,馬臉青年面色大變,急忙抽刀欲退,卻聽得手中長刀發出鏗鏗的聲響,馬臉青年垂眸看去,便見原本完好的長刀此時似乎被一股無形的氣勁生生扭曲,整個刀身彎曲變形,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長劍割破馬臉青年的咽喉,鮮血如泉噴涌,在空中灑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身後的兩人見狀面色一變,大喝一聲便撐著傷體朝葉臻攻來,一腳將馬臉青年的屍體踹飛,砸向那兩人,葉臻冷聲道:「不想死,就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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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歲小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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