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收買焦大
讀書、考試的日子,日復一日,很快就過去了。
到了臘月二十四,族學放假了,賈蓉才知道要過年了。
這才發現府里多了許多紅色的綢布,多了很多喜慶的燈籠,那些姐姐們都穿上艷麗的冬裝。
臨近過年,各家都要走親戚。
來往賈府的客人數不勝數。
尤氏舉辦了賞梅宴,邀請相熟的親朋好友過來玩。
賈蓉出去,見着了很多以前的朋友。
狗腿子茂林:「大爺,外頭樓子裏來了好些個揚州瘦馬,您讀書累了,不如去放鬆一下。」
狗腿子二號:「讀書日日讀,放鬆一日不為過。」
以前跟着他身邊的小斯都跑來,討好他。
煩躁得很,以招呼客人為由推開了。
心想等自身實力強了,定然將這些人給趕出去。
客人里也有同齡的,比如賈寶玉,也比如王家的子侄,更有南安郡王之孫,定城侯之孫世襲二等男兼京營游擊謝鯨……
四王八公里的都有派代表過來,只是這些人不是喜好酒色,就是不屑於與他往來。
「讀書,就憑你?」
「喲,哥們,讀什麼書啊,走我們出去喝酒去。」
「我帶了色子,要不要來賭兩把?」
賈蓉一一笑過去,將人應酬一番,好不容易掙脫了眾人纏繞,躲到芭蕉林里去。
他尋了塊石頭躺下,枕着北風寒意,散著酒氣打盹。
鵝毛大雪飄落,寒意襲來,半睡半醒,忽感臉上痒痒的,伸手一抓。
抓着什麼不好,居然是溫熱的東西,賈蓉鯉魚打挺般坐起來,「哪個這麼大膽……」
眼前不是誰,而是個粉嘟嘟的小美人,她長得鮮艷嫵媚,又溫柔平和。
「你是哪家的妹妹?」
上手捏一下她的臉,被她躲開了。
還沒等他多看幾眼,她的腮頰紅通通,似乎有人調戲她一般。
「你……」
賈蓉還想多說一句,可惜她走了。
「好妹妹,你來了怎麼能走?」他追出去。
這人跑的可真快,一拐彎就不見了。
多走兩步,碰了鴛鴦姐姐。
「哎喲……」鴛鴦捂著胸口,揉着自己,「蓉大爺,您怎麼跑這麼猛?」
在鴛鴦胸口處停留幾秒,挪開視線,他說道:「你可有見到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哈哈哈,小姑娘,我的蓉哥兒,你才多大就想小姑娘了。」
「太君在後院等你呢,想你去和寶玉吟詩作對。」
就那個膽小鬼。
還是算了吧。
寶玉,呵呵。
他揮手,「我回去看書,等我他日功成名就再去給太君請安。」
他轉身回去,留給鴛鴦一個驕傲的背影。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鴛鴦心中生出別樣的心思。
心想:未來夫婿要是有他這般傲氣就好了。
這頭,賈蓉捏著自己的鼻子,回味着與鴛鴦相撞的那一刻。
真是美妙!
……
除夕夜,賈珍終於出現了,一身的胭脂水粉味,很難不知他從哪來。
賈蓉端起酒杯給父親敬酒,「祝父親壽比南山,長命百歲,心想事成。」
「好好好。」
這小子啥時候這麼懂事了?
賈蓉再舉起杯,「也祝母親身體安康,事事順遂。」
尤氏歡喜地拿起小酒杯,喝下這一杯酒。
賈政拿出一個金元寶給他,就當做是新年的紅包。
尤氏給他一套名家出產的毛筆,這比賈珍細心多了。
尤氏在這裏地位不過,能拿到手的錢也不多,不過想要買點東西還是可以的。
「多謝父親,多謝母親。」
賈珍還沒喝上幾口酒,那些側夫人、小妾就過來了。
她們借口來敬茶,將賈珍團團圍住。
鶯鶯燕燕,燕瘦環肥,好不鮮艷,這顏值一點也不比那些明星要低。
賈蓉對黑著臉的尤氏說:「孩兒回去讀書了,母親寬心些。」
尤氏努力維持面上的祥和,「你去吧。」
賈蓉回了院子,一進門就遣散跟着的奴僕,讓他們(她們)各自喝酒去。
等人散去,他拿着金元寶就從側門出去。
到處都是過年的氣氛,有家的僕從回家去,沒有家的僕從就聚在一起,吃團圓飯,喝屠蘇酒,或是打牌賭錢。
從院子摸到焦大所在的角落,他居然一個下人也沒遇到。
值班的人都躲懶出去,國公府的下人真的太沒紀律了,這風氣必須得改。
府里的人都不喜歡焦大,因為焦大愛喝酒,還因為焦大喝酒了容易罵人、打人。
大過年的,誰願意來這裏尋晦氣。
這就正好給了賈蓉機會。
「焦大。」
焦大朦朧的眼睛努力睜大,「你誰啊?」
「不用知道我是誰,我是來和你過年的。」
賈蓉在板凳上坐下,「想當年,你和祖父出生入死,拚死救下我祖父,今日我敬你一碗。」
賈蓉端起酒碗,一口喝下酒水。
呸,這些酒和後世的白酒差遠了。
「你是……蓉哥兒。」
他給自己倒酒,端起碗對焦大說:「敬你這些年對國公府兢兢業業。」
聽到這些,焦大覺得蓉哥兒是明事理的,是個懂得感恩的。
「你……好,我承了你的禮。」
焦大喝下自己碗中酒,卻不知他正一步步走進賈蓉設置的圈套。
賈蓉深沉又悲痛地說:「焦大爺爺,這些年我們國公府對不起你啊,不能為你尋來婆娘,不能讓你留下一子一女,這是我們得不對。」
焦大想起死去的國公爺,一時悲從中來,「國公爺啊,你走得早,你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欺負我。」
「你放心,今後有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到欺負。」賈蓉繼續倒酒。
他堅定地說道:「我是讀書人,讀聖賢書,懂聖賢禮,最知道知恩圖報。
你放心,今後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說罷,他將懷裏的一錠金子拿出來,拍在桌子上,「這是給你的新年禮,你就收著,以後還有更多。」
焦大大為感動,「蓉大爺,你是頂好的。」
賈蓉又倒酒,「像你們這些老人,國公府都虧待你們了,今年的年禮比往年少了一成,確實不該。
我都替你們難過。」
焦大聽到這話,大為傷心,向賈蓉哭訴,「入冬了這麼久,我身上穿的還是去年的棉衣,蓋的是去年的棉被。」